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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经镇域图 ...

  •   木刀被一只手捡起来,五根指头都十分有力,指甲盖是健康的微红,修剪不算整齐,小指的指甲微长一些。

      手的主人也高挑,像挺拔的竹子。

      “嗯。”

      “你说的对。”

      他对于冷戈的狡辩只是淡淡应声,大概像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保持这样神秘而遥远的风度的。

      “我的确不喜欢山上出现太多蠢人。”声音冰冷刻薄,一下子又和方才的恬淡相去甚远,“少一些也是好事情……”

      冷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赵听云修炼的功法过于特殊,他时而是个淡泊名利的隐者,时而是个刻薄毒辣的狠人,甚至是女人。

      赵听云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他把木刀上的血迹吹干净,模样崭新,递回给冷戈:“我的新剑穗好看么?”

      冷戈说:“不好看。”

      “我的新衣服呢?”

      “也不好看。”

      “那什么好看?”

      冷戈沉郁顿挫:“你的徒弟,天门的明日之花。”

      要是旁人听见她这样说话,早气急攻心暴毙而亡,但赵听云偏不。他听不见半点反对他的声音,也从不根据别人都说法来判断。

      他把一只丹炉从熊熊烈焰里升起,六足鼎,四人合抱粗细,如果把冷戈给塞下去,能装十七八个。

      “我练了一炉丹。”他说。

      “废丹?”冷戈直言不讳。

      “这次是好的。”赵听云抬手虚握,丹鼎抬起,这只鼎约莫六千斤,在他掌中轻如鹅毛。

      沁人心脾的丹香充盈洞府,被阵法隔绝在一方,冷戈如临大赦,站到一边,拿出一柄玉尺,平举过手。
      “你要打我可以先打,不用拐弯抹角。”

      赵听云微微瞪大眼睛:“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是。

      冷戈口齿清晰:“这十八天里,你揍了我二十六次,其中有三次是因为你练出了废丹。”

      赵听云说:“那是因为你开口说话了。”

      冷戈喉头哽咽:“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赵听云摸着厚重的巨鼎,五指一缩,险些将坚硬的铁耳捏扁:“没有。我记得你原来是很安静也很勤奋的,怎么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单知道你有天分,不知道你一开口说话会死人。”

      这鼎可遇不可求,皆是稀世之材所制。
      不可冲动。

      几颗圆滚滚的药丸从丹炉升起,丹药上三圈白痕猛地扩散开来,狠狠撞击在丹鼎内一层无形壁障上。任何一道打在身上,都得伤筋动骨!

      灵丹俱是如此。
      丹药品阶高了,也能“反抗”,曾经便有一位身体孱弱的大丹师被自家练出的极品灵丹活活拍死!

      赵听云自然不会出现这种荒谬的事情,可冷戈便不行了。她的身躯抵不过七阶丹药一次“轻微”的反抗,纯元境的实力是不能用灵气包裹要害的。

      “低头!”

      随着赵听云喝道,冷戈一扎下脑袋,背后一整片石壁出现深深嵌入的刻痕。

      灵丹跳出丹鼎,迅疾如电,一直冲向天际。

      “回。”

      逃也没用,逃不出赵听云的五指山。稍稍一握,安静不动。

      连丹药也是趋利避害的。

      三颗丹药尽数收于掌中,再合拢装入只小葫芦里,盖上,严丝合缝。

      冷戈说:“再慢半拍,我的脑袋就掉了。”

      赵听云把药葫芦提起来,他的胳膊也比常人要长些,差点撞在冷戈鼻梁上。

      “你的脑袋不会掉,如果你再不伸手,你的手就掉了。”被他这么一说,冷戈两只手捧起冰凉的葫芦,一瞬间从中爆发的重量几乎压弯她的腿。

      三颗小小的药丸比一坐小山还要沉重,也难怪赵听云找药堂借了这尊分量排的上号的丹鼎。她自诩力气不比许多执事差,现在费力举起来的葫芦在赵听云手边几乎不喘一口气,这其中的距离可想而知。

