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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宴席风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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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钰安最是见不得他这种表情,决定以后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早着把他赶回边关算了。看他这种表情,他觉得有些事都瞒不住了。
“元儿,笙儿满月宴后,你是留下来,还是回边关呢?”
梁钰元摇了摇头,他不回去了,守着妻儿吧也好。再说他并不放心皇兄这个样子,想把他赶回去肯定不行。他不会走的。“边境有昭家军守着,就算没了臣弟匈奴也不敢随意靠近。臣弟这家里头也闹腾了些,臣弟的夫人们把孩子们都宠得无法无天,也需臣弟亲自管教了。另外,臣弟想请天下有名的神医……”
“止。”梁钰安就知道他来这套。后宫的那群妃子想尽了办法想要孩子,而他倒好,成天给他找大夫看病。反反折折也是个十几年了,他早不求长寿了。
“皇兄……”梁钰元又想说,梁钰安便阖了眸不理会他了。
“今儿是笙儿的满月宴,沅儿还是好好办好这宴会吧。孤的事孤知道。”说罢,便抬了抬衣袖。抬辇的侍从便抬着帝辇进府门了。
“咳……”忍住了不要咳出来,结果还是没忍住,身后,梁钰元傻傻地站着。他就他这一个哥哥,若是有一天没了,他该怎么办呢?皇兄虽有众多妃子,却从来没有一个孩子,不如……过继给皇兄一个,也让他整日也欢乐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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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上,风奕采采的华贵女子在众人的馋扶下,坐上了主位的右侧。
只见她着一身碎金缠红锦衣,饰以珍珠流苏,蓝凤钗入鬓发,眉目流露温婉却不失尊贵的神情,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
“果然不愧是元王妃,长得又好看人又气质甚佳!难怪都说连家历代出美人,果然话不欺人,元王妃风华绝代,小妇自愧不如。”一名命妇艳羡地看着主位上的女子,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是呀是呀,听说元王妃多年盛宠不衰,连生了四个孩子还这般风采依旧,真让人羨慕。”另一命妇摸了摸自己有着小肚子的腹部。“小妇就不行了,这肚子一直回不去了。”
“咳咳……”一旁的命妇小声提醒她,“这可是公宴,你这般,也不怕被其它男宾客尴尬了去?”
果然一回头,好多人都在看她,犹其那些面色通红的小年轻,更是把脸都用手盖住了,令她也顿时有些尴尬了。
没过一会儿,元王入了主位左侧。他瞄了瞄上位,那是给皇兄留的最高的位置,比主位还好,然而并不在。他又朝下瞄了瞄,也没有发现皇兄在哪里,便小声问。
“蕊儿,皇兄呢?”
连蕊摇头,她从来没有看到陛下呀!她看到梁钰元一脸忧急样子,想了想,便道。“陛下不会去找孩子们玩了吧,陛下一向最喜欢孩子们了。但也真是奇怪,陛下也应该会在宴会结束后才会找孩子们玩吧?”
是吗?梁钰元突然想起,皇兄来的时候,侍候他的老公公手里有卷圣旨!
难道是……!!!
“王爷你怎么了?”连蕊见梁钰元一脸惊恐,瞬间被吓坏了。宴下的人都不知道这刚来的主人是怎么了。
“圣上到!”这时,一道声音想起。只见众宫婢和侍卫拥着一人徐徐走来,那人怀中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孩子眼睛肿肿的,像是刚哭过。而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脸蛋有道伤,还有个红印子,虽一脸胆怯的样子,却一直安静站着。
台下西山一看见那正是自己跟丢的儿子,看到儿子脸上的伤,心想是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是怎么惹事了,弄成这个样子,偷偷招手,让他下去,儿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皇帝。
皇帝微微笑,示意他可以去他父亲那。
“谢陛下。”小男孩便跑回了西山身边。
“你这小子,怎么跑到陛下那里去了?”西山恨不得想撞墙,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学会打架的,弄来这身伤。“孝叔我让你跟着你叔父是去军中练胆子的,不是学打架的。”
“顷君没有打架。”男孩挺直腰板,“顷君见人打架才去拉架,被无意伤到的。”
昭顷君虽然长年和疯癫母亲在一起,被母亲虐待,使他性格偏生胆怯。但是他又不傻,若是和人学打架,认死理的父亲和他总是笑得阴恻恻的叔父还不把他活扒了?
“你说谁打架?”西山一惊,“怎么回事?”
“父亲,还是回去说吧。”昭顷君附首在父亲耳朵边,“这里说不得。”被父亲狐疑的眼神瞪了几眼,他还是不肯说。西山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便忍着了,便想着了,回去问清楚。
若这小子敢骗他,他一定好好教训他!
昭顷君没来由的背脊一凉,只怕是他父亲又在想怎么回去收拾他,不由得心里也凉了凉。
“下官(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钰安一直在哄孩子,眼神极其温柔,面对下面臣民的跪迎,也只是微微颌首。“起来吧。”众人便回到自己的席位,宴会这才正式开始。
梁钰安把孩子抱给还是一脸懵逼的梁钰元,想想他方才看到的事,真是一点也不输于他那个后宫恐怖。不过大抵他这个臣弟也不愿意知道吧,还是找个合适的时候说吧。
便去了上位坐着,侍立的宫婢只留下了几个,其它侍卫也退得远了些。
“父王,父王。”小孩子抓着元王的衣领不放,黑亮的眼睛里都是委屈,但是他什么都不说,一直抓着他的衣领,低着头。
“炔儿这是怎么了?”连蕊不解。
梁钰元摇摇头,哄着憋着委屈小脸的儿子,自是有些无措。便将孩子朝妻子怀头送,一脸无奈。这小家伙他哄了好一阵子,实在哄不好,一直“父王,父王”地叫着,却还是憋着,一脸伤心的样子。
“你这样子,哪是在哄孩子,一看就是一点本事就没有。”连蕊自是指望不上丈夫了,这军中长大的糙人,这种照顾孩子的细节活哪里做过。她抱着孩子,微笑地逗着他,“我们炔儿想吃什么?母妃给你拿可好?”
