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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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这个城市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上个世纪笼罩在烟雾中的城市，就算是社会更加发达的今天，也总是湿漉漉地笼罩在烟雨里，尤其是这样夏末接近秋天的时候。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个城市，然而当初幼时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
到达伦敦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接应他们的是代号叫Stout的成员，看起来似乎是个老实人的方脸，眉毛和Irish甚至有点像。
原定的交易在第二天，本来是一桩小生意，根本用不到Gin出马，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情报上说英国的M16可能会知道这个消息，换句话说英国分部里面有NOC或者叛徒。
叛徒是不是多了点......
苗小花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划着手机看着任务描述，一边这么坚定了某个决心。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苗小花一抬头就看到只围了条浴巾的Gin站在自己面前，银色的头发还淌着水，水珠又流到身上，顺着漂亮的肌肉线条慢慢滑下。
美人出浴图看的苗小花头昏脑涨热气上涌。
就算该看的都看了但是还是会把持不住......
“有那么好看吗？”Gin弯下腰，靠近苗小花耳边道。
苗小花一巴掌糊了过去把他推到床上然后摆成一个乖巧的姿势，“好看好看，你那里都好看。”
Gin坐起身勾唇笑了一下，这让苗小花又差点被迷腿软。
真是的就算小时候就知道他颜值高但是真的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勾人啊，苗小花在心里小声逼逼。
“等会出去走走吗？”Gin这么提议道。
“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记得下次要把头发好好擦干。”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关注那身肌肉和腹肌，苗小花捧起Gin湿着的头发，运起补天心法给他慢慢烘干。
一边烘干一边忍不住嫉妒明明是个男人但是从头到脚都比自己好看，发质脸好腿长还低音炮。
自从上次直升机出事之后苗小花再也没转换毒经心法了，本来说好这辈子打死不切补天诀的，结果现实妥妥打脸。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爱情大概是是人盲目，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Gin受到一点伤害，从这辈子小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大概就已经注定了。
找了块毛巾盖在Gin头上，跪在床上一边给他按摩一边慢慢用内力给他悄悄地调养身体里的暗伤。
完全沉迷于给美人打理头发，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
Gin头顶上那一撮呆毛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没能压下去。
真遗憾啊，苗小花可惜地看着Gin又把那个帽子戴上了。
两人都是那种不太喜欢热闹的类型，没任务的休假时候他俩更愿意待在家里一起看电影。但是好歹出国一趟，还是回到姑且算是从小长大的地方不出来走走还是很可惜的。
面前略微有些熟悉的建筑物还保持着二十多年前的样子，虽然门换了新的，墙壁上的浮雕却还是原本的样子，院子里的草坪显然经过了精心的修剪，里面还能听到一些孩子们的笑声。
这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孤儿院。
苗小花就是在这里醒过来的，她这辈子最初的记忆开始的地方。
从死亡最初到作为灵魂，多年的执念让她变成了实际上内心已经扭曲的亡魂，重来一次又是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还有现代化的东西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个时候找到能让自己觉得欢喜的东西或者人，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依托和救赎。
她庆幸那个时候遇见了Gin，尽管最初好像是把他当儿子养......
苗小花看了一眼Gin，不知道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看出了她的疑惑，Gin却没有回答。
这时候孤儿院的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妇人，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安妮？”
当初孤儿院的孩子走的走散的散，能认出来苗小花的已经没几个，但是记得的人却能认出来。
苗小花也认出她了，那是当初在地下室给自己送来食物的女孩，梵妮。
梵妮不确定地往前走了几步，在苗小花点头之后像个孩子一样兴奋道：“真的是你安妮！当年你被领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她给了苗小花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真是太好了。”
她指的是当初小时候那个“傻掉的安妮”，梵妮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傻愣愣的孩子有一天也会变得正常。
这样的误会苗小花真的是解释不清。
“好久不见，梵妮。”最终也只能这样尴尬地打招呼。
“有二十多年了吧......”梵妮看着苗小花身边的Gin，“咦，这位难道是——”
“是哦。”
“看起来变化好大。”梵妮惊讶道。
“这么说来确实......”
