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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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宇拉着石毅到学校已经快10点了，教学楼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交完学费，班主任把他们班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大家排着队领新学期的教科书。就这样，在时隔43天后，石毅再次见到了厉彦鸣。厉彦鸣更瘦了，上学期好不容易被石毅养出来的那点肉又掉了个干干净净，穿着短袖衬衫感觉里面都空荡。石毅感觉自己的心密密麻麻哪里都渗着疼，他过得不好。
厉彦鸣察觉到了石毅在看他，立刻把头偏向一边，只留了个后背对着石毅。要知道，厉彦鸣一直都是骄傲的，从不自轻自贱，石毅同他说分手时，他用石毅曾经对他许过的承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石毅，那已经是他能给予的最后的挽留。可惜石毅没要，那么他只好收回。这一个多月里，厉彦鸣拼命的工作，塞满自己的每一分钟，他告诉自己他很快就会忘了石毅，即使再遇见也可以做到坦然以待，可这样的自欺欺人骗不过他的身体，在感受到石毅目光的那一刻他四肢骤然僵硬，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结了痂的伤疤又重新被撕裂开来，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听到了伤口滋滋往外流血的声音，
石毅觉察到了厉彦鸣的拒绝，他收回目光，苦笑了一下。是啊，狠心对厉彦鸣说分手的人是他，现在做出这副为情所伤的情种样子给谁看？难不成他还妄想着在他捅了厉彦鸣一刀后，厉彦鸣还对着他余情未了？一个大老爷们儿那样子真的是矫情。
站在石毅身边一直密切关注着两人动态的高司宇，自然没有错过刚刚的那一幕。高司宇用力掐了下自己的食指关节，这是他每每隐忍时的小动作。
“石毅，一会结束了我们约上李立、闫亮一起去楼台小筑吃个午饭吧。咱们几个挺长时间没聚了，我猜那两个呀，也该想你了。”说这句话时，高司宇往前站了站，状似随意地夹在了两人的中间，挡住了石毅投向厉彦鸣的视线。
“行，那你联系他们吧。”石毅想，他窝在家里发了一个多月的霉，是该出来见见太阳了。
闫亮在接到高司宇的邀约电话后，硬着头皮答应了。自从上次半被逼迫的当了回告密小人，闫亮就一直寝食难安，要知道他可从来没干过这样不入流的事儿，生怕被石毅知道了过来削死他。就这么惴惴不安的过了一个暑假，他愣是一通电话都没敢主动给他哥打。这会子，他可是一点都不想他哥，甚至躲他还来不及呢。可是不去，总这么躲着也不是法子，反而更显得他有什么问题似的，所以闫亮到底还是应了约。
到了楼台小筑，几个人要了个包间，就上去了二楼入座。包厢里，李立拎过来两提啤酒“咣当”放在了石毅的面前。
“石毅，小爷我一个暑假给你打了八百通电话，愣是没请动您老人家出门，现在见你一面比他妈见联合国秘书长还难。憋了一暑假的气，今天好容易逮着你了，你说咋办吧？”
“废话那么多，喝就完了。”石毅起开一瓶啤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就一口气全倒完了。
“这还差不多，勉强算你有诚意。对了，还有亮亮的份呢？你是不是还得再干一瓶？”
“亮亮？我可没接着他的电话。这酒我可不喝。”
李立听到这话，以为闫亮因为上次见面的事情还生石毅的气，就有意给他们哥俩儿做和事佬。
“我说你们哥俩儿还当自己三岁呐？为了那么点小事儿计较仨月不说话，有劲吗？”说完李立丢了一瓶啤酒给闫亮，朝他挤眼说道：“亮亮，还不快给你哥一个台阶下，你还不知道你哥这人，他就好装逼，你不给他个台阶下，他能搁上面挺一年都不带下来的。”
李立这么说了，闫亮也就顺着杆子，起开啤酒盖子就先干了一瓶。“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了。”闫亮自己知道这话是为了上次告密道歉，可旁人只当他是为着之前在厉彦鸣面前说错话的事儿。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你这个当哥的大气点啊，跟个小孩计较什么呀？”李立拍了拍石毅的肩膀，示意他差不多得了。闫亮那边认错了，石毅心里也舒坦了，当下又吹了一瓶啤酒当做回敬，就把上次的事情给翻篇了。
几个人吃吃喝喝的，就跟平常一样，只有高司宇感觉到了石毅的不对劲。石毅一向不爱跟人拼酒，可是刨去刚开始的那两瓶，他拿各种由头自己灌自己就灌了9瓶，李立拿过来的那两提，已经只剩了一瓶了。李立、闫亮这两个人没什么酒量，喝的没有石毅多，可是已经先迷糊上了，非但没感觉出来石毅的反常，还一个劲儿的在石毅对瓶吹的时候拍桌子加油。高司宇知道石毅这是借酒浇愁呢，也不阻拦，想着索性就让他喝个痛快，心里难受吐完了也就舒服了。只是不时的他往石毅碗里夹点菜，想让石毅垫着点，别伤着了胃。
“哥，你这次咋没把你对象带过来呢？”闫亮那边已经喝大了，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分了……”石毅听人提起厉彦鸣，心里揪着一痛，又开了一瓶仰头喝到了底。
“分了？咋分的啊？你把人给甩啦？”李立一听着八卦，立马精神了。
