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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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河畔寂静的可怕，这是连蝉鸣都没有的夏夜。卡卡西坐在河边，清冷的月色照在身上，河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偶尔泛起水波将倒影打撒。
水面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卡卡西没有回头，如今会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的也只有他了吧？
“你来了啊。”语气淡漠，看上去止水的事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看上去任何人都不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大蛇丸没有搭话，他知道卡卡西并不想听到安慰。
“止水还是死了。”卡卡西自言自语着，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这个笨蛋还是选择了这个方法，我早该想到的，宇智波都是偏执又固执的存在。”明明应该是抱怨的话，口气中却夹杂了些许宠溺。
卡卡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只觉得在憋下去他会疯，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听，只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愤怒和怨恨说出来。
“有的时候我会想，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父亲让我活下去，带土让我活下去，琳让我活下去，老师让我活下去，现在连止水都让我活下去。可是，我凭什么要背负这一切没心没肺的活下去呢？”
留下的人，总是最痛苦的那一个，逝去的亡者不会在意活着的人的想法，这是理所当然的。可作为承受这一切的存在，忍受着世界上所有恶意的卡卡西，他真的，真的应该如他们所愿的活下去吗？
大蛇丸沉默着，他除了沉默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看着这个孩子一步步成长到如今，支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前行，每一步都颤抖着溢出鲜血，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停下，他也早就停不下来了。
“凭什么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呢？”卡卡西说着，声音微不可闻，那声音很快被风吹散，然后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止水死了。”卡卡西又说了一遍，他回头看向大蛇丸，那双眼睛弯起来好像在笑，却空洞无物没有焦距。
大蛇丸是知道的，关于止水注定的死亡，他本来可以提醒卡卡西，可是他没有。
他是自私的人，或者说没有人是不自私的。
止水的死与他无关又有关。
“我有的时候会憎恨，他们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卡卡西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就那样注视着黑发男人，可大蛇丸偏生觉得那是在哭，异瞳清澈见底，像是在看他，又不是在看他，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那种感觉并不是后悔，不甘和妒忌交织，如同蚂蚁啃食心脏，带来瘙痒和疼痛。
“跟我一起走吧。”
大蛇丸伸出手。
如果这个村子让你痛苦，为什么不离开呢？跟我一起离开这里，然后忘记这里的一切，作为旗木卡卡西而不是背负着希望前行的集合体活下去。
你不该被困在这一方天地。
卡卡西伸出手，然后站起来，用力的仿佛要将那人揉进血脉里一样，紧紧地抱住大蛇丸，抱住了现在唯一能带给自己温暖的人。
“不行啊……至少现在，我还不能走。”
卡卡西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大蛇丸没有回话，只是回抱了那个看似坚强的少年，那具瘦弱的身躯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八岁的卡卡西没有握住大蛇丸的手，二十岁的卡卡西握住了。
而现在的他们，终于能够拥抱。
又，有什么用呢？
卡卡西总是在迟到，迟到了十二年的拥抱，在此刻毫无意义，逝去的无法回来，现在的无法拥有。
这或许就是旗木一族的诅咒吧？
大蛇丸的肩湿了，薄薄的布料无法阻止泪水的蔓延。
在大蛇丸心里，卡卡西永远都是那个稚气未脱，软绵绵喊着“大蛇丸大人”的少年，就好像这样能够让时间停止，让卡卡西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一样。
滚烫的泪晕在布料上，砸在皮肤上，炙热的将一切破开。
“为什么……偏偏是我……？”
卡卡西小声哽咽着，每次抽气大蛇丸都觉得自己心脏一阵紧缩。
这个少年或者应该叫男人了，他将一切藏在面罩下，将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却在他们关心时摆出一副笑脸，假装自己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大蛇丸口腔里泛起一阵苦涩。
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现在能做的，只有再用力些抱紧哭泣的人，黑发的男人闭上眼，无声的叹息。
“大蛇丸。”
“嗯？”
“要活下去啊……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会的，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卡卡西哭累了，也哭够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蛇丸轻车熟路的摸到旗木宅，把卡卡西放到床上。在黑发男人要走的时候，袖子被拽住了。
“你也要走了吗？”卡卡西这样问。
男人无法回答，他用另一手抚上卡卡西的眼睛，“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卡卡西松开手，背过身去，“晚安。”
大蛇丸轻笑着，将什么液体注入了卡卡西的身体，他的手法娴熟没给卡卡西带来不适，但冰冷的□□在身体中流淌的感觉并不好受。
男人离开了这里。
卡卡西躺在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还会觉得冷呢？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躲不掉，避不开。
最后的最后，还是剩了自己啊。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