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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有惊无险阴谋败 ...

  •   杀红了眼的叛军们越来越凶,一齐往柳汉洲这里涌来,邓晟与邓薇,还有倾城,都站在了前方,叛军们往前进一寸,他们便稍微往后退一寸。

      “嘶——”邓晟的左手被一柄剑刺伤了,惹得众人一片惊呼。

      “将军,小心啊。”倾城皱眉,用长鞭将用剑之人狠狠抽在地上。

      “要是邓晟今日能活下来,拼尽一切也与公主成婚。”邓晟的左手疼得钻心,心里却十分热乎。

      “薇姐姐,听我说,情势危急,擒贼先擒王,你们试试去三哥旁边周旋,这样保护他的兵力也会多一些,反而比我们这样守着好。”

      世子听了点头道:“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你们保护好陛下,让我去试试。”

      他纵身一跃,通过几重阻碍,来到了柳中捷的身旁。

      果然,叛军们见形势有变,想来刺杀柳汉洲等人的,纷纷往柳中捷身边靠去。

      “王爷当心!”熊英分神之际,邓晟瞅准时机,一剑刺了过去,那剑刺中了熊英的腹部,却并不是要害,铠甲为他挡住了。

      主帅倒了,叛军们有些分神。

      “别管我,都别管我,保护好王爷,快快抓紧!”

      可是熊英这么一倒,叛军们确实有些分心。柳汉池眼疾手快,抢先一步用剑指着了柳振直的脖子。

      门外传来兵器声、铠甲声——终于,援军到了。

      柳中捷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他像发了疯一般,拔出宝剑,出其不意地冲到了柳汉洲前头,那剑直指柳汉洲的脖颈。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邓薇一个转身,用胳膊生生地挡住了柳中捷飞刺过来的利剑,柳中捷还不及反应,被邓薇猛地一踢,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在柳汉洲身边的邓晟,猛地将剑插入了柳中捷的心脏。

      空气又一次凝固了。

      “王爷?!”分散在各角落的叛军,犹如遭受了当头一棒。

      “中捷!”柳汉洲扒开身边所有人,冲到了柳中捷身边。

      柳中捷的手按压着胸腔左侧,殷红的血往外涌着。

      “你撑住,朕给···你···找御医。”柳汉洲浑身打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柳中捷躺在柳汉洲的怀里,用力笑了笑。“父皇······这次,是你赢···”

      柳汉洲颓然坐在了地上,他的瞳孔迅速放大,身边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淹没了。

      “三哥!”柳振直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也跪在了地上。

      援军到了,剩下几个顽固的叛军围在熊英身边,悲壮不已。

      不一会儿的功夫,议事殿中,终于没有一个活着的叛军了。尸体,鲜血,整个议事殿就像被浸泡在了红色的河流里。

      “陛下,叛军已经全被剿灭了,末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援军首领带着一众援军,纷纷跪了下来。

      被这么一吓的群臣,这才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生和死,真的隔得太近太近了。

      伴溪望着身旁的潘星霓,她也一脸恍惚。

      “星霓······没事了。”伴溪宽慰道,才发现潘星霓的眼泪早就顺着脸颊往下流了。

      那天后来到底是怎样收场的,每个人都有些恍惚。大惊过后,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少的冲击,还有部分当初准备投诚的大臣,畏罪自杀了。剩下几个胆小贪生的,不住地朝柳汉洲跪拜叩头,祈求饶恕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

      所以到后来,议事殿是怎样被擦干净的,甚至那些内监侍女们收拾了多久,熏香了多久,这些事已经无处可考了。整个皇宫确实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

      柳汉洲再次坐上龙椅,再次接受群臣朝拜时,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连他自己是谁,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平身吧。”过了不知道多久,柳汉洲才意识到自己该说出这句平日里每天都要说的话。

      “诸位爱卿,可有事禀报么?”他一刻也不想坐在龙椅上,他的鼻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怎么都散不去。

      “陛下,不知该如何处置泰迁王,以及······”刑部尚书,顿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以及平西王的子嗣。”

      柳汉洲意识到,他们已经不用六皇子和七皇子来称呼吉凯和吉旋了。这场皇家的丑闻,终归还是让所有人知道了。

      “你们觉得呢?”

