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家专业调解师》居鸟

7、第007章（抓虫）

　　犯罪巷

　　寒风平等横扫整个街头巷尾，在风大到迷人眼的时候，街上没几个人，即便有也是缩紧脖子，裹紧衣服，驼缩着背冲冲行走在路上，转眼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没人想在外面多待一会。

　　这鬼天气，乔伊斯吸了吸鼻子，冷风灌进，让她原本有些堵住的鼻腔瞬间通透了。

　　不是好征兆，她跟所有人一样，裹紧身上的衣服，但还是空出一只手拿着铁棍，在这寒冷的天气下，冰冷梆硬的铁棍更刺骨了。

　　可即便关节处发红，她也死死握着。

　　虽说街上没什么人，可这天气越是刺骨，她便越发担心人性的恶。

　　“站住——”

　　瞧，她就知道。

　　刚走进逆风的巷口，就遇上围堵的人，还是那些熟悉的小混混，不过似乎少了一两张面孔，可能有其他安排，也可能病了。

　　但她没多余的时间想多余的事。

　　再过几天就是美国的圣诞节，再之后是更严峻的天气，那时便不再适合出门，她得在这几天好好盘点一下物资，看怎么使用能撑更久，而且为了防止狗急跳墙，有人幸运找到他们满是宝藏的秘密基地，住处还得留个人蹲守。

　　那人便是杰森了。

　　他起初还不乐意，认为这是轻松、没活，不能体现他价值的活计；最后被她一通分析下：你也不想哪天我们回来，窝被端了，然后饿死在这个冬天吧？

　　他接受了，并且保证只要他在，一定守好他们的窝！

　　“也不用强守，尽量带多点吃的跑路就行。”怕男孩热血上头，真跟人硬碰硬，乔伊斯安排好后，又忍不住再三叮嘱，直到把孩子念得头大连连说他知道了，才停嘴。

　　有时就是得多念叨才有用。

　　这习惯她是不会改的。

　　回到现在

　　一群小混混，为首是上次被她打了一棍的人，他记得她，不然目光也不会这么凶狠，在瞧见她穿着臃肿的大衣服后，咧嘴一笑，“把衣服脱下来，你身上穿着的所有东西、包括袜子，我都要！”

　　她就知道，这天气除了吃的，连穿的都要被人惦记。

　　乔伊斯动了动有些冻僵硬的脚趾，连带垫在脚底的纸也跟着动了动。这双鞋，她捡到时有些过大，为了不妨碍行走或奔跑，她在里头塞了不少纸，才勉强固定住，现在让她给出自己唯一一双不漏风的鞋。

　　他们在开什么笑话吗？

　　森冷的白雾缓缓从她口鼻溢出。

　　看了眼逼近，并包围她的几人，什么也没说，扭头举起铁棍往人肚子狠狠一捅，然后转身下压伸长腿用脚尖钩住他人脚踝，然后一扯，感谢不够干燥的地面，被她扯了下的人当场表演一字马，除了扯到大腿筋发出的尖叫，还有裤子开裂的声音。

　　她感觉，梁子又结了一个。

　　上辈子她结的梁子都没这辈子多。

　　随后在地上一滚，铁棍瞧准方向往伸来抓她的手一捅。

　　“嗷——”

　　梁子加一。

　　“不能放过他！”

　　大概被她惹急了，为首的人气急败坏大喊道；一时被她捅过的人都忍下身上的疼痛，飞扑过来；除了一字马兄台，他换姿势缩在地上抽泣着，看来真很痛。

　　乔伊斯被人一拳打偏了脸，拿铁棍的手也被人抓住，就在有人要扒下她外套时，她咬牙狠下心，先是一口将人的手咬破，在对方吃疼松懈力道时，抽出手，一铁棍横扫众人的脸，在拉开一点距离后，又是一脚踹在离她近的他人胯/下。

