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一起》常唯欢

10、第 10 章

　　李健东一把拽住石红英：“会吓到岩扉的。”
　　石红的手一僵：是她气糊涂了。
　　“我陪你下去。”李健东说，同时又交代乐照，“你陪小妹妹玩一会儿。”
　　乐照：“好。”

　　两个大人下了楼，乐照陪着石岩扉。
　　石岩扉眼中有一点点的不安，缘于刚才石红英拉她那一下，但是更多的是茫然。

　　“不怕，你妈妈去找她算账了。”乐照学着大人的样子摸了摸石岩扉的小脑袋。

　　石岩扉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嘴唇一弯，笑了。

　　乐照看到她笑就觉得开心。
　　李健东这边连电视都没有，两人的书包也在乐照家。乐照想带石岩扉回自己家，刚要出门，忽然想到李伯伯和石阿姨可能没带钥匙。

　　乐照没关李家的门，把自家的门也敞着，一边看电视，一边还留神听门边的动静。
　　没大会儿，楼道里有脚步声传来，正是李健东和石红英。

　　李健东还在轻声安抚石红英：“别气了，自个儿身体还不舒服，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乐长远和王世兰从乐照的话里，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也是气得不行。
　　“别听那些人乱嚼舌根，自己的孩子，谁能不疼？”王世兰说，“就说你家老李，那对岩扉怎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石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快回屋躺着。岩扉你别担心，留这跟乐照玩吧。你看，两孩子正吃红薯呢。”

　　客厅另一边，两孩子正拿着红薯在啃。
　　石岩扉嘴角还沾了一大块，看起来好笑又可爱。
　　李健东道了谢，扶着石红英回去休息。

　　— —

　　第二天，整个院里都在传，李主任的那个新老婆看着挺和气的，见谁都笑，原来发起火来那么厉害。
　　有人就说能不厉害吗，以前那么好的家庭说不要就不要，换你你舍得。
　　另外一个就问，不是男方不要她们娘俩？
　　前面那人说你听谁说的啊，是石老师主动要离的，就是怕她女儿受委屈。石老师护这孩子护得可狠了，要不昨晚能火成那样。
　　旁边的人恍然大悟：难怪李主任对那个小傻子那么好。看来李主任也怕她。哟，她这要是再生个儿子，李主任不得更当不得一点家。
　　石红英一“架”成名，连带着也没人敢再和石岩扉开那种玩笑。

　　没过多久，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当天石红英因为病了，请了天假，早晨特地叮嘱乐照要多照应着石岩扉一点，尤其是上学放学的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乐照一口答应。

　　小孩子都爱下雪，一路上走一下玩一下，今天一帮人用了比平时多五分钟的时间才赶到学校。
　　第一节课刚上完，乐照就带着一帮小朋友去玩雪。

　　石岩扉有个习惯，尽量每次下课后，都要去趟厕所，尤其是天冷了之后。
　　本来第一节课过后，石岩扉是要去上厕所的，只是乐照见她总不爱出来玩，特地拉着她一起。

　　因为不常和小朋友一起玩，石岩扉的出现，让大家觉得特别新鲜。
　　他们都很照顾她，知道她身体协调性不够，手也不灵活，就有意让着她，主动往她丢的雪球上凑，然后再夸张地大笑。
　　小女孩们也会主动捏了雪团给石岩扉做“弹药”。

　　在学校里，石岩扉第一次体会到和大家一起玩耍的乐趣，小手小脸冻得红通通的，一直咯咯笑个不停。
　　只是现在玩得尽兴，第二节课还没上完，石岩扉就想上厕所了。
　　她胆子小，不敢举手，只能坐在小椅子上，紧紧地夹着腿。
　　好不容易下课铃响，石岩扉没有像以前那样等前桌的奚燕和陈小婷，自己一个人飞快往厕所跑。

　　奚燕和陈小婷都愣了。
　　陈小婷：“岩扉怎么都不等我们了啊？”
　　奚燕噗嗤笑：“我猜她肯定是急了。”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笑着，也结伴去厕所。

　　光明小学的厕所是那种长条型的通厕，用矮墙隔开，但是没有门。
　　两人进了女厕所，一路走到倒数第二个坑位，全部都有人。
　　“好倒霉。”奚燕捏着鼻子笑，人正好走到最后一个坑位，忽然愣在那里，“岩扉……你怎么啦？””
　　最后一个坑位里，石岩扉站在那里，正稀里哗啦地流眼泪。
　　陈小婷眼尖，指着石岩扉的裤子：“她……她……尿裤子了。”
　　石岩扉灰色的棉裤从裆部到腿内侧，都洇湿成一片的深灰色。

　　石岩扉虽然一下课就往厕所跑，可是她走路本来就慢，尤其是雪地里，更是跑不快，等到了厕所，里面人都满了。
　　本来这种厕所，要是奚燕或者陈小婷她们，真急的话，找个熟人挤一下也可以，可是石岩扉想不到这一点，也不敢，只能硬生生站在那里憋着等。
　　她又不像其他人那么灵活，会抢空位，好不容易等到坑位，本来就不灵活的手又冻僵了，加上衣服穿得多，更是笨手笨脚的。她还没来得脱下裤子，就实在忍不住，尿了。

　　— —

　　第二节课是大课间，因为下雪的缘故，广播体操被取消，因此大家有了长达二十分钟的玩耍时间。
　　乐照贪玩，并没有急着上厕所，准备等玩痛快了，再在最后三四分钟冲刺过去。

　　正和几个男生在滚着雪球，准备堆雪人，忽然前桌的陈小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乐照，乐照，你快去看啊，石岩扉她……尿裤子了。”后面几个字，陈小婷还体贴地降了音量。

　　乐照丢下脚边的雪球，匆匆跟着陈小婷往厕所那边走。
　　快走到时，他忽然想到：“我不能去你们女厕所啊。你让石岩扉出来吧。”
　　“她不肯。”陈小婷直摇头，“我跟奚燕都说过了，她就是不肯出来，就一直哭。她裤子都湿透了，她肯定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出来。”
　　“那……你在厕所外面等一下。”乐照说。

　　男女厕所在一块儿，乐照进了男厕，不一会儿拿了一条厚棉裤出来。
　　那棉裤还是热的。
　　“你让石岩扉穿上这个，再带她出来。”说完还不记客套一下，“谢谢啊。”

　　陈小婷抱着乐照刚脱下的棉裤进了女厕所。那里面，石岩扉还站在坑位上哭，奚燕正陪在她身边安慰她。
　　她俩的身边，围了一圈人。

　　陈小婷挤进去，和奚燕一起，给石岩扉换裤子。
　　“哪来的裤子？”奚燕小声问。
　　陈小婷：“乐照的。他现在只穿着毛线裤，羞死了。”
　　奚燕噗嗤一笑。

　　陈小婷说的不完全对，乐照除了那条王世兰织的薄毛线裤，里面还有一条秋裤，可是还是冻得够呛。
　　他站在厕所外，交替抖着腿抗寒，一边还焦急地看着女厕所那边。
　　好在没多久，奚燕和陈小婷一左一右带着石岩扉出来。
　　石岩扉的怀中还抱着刚刚换下的裤子。
　　她还没停住哭，大眼睛红通通的，还汪着泪，不时就抽噎一下。
　　乐照小跑上前，从石岩扉手中接过脏裤子，安慰她：“不怕。快上课了，我们快回去。”
　　话音刚落，预备铃就响起来。
　　乐照拿着脏衣服，奚燕和陈小婷扶着石岩扉，大家玩了命地往教室跑。

　　后面这节课，乐照简直要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