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倾羽》没救的呆呆

24、第 24 章

　　深夜，凤宇轩还在奏折堆里埋头苦干，一国之君从来便不是个轻松的活。听见内侍禀报长公主来了，才停下手中笔，起身松了松筋骨。
　　“皇兄还真是明君啊，深夜还如此辛劳。”话随人至，凤霓凰进屋浅行一礼。
　　“听说今日百花宴你教训了娴妃，让她好生无面，哦，好像还有之前也是教训了一次。”凤宇轩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有些调侃。在凤霓凰面前他并非帝王，永远便只是她的兄长。
　　“怎么，心疼你娇滴滴的爱妃了？”凤霓凰回以一笑，也是调侃道。
　　“我自然是心疼你。”成为帝王的凤宇轩眼中的温柔已并不多见，凤霓凰是为数不多还能见到的人之一。
　　“心疼我，你还同意东耀的婚事。”凤霓凰转而苦笑着埋怨道。
　　凤宇轩摇了摇头“同意并不代表不心疼你啊。”顿了顿，凤宇轩同样露出了苦笑“自从对西蜀动手，国库逐渐空虚，一边要支付战事的军费，一边还要应付东耀和南楚的大量所求，就算现在西蜀已尽归我北邤，但要处理的事也非常多，短时间内是无法有实质性收益的。”
　　凤霓凰也知道，当初为了在打西蜀时，让东耀南楚不捣乱甚至进行一些帮助，北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今虽成功将这最富饶之地收下，但清点财库尚需时日，目前还没有钱银方面的收入，甚至为了安民抚民，修筑搭建，更支出一笔不小的开支。
　　还不等凤霓凰开口，凤宇轩接着道“何况也不止你这一桩，南楚也想着要和亲呢。”
　　“哦？”这一点之前顾雪艳可是没有告诉她，难道......“我可没法一女嫁二夫。”凤霓凰故作为难的说。
　　凤宇轩揉了揉脑袋，叹道“南楚要将他们的公主送过来。”
　　果然!凤霓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来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妹啊。”
　　“你和那人......你现在对她.......”凤宇轩突然转了话题，却变得吞吞吐吐，表情也有些担忧。
　　“什么这人那人的。”凤霓凰知道兄长关心自己，也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但自己到底如何想的自己也很迷茫。
　　“我早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经常会想该怎么做，但如今都在眼前了，之前所想却都成了空，反而不知该如何做了。”凤霓凰如是说道，她一直期盼着与颜倾羽再相见，但又怕见到她。当初自己的承诺并未兑现，如今自己还让她成了‘阶下囚’。
　　“下月底，东耀帝和南楚公主便会到，到时候只有辛苦你接待了。”凤宇轩拍了拍妹妹的肩，轻叹一声，又将话题转回。
　　“他们这是约好的？”凤霓凰并不惊讶这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倒是讶于这时间上的巧合。
　　“谁知道呢。”凤宇轩耸了耸肩摊手道。