      “今天过的两个是谁?”他问,随后冷戈打开葫芦,在他的注视下服下一颗,苍白的面色多了一丝红润。

      “不算两个,只有一个姜造。”

      “哦。”

      赵听云对于这个回答也不显得诧异,只是说:“今日起我要开始闭关,你还有什么事情去找燕黄衣,其他人,少接触为好。”

      冷戈点点头:“好。”

      瘦高的影子踏进后山,足下裂出河流粗细的裂隙,将整个人包裹。

      *

      “天杀的宋夔广!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冷戈一矮身,避开巨鼠的扑袭,同时手掌翻动,五指中出现一把短刀顺着肚皮一分为二。

      宋夔广觉着她这幅样子像个杀猪的,于是站起来,一把拍出一张符箓,贴在巨鼠头颅。

      符箓爆破,血肉飞溅。

      这下两个人都像是杀猪的了。先前那幅十分气定神闲,十分庄严的模样荡然无存。

      这一点不轻松,是杀敌,不是舞文弄墨。

      想要正儿八经保持洁净,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实力碾压,一种是过分龟毛。

      “干的漂亮!”冷戈眼神一亮,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活像是看见可以同生共死的手足兄弟!

      宋夔广一脚踹开张嘴咬来的傀儡,忽然感觉手上一沉。
      “来!”
      “我十分需要英雄救美!”二话不说,拖着宋夔广一条胳膊,半拉半拽地跑进密密麻麻的鼠群里。

      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大概有几十头,甚至更多!

      宋夔广再也忍不住,“我是符箓科弟子!”

      “我知道,但是你也是多才多艺!”

      宋夔广面如死灰:“什么叫符箓科弟子,作战能力强,速度快,近身挨不了一拳头。”顾名思义,比起部分法术科弟子还要脆弱,宋夔广不过比这些瓷器般的弟子多了一道琉璃体。

      宋夔广没了琉璃体,又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寻常人。

      他说:“你大概要英雄救美了。”

      只是位置交换一下。

      冷戈断然拒绝,她看看宋夔广而今这张脸,对比一番:“我不同意,宋师兄如今的容貌是一塌涂地!”

      换了幅身体,书生的样貌不过寻常,塌鼻子,大小眼,要不是宋夔广一身气度撑着,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刺眼。

      怎么能说是英雄救美呢?她是英雄,可是这里没有美人!

      “你不严谨。”
      “我以为符箓科的弟子都是以严谨出名。”

      她看了三眼,目光收回,每一眼都带着沉痛,都说符箓科出的都是天门最执着最求真的一群人,是天门的脊梁,可现在宋夔广说了什么?

      失去了最本真的优点!

      “我太失望了,宋师兄。”冷戈转身,拔下背上的铁枪,向前投掷,穿透三只交叠的傀儡,又重新拔出。

      “我觉得你不值得托付后背。”

      “告辞了!”

      毅然转身,留下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向着乌泱泱的鼠群冲去——屈腿一跃,跳上屋檐!

      宋夔广品了品,明白这番话的含义……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找理由临阵脱逃!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只剩他一人孤军奋战!

      他默默拿出一把符箓,又看看冷戈丢在地上的柴刀,左思右想,权衡利弊。最终握起柴刀,一刀劈开面前扑来的傀儡!

      一墙之隔,张吾摊开阵法,深吸一口,掌心出汗。偶尔只有一两头漏网之鱼,就是不要符箓和阵法,凭借身手还是能够暂时解决。

      准备好一些药粉,用纸包叠好夹在五指之间,到时一拍,自然散入空气。

      对傀儡效果不大,聊胜于无。

      他走到墙根,捡起几根锋利的木刺放好,正要站起身。

      一只脚踩住他的后背!

      寒意弥漫全身,也不敢真抬头去看。要是外头的那些怪物翻墙进来怎么办?

      仔细一想,背上似乎是个人。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地方,城中的百姓也在沉睡,到底是谁?

      “张师兄,你玩忽职守。”
      冷戈踩着他的背,踏出个血脚印,“怎么不还手呢?要是不是我,是别的东西,该是如何呢!”