　　本来她是想留点底线的，但——脱她衣服可就一点底线都没有了！

　　很好，又少了一个战斗力。

　　被她踹到大腿根部的人两腿一并，且缩成球缓缓倒地不起。

　　“来啊！下一个谁想这样的！”她一手拉紧被扯开的衣领，一手挥着铁棍，像下一瞬要用这让对方也体验一下终生难忘、有损健康的疼痛。

　　一时有些僵住了，试问哪个男的会不怕这个？

　　这时，后头不知谁丢了块拳头大的石头，哐啷一声砸在成包围圈的其中一人后背上，他先是踉跄了下，然后抽气吃疼大喊道：“谁？！！”

　　没人回应他，而是更多石头被扔了出来。

　　乔伊斯眼尖瞧出扔石头的手——是洗灰白的袖子。

　　很好，自己人。

　　瞧着落下的石头，一时间所有人抱头躲避着，而乔伊斯一边护着头，一边飞跑出，并看了眼躲墙角的杰森，小声低喝道：“走。”

　　他也二话不说，抱着剩下的石头，其实也没剩几个，跟着一起跑了。

　　后面是他人气急败坏的叫喊声，等确定把人甩掉后，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陆续靠在墙上缓和着呼吸。

　　“之、之前你不是说，能不打就不打吗？”脸都跑红的杰森断断续续说道。

　　“我、我努力过了，这次是意外。”同样呼吸不顺畅的乔伊森回答道。

　　“你没做到，你还被打出血了！”杰森不依不饶，就差没任性说出我不听就不听的话。

　　“不，这是别人的血。”她用舌头舔了圈口腔，然后嫌恶将它连带口水一起吐出，脏兮兮的地面多了抹颜色，希望对方没传染病，算了，过一天是一天。

　　“倒是你，怎么不看家？”乔伊斯问道。

　　“你没按时回来，所以我出来看看，”杰森撇嘴，像是不满她刚说的，然后拖长声音说道：“然后瞧见你被围堵了，我又去找趁手的武器，好在犯罪巷不缺恶人和石头，不过下次我会丢准点——”

　　他看见自己没砸准几个，除了最开始那个。

　　“谢谢你，杰森。”乔伊斯说道。

　　正想着回头多练练的杰森卡住了，他看向乔伊斯。

　　她再次道谢，“谢谢你，杰森，如果没有你，今天会很难收场，你帮了我大忙。”她还给他一个拥抱。

　　他僵了，半晌结巴说道：“不、不用谢，毕竟你收留了我，给了我食物，还有住的地方。”要说谢谢的，应该是他。

　　“你没感受到吗？”乔伊斯问道。

　　“什么？”杰森不理解。

　　于是乔伊斯再次贴近，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并在他耳边说道：“你再感受一下。”

　　“到底是、嗯？”不太自在的杰森正打算伸手推开对方时，忽然感受到了——衣服下邦邦硬的东西，同时飘出一股味道……

　　他嗅了嗅，是麦香，一时打了激灵，向后缩了缩，乔伊斯顺从地收回手，任由男孩伸手扯开她的衣领，“哇——”

　　他瞪大双眼，吃惊地张大嘴巴。

　　里面是用绳捆绑在她身上的法棍，具体几根不清楚，但看了一眼后，杰森立马合上衣领，并把它拉到最高处。

　　“哪来的？”他压低声音问道，显然记得财不外露、隔墙有耳的话。

　　“我拜托雪莉小姐买的，给钱的。”花了她为数不多的积蓄：八美元；不过值得，毕竟现在跟买吃有关的店铺外轮流蹲守了不少绿眼的狼；但凡她敢去买，哪怕一点，也会被剥得连皮都不剩，所以……

　　“雪莉小姐真是好人。”她捂紧大袄，再次感慨夸赞道。

　　杰森当然知道她口中的雪莉小姐是谁，同时也明白这次违背她自己制定规则的理由，“好吧，我误解你了，抱歉。”他低头踢了踢脚步的小石子闷声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可是同伴，我原谅你了。”她笑嘻嘻拍着杰森的肩膀，结果牵扯到脸颊上的伤，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看来得热敷了，不然明天你脸肯定会肿成猪头的。”杰森抬头瞅了眼，说道。

