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月》左边的橘子猫

2、两个月亮

　　刚入府时，因着红月是个难得的美人，温南城也曾待她热络过，
　　后来他腻了倦了，便也来的少了，毕竟再好看的女人也经受不住日日相对。
　　家花总不如野花香，野花挪回了家，便也失去了先时的味道。
　　红月在温家的身份是个不入流的姨娘，下人们并不会高看她一眼，或者因为红月的出身，家里的几个丫鬟反倒比红月清高许多。
　　平日里多多少少会受些委屈，但红月还是觉得现如今的日子比先时在楼里强上许多。
　　如今温南城不常来，红月也不害怕，她不用接客了，这便是极好了。
　　阮慈的身子似乎很弱。
　　温家的灶台上常年煮着她要喝的药，一日三餐，像是从未断过。
　　红月路过小厨房时，总会帮忙看看炉火，万一阮慈的汤药烧干了可就不妙，她时常搬张小凳子远远的坐着，双手撑在膝上托着脸，对着那个熬药的炉火傻乎乎的笑。
　　偶有路过的仆役，都觉得红月似乎脑子不太正常。
　　伺候阮慈的小如姑娘今日来的有些晚，药罐里的汤药都要烧干了，红月久等后她都不来，再三思衬，便自己将药渣子滤了出来，亲自将药碗送进了阮慈的房里。
　　那时阮慈正在对账，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她咳嗽了两声，正准备喝药，却听见身边有个极好听的声音告诉自己说：“且慢些，当心烫。”
　　红月手上的朱漆托盘还盛着一小碟蜜饯果子，她面上还有些怯怯的。
　　“怎么是你。”阮慈却是微微一笑，将红月招的近一些，从那碟蜜饯果子里拿了一颗喊进嘴里，口里说着：“药喝多了，其实也不怎么怕苦。”
　　随后心满意足的将蜜饯含进了嘴里。
　　等阮慈将汤药喝完，小如还是没有回来。
　　阮慈邀红月坐在自己身侧，红月先是不敢，后来还是怯生生的从了，阮慈怕她无聊，想从书架上寻些本子给她。
　　“识字吗？”
　　“认得一些。”
　　“要带图的画册吗？”
　　“画册？我……我只看过春……”
　　阮慈忽然想起红月先前的行当，如今见她含羞带怯的样子便觉得颇有几分有趣。
　　她是个极柔顺的女子，分明格外惹人恋爱。
　　温夫人左右四顾，确定再无旁人后偷偷从小匣子里掏出几本看久了的话本子递给了红月。
　　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接着对她的账本，一手握着笔，一手将食指放在唇间，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告诉红月说：“都是我小时候藏的话本子，宝贝的不行，可莫要泄露出去。”
　　“好。”小姨娘只觉得面上一红。
　　大抵岁月静好就是这个样子吧，红月觉得阮慈比手上的话本子都要好看，她做事的时候极为认真，时而蹙眉，时而点头，有趣的不行。
　　红月觉得便只是这样坐着，能过完这一世也足够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些点心？”
　　“你还会下厨？”
　　“不大会。”但以后可以学，红月在心里暗下决心。
　　“有劳了。”
　　红月出了门，刚好碰到匆匆赶回来的小如姑娘，小如姑娘正是二八年华的大好年纪，她慌慌张张的差点撞到了红月身上，姑娘倒是一脸怒气的伸手将红月给推了开。
　　“好端端的，堵在路中央做什么！”小如姑娘好大的脾气。
　　红月却不小心看见了小如姑娘脖颈上的红痕。
　　久经风月，她自然知道那是欢爱后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竟然活到了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