      “来,我来说。要真是其他东西,这后背亮出来,就得咬掉师兄的脑袋!”
      “师兄难道没和别人对过么?”
      “就是遗迹,也去过不少了!那里头的凶兽不也差不多么?”

      张吾又怕又恼,“我是炼药科弟子,又不是法术科和阵术科!”

      冷戈跳下来,一步一串血脚印,顺带一个石头打穿墙头窥探的傀儡眼睛。傀儡发出咆哮,扑通一声倒在墙那一头。

      张吾问:“你不是守在门口么?”

      冷戈点点头:“我是该在门口,不过我刚才忽然想起什么,就回来了。”

      “想起什么?”她扬手指去

      顺着冷戈手指指向的方向,张吾看着那间屋子,恍然大悟:“厨房?你饿了?”

      冷戈怒了,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是非常严肃的!”

      张吾摸摸后脑,这光知道吃的人是你不是?他也只是心细如发罢了。可怜他这样心思缜密,前途无量的美男子被带上了没有回头路的贼船。

      冷戈恨铁不成钢:“你想一想里头有什么?”

      张吾:“馒头?”

      冷戈气极:“再想想!”

      难道他说得不对么?冷戈提出晚上守夜太饿,要做些馒头出来犒劳肚皮,这不是她说的么?

      张吾心里一动,难道还有什么细节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仔细想想……慢慢想……

      知道了!

      “师妹,你还记得今天周公子买的烧鸡吗?”

      冷戈忍无可忍:“我是说里面有人!你忘了是谁关在里头了!”

      炼魂宗圣女青月。

      冷戈担心的无非两种情况,第一是青月背地里玩手段,第二是青月背地里被弄死。

      二人往厨房一看……两种情况都发生了!

      马四娘被被一刀扎穿背心,血流如注,不知生死。房梁上还吊着个脸色灰白的死人,看模样,正是周公子!

      张吾:“青月跑了?”

      冷戈:“她还有什么底牌没有说出来,抓住机会便跑了,不过……也跑不了太远。”

      在外墙尽头,青月的身子和脑袋分开,死得不能再死。
      张吾知道不妙,正要去见宋夔广,人却来了。

      宋夔广远远问:“死了?”

      “死了。”冷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傀儡都走了,看来它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宋夔广提着滴血的柴刀,整个人是个血人,显然经历一番苦战,“你刚刚离开是因为忽然想到了这种情况?”

      冷戈:“我是洞察秋毫的女人。”

      “呵。”
      宋夔广宁愿相信她是饿着肚皮想起厨房里的馒头,在这找正直的理由。

      冷戈沾了沾地上的血,看着伤口,“你瞧,不像是兵刃切下的,倒像是……”

      “法术?”宋夔广说。

      张吾心中一凛,在所有人都不能动用灵气的情况下,出现法术的痕迹意味着什么……这比多出几百个傀儡还要可怕些。
      要是有什么人还能动用法术,就是最简单的控火术他们这些人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冷戈蹲下来,似乎沾着血闻一闻,鼻头微微抽动,眉毛蹙起,抬头看着一个方向:“有气味,很淡也很特别的味道……”

      宋夔广:“你是狗吗?”

      冷戈说:“这叫天赋异禀,鹤立鸡群!”

      “狗鼻子?”宋夔广也不计较,“你还能闻到更远的地方吗?”

      “这不是我鼻子太灵,难道你们没闻见一点狐狸的骚味吗?这城中还有狐狸?味道是从那边传来的,一路都有痕迹。”冷戈义正言辞。

      “还有,我这叫猎犬般的敏锐。”

      “你懂吗?这是夸奖。”

      “好了,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听我的,去这个地方。”冷戈枪尖一点,划过砖石发出刺啦声,“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说罢,看向宋夔广。

      宋夔广说:“我不是算命的,你别看我,我方才杀了二十头巨鼠,也是很疲惫的。”

      推算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情,更需要平心静气,只是现在宋夔广气血翻涌,更别说平心静气了,就是走两步脚都是软的。

      他堂堂一个符箓科弟子,非要推出来当肉靶子,也是闻所未闻。

      冷戈说:“连张师兄这样的丹药科弟子都能浴血奋战,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要说身手,张师兄还只是前天门的弟子,可他却深知每个人的责任,并且主动出来承担,为我们减轻负担!”

