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他们之中谁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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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曝光的那一瞬间，整个社会都躁动了。
那些知道的人、隐约听过的人、不知情的人，都为此震惊而合不拢嘴。
「那是辉剑同学对吧……。」
「喂喂，那是雄英体育祭时的一年级第一名，辉剑悠木吧？」
「卧槽，谷川医师你快看！你的常客出现在电视上了！！！」
「哈！？小悠木！？为什么妳会出现在那边！？真的不要命了？！！」
同时，网路上立刻炸出一堆消息。
「震惊！和平的黑暗面—死亡骑士竟是一名女子高中生！？」
「死亡骑士本人竟然是雄英高中的英雄科学生！？」
整个国家的人几乎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直播镜头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
黑发少女死死的盯着眼前被她锁在原地的鬼铭，血红的双眼内一片沉寂，毫无半点生机。
「杀人是违法的！！身为英雄妳该不会不……。」「闭嘴，死到临头还这么吵。」
深知自己难逃一劫的鬼铭露出了嘲讽的表情，话尚未说完便被悠木硬生生打断。
她拔出了腰边的剑，锋利的剑身架在鬼铭那焦黑的脖子边，冰冷无比的声音响起。
她死瞪着眼前占用自己妹妹尸体的敌人，露出了狰狞扭曲的笑容：「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有活路？你别忘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
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个举止行为都被萤幕前的看在眼里。
「因怨念而聚集的鬼魂们啊……你们犯了最不该犯的错……那就是任意占用别人的尸体。」
「而且谁也不挑，偏偏选择了我那死去多年妹妹的焦黑尸体……真是愚蠢。」
黑发少女眼里的暴戾与恶意交织在一起，冰冷刺骨的语调使她本来就清冷的嗓音更加锋利。
「今日，便是你我的死期，我将是你的行刑者。」语毕，她将剑收回剑鞘内，她闭起了她的双瞳，金色的锁链散发出更为刺眼的光芒，耀眼的金光在四周散开，包覆了地面。
黎明的天空瞬间转黑，云层向四面八方扩散，闪烁光辉的繁星在漆黑而幽蓝的天空发光着，地面上的点点星光仿佛为此腾升。
悠木缓缓张开她血红的双眼，曾经她这双眼眸内全是仇恨与寂寞，孤独反反覆覆的在她眼中重演着，悲伤淹没了她的自我。
如今，她已经舍弃了那些，平静的光辉与默默燃烧着的火焰在眼中出现。
她突然笑了起来，不同于以往的冷笑或扭曲的笑容，那是来自她内心真实的笑。
她转过头抱着歉意看着欧鲁麦特，眼里的不舍与遗憾浓厚，她轻启朱唇。
「一直以来都受到您的关照了，欧鲁麦特。」
「不，应该说我非常感谢您这些年的照顾与陪伴。」
「看来我没办法和您庆祝父亲节了，我的养父。」
语毕，欧鲁麦特心中一凉，湛蓝的双眼缩小成一粒宝珠，残败的身体颤抖着。
「辉剑少女，妳快住手！！妳会死的！！！」欧鲁麦特无力的朝悠木伸出了手，绝望地撕心裂肺的大吼道，泪水浮现在眼边。
处在现场的众人与观看直播的民众闻言，纷纷拿出了他们最大的音量，也跟着大吼道，想要劝住一心想杀死鬼铭的悠木。
「辉剑同学快住手啊啊啊啊！！！！」
「长发女鬼！！！妳给我住手！！！我不准妳在还没和我分出胜负前死！！！」
「辉剑同学———！！」
「小悠木啊啊啊————。」
「不要啊啊！」
四面八方传来了人们的吼叫声，本该无法行动的欧鲁麦特虚弱的走向了穿着黑色铠甲的少女。
一定要阻止她，绝对要阻止她。
围观的民众与英雄们纷纷跑向了战场中央。
悠木转过头，抬起头看向天空，微风吹起了她乌黑的长发。
「对不起了，欧鲁麦特。」
「这一次，是真的要诀别了。」
语毕，以少女为中心的黑色暴风刮起，掀飞了那些奔跑的人群，黑色的羽毛飘舞在空中，与点点星光共舞。
天边的景色顿时失去了一切色彩，周边的背景被黑暗吞噬，黑发少女没入了这一片漆黑。
「那么，该做最后的审判与表演了。」
平静却令人感到震撼的声音响彻了天际，此刻少女的眼中只有杀谬，没有半点感情。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恐惧蔓延至每个人的心头，世界好像就此暂停，他们纷纷暂停了脚步，不敢出声。
暗沉的腥红怒视着前方的敌人，浓厚的杀气直叫人鸡皮疙瘩与发抖。
「住手！！我叫妳住手！！妳这该死的家伙！！！」鬼铭开始了他最后的挣扎，他蔚蓝色双眼内出现了惊恐，绝望掌握了他的心。
黑发少女将手搭在剑柄，闭起了双眼。
与他人的点点滴滴涌入心头，往日美好回忆重新在脑海内。
她与欧鲁麦特的父女逛街，家长会，共同作战。
她与同学们的相处与吐槽。
她与丽日的欢笑。
她与家人团聚的时光。
她珍惜着每一秒，每一个瞬间。
正如她所立下的誓言：她会贯彻她的正义与仅存于此的璀灿理想。
由，自己亲手实现，守护。
后悔又怎样？
太过夸大不实，过于可笑的又怎么？
即使献上自己的生命又如何？
我并非万能的神，但也不会不为任何人祈愿奉献。
就算被人评论也不在意。
因为我明白对我最珍重的东西是什么。
除此之外我不再奢望任何东西。
所以，她现在会舍弃她的生命，换来众人的和平，守护住她的养父。
最后的星火已经点燃，她的生命已经开始消逝，就像无法再次翻转过来的沙漏一样，一点一滴，加速流逝，无法挽回。
「再见了，敌人鬼铭。」
「再见了，我的妹妹啊。」
就让我这个不尽责、无法拯救妳、懦弱无能的姊姊我，为妳送上路吧。
黑发少女向前踏出一步，剑身出鞘，像是斩断一切，将黑色的背景被切出一道巨大的白色裂缝，刹那间，四周的黑暗宛如脆弱的玻璃似破裂开来，白色的寂静背景取代了一切。
血红色的剑气和冲击波击中了鬼铭，顿时血液飞溅，鲜血流了一地，朵朵鲜红血花开在了鬼铭的身体上，紧接着黑色的残影逐渐成形，于他的后方现身，背过敌人的悠木张开了口。
紧接着，她把她的爱剑收回她的剑鞘，剑收回剑鞘的那一刻四周飞舞着红色的玫瑰花花瓣和黑色的羽毛。
白色的背景在那一刻化作碎片散落了一地，崩塌的城市战场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被金色锁链紧紧锁住的敌人顿时口吐鲜血，身躯发出了强烈的白光后，鬼魂们纷纷从破碎的尸体中倾泄而出，在发出咒骂声的同时消失在了天空中。
