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眷恋七十年》绿浣纱

15、远山的降落（1）

　　那年的秋天，丽日高照，云雾层层叠叠，天空清澄蔚蓝，和风沐浴着阵阵麦浪，年轻的姑娘们挑着担子在田边穿梭，金黄的麦子饱满大粒，正是一年丰收的季节。
　　太阳在云层中透过耀眼金光，光影夕夕照着方寸小镇，这里山青水秀，树木繁多，层层绿意，风吹过树叶带着轻柔的沙沙响，将一阵清亮的歌声吹上云梢：
　　“天与地相亲相爱，风与云相依相偎，山与水恋恋不舍，山青青来水涟涟，风凉凉来云卷卷，天宽宽来地朗朗，山里山外是我家乡好山河。”
　　鼓点密密敲打，丝竹之声如细碎的绸缎在空气中飘散，一滴水珠从青青的香蕉上飞溅，越过碧绿宽大的叶子，越过嫩绿的草丛，扑面而来带着秋日的私语呢喃，带着人们对丰收的喜悦，连空气中都扑天盖地地带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戴着草帽的牧童扯下一片树叶，轻轻拔去叶上的尘，将叶片放在唇边吹起，薄薄的树叶发出动听的笛声，他依偎着大树用力的吹着，树叶与唇交织出多情悠远的笛声，婉约而充满着韵味。
　　裴歌萤和女伴们穿着淀蓝的绣花裙子，撑着纸伞婷婷玉立，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款款而行。暖山如玉，美人如诗，像云像风般绰约多姿。在稻田间，又见她们，汲水而立，倒影映在水上，如烟如雾如霞般飘渺飘落，如魅如火如霜般绚烂从容。村落中尽是欢歌笑语，小孩子们拿着金黄的银杏叶在田间奔跑，一年一度狂欢的秋收节即将拉开围幕。
　　这时，“轰隆轰隆”的声音从云端传来，一架战地飞机急急从远方开来，尾部冒着浓烟。夏比利打掉了二部日军的飞机，不幸自己开的飞机尾部也中了弹，他急急的操纵着飞机远远甩开敌机，绕过人口密集的城市，绕过敌机的追捕，向着远山降落。
　　飞机在空中快速飞行，他极力地操纵着飞机，原以为大山里没有人居住，哪知道下方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美丽的村落。飞机歪歪斜斜低低飞过稻田，可以清楚地看到收割稻田的人们，“不能让飞机掉落在这里！得保护人们的安全。”他紧急一扭机身按扭，机身摇摇晃晃地越过人们的头顶，呜咽着向着树林飞去。
　　“树神救命！”人们看着飞机驶去的方向，是村头几百年的老樟树方向。
　　飞机舱门打开，夏比利手心满满是汗，他向下看了看，看到这里人迹稀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背着降落伞从飞机上跳下来，一朵白色的花朵在空中绽放，飞机“轰轰轰”的冒着烟一路就撞进树林里。夏比利脸黑乎乎的，从空中看到地面，景色尽收眼底，不过他现在并不好受，因太低位置跳下来，打开降落伞的时机并不妙，呼啸而下，一路向下不停地碰着树枝树干，身上尽是伤痕，最后，奇迹般地降落伞被树枝挂了起来，他的头猛烈的撞到树干上，两眼一黑，昏了。
　　血从口中涌出，鼻孔中涌出，夏比利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