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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死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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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丽莹虽说没取得爹娘的原谅,但是还算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薄凌烔平日里对她对孩子都不错,吃用都紧着她和孩子。
那时候她很是心满意足,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可是薄凌烔不这样想!他承认窦丽莹的美貌对他很有吸引力,但是要是她是一个贫家女子,他也不会在她身上花这么多功夫!
可恶那窦老爷窦夫人,总是打着一副慈悲模样,却连亲生女儿都不顾!
他低头看看碗里的白粥,厌恶地皱起眉头,每天都是白粥!自从成亲之后,非但日子没有好过,油水都沾不上!
从前他还能穿着从表哥那打秋风打来的锦衣去外面蹭吃蹭喝,前两天,为了在窦丽莹面前刷好感,也拿去当了。
这下倒好,出门连件好衣服都没有,如何有脸见人?
心里烦闷,他也没对窦丽莹发火,只是佯装不好意思,“丽娘,都是我没本事,你跟了我却只能喝这没滋没味的白粥。”
窦丽莹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他真的愧疚,还劝解道:“烔郎不必为此羞愧,你一身才干,只要熬到来年会试,你定能一飞冲天!”
见鬼的一飞冲天!薄凌烔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破口大骂:“什么会试!老子连秀才功名都没有,还去参加会试!你以为老子要是有孙林那样的文采,还用得着那般鬼蜮伎俩!真是一块榆木疙瘩,被教得一点心机都没有!只要你去求求窦老爷窦夫人,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不说千金,怎么也得给他一个小官当当吧?”
想到这里,他就憋了一肚子气,却也知道以后飞黄腾达还得靠着窦丽莹,也没对她出口不训。只是哄着她,“丽娘,咱们的孩子都这般大了,却还没个名字。我想着岳父文采斐然,要不然你去寻岳父给孩儿起个名字吧。”
“可是……”窦丽莹为难不已,“可是爹爹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也不愿认我。都是那孙林,竟然如此在爹爹面前诋毁我!”
真是个傻子!薄凌烔竟然有些同情她了,到了现在她竟然还没想通。可惜那孙林对这个傻子一往情深,还跟孙夫人闹腾呢。
“血浓于水,岳父只是生气罢了。咱们做儿女的,多哄哄好了。总不能岳父不认咱们,咱们就真的不当岳父是长辈了。再说,咱们都有孩儿了,岳父就是看在外孙的面子上也得对你客气几分。”
窦丽莹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他们的孩儿,点点大,却连外祖外祖母都没有见过。再看孩儿面黄肌瘦,哪比得上她的侄子,白白胖胖。
可她也明白,她嫁了人就是外人了,没得再去劳烦爹娘。她咬咬牙,下定决心,就一次!请爹爹为孩儿起个名字,哪怕爹爹不再认她!
转天,薄凌烔就带着窦丽莹和孩子去了窦府,只是门口的仆人一见他们就赶他们走。好不容易等到窦老爷,窦老爷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自坐着轿子离开了。
窦丽莹难堪极了,低头哭个不停。可薄凌烔却不耐烦了,心里暗骂:“老不死的,既然你不吃软的,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他没有再鼓动窦丽莹,反而自己跑去拦下窦老爷的轿子,威胁窦老爷,要是不给他钱财官位,他就把窦丽莹还在世,还在闺中就与人私通的事捅得满京城人人皆知。他倒要看看窦家下一辈的女子还怎么嫁人!
薄凌烔这才露出他尖利的牙齿。
窦老爷吃惊之下,先顺着他的意思,给了他一些银两。其他的以后再说。
薄凌烔没有过多纠缠,他信心满满。只要他手里有窦丽莹和孩子,窦老爷就不敢不听他的。
他手里有了钱财,却没回家,召集以往的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玩耍。晚上回家就跟窦丽莹卖苦,说白天在外挣银子,劳累得很!
窦丽莹被蒙在鼓里,心疼她的烔郎为她这般操劳。握着手里的十来个铜板,她很是感动。还劝薄凌烔不必如此,吃穿都乃身外之物,多多保重身体。
薄凌烔哪里肯,只说他一个大男子合该养家糊口。
就这般,他白天在外大吃大喝,回到家就交几个铜板,博得窦丽莹的怜惜和小意伺候,日子过得畅快极了。
要是缺银子了,他就跑去敲诈一番窦老爷。
可他却忘了,窦老爷身居高位,有哪里会没有手段?不是威胁吗?要是薄凌烔不在了,再将窦丽莹远远送出去,京城里还有谁知道过去的事儿?
当天,窦老爷就让人摁死薄凌烔。可惜薄凌烔命大,没死,反倒拖着半条命回了家。
看着遍体鳞伤的薄凌烔,窦丽莹又惊又怕,直问这是怎么了。
薄凌烔心里却怕极了,甚至顾不上处理伤口,连夜收拾东西逃跑。窦丽莹自然带着孩子跟着。
一家三口从京城出发,到了离沁县却只剩一家两口。
还未满一岁的孩子,本来身子就弱,在半路上就没了。
到了离沁县,薄凌烔觉得这里离京城那么远,窦老爷肯定不会追杀到这里。再加上敲诈来的银子也没了,两人只能暂时在离沁县安顿下来。
窦丽莹却每日以泪洗面,心疼她未长大的孩子。可她也没怨过薄凌烔,觉得薄凌烔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才连夜逃出京城的。他满身是伤,自顾不暇,却还记得带上她们母子两个,足以证明薄凌烔对她的真心。
孩儿没了,只能说明孩儿跟他们无缘。
到了离沁县,两人吃喝住都成了问题,尤其薄凌烔旧伤未愈,窦丽莹也心疼他。强忍着羞意,打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酿酒为生。
渐渐她酿的酒也有了些许名声,每日也有些许进账,吃穿就不成问题。
窦丽莹就劝薄凌烔早日捡起功课,不能荒废。科举之路才是正道。
她却不知道薄凌烔根本什么都不会,而薄凌烔也正好厌烦了离沁县这种日子。他的梦想可不是在破旧的屋子里吃着粗茶淡饭,而是要居芳室着锦衣!
他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对他死心塌地的窦丽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他顺着窦丽莹的意思说:“丽娘,你可真是贤良淑德,我也正有去科考之意。可是,我一没钱财二放心不下你。我这一去,怎么也得有一年半载,我如何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待在这穷乡僻壤。不妥!”
窦丽莹感动得泪水涟涟,一脸铿锵,“烔郎,你尽管去!盘缠我给你准备,我会看好家等你回来。”
然后薄凌烔就依依不舍地带着家里所有钱财去赴京赶考了……
王默沉默无语,半晌才问:“薄凌烔没回来过吧?”一副肯定的口吻,她不知道该感叹薄凌烔诡计多端还是该恨窦丽莹太过单纯。
“当然。”杜娘冷嗤,“他要是能回来,李屠夫家的狗都能看住肉!”
说着杜娘咬牙切齿道:“要是薄凌烔只是不回来也就罢了,丽娘会酿酒,怎么也能活得潇潇洒洒。可偏生薄凌烔那个陈世美贪心不足,竟然杀了丽娘!简直良心都被狗吃了!”
王默瞠目结舌,她虽知道丽娘现在是鬼,肯定是故去了。但是她从累没有想过丽娘是被薄凌烔杀死的。“不对,要是那样,丽娘怎么会不知道薄凌烔的本来面目,又怎么会心心念念给薄凌烔送东西?”
“哼。当然不是薄凌烔那个畜牲亲自下的手,而是他派人来的!他派人过来找到丽娘,说替他送信。丽娘满心欢喜,却没想到送来的是她的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