　　“只是一边，还不至于肿成猪头，”她用手指轻碰了下，无论是脸上还是手上，都一个温度——冷，她说，“不过我也没亏，他们好几个得痛上一段时间哈哈哈嘶。”

　　然后乔伊斯细讲了下当时情景。

　　“所以你让我遇到这事——对他们大腿跟动脚？！”杰森音调提高好几度，说道。

　　然后看着乔伊斯一脸正色，并竖起通红的大拇指，“虽然不道德，但管用。”

　　杰森：……真是见鬼了，平日很有底线的人在突破底线后，会是这样的？？

　　“走走走，别发呆了，我们赶紧回去。”乔伊斯拉着震惊的杰森往另一头走去，回去之前，他们得绕下路，为保护他们自身及资产的安全。

　　兜兜转转，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小铁皮房里；在之前，他们又对内部做了个小整改——对着边角、缝隙糊上不算厚的报纸，又在床上垫满收集起来的干草；屋内整体暖和了不少，哪怕只是心理安慰。

　　一进屋，乔伊斯便迫不及待脱下外套，杰森看清里头的法棍，足足七条，都快成她的铠甲了。

　　“如果他们一拳打在你身上，或许会发现什么。”杰森接过她的法棍，说道。

　　“所以很庆幸，他们只专注我的铁棍和没来得及扒下来的大袄。”乔伊斯将所有法棍拿下，并把别在裤腰带上的食盒拿出。

　　“这是？”
　　“偶尔开胃餐，我把它打包回来了，盒子要等天气回暖后还回去。”
　　“天气回暖？”
　　“是的，雪莉小姐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不需要我过去打扫卫生，所以我放假了；另一边废品老板说受不了这鬼天气，他要关店躺在暖和的床上直到天气变暖，所以我现在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乔伊斯再次穿回大衣，并缩成一团坐在铺满干草的床上，然后对着有些冻红的手哈气。

　　而杰森则是一边抱着法棍，一边用报纸挨个包扎捆绑，除去留着的一根，其余都被他埋在地下。

　　“你真该庆幸你挑的这地方是泥土，不然无论是水泥、还是石砖都很麻烦。”他跺实泥，确保没遗漏后，才说道。

　　“是的，这角落要再有点阳光，明年开春我非得找些菜种子把这种满蔬菜。”乔伊斯说道。

　　“……哥谭天晴的时间很少，再是这的泥土受过污染，很难长出来，”杰森怕她不信，补充道，“我试过，没长出来。”

　　“或许你没挑对品种。”
　　“可能。”

　　“……你真有这打算？”见她面露思考的神色，杰森不太确信，也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可以试试，我回头了解一下，如果成功，我们会有免费、新鲜的蔬菜，想想就觉得很棒。”乔伊斯手舞足蹈，她已经被想象出来的画面征服了，甚至嘴里分泌出馋人的口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种得多，我们还能倒手买给饭馆，哦~又是一门赚钱的路子。”

　　她越说越开心，还鼓起掌来；杰森无话可说，并翻了个白眼，表示你开心就好。

　　在两人都坐下后，收起美好幻想的乔伊斯打开饭盒，里面是冷掉、糊在一起的意面，上面还有两片少见的新鲜菜叶。

　　她拨了一半给杰森，包括菜叶。

　　杰森看着碗里真真切切对半分的食物，忍不住叹口气。

　　乔伊斯刚把嘴里满是奶油味的意面咽下，便听见那叹气声，当即抬脚踢了踢他的鞋，“叹什么气，小小年纪怎么能叹气，不知道叹气好运会跑掉的吗？”

　　见她又要念叨起来，杰森果断投降，“好的好的，我投降。”

　　这才像话，她满意地颔首，在心底感叹道：果然唠叨还是有点用的，瞧他，投降的如此干脆。

　　如果杰森知道她所想的，大概会奋力抗争，但他认输了，所以这招式注定会管用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