      张吾愕然,有、有吗?

      他原来有这么光明磊落么?

      “师兄不必推诿,该夸就是该夸!”冷戈一把抓住张吾两只细嫩的手,看向宋夔广,“可别忘了,张师兄就算变成女人也还能勇猛杀敌!”

      行了,不必多说。
      张吾站起来,甩开她的手:“我要和你们一刀两断!太过分了!”

      “不!我不会放你自由的!”冷戈站直,个头比张吾还要高出半个脑袋,十分具有压迫感。

      张吾含泪:“放我走!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冷戈一指黑暗的路口,伤心道:“走!你走!”

      张吾抬脚,刚没走出两步踩上一只老鼠脑袋,白花花的迸裂物恶心得他身子一软,噔噔两步又倒退回来,心有余悸。

      “你回来做什么?”冷戈问。

      张吾:“我怕。”

      “我听不见,大声点。”

      张吾说:“我们还是和好吧?”

      冷戈冷笑,鄙夷道:“你以为这是小女孩打架,分分合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实在是想得太美了!

      最终还是在宋夔广的调解下和好,手拉手奔向美好的明天。

      冷戈和宋夔广往冷戈确认的方向而去,只留下张吾看着重伤的马四娘。事情已经明了,青月逃走杀死周公子,而后又被暗中的黑手杀死。

      风水轮流转。

      她杀了许多不相干的人,如今死无全尸也是相抵。只是周公子不过是幻境的一部分,下一次开启依然存留,而她这下,是魂魄消散。

      “是这个地方?”走了几里路,靠着冷戈出类拔萃的嗅觉,还是找到位置,看样子,是一间书舍。

      折腾一晚上,天也快亮了。
      书舍里有人起床,正要给两边的花枝修剪。书舍主人是个清瘦的年轻人,模样安静,拿着剪子的模样也没有丝毫杀气。

      气味戛然而止。

      “是他吗?”宋夔广用眼神示意。

      冷戈摇头,“不确定,气味不见了。”

      “还有什么办法?”

      冷戈拍拍自己的袖口,里面装着青月之前准备的灵液,如今到是便宜了他们。是或不是,试一试便知,若真是镇域图附身,对于灵液必然有所反应。

      书舍主人也看见两人,两人站在门前,浑身浴血,凶神恶煞。

      “你、你们是谁?”

      二人相视点头,冷戈跨出一步,出手果决!一把将人摔倒在地,压折双臂,手刀劈在后颈,一气呵成。

      书舍主人哪里能有反抗之力呢?这一下敲来,眼前一黑,还没想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来历,就昏厥过去。

      冷戈将食指的灵液抹在他眉心,盖上盖子,注视几秒,等待发生什么变化。半晌,眼睛都盯酸了,也没看出什么来。

      “白跑一次?”宋夔广递来绳子,冷戈把人捆上。

      冷戈说:“再等等。”

      片刻,书舍主人醒来,双目瞪大,被这两个血人吓得浑身哆嗦。可他的嘴巴里死死塞着布条,也发不出呼救声。
      冷戈拔掉布条,“不用想着求救,昨天夜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跑进来。”
      宋夔广说:“你这样真像山大王。”

      书舍主人想一想:“没、没。”

      冷戈说:“你不要骗我,骗我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这是胁迫!是强逼!还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

      冷戈闭眼,睁眼:“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听见的,看到的,管他是人是狗都给我说出来!”

      书舍主人绞尽脑汁,终于回忆起什么不对劲来:“我书房里,似乎沾了一块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死老鼠的,这附近猫挺多。”

      宋夔广忽然道:“你还记得城门楼的黑影吗?”