      大臣们议论纷纷,终于有两个老臣站了出来。

      “陛下,虽然平西王的子嗣是皇室血脉,但毕竟背负了太多血债,臣等怕他们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日后危及整个皇室。”

      他们没敢再说下去,柳汉洲却轻轻地笑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朕杀之后快吧。”

      那两个老臣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不答话,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柳汉洲颤抖着站起了身,群臣一见陛下这个样子,忙纷纷跪下,无不诚惶诚恐。

      “朕忘不掉。朕忘不掉皇后的仁慈和善,她从不与人争锋,她是这些年来唯一体贴朕的人。朕更忘不掉,中捷小的时候,朕曾经抱他坐在朕的身上,教他念书写字。他的母妃逝世之前,嘱托朕多包容中捷。有时候,朕在想,这么多年,是朕错了,是朕没有给朕的儿子开个好头,亲人间相互屠戮,是从朕开始的,如果有罪,朕应该是第一个被惩罚的人。”

      群臣纷纷叩头,山呼不敢,人群中,却有一个人在偷偷抹眼泪,便是敬南王柳汉池。

      他吸了口气,颓然地靠在了龙椅上。

      “父皇——”伴溪站了出来。“平西王谋逆大罪,罪无可恕,但吉凯与吉旋,到底是皇家的血脉,是父皇的亲孙子。且两个孩子年幼,最是无辜,他们的一生,已经注定充满了不幸,父皇怎能忍心处决他们呢?”

      “是啊······”柳汉洲喃喃道。

      伴溪的心中无限悲凉,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意气风发,说要一直保护她的男人,在这一刻佝偻蜷缩在了一起,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机,像是魂魄被从体内抽走了一样。

      “儿臣有个想法。泰迁王协助叛乱,理应受罚,但念在他是亲王的份上,应当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如,就将泰迁王贬为庶民,让他将吉凯和吉旋抚养长大吧。让他们永永远远地,离开朝堂,离开是非之地。”

      “太子殿下仁慈,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伴溪的提议,显然是最好的,这样也能给柳汉洲一个台阶下。

      柳汉洲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欣慰的神色。

      “好,那便依太子说的去办吧,将柳振直、柳吉凯、柳吉旋贬为庶人,赏赐一些钱财,让他们独立谋生去吧。”柳汉洲站起身,这些话说出去,已经要耗光他所有的力气了。

      “退朝!”刘总管的声音依然高亢尖锐,柳汉洲在一片山呼万岁声中,被刘总管搀扶着离开了。

      那幅写着‘往’的字,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了一下,福雪康于面具下,睁开了眼睛。

      “堂主,歌谣来了。”

      “让她进来。”

      歌谣穿着一身白衣,和她以前的鲜艳相比,多了一抹沉静。她面无表情,甚至有一丝神态凄惶。

      “属下参见堂主。恭贺堂主大计得以实现。”

      福雪康良久,才微微笑道:“可是你好像并没有多么高兴。”

      歌谣不答,只是低下头。

      福雪康叹息一声,站了起来。“可惜,我没有亲眼见到柳汉洲心碎至极的样子,如果我能亲眼见到,说不定,我也能解脱了呢?”

      “柳汉洲遭到了重创,堂主料事如神,不用亲眼看,应该也能想到了。”

      “是啊,我时常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想呢。我越来越觉得,不亲眼见到,反而更让我高兴,因为想象具备了无穷的魅力。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收缩在一起,这种想象本身就能带给人慰藉。”

      歌谣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按理说,他们这么多年,为的也不过是这么一天,可是真的到了时,却觉得有些虚空。

      “歌谣,我说过,只有痛苦,才能治愈痛苦。你难道不觉得,这比直接杀了柳汉洲更有意思么?并且这种折磨还没有完,他逃不掉,他的儿子,一样逃不掉。”

      歌谣只觉得一阵寒凉之意穿过了身体,让她打了个冷颤。

      “邓家,果然还是那么忠诚,可惜啊,这种最后的忠诚也要被打破了。以后的事,就要靠你了。”

      他设了那么多局,让寻找她的人以为她就是柳汉洲失散的侄女,不就是盼着有这么一天么。

      “堂主,这么些年,歌谣从未看见您真心实意笑过。”

      柳汉洲一愣,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微微皱了皱眉。

      “放心吧,不久了,等到我所有的计划都实现的时候,就能开怀大笑了。”

      “可是歌谣感觉这里空了。”歌谣神色哀伤地望着福雪康。

      福雪康没有说话。

      良久,他开口了,“那是因为,他们遭受的痛苦,还不足以弥补我们经历过的。歌谣,你不用迟疑,继续做好你该做的事便好了。”

      歌谣叹息了一声,点点头道:“歌谣明白了,歌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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