梁钰元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炔儿还是不肯说话,趴在母亲怀里一声不吭。
“那炔儿是不是想看妹妹?”连蕊又笑,刮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儿子听说是可以看妹妹,眼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没有了,两只黑亮的眼睛亮晶晶顿时咕溜溜得转着,探着小脑袋找着妹妹在哪。
“母妃,妹妹。”三岁的小炔儿没找到那个软团子,委屈得很,软软糯糯的甜甜声音听得连蕊心都化了。他只知道妹妹是个哥哥们都爱抢着看,抢着逗的小豆丁。他虽然懵懵懂懂,不知道妹妹是啥,但是哥哥们都喜欢的,他也是喜欢的。
“穗宝,去把王女抱过来,让宾客见见。”连蕊喂了儿子吃了一块软糕,“炔儿等会儿啊,妹妹马上就出来了。”小炔儿欢喜地点了点头。
“是,王妃殿下。”侍女便退下了。
不消一会儿,一阵“咯咯”的婴儿笑声便出现在了宴席上。偌大的殿内,一室银烛照杯盏影光依然,宾客的笑谈声却因这银铃般的婴孩笑声曳止了。
“好爱笑的孩子啊,难怪听说王爷自从得了这位王女后整天乐呵呵的。”
“是呀,听说这孩子一出生便是满室七彩祥瑞呢,连续七日才消散。听说那几日,王府日日有人想要上府拜访,都是冲着王女来的。”
“那小娃娃这么爱笑可真好,不像下官家里,整天哭闹不停,可以把我忙得手忙脚乱了。”
“哈哈,杨大人,你家夫人不带你儿子?”
“哪里带哟,下官家里那位可凶悍着呢。还是咱王爷好,王妃和各位夫人们都精心照顾孩子,才使王爷在战场上无后顾之忧。”
“是啊是啊。王爷可真有福气,不过也是王爷该有福气。”
上位上,梁钰安品着茶,闭着眸一脸舒意。直到被侍婢撞了胳膊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绣绣,何事?”
这个叫绣绣的看上去是个精明的样子,她小声提醒皇帝。“陛下,您可得长得点心,听听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巴结王爷,怕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梁钰安笑笑。“绣绣的意思是?”
绣绣在梁钰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顿时使他神情色变,顿时面色沉了下来,低声道,“如此诛心之言,绣绣还是不许再说了。退下!”
“是。”绣绣委屈地退下了。
“越公公,把圣旨拿过来。”梁钰安接着饮茶,他身体不好,就连这宴上,别人那里摆着都是好酒好肉。而元儿给他特别准备的是参茶,和其它补身体的炖品。被自家弟弟用补品祸害了十几年的梁钰安,除了参茶,其它炖品看都不敢看。
“陛下,现在就念吗?”老公公一见陛下把那些炖品推得远远的,只得叹气。
“只是让你拿出来而已。”这群老臣皮也是痒了,在他面前竟如此口不择言。也是,他身体不好也是这群口无遮难的老臣给散播出去的。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装不知道,而元儿却硬是将这群人给请到笙儿的宴会上来,这其中缘由……
一瞧主位,果然梁钰元冲着他直眨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便无奈笑笑。
而众人把注意力都投在了乳娘抱着的婴孩那里,完全不知道梁氏兄弟二人暗自交流的目光。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个一直在笑得手足舞蹈的孩子,而也许是乳娘走得太快,很多人都没有看清楚襁褓里王女的样子。
“王妃殿下。”乳娘侍立在王妃身前,“王女抱来了。这孩子今日大抵知道是她满月,一直在笑,您看她这样子,笑得多开心啊。”
小炔儿一看到是妹妹来了,从母妃的怀抱里退了出去,一副要把位置留给妹妹。
“炔儿真懂事,比你那些哥哥听话多了。”连蕊抱着女儿,又摸了摸儿子的脸,但是儿子一听到“哥哥”两个字,目光又暗了暗,甚至还有些怕怕的样子。眼尖的连蕊看到了儿子脸上变化的表情,顿时有些生疑,她揉了揉儿子手心,“不怕,不怕,炔儿,还有母亲在呢。”
小炔儿点点头,乖乖地站在母亲旁边,看着妹妹。锦被里裹着的小女娃也看着他,小胖爪伸出去要摸他的头。小炔儿开心地看着妹妹,便吧把脑袋伸过去给妹妹摸,谁知道女婴一个小粉拳头打了下去。
“哇……”小炔儿摸着头,哭着跑到父亲怀里去了,当小女娃又伸着手朝他,吓得他脑袋都不敢伸出来了。
“这孩子……”连蕊实在有些惊讶,这孩子这么小都欺负哥哥,长大那还了得?
女娃娃好奇地看着哥哥哭着,一脸茫然的样子,她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哭,脑袋伸了伸,又看向上位上正饮着茶的男子。
梁钰安对着女婴好奇的目光也不过是宛而一笑。“笙儿着实有趣地紧,甚得孤欢心,所以孤为笙儿准备了一份贺礼。越公公,把孤给笙儿准备的圣旨念了。”
圣旨?顿时下首的官员和命妇们都惊呆了,更有人脸色都变了。陛下登基多年,膝下并无子嗣,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