“我很高兴看到你们还在一起，先进来吧，我们找个房间慢慢聊。”梵妮把他们引进屋。
进门之前，苗小花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身一看却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了？”Gin问道。
苗小花摇了摇头，“没什么，先进去吧。”
“当年院长去世之后罗拉修女保下了这里，不过罗拉修女在那之后没几年也去世了，现在这里是我一直在打理。”
梵妮带着他们穿过孤儿院的走廊，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偶尔会有房间里上课的小孩子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但是很快就被老师们喊了回去。
“看起来你们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梵妮道，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摆设和多年前一样没有区别，只是换掉了陈旧的家具，然而那些换新的家具却还摆在原来的地方。
“这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呢。”苗小花看着墙壁上那些陈旧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他们那年的那一张。
梵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能是个很念旧的人。”
她倒了两杯红茶，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苗小花。显然故人的到来让她高兴，却又因为多年未见而有些莫名尴尬的生疏。
“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吗？”喝下红茶梵妮才终于开口。
“啊......”苗小花看了一眼Gin，然后点点头，“是呀。”
梵妮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了然的笑：“看起来我猜得没错，毕竟安妮你当年有多粘着他我们都看得出来。”
“有那么明显吗哈哈。”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是靠着Gin坐着却完全没有那回事。
“说起来，梵妮你是结婚了吗？”苗小花问道。
梵妮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道：“是啊，不过显然我运气没有你那么好，我的丈夫在两年前去世了。”
“啊这样......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的安妮，事情都过去了。看到你很好我很开心。偶尔大家还是会回来看看的，况且还有这些孩子，我过得挺好的。”
“也希望你能一直好下去。”
“谢谢你的祝福。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是来取以前的东西的吗？”梵妮看着Gin。
Gin点点头：“应该还在这里的吧？”
“当然，我一直有好好保管。”
“诶？什么什么？你放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苗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Gin，“你背着我偷偷藏了什么？”
Gin被她夸张的表情弄得有些无语，然而还是卖了个关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梵妮道：“真羡慕呢，你们感情真好。”语气带着一丝羡慕。
“我跟你说，这家伙从小就是个面瘫，”苗小花当着Gin的面毫不留情地吐槽，“睡觉不盖被子，整天穿一身黑阴沉沉的，刘海留这么长不去剪剪还觉得没影响视线，明明脸这么好看偏要遮一半......”
“看起来的确很好......”
“梵妮......别打趣我了......”
“时间差不多了，去拿东西吧。”Gin站起身。
“我带你过去。”梵妮放下已经见底的红茶。
“你去门口等我。”Gin报复似的趁着梵妮转身狠狠掐了一下苗小花的脸。
虽然看起来力道很重，但是并没有什么感觉。
苗小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孤儿院门口。
外面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已经是黄昏了。
她走到院子里，静静地看着那个陈旧的已经掉漆的秋千，苍白的手拂过油漆斑驳的纹路，拽了下铁链，确保足够坚固后，用手擦掉秋千座板上残留的雨水，然后坐了上去。
掉漆斑驳的秋千索发出“吱呀”的声音，本来就是给小孩子设计的，苗小花坐上去稍微感觉有些挤，但是这不影响。
这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最开始接触的地方。现在的天空和空气比起二十多年前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阴雨天的话，天上翻滚的乌云倒是千百年来从没变过的。
一样压抑的让人难受，那是一种感到呼吸困难的绝望感。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脚尖轻轻点地，秋千前前后后地轻轻晃动起来。
铁索的吱呀声频繁地响起，苗小花就这样无意识地沉浸在晃动的感觉里。她在想，如果当年没有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的话，是不是现在的她就会成为一句行尸走肉？还是说回到远方的南疆，在千年前的故乡的土地上长眠？
她不知道。
或许长眠是个好的选择？
藏在水雾空气中的违和感和那股窥探的视线又来了。
苗小花把眼神从天空上收回来，看到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Gin。
她什么都没有说，像是懒得从秋千上下来一样，抱紧了Gin的腰。
还好只是假设，她拥有的一切还未失去。
实际上Gin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了。
顺利地拿到了以前带过来的东西，因为害怕遗失所以拜托梵妮一直保管，这次终于有机会拿回来。
他和梵妮出门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仰头看天的苗小花。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下午，被欺负的“傻子”从高高的秋千上被推下，摔得头破血流，然后性情大变。
