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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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名病人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少妇，披着一袭红妆妖艳的长袍，毫不保留的把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淋漓致的展出出来。
韩冷神情不变，开口询问：“哪里不舒服。”
“大夫，我痒。”少妇用团扇遮住半边脸，语调勾人。
“哪里痒？”
“就是哪里，哎呀，你问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少妇，不准确来说她不能称之为少妇，她还没有结婚，是青楼的前头牌，蔷薇姑娘。
“你还想不想看病了？”韩冷脸色沉了一分：“想看就配合，不想看就出去。”
闻言，蔷薇姑娘脸色有点难看，但她不想死，轻咬红唇，语气忐忑：“我，这里痒。”她指了指下身，眼眶一红，偏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擦掉泪珠：“大夫，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我有很多金银财宝，只要你治好我，我都给你。”这神情，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韩冷把她怎么了呢。
韩冷猜得到这位姑娘是做什么的，也不在意，这世道，有多少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稍等。”她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块崭新的布，铺在床上，看着蔷薇：“躺上去，把裤子脱了，我看一下。”
“啊！还要看啊。”蔷薇脸上满是抗拒之色。
“我不看怎么能知道你是什么病，都是女子，你怕什么？”见对方不动，韩冷也不愿意多劝一句，命又不是她的：“不看你可以离开。”
“我，我看。”终究还是惜命，蔷薇躺在床上，闭眼，牙一咬，把裤子扯了下来。
韩冷带上手套，仔细看了一下，也不碰，起身，把手套扔掉：“把裤子拉上。”
蔷薇立即把裤子穿好，重新坐到韩冷面前，又是期待又是难过：“大夫，我这病有没有治。”
韩冷摇头。
蔷薇面若死灰。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只能尽力而为。”外公没有治过这类病，毕竟皇帝和大臣们的女人，都是“干净”的，她只能通过医术上的记载去开药。至于具体怎么治，她还需要跟诗雨商量一下：“姑娘，我可不可以把你的病情跟医馆的余大夫说一下，我需要跟她一起探讨去开药。”
蔷薇点头，只要能治，一切都好说。
得到答复的韩冷，立即去叫人，余诗雨正好看完病人，便跟着她一起过来。
“这位姑娘，风湿容干皮肤，与血气相搏，其肉突出，如花开状。我开了这么一副方子，黄柏、赤芍、泽泻、泽兰、木通、制乳没、琥珀粉、鸡内金，然后加水煎煮。诗雨你觉得如何？”
余诗雨听了立即猜出这位姑娘是患了花柳病，回忆了一下自己看的古籍，便道：“方子没错，如果是湿热比较重，还可以可以加入龙胆草、土茯苓。”
“从脉象看，她的湿气确实重。”韩冷说着又提笔把这两味药加了进去：“还可以菖蒲末白梁粉敷合。”
余诗雨点头。表姐真的是医者仁心，连这样的病都自己亲自观察治疗。
对于余诗雨对自己的评价，韩冷完全不知。开好方子就去拿药：“这是七天的药，这个，一日两次，水煎服。这个，洒在患处，一日三次。切近不可有房事。”
蔷薇接过药，仿佛接过价值千金的宝贝：“一定谨遵医嘱。”现在，那些人见到她几乎恨不得绕道而走，哪里还会同她温存。妈妈以前都捧着她，现在对她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样也好，她可以低价为自己赎身。
晚上，郁明兰亲自敲响了韩冷的房间门：“小冷姑娘，我想请你喝一杯茶。”
韩冷门也不开，直接回绝：“我不想喝茶。”
郁明兰不恼，继续道：“可是，我想请你喝。”
她真的很烦，韩冷知道若是自己不出去，郁明兰绝对不会离开，外公跟秋雨看见了一定会关心，好烦啊。她按下内心的烦躁，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巧笑嫣然的美人，硬邦邦道：“走吧。”
“这边请。”郁明兰带着韩冷去了自己房间。
屋子都是一样的格局，可风格差别太大了。她的屋子就是简简单单，根本看不出是姑娘的闺房，可这郁明兰，剪裁得十分完美的插画，精致的山水屏风，错落有致的纱帘。韩冷不得不承认，这郁明兰实在是太会生活了。
“请坐。”郁明兰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拿起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爷爷说茶道讲究七浸七泡，香气才能层层分明。第一层水沏过，暖香自杯中升腾，扑鼻而来；第二层水沏过，醇和甘香；第三层水沏过，浓郁不衰；第四层水沏过，一丝淡淡花香；第五层水沏过，一片清香，渐渐弥漫；第六层水沏过，味淡久而清雅，香寂静而转幽第七层水沏过，水过无声留清韵，月夜何处寻弦音。”
