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风又起》琉轩

22、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09.10.7修改
越改越没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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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麈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女子，风吟则瞪大了眼睛。
　　"请不要害怕。"树上的翔族女子温和的说，"我被钉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说罢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是人还是鬼？"刘瑄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就算你再温柔安详，被长矛钉在树上还能正常的说话也还是太诡异了。
　　"也许是人，也许是鬼。"女子无所谓地道，"我也不知道。我被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我记得那时候按照人族的历法是顺天三十四年。"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顺天三十四年，离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刘瑄忍不住想，钉了十多年你还能说话流血，难不成是普罗米修斯么？如果这个女子真的不是鬼的话，那么此女非神即妖。但是她若有若无的笑容却让刘瑄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这女子，应该是人吧？
　　"你是谁？"刘瑄又问。恐惧消去了一点，刘瑄开始观察这个女子。看她的服饰和气质应该不是一般的翔族，她的身份应该是非富即贵的。
　　"我？我叫风语凝，是银林风神殿的祭司。"哈，是祭司，果然来头不小。
　　"银林？"云渺奇道，"翔族的城市名字？"
　　"对，银林曾经是翔族最美的城市。"风语凝的声音依然很温柔。
　　"银林。"风吟小声念着，"传说之城……"
　　"这座城市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怎样陨落的？"云渺有些急切的问。
　　"我来解释下吧。"风语凝看着众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满脑袋问题的小孩,"翔族的城市都是借助城中神木和晶石的力量漂浮在高空中的，而神木靠的又是祭司的力量。一旦这两种力量出现缺失，整个城市就会从天空中掉下来。祭司只有一个人，而且没有候补者。祭司必须把自己的生命力完全的注入神木，才能保证神木在这个祭司的有生之年不会枯萎。一旦神木枯萎，这个城市的末日也就来临了。相信你们白天到达这里的时候，应该看见的是废墟吧？那是银林坠地时造成的。"
　　"怎么会……"朱妍无力的道。
　　"这其实都是我的过错。银林坠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我要求我的族人们把我钉在神木上赎罪。"风语凝柔柔的叹了口气，似乎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是神木也已经枯萎了。"云渺说。她已经为青麈包扎好了伤口，陪在他身边。
　　"都是我的过错。"风语凝有点难过的叹了口气，"因为我把本该献给神木的力量给了别人，所以神木就逐渐枯萎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风吟问。
　　风语凝凝视着风吟没有回答，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刘瑄注意到这个女子的眼睛居然和风吟的一模一样，是那种动人心魄的绿色。
　　过了一会，云渺最先打破了沉默："我想，你把自己钉在这里又没有完全死去，不仅仅是为了赎罪吧？"
　　"是的。我受人之托，在这里等一个人。"
　　"风神？"青麈问。
　　"我不知道，这是他唯一托付我的事，所以我要为他做完。他说会阻止银林下落，但是到了最后我也没有看到他回来。"风语凝幽幽的说。
　　"你是因为这个执念才没有死去的？"云渺问。
　　"也许吧。如果我等到了那个人，也许我的魂魄就可以渡过冥河到达幽冥。但我是个罪人，也许神会惩罚我，让我继续一动不动的看着星辰的起落。毕竟一百多年的时间也还是很短暂的。"风语凝又把目光转向了风吟，久久的看着他。
　　"可以跟我们讲讲银林为什么坠落么？"刘瑄问。对于这个云浮之城从空中掉下来，刘瑄非常好奇。
　　"好，我可以给你们讲讲。这要从一个预言说起……"风语凝讲起了故事。
　　"预言是银林的老祭司从星象中算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只有十四岁，还不是祭司，只是在神殿里做杂事的女侍。有一天我们被老祭司集中到一起，她说要从我们之中选出一个人来接替她的职位。当时我们都很惊讶，因为银林未来的新祭司已经有翔族的王族送来了，老祭司却要在我们所有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女侍之中再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那个接替者出乎意料的同意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和老祭司这样做是因为得知了那个预言。预言的内容大致是下一任守护祭司将会使银林从空中坠落，银林城中的人都会死，神木也将被枯萎。他们想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但是当时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个预言，因为一旦泄露太多预言的内容，那个预言就会变成真的，而且知道预言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这是什么预言？刘瑄不解的想，怎么到了这里还有"天机不可泄露"的说法？
　　"祭司是由神木选定的。我们从那天开始都去老祭司那里学习一个祭司应该学习的各种知识。女侍之中没有人不想成为受众人爱戴的祭司，大家明争暗斗的想要抢到那个位置。后来城中所有的贵族女孩都参与了进来，女侍的数量一下子多了很多。我本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人做我的靠山，而且资质平庸，所以觉得自己不会成为祭司，没有过多的想法。但是没有人会被别人放过，只要做一天女侍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那两年的时间我很是痛苦。"