　　北地凉爽，常有清风拂动，孟子奕文人一个，身子单薄，还未适应，现做肯定来不及，便想着看看衣箱里有什么适合穿的。打开衣箱略一翻找，却发现一件陌生的白色外衫，随手提了起来便开口问道“倾羽，这是你的？”印象中妻子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
　　颜倾羽抬眸，眉头轻蹙片刻便舒展，依然是不温不火的声音答到“这是前些日百花宴上，长公主见我畏寒，借与我披上，一时忘了还回去就带了回来。”
　　“哦？你们关系已经这般要好了吗？”孟子奕听说这位长公主不轻易近人，后宫关系好的也唯有皇后一人而已。
　　颜倾羽不知如何回答，未曾开口。这在孟子奕看来便是默认，他过来将妻子搂住温柔道“做的很好，我本以为让你做这些很为难你。毕竟当初在宫里也没见你和谁特别亲近，还以为你不善此道。”
　　这话语虽温柔，但那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不明的情绪。
　　“嗯。”颜倾羽只淡淡应道，没有多余的想法，其实她什么也没做。
　　抱了一会儿，孟子奕才放开了手，又将那件白衣拿起，笑道“不若明日我们便去还了这衣衫，顺便向那位长公主道个谢。”
　　颜倾羽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留在了那件白衣上，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日清晨，凤霓凰习惯性的早起，在院子里舞剑。
　　阿云跑过来禀道:“主子，蜀王世子携世子妃前来求见。”
　　闻言，凤霓凰一剑刺出的手轻抖一下，挽了个剑花收回，然后吩咐道:“请进来吧。”心里疑惑这一大早的是来做甚？
　　阿云转身刚准备迈步就被凤霓凰叫住“等等，请他们多坐一会儿，说我稍后就来。”
　　“是。”阿云应着又转身迈步离去。
　　凤霓凰吩咐完便回房，让阿汐打了盆水来梳洗了一番，对镜照看了下，将衣衫换了，又照了照镜，才出门朝大厅走去。
　　等待中，孟子奕见颜倾羽有些拘谨，只坐在那，连目光都只看着一个方向，未曾变动。孟子奕看了眼桌上的茶想起什么，将茶端起来喝了一口，确定果然是心中所想，便笑道:“倾羽，不必如此拘谨，尝口这茶吧。”
　　颜倾羽转头看了眼孟子奕，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轻轻品了口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茶……”
　　“呵呵，上次来我就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今次方才确定，这是倾羽你最喜欢的雪芽。”孟子奕说着看了眼一旁的糕点继续道:“看来这位长公主与你的口味喜好挺相似的，难怪你们能这么快就熟络起来。”说完拿起一块糕点便向颜倾羽喂去。
　　颜倾羽伸手接过了糕点，略一点头，吃了口糕点，这味道让她觉着熟悉。这不是与之前小莲做的桂花糕相同的味道，如是想着，心下有些疑惑。
　　孟子奕虽对没能喂到颜倾羽吃糕点有些失落，见她嘴角有点残渣，便伸手将残渣拂去。颜倾羽因着心有所想思绪飘散没有闪躲，这让孟子奕那刚有的失落又一扫而去。
　　“哟，世子这是一大早便来给本宫展示二位的鹣鲽情深啊。”凤霓凰一进来便看见刚才一幕，觉得甚为刺眼，调侃的话脱口而出。
　　这话听在颜倾羽耳里，觉着颇有些酸味，看向说话的人，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在孟子奕听来只觉凤霓凰是与他开玩笑，起身行礼道:“殿下说笑了，是我们冒昧打搅了”说着朝颜倾羽瞟了眼，发现她还愣坐在那里，便开口轻声叫道:“倾羽，快起身行礼。”
　　闻言颜倾羽缓过神来，正准备起身就被凤霓凰按住了肩，“世子妃不必多礼。”说完凤霓凰朝着颜倾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笑灼了颜倾羽的眼，肩上的温暖，让她的心也跟着升了温。
　　这小小的互动不过转瞬即逝，凤霓凰已然落座“不知今日世子前来又所为何事？”
　　“今日前来，一是感谢殿下前日对内子的照拂，二来自是为了归还殿下的衣物。”说着将一旁的盒子拿起来，将盖子打开，一件整洁的外衣静静的躺在里面。
　　“请问世子妃，世子总是如此客气吗。”凤霓凰抬手示意，阿云上前将盒子收走，也没看孟子奕，只是对着颜倾羽笑着打趣道。
　　“他一向便是这般有礼。”被点名的颜倾羽自是要有所回应，对上凤霓凰直视而来的目光并没有正面回视，而是看向了一旁。
　　这话听的孟子奕甚为开心，倾羽这可是在夸自己。
　　凤霓凰听了眉头轻蹙即逝，又开口道“听闻世子妃舞艺卓绝，世子既是这般守礼，世子妃的舞艺想必是无缘再得见了。”
　　这话说中了二人心事。
　　孟子奕觉得自己本是被颜倾羽一舞倾城所迷，还有那天真活泼、开朗洒脱的性子也是他心仪之一，但这些好似自从嫁给他之后就都不复存在了，现在的颜倾羽很是端庄文静，虽说这也许是成熟的表现，也没什么不好，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颜倾羽开始回想上一次自己开怀畅舞是什么时候了，许多场合就算自己想忘情一舞，也不得不顾着自己的身份，而隐忍下来。
　　见二人不言不语都陷入了沉思，看着颜倾羽眼中流露出来的忧伤，让凤霓凰心口为之一震，忍住想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只轻咳两声唤回二人的思绪。
　　孟子奕回过神，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这样说来，是臣让一颗明珠蒙尘了啊。”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凤霓凰这话说出来，听到的人自会觉得这又是个玩笑罢了，只有她自己知晓这些真的全是她心之所想。
　　不知该如何接话，孟子奕只好转移话题，见到桌上茶点，心思一动 “这些糕点，颇有我蜀地风味，这茶亦是我们蜀地独产的，刚才臣还在与内子说道，殿下与内子口味喜好甚为相似呢。”
　　“哦？是吗。”说着凤霓凰看向了颜倾羽，又露出了个微笑，隐隐带着一丝甜蜜。
　　这次颜倾羽也直视了过来，见到那笑容，心中疑惑更甚，带着询问认真的看向那双眼，想要从中寻得些答案。
　　孟子奕无奈之下随意转移换的话题，没想到让凤霓凰起了兴趣，自然顺势继续道:“想来这是殿下与内子的缘分，既然如此，恕臣斗胆，恳请殿下往后能让内子与您多走动走动，让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个说贴几话的人。”
　　“世子妃要是不嫌弃，本宫自是乐意。”凤霓凰答的爽快。
　　“那臣先行谢过殿下了。”孟子奕倒是乐见其成，没有多想。
　　“谢殿下。”颜倾羽跟着答谢，心下却若有所思。

　　自凤霓凰处回来，孟子奕甚为开心，心中计算又进一步，轻抚上颜倾羽的发温柔道:“看来这位长公主对你甚为有意。”
　　“有...有意...”颜倾羽心猛地一跳，喃喃一句。
　　“嗯，现下有了契机，我们要抓紧时间，更进一步，与之交好，日后方能便于行事，如若......”说到这孟子奕欲言又止，有些事还是暂时别让倾羽知晓的好。
　　颜倾羽倒是没在意他后面所说，只顾着自己的小心思。
　　孟子奕见她未有反应，不愿她多想，上前将她拥住。这一拥倒是将颜倾羽的思绪拉了回来，稍一动便脱出怀抱，淡淡一句“我去看看瑾儿。”说完便离去，没有给孟子奕说话的时间，只留他一人在房内。
　　看着这样的颜倾羽，孟子奕有些忧伤，微一垂眸，往日不复，到底如何才能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