韩冷望着专心泡茶的少女，只见壶托在对方的宛如白玉的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悠然而下，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一枚枚芽叶缓缓潜沉至杯底，再渐渐浮出，顺着水流的方向摇曳飘送，三沉三浮，茶叶微卷，就像是捏起的小皱褶。整个场景就宛如一幅佳人茶道图。
“直接开门见山吧，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韩冷不想猜，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喜欢救人，而不是杀人。
郁明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茶杯放在韩冷面前，微微一笑道：“一样的茶叶在不同人的手里，泡出的味道是大相径庭的，原因和性情有关。小冷不若先品品茶。”
韩冷端起茶杯，吹了吹，一饮而尽，摇头道：“我是个粗人，我品不出你的性格，还请郁姑娘明示。”
“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郁明兰言语带着惋惜，眼里却满是笑意：“在回答小冷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小冷几个问题。”
“你问。”
“今天这蔷薇姑娘是浔阳城三大青楼之一的头牌，是浔阳城正牌夫人最厌恶的女子之一，为何小冷你还费心费心为其诊治，不嫌污了眼睛，不嫌脏吗？”
“你还真是万事皆知啊。”韩冷语气里满是嘲讽，“我是大夫，她是病人。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了不救她。”
“可她让多少正头娘子独守空房，夜夜垂泪。”郁明兰眼里带着戾气，死死捏住茶杯。
“是她想的吗？勾栏院是所有女人最厌恶的地方，是她想沦落进勾栏院的吗？她是受害者。且是她让那些男的去找她的吗？那些男的对于她来说，只是个客人，她也没有勾心斗角让那些男人冷落正室，只是那些男的去了勾栏院便是客人，她不得已招待罢了。”
“你……”郁明兰看着韩冷，眼里万种情绪：“你不厌恶那些妾室吗？”
“厌恶。”韩冷看着失了神的郁明兰，有些惊讶，这可不像她：“妾，是插入夫妻感情之中的第三者，可蔷薇姑娘，若让她选择，你觉得她会选择入勾栏院，过这种日子吗？”
郁明兰摇头，笑了：“是我一叶障目了。我的问题小冷回答了，那么现在就让明兰回答小冷的问题吧，很简单，我的目的，只有你罢了。”
“我？”韩冷一副你不是傻子的眼神：“你身边有高手，武功不弱于我。”
“顶尖高手没人嫌少，而且她们医术没有小冷你好。”
“很简单，你可以招两个人，一个医者，一个武林高手。”
“太难了。”郁明兰笑容微微泛着苦意：“高手虽难，可也不是找不到，可沉着、冷静、聪慧的顶尖高手太少了，特别是忠诚的顶尖杀手更少。高超的医者难寻，会自保的医者更难寻。”
“我不会忠诚于你。”
“你会。”郁明兰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你或许不会忠诚于我，可若是你答应我了，你便不会背叛我。”
“谁给你的自信？”
“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郁明兰又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韩冷：“韩冷姑娘，跟了我吧，我会给你无上的荣耀和滔天的财富。”
韩冷把郁明兰的手推了回去：“可是这些我都不稀罕呀。”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徐徐而图之了吗。悄悄告诉你一件事，诗雨决定跟我上战场了，她想重振余家，余家的医术，不该就此埋没，她还想为父母报仇。以前她是没有能力，现在我把一把刀送到她面前，她自然会紧紧抓住这把刀。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冷，你难道不想上战场保护她吗？”
韩冷凝目注视，语气冰寒：“卑鄙，她对你这么好，你居然算计她。”
“这小冷你就误会我了，明兰朋友不多，都是真心相对，怎么是算计。我就是实话实说，是诗雨自己选择这么做。小冷，若是诗雨说把她一家对你的恩情转移给我呢，你会怎么做？”郁明兰说着自己都有些期待，若是这样，韩冷会不会整颗心都忠诚于她？
回答她的则是韩冷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告辞。”
郁明兰望着空空的茶杯，笑了。
“仔细盯着蔷薇，若是她的病真的能治好，想办法让静珊姑娘知道这件事。”
“是，世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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