同时，黑发少女感受到了比往日受过的伤还要剧烈的疼痛与无力感，下一秒，原本伫立在战场的她痛苦的皱起眉头，吐出了大量鲜血，瞬间跪在地上。
为他人送上死亡的她，今天终于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
四周的环境此刻是多么的安静无声，众人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缓慢。
此刻的悠木意识朦胧不清，浑身无力，她放弃了多余的抵抗，趴伏在冰冷肮脏的地面，静静等待别人的到来。
安德瓦阻止了记者与民众的上前，他悲痛的摇摇头。
让那对养父女安享他们最后的时光吧。
挚友啊，你们的女儿成为了不起的英雄了。
「欧鲁麦特……抱歉了，我要先走一步了。」悠木的语气淡然，被赶来的欧鲁麦特小心谨慎地抱在怀里，聆听着后者的心跳、感受金发男子的温暖体温。
她的身体逐渐冰冷，感觉越来越迟钝，眼皮也比平时还要沉重很多，胸前流出了大量鲜血染红了她的黑色铠甲，嘴边的鲜血不停流出。
她苦笑了一下，舔了一下自己的鲜血，真难喝。
原来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真累啊……。
原本清澈无暇，犹如红宝石般的血色双眼，此时此刻仿佛失去色彩般的灰暗。
「辉剑少女……辉剑少女……。」欧鲁麦特浑身颤抖着，声音沙哑又带点泪腔，握紧了怀中黑发女子那冰凉的手掌，眼神黯淡且悲伤。
他不停重复着他对黑发少女的称呼，像是个即将要失去孩子的可怜父亲。
「对不起……没有好好称呼过您为父亲一次呢……。」悠木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眯起了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声，呼吸越来越困难，浑身冰冷，脸色苍白。
「请问我现在说还来的及吗？」满溢而出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悠木哽咽地问道。
请问她现在能称呼他一声父亲吗？
请问她现在还来的及吗？
「来的及……都还来的及……。」欧鲁麦特猛力点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体发抖的更加严重，他抱紧了悠木那冰冷的身躯。
手里的温度逐渐流失，甚至眼神越来越无光无神。
悠木的视线模糊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她更接近死亡，她能看见的只剩下欧鲁麦特低泣的身影。
「是吗……太好了……父亲……。」悠木虚弱的带泪笑着，微弱的声音中带着愉悦：「如果还有来世，我还想做父亲的女儿……报答您。 」
闻言，欧鲁麦特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掉落。
傻孩子，欧鲁麦特如此评价道。
悠木察觉到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缓缓闭起眼睛，露出了安详的笑容，最后一滴泪水流落。
「父亲……这里好冷啊……。」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到比风声还要微小，她现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眼前一片漆黑。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她的手逐渐滑落至地面，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说道———
「———我累了……父亲，我们……回家吧。」
一起回家吧。
语毕，黑发少女断气，手已经落下，意识飘散而去，只留下冰冷的躯体。
欧鲁麦特将少女的冰冷的躯体抱在怀里，在众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即使知道怀中的人再也无法回答他，他仍温柔无比的说道：「嗯，回家吧。 」
「我们回家吧，辉剑少女。」
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吧。
太阳西下，明天仍会到来。
名为辉剑悠木的少女，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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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少女突然张开了她的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背景。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死了吗？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握了握手掌，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是小时候的样子。
「悠木～」两道男女声响起，那令她思念无比、永远无法忘记、熟悉而令人心痛的声音唤醒了沉思的她，一股暖流涌入心头，下一秒，便是鼻酸哽咽。
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着出现在前方那三个只能在她回忆中出现了模糊幻影逐渐清晰可见，温柔的笑容刺痛了她的内心，泪水在眼眶打转。
往日的时光已成了她心中最温暖，也是每次回想起来时最痛心的记忆碎片。
被时间冲淡的记忆逐渐模糊不清，而她所希望的不过只是那曾经温暖的感觉。
一个可笑、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悲愿。
可是现在这个悲愿却实现了。
「爸爸妈妈、小瑛……。」她愣了愣，有些失神的呼唤着眼前的人们。
她的家人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欢迎回家。」那是她长久以来期盼的一句话。
泪湿眼眶，她开始抽泣，黑发少女勉强擦干眼泪，扯出了笑容。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他们之中谁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