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借寿三十年》曲水成歌

9、梦与现实

　　“真的吗？”穆清辉喜出望外，一把便上前抱住了他，却不想林清晏呻吟连连，“诶，还疼着呢！”
　　“哦。”穆清辉有些不好意思，忙扶着他到床边坐下，拿手轻轻抚着他的绷带处，“师兄，还疼不疼？”
　　林清晏笑，“不疼了。”
　　“那师兄怪不怪我？”
　　林清晏又笑，“师兄怎么会怪你呢？”
　　就在这时，只觉一阵敲门声刺耳，穆清辉便从梦中醒了过来，只听侍从在门外叫道，“教主，那日坐轮椅的先生和姓林的小哥儿来了！说是来看你的！”
　　听到轮椅二字，季泽兰终是理清了梦中和现实的区别，心中一阵恍惚，起身理了理头发衣服，“请进来。”
　　片刻，林曦推着轮椅走了进来，侍从倒了盏茶便出去了，季泽兰问道，“等了多久了？”
　　林清晏笑道，“教主高卧，等了有快半个时辰了。”
　　季泽兰笑笑，再想说话时 ，眼睛却只盯着林清晏的那条腿，想挪却也挪不开了，盯了半晌，梦中之景和现实之景不断在脑海中交错浮过，竟是情不自禁走上前，一低头便已红了眼眶，跪在轮椅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口中轻喃道，“师兄，疼么？”
　　林清晏却已被吓傻了，摇着轮椅向后退了退，怔怔地看着他，“教主……”
　　季泽兰跪在地上，手就悬在半空，他抬头看着林清晏，看着对方那张惊惧而不知所谓的脸，终是忍不住趴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
　　林曦在一旁左右为难，想了想，竟是将林清晏推了出去，走了一段，终是不忍心，便将林清晏交给路旁一个教众照顾，自己折了回去，见季泽兰还在哭，跪下去低声劝道，“师叔，要不我去和师父将话挑明了吧？”
　　季泽兰没理他，他只想哭。想着自己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他只觉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林曦又劝了劝，见他只是不理，便知此人入情太深，是听不进别人说话了。站起身来，道，“即是如此，师叔，你和师父便再也不要相见了。不是我心狠，只是你总这样容易忘情，怕是会引师父多想。”
　　季泽兰却依旧没理他，直到他离开屋子，他才泪眼婆娑地爬到床上，把自己蒙到被子里，眼泪就像永远也流不干似的。
　　……
　　林清晏离开泽兰谷，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去了穆清辉当日纵身的崖下，那里有他为穆清辉建的一座衣冠冢，将本想给季泽兰带的月饼摆了几块儿，叹道，“师弟，想不到世间与你相同遭遇的，竟还有一人。你死了便也清净了，他活着，也是活受罪。”
　　说完，他又在碑前淋了些酒，拿起碑前盏自饮了一杯，想来季泽兰的境遇既和自己师弟有些相似，自己好歹也应该去劝慰一番，便收拾好了东西，一个人摇着轮椅慢慢折回去了。
　　到谷口时已是晚上，却不想被守谷的帮众给截了下来，“教主新下的命令，以后谁让您进泽兰谷，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