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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出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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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皇上任的第一把火,我想这把火会烧的多么熊熊燎原,然而仅仅是我的想象,这把火刚刚燃起幼苗,真的是天降暴雨平熄了整个蜀州军队的热情。于是哥哥不伤一兵一卒的平息了一场战争。
暗中保护哥哥的外公很快回了宫,他告诉我,军队行至历州城外,蜀州八百里加急求和书,总之就是蜀州四面环山,连日倾盆大雨,已经山体塌陷,阜山地区出现了泥石流。所以无心恋战,夹着尾巴投降了。
本来是件开心事儿,外公却愁眉苦脸。
因为高龄退出江湖军迷大会的外公的退会稿上还无素材,他本指望靠着退会稿在火一把,不,顺便把我哥带火。
他准备用这场楚蜀之战,在第一线,全方位真实的介绍一下自己的外孙在他的教育下是怎样的有谋有略,能文又能武,用最短的时间打败了野心勃勃的蜀国。可惜,希望破碎了。
如今却只能在退会稿《炮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英雄》中详细介绍,‘论出征前,夜观天象的重要性’。
我开心的盼着哥哥不日便能返回南陵,外公依旧愁眉不展,“这仗衡儿打赢了,肯定能名扬天下,这下可好,衡儿回来还要跟公孙那个鳖孙儿周旋。”
唉,我仰天长叹,谁叫外公是个操心的命啊。于是安慰道,“外公,你不是答应“江湖一家人”要当他们的主笔人么?”
外公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啊……”
于是专门靠出版江湖奇闻异事的“江湖一家人”默默的变成了一家当红戏班子。
我也默默的担忧起来,如果有一天哥哥在路边听说他和外公祖孙二人帮着孙悟空大闹了天宫,又帮着精卫填了海,帮着愚公移了山等等一系列的故事时,会不会找我算账。
事实证明,我哥听说后,直接找去了外公。
外公却语重心长的说,“这一个个故事里饱含着一位老人对孩子望子成龙的心哪!”
我,“……”
哥哥只好恭敬的退了出来,不出三日,不负外公的厚望,终于少年就成了“龙精”。
有一天他问了我和外公一个谁都无法解释的问题,“为什么蜀州有难,南夏却不支援?”
我摇摇头,外公恨铁不成钢的朝我叹了一口气,回道,“因为南夏压根就是拿蜀州试探,至于它的死活,没有了价值,谁会理它的呢?”
哥哥笑笑,神秘兮兮道,“这是其一!”
“还有吗?”我道。
“有!”哥哥继续道,“泥石流的发生需要三个条件,充足的降水。该地区的琐屑物质要多(泥啊,小石块这些)。地形要陡峭,蜀州四面环山,降水和地形不必说,但是发生泥石流的地方阜山是蜀国有名的铁矿山,怎么会出现大量的琐屑物呢?而且比它更符合的位置都没有发生泥石流,这里却发生了……”
“这说明了什么?”我问道。
“有人开矿了呗!”外公道。
我联合两件事思忖一番,认真道,“这其实没什么,蜀州跟南夏有私交,弄点冷兵器也在意料之中!”说罢看向外公,外公朝我欣慰的点点头。
哥哥却反问道,“如果你是蜀王,私下制造兵器,你会傻傻的告诉别人,那个地方在哪?你不心虚吗?”
我的瞳孔陡然放大,十分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怎么看怎么像个14岁的少年。外公比我还惊讶,直接从美人榻上摔了下来,握着哥哥的手,连连称赞着,“后生可畏啊……可畏啊……畏啊……啊!”