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现在看着坐在那里的苗小花，阴云散去，有一束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打在女人身上，不刺眼，但是却耀眼。
带着一种落寞和绝望的，却耀眼的存在。
耀眼到他觉得她会消失在那束阳光里。
于是他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他其实是害怕她消失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在每次苗小花一意孤行给他安排这些那些的时候尤其突兀。
“回去吧。”他听见自己说。
良久，怀里的女人闷闷地说了句：
“嗯。”
一如既往地乖巧。
离开的时候和梵妮道了别。
这个女人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把善良贯彻到底，那种及时处在社会底层，骨子里却从未丢失的善良和温柔。
善良的人运气从来都不会太差。
可是上天不会因为这而区别对待。
但是这样的人却值得更好的生活。
告别的时候苗小花悄悄给梵妮留了一笔钱，不过她是悄悄放在那里的，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就当是当年她被关在地下室时，那几片脏兮兮的面包的报酬吧。
没有理会一直跟着的那股窥探的视线。
从孤儿院到泰晤士河其实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距离，开车几分钟就能到。
然而两人并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沿着泰晤士河的河畔慢慢步行。雨后的空气难得的清新，路边是三三两两的游客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有像苗小花和Gin这样只是单纯在享受风景散步的人。
傍晚的乌云终于慢慢散开了，漫天的晚霞引起周围游人的惊呼，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苗小花也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金红色的太阳悬挂在天边，给还未完全散开的云层镀了一层金边，本该是橘红的色调却在此时被染成了混合着紫色和深蓝的天空，太阳的附近却是金红色。
像是一块通透的宝石，闪闪发光。
只有雨过天晴的晚霞才能这么好看吧。
也有在她眼里比这样的晚霞还要好看的事物。
银色这种颜色容易被外界的色彩染成各种颜色，Gin的银发在晚霞和渐渐亮起的灯光中被染上了不同的色彩，像是当初她在中原看过的最好的丝绸一样。苗小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在手里把玩，然后道：
“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
语气笃定Gin有什么瞒着她。
Gin轻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苗小花得意地嘟起嘴，然后拿出手机，“来先拍张照！”
踮起脚尖努力把脸和Gin的凑到一起，却因为身高原因失败了。
Gin好笑地弯下腰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于是苗小花拿着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背景是色彩斑斓的晚霞和亮起灯的伦敦塔桥，照片中的一男一女靠的很近，两人有相似的深绿色眼眸，一深一浅的颜色，里面也是同样的幸福。
Gin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然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苗小花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然后快步走开了。
苗小花还以为他是要去洗手间，站在原地耸了耸肩，然后又拿出手机，心里默念着妮妮我还是爱你的，一边把钢铁侠的壁纸换成了刚刚的照片。
然后对着手机傻笑了两下。
Gin回来得很快。
“你去哪......”里了......
苗小花话还没说完，映入眼里的就是一大捧淡金色的香槟玫瑰。
“诶——？”
这个季节已经是玫瑰花期的末尾，要弄来这些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Gin到底......
“我让Stout准备的。”Gin道，毫不介意地承认自己随便差使手下。
苗小花：“......”
“喜欢吗？”
“喜......喜欢。”苗小花持续懵逼中。
为什么Gin突然变出来玫瑰花还问这种奇怪的话？
尽管心里隐约好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那么......”Gin把玫瑰举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这次去孤儿院真正要取回的东西，那是一枚戒指，“喜欢的话，愿意嫁给我吗？苗小花。”
印象中Gin好像很少叫她的名字。
小时候叫安妮，长大后越来越别扭，在组织里就是那个“cachaca”这种冷冰冰的代号，只有被她惹毛了才叫气呼呼地叫她苗小花。
这次叫她的却不是以前那样，而是郑重其事地。
在伦敦最美的地方，泰晤士河的塔桥下，映着万家灯火和未曾消逝的晚霞。
以及那束玫瑰。
香槟玫瑰的花语，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玫瑰特有的一丝幽香。
围观的人群纷纷呐喊“答应他！”，为素不相识的他们送上真挚的祝福。
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电视剧里求个婚那么夸张，现在苗小花懂了。
心里满满的喜悦好像要溢出来，然后喜悦化成泪水一滴一滴划过脸颊，嘴角翘起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愿意呀。”她听到自己说。
只要是Gin的话，怎么样她都是愿意的。
半跪着的Gin那张一向有些冷冰冰的脸上，此刻露出的微笑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把戒指套在了苗小花右手无名指上，然后郑重其事地印下一吻。
从此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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