      冷戈说:“记得。”

      那日冷戈一枪掷出去,不仅打穿大半个城楼,连带着也将黑影刺伤。

      “如果我记得没错,他受伤了。”宋夔广说,“应该不能很快痊愈。”

      按照青月所说,幻境的压制是相对的,那么镇域图的力量也十分有限,青月一死,反倒证明她说的是实话。

      只是杀了青月的同时,也留下马脚。

      谁能想到冷戈的鼻子比狗还灵呢?宋夔广一度怀疑这是食欲大振的附带品。

      书舍主人的屋子干净整洁,地上没有灰尘,除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迹再无他物。
      “我只是看见血迹,也没听见动静。”
      “你们要是真找什么东西,我也实在帮不上忙。”

      血迹已经干涸,气味还在。

      冷戈站起来,笑眯眯:“怎么会呢?能够帮大忙呢。”

      “请打开这扇门吧。”她摸摸一扇竹编的门,目光几乎穿透。

      书舍主人:“后头是院子,种些花草。”
      说着,找到钥匙,开锁,露出半个空荡荡的地方。

      几乎和前门一个光景,种满花草,中央的空地是松软的泥巴。很快的,冷戈看见泥巴上几个浅浅的脚印,气味和青月身上的是一样的。

      “我原来以为是养狐狸的人。”
      “现在看来,就是只狐狸。”

      地上几只脚印,小巧轻盈,分明是某种个头小的动物留下的,说是狐狸倒也挺有可能。

      “狐狸?”书舍主人面色变了,只是很快掩饰下去。

      冷戈:“是啊,一只狐狸,可能还是白色皮毛的。”
      她抬起手,捻起一撮雪白的毛。

      书舍主人似乎想要扑来拿,被冷戈闪身避开,整个人一个踉跄,他或许是不知道的,但当这个幻境的“主人”将要遭遇什么的时候,命令便下达了。

      他抓起剪子,向离他最近的宋夔广刺去,宋夔广一个不察,也被割破衣袍,肩膀上被扎个血窟窿。

      冷戈不干看着,一拳头下去,砸得他一只眼睛乌青,当即栽倒。“宋师兄身手有所懈怠,想必是因为我下山之后,以为高枕无忧,便荒废了。”

      这是什么歪理。

      宋夔广压住伤口,撒上药粉:“等我出去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是不是花架子。”

      他的一身本事全赖本体,若是回到身躯当中,还能让冷戈这样趾高气扬么?忍得不算少了,早晚得讨回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冷戈抱着隔壁嘲笑:“诶呀,我好怕呀。”

      宋夔广默念平心静气四个字,“还不赶紧去找狐狸?”

      冷戈不慌不忙,从背后掏出个雪白的毛团。毛团一动不动,死僵着身子,一对尖耳朵分外引人注目。

      “什么时候?”
      “我方才就从角落里抓的,毛也只是从它身上揪下来的,不然你以为我真是明察秋毫?”

      宋夔广拎起狐狸后颈,闻到它身上散发的灵液气息:“不要乱用词。”

      就在方才,冷戈定然是抓住它并且上手压制,甚至在进入院子之前。和书舍主人说的话,不过是混淆视线,在对方发现之前压制住镇域图。

      “这是镇域图?”

      宋夔广说:“应该是。”

      “没想到炼魂宗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能倒腾出这样的克制之物。”冷戈有些遗憾,“只是不能具体问问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被捏的太难受,狐狸挣扎一下,兽瞳里浮现出一丝杀意。

      “你看,它在瞪你呢宋师兄。”冷戈喜出望外。

      “还真是。”

      “十分娇俏动人。”

      听冷戈如是形容,白狐恶狠狠一蜷身子,作势要咬宋夔广手掌,这次的宋夔广有了防备,改而掐住它的脖子。
      随时能捏碎它的喉咙。

      宋夔广问:“你有法子收服它么?”

      这时候,原九千忽然出声:“有办法,你说你知道。”

      冷戈说:“我知道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使。”

      识海里,原九千细细讲起来。

      “说来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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