哥哥十分肯定的对我们道,“蜀王根本不知道那里被人采了矿……”
“然后呢?”我的眉头皱了一皱,而且接下来会怎样,我实在猜不出来了。
哥哥抬起眼皮,微微道,“还有第三拨要谋反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年底才要进行的和亲提前进行了。而且哥哥替我起了个假名刘绍,要我前去南陵送亲,真正的目的是替他找出第三拨人。
我却不怎么高兴,我认为哥哥在自找麻烦。
而且,我本身很有自知之明,我认为路途遥远,我一个弱女子实在难挑大任带领整个队伍。最重点是,心太累。
哥哥却说,“摊在表面上的敌人,从来算不得真正的敌人,充其量是个纸老虎!”并且联合外公整日在我耳边吹风,说什么这次早就沿途打点好了,我只管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完全公费报销。
我耳根软,最后同意了。
本来要嫁给如今南夏王那个老头的人应该是我,只不过当时我和哥哥还没认祖归宗,父皇仅有阿澈哥哥一子,阿澈哥哥身体向来不好,南夏王舍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所以只能东楚派女儿嫁过去。
据说南夏王有二十子,谁能最后登上龙位也不好说,所以最保险的便是嫁给南夏王那个老头,来日当个后妈,对东楚也是最好的。
最后定下了瑾王的年仅十五岁如今20岁的小女儿,父皇将她封为清和公主,嫁到了南夏。
只是一想到南夏王满脸菊花褶子的脸,我便于心不忍,掀开了公主的轿帘,“姐姐还是走吧,南夏王年纪比瑾王叔都大……”
清和姐姐却笑道,“清和虽然身为女儿身,可也有一颗报国的心,若真能缔结盟约,促进睦邻友好,清和万分愿意!”
我嘴角抽了抽,真心的替清和姐姐不值,我虽没读过多少书,可是也知道,从来和亲真能促成友好的十之有一。
细细想来,如果我能有清和姐姐一半的思维,早早便夭折在凶凶险险的江湖风雨路上。
本来,我是非常乐意做这个送亲大使的,因为在我的想象里,一路上可以尽情的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最重要的是,沾了清和公主的光,旅游烧的钱,各地方知府自会负责。
回想之前每次出来旅行,路上的盘缠是自己的,总是要精打细算。
想到这,我便又想起了母亲,心里又难受的不行。
我们这次走的是官道,真的是只是道,偶尔穿行在两旁垂杨绿柳的道路上,偶尔又穿行在两旁杂草丛生绿意盎然的道路上,每逢五里,总能看到夹道欢迎的地方知府,然后进了城,各位知府对待我也是尽心尽力,恐不周全。
除了公主的洗尘宴,本官还要接受他们私下的小宴,一晚上的歌舞表演也无所谓,就是本官回房间后,地板上放着一箱送我的“特产”,我不反对这些金银细软,奇珍异宝的。
只是软榻上总是娇卧着一具白白的玉体,软绵绵的唤我一声,刘大人。我又不是断袖,她的声音弄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便把她赶了出去。
在很早之前,我知道母亲在这里建了个“上善堂”,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和老人。我觉得地上的“特产”有用,便留了下来。
但是这一赶美人,我便一路上名声也赶出去了,各别信息经过一路的传播,还传丢了些,误传我刚直不阿,不爱金钱美人,是个好官……
其实我,我是爱钱的……
因为我刚正的名声,各位知府对我下了相应的菜碟,除了第一顿的山珍海味,其余的都是普通不过的荤素小炒,光芹菜炒肉这一家常小炒,本官就吃了不下十顿。
本官为了倒换胃口,一路上在无半分欣赏景致的心情,只能一心一意的赶路,赶到五里外的另一个地方,吃一顿摊鸡蛋……
这一路上,我顶着正直的名头,替各地方省了不少银子,说来着实苦涩。
好不容易出了虹关。我常舒了一口气,心想着这次终于可以认认真真的吃顿好果子。
然而,这次的好果子着实不顺利吃。
南夏王为了清和公主,老早便派人在关口下准备迎接我们。
我做为首席送亲使,自然少不了与迎亲使的交流。只是出来的迎亲使态度傲慢,还是一口公鸭嗓子,听他自报家门,是南夏王身边的近侍。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迎亲使用一个阉人着实让人气愤,南夏简直不把东楚放在眼里。
我实在见不惯那个近侍朝我翘着兰花指,摇头晃脑的样子,一脚将他踹下了马,疼得他嗷嗷直叫。
“我是夏王身边的红人,你竟敢这么对我……”那位公公捂着自己的屁股,眼泪汪汪的流着。
我没功夫跟他一个阉人费口舌,端肃道,“本特使现在代表的是圣上,他是臣,夏王派你代表自己,不仅对圣上不敬,更多的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委实欠妥!”
说完,我便吩咐着准备准备打道回府,突然背后传出声音,“特使且慢。勿要怪罪!”我定睛一看,为首的一张黑皮褶皱脸原来是夏王那个老东西。
他菊花般的面庞上含着笑道,“本王近日偶感风寒,早早便在此等候公主,只是突然身体不适,临去服了几碗汤药……”瞪了一眼即将替自己背锅的近侍,然后踢了上去,“没想到这个狗奴才,出言不逊得罪了特使,请特使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