“我爸知道了，所以没办法……”石毅红着眼睛耸了下肩装作不甚在意，可是这句没办法是有多么不得已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爸？你爸咋知道的啊？不能是我妈说的吧？”闫亮真喝大了，竟然不怕死的就这么接了一句。
“你妈说的，你妈怎么知道的？”石毅拿着酒瓶子的手一下子就握紧了。
“谁让你上次骂我，我妈问我怎么总不找你玩，我嘴一秃噜就说漏了呗。”闫亮乖宝宝的回了一句，他脑子被酒精冲的压根还没转过弯。
“我CNM……我就说我爸怎么知道的，合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原来是你这个混蛋把老子卖了！”石毅把手里的酒瓶子可劲儿砸到了地上，“砰”的一声瓶子炸裂开来，有碎片擦过了石毅的脸，拉出了一道血痕。
酒瓶子稀碎的声音一下子就把闫亮给吓醒了，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喝多了口无遮拦，把自己办的那点不光彩的事情全抖落了。他下意识就要跟他哥求饶，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石毅的拳头已经上了他的脸。闫亮被他哥打的一趔趄，下意识伸手抓住能支撑自己的东西，结果竟然揪着桌布把整个台子都掀掉了。噼里啪啦，碗筷盘子酒瓶子摔了一地，外面的服务生听到这么大动静急忙进来，被李立吼着给骂了出去。
“阿毅，你冷静点。都是兄弟，你别动手。亮亮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他一向是个没心眼儿的。”李立挡在石毅前面，用力把他跟闫亮隔开。而闫亮此时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乱七八糟泼出来的饭菜给沾满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显已经被他哥的狠样给吓懵了。
“闫亮，我石毅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从小到大，你哪次在外面惹了事情我没帮你扛？你他妈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我原本都打算好了，等我跟厉彦鸣高考完了都填外省的大学，山高皇帝远的，离我爸远远的，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呆着，那样子他一辈子就都发现不了。只要平稳过了高三这一年，我就能跟他过上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可是这一切都被你这个傻逼给毁了。我平时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别人给知道了。我只把他带给你们这几个我最亲的兄弟看过，可没想到我信错了人。老子17年就爱过这么一个人，还被你个混蛋给搅和没了……”石毅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目眦尽裂。李立感觉要不是他跟高司宇拦着，闫亮今天可能都走不出这个包间了。
“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打我一顿吧。我不该嘴上没把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妈会去跟姨夫说。”闫亮也顾不上衣服脏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他哥这么痛苦的样子，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打你一顿？你他妈以为打你一顿就完了？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弟弟了。”石毅被李立跟高司宇两个人牢牢的制住，只能朝闫亮嘶吼出声。
闫亮听到他哥说出这句话，立刻就怕了。他突然往地上一跪，对着石毅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打我吧，求你别说那样的话。立哥，司宇哥，你们赶紧放开我哥，让他揍我一顿。”
看到闫亮这么一跪，李立跟高司宇俱是一惊。石毅也没想到他会下跪，身子一怔，觉得全身一下就卸了力。他突然不知道该怪谁了，怪闫亮的多嘴，怪他小姨的多事，怪他爸的不近人情，还是怪他自己的软弱不够坚持？他想如果厉彦鸣是一个女人，他爱上的如果是一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谁都可以对他的爱情喊打喊杀的局面？石毅突然想起了他跟厉彦鸣交往之初，驳斥他关于男人喜欢男人是变态的那番话。他当时说，我喜欢的是你厉彦鸣这个人，跟你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扯上性别说事儿。为此他还举了一堆例证把厉彦鸣给绕了进去。可到了现在石毅才发现，原来只把厉彦鸣给绕进去是不够的，世人的偏见才是他绕不过去的大山。
“你滚吧……”石毅朝闫亮扔了一句，推开李立跟高司宇制住自己的胳膊，捡起之前他脚边还剩下的那瓶酒就喝了起来。酒是好东西啊，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不用想他还活着，也不用想他那无望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