　　刘瑄点点头，可以想象一个女孩子要孤身与周围人周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风语凝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温柔，她转过脸来看着风吟，"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遇见了他。"
　　"他？是谁？"风吟问。
　　"他叫做苏信，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刘瑄对这里的历史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但是其他人都显露出惊讶的神色。苏信，他是一百年前大胤朝最有名的将军。
　　"他不是翔族。他用了一样很古怪的东西飞到了银林。翔族一向都不怎么喜欢地面上的其他种族。他当时来的很隐秘，正巧被我撞见，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的男子。此后我们就认识了，我应他的要求帮忙把他藏了起来。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都会跟他说，被其他女侍欺负了总是他帮我出主意讨回公道。他点子都很有效，后来就没什么人敢那样嚣张的欺负我了。"
　　"等下，他是飞上来的？怎么飞上来的？"刘瑄突然好奇起来。难不成这里有飞机？
　　"他坐着一个像鸟一样的东西飞上来的。似乎还有很多机关。"
　　哈？像鸟一样？是滑翔机还是别的什么？刘瑄忽然想起《轩辕剑》里的墨家机关术。
　　"后来呢？"朱妍催促道。
　　"后来……族人发现了他，给了他两个选择：离开这里或者和一个翔族女孩结婚留在银林。当时所有人都要他离开，但是我说服他留下来，我不想离开他。翔族的女子想要和外族离开就要被砍去双翼，苏信也不愿意看到我失去我的翅膀。当时有一个追风人来找他，那个追风人也劝我不要为了苏信放弃自己女侍的身份。但我还是辞去了女侍的职位，选择了跟苏信在一起。族人们都很鄙弃我，他们看不起苏信是人族，看不起我。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爱情真伟大，刘瑄突然想起这句话。虽然是很老套的故事，但是看着风语凝脸上的表情让刘瑄相信那时的她一定是很幸福的。
　　"两个月后我怀孕了，同时新的守护祭司也选出来了。"风语凝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十分忧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神木竟然选择了我。族人们都不接受这个事实，实际上整个银林当时都为这件事沸腾了。但是神木上确实出现了我的名字。长老们和已经奄奄一息的大祭司说服了众人接受神木的决定，因为神木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苏信因此被赶出了银林，不过长老和祭司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否则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掉我的孩子，因为我腹中的孩子会分掉我本该献给神木的力量。我极力反对，我不想做守护祭司，我想把我和苏信的孩子生下来。那个追风人朋友一直在反对我，可我还是离开了银林去找苏信。我忘记了被神木选定的祭司是不能离开神木的。我刚刚离开不久，银林就开始缓慢的下坠。我不知道这些，一直在找苏信，却哪里都没有他的消息。在寻在苏信无果后我返回银林附近的人族村庄，那时孩子也快要出生了，我不敢回去，我怕族人会伤害我的孩子。在这段时间里那个追风人一直陪着我。然而人族对我很不友好。无奈之下我一直等到孩子出生后才悄悄的回到了银林，却发现银林已经落在了地面上。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人族已经和银林的翔族起了冲突，再不把银林升回空中这个城市就会被贪婪的人族洗劫一空。我回到没有人欢迎自己的银林，把自己献给神木，银林又升回到空中。"
　　"那后来呢？"风吟问。
　　"我去求长老，长老答应让孩子留在银林，但条件是我不得承认他是我的儿子。之后我就被软禁在了风神殿里，而孩子则被送给了别人抚养。"风语凝难过的看了一眼风吟，"我知道他在银林过得并不好，所以在那个追风人来看我的时候拜托他把孩子送到了地面上。"
　　"那这座城市又是怎样陨落的呢？"刘瑄继续问。
　　"因为苏信回来了。追风人带着孩子找到他，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苏信多方打听得知我还在银林，打算救我出来。我得知消息后喜出望外，想要选出新的守护祭司后就和苏信一起走，但是神木却没有同意我的想法。我不能走，但是苏信用药使我昏迷后把我带出了银林。原来苏信和他的国主打算让银林陨落好夺取银林城中的晶石。当我醒来后发现一切都完了。银林的晶石被掠夺而空，所有人都死得干干净净，连神木也着了火。我想杀掉苏信。被那个追风人阻止。我们扑灭了火，苏信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银林又开始下落，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预言变成了现实。"
　　众人都叹息了一声。刘瑄呆呆的看着这个女子，想象着当时的情形。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原来那个预言竟然真的成了现实！可怜了城中的翔族百姓。
　　"在那之后你就把自己钉在神木的残骸上，一直在惩罚自己？"
　　风语凝点点头。
　　"我还想救银林，想让它再次浮上高空，但是没有用。追风人说他会帮助我，于是告诉我他把逆天石藏在了神木的下面……"众人听到逆天石三个字都突然睁大了眼睛，但是风

　　语凝似乎没有擦觉，"让我告诉来到这里的追风人。"风语凝望向大气都不敢喘的几人，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你说那个追风人告诉你的是逆天石？"风吟连忙问。
　　"是的。"风语凝说，"这是他唯一要求我为他办到的事。"
　　"那个入口在哪里？"青麈抢在风吟前面问。
　　"祭台下面有个暗门可以通到神木下面……你们！"风语凝惊慌起来，青麈立刻转身就要跃下祭台，被风吟用法术截住。青麈怒喝一声，又和风吟打了起来。
　　"天呐！"刘瑄气愤的跺了一下脚，"你们有完没完！"
　　这两个家伙！刘瑄跑过去想要阻止二人打斗，没想到脚下一滑，撞到了风吟身上，两人一起从祭台上掉了下去。
　　"啊！"这个台子有几十米高，掉下去岂不是要摔死了！刘瑄绝望的看着想，闭上了眼睛。
　　下坠时风吟似乎念了一句咒文，刘瑄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