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先生真的不好追》其野

2、第二章 上车

　　小清新说完话，又转身关门去了。
　　沈熠郁闷，对待陌生人，就不能客气点儿、热情点儿吗？白长了一副小清新的皮囊，走什么冷淡风？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尽管心里万马奔腾，但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方圆目力所及就这俩人，另外一位看着年纪不小，不知是耳背还是更冷淡，从他下车到现在头都没回。
　　沈熠只好打叠笑脸再贴上去：“请问，这里是九爷岭墓园吧？”
　　小清新回头，脸色柔和了不少：“是的，但是现在晚了，先生要祭拜的话，下次早点来吧！”
　　说罢又想回头，沈熠特别想说你就关个门又不是着急投胎，把话说完能死吗？
　　“我不是来祭拜的！”沈熠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悦：“我是沈熠，今天过来接管墓园！”
　　“沈……总？”小清新有点惊讶：“您现在……过来？”
　　“怎么？”沈熠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不满更甚：“这还不到五点怎么就关门了？”
　　小清新略略低了一下头：“沈总……是第一次接触这行吗？”
　　沈熠一愣，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自己，他二十五六的人了，看起来很新嫩吗？
　　“墓园约定俗成的规矩！”小清新看着他：“四点半生人离开！”
　　沈熠立刻反应过来大概是这行独有的忌讳，不过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生人？我们不是员工吗？”
　　小清新的唇角很不明显的勾了一下，给他解释：“生人，有生命的人！”
　　丢人丢到家了，沈熠郁闷，真该听沈晖的做好功课再来。不过这点小场面沈熠还不至于hold不住：“怎么称呼？”
　　问个名字顺便转话题，面对他这种二百五式的状态还能忍住笑，这员工心理素质可以。
　　“柏寒！”小清新微微一笑。
　　“你好！”沈熠伸出手，但接着就后悔了：卧槽忘了戴手套。但他主动的，又是面对自家员工，也实在不好再把手收回来。
　　“沈总好！”柏寒很有礼貌的伸手过来握了一下，不轻不重，一触即收。
　　沈熠有点小意外，柏寒的手很干燥，带着些微的温度，接触起来居然奇异的没有不适感，他重新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对方，这人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小孩儿，白衣黑裤，没有任何修饰，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头上，更衬的他眉眼异常柔和……
　　“沈总还有什么事吗？”柏寒很轻微的皱了下眉，大概一直被盯着有点不自在。
　　“哦！”沈熠收回目光，看向一直没转过身的那位：“这位是？”
　　“王伯？”柏寒喊了一声，随即回头跟沈熠解释：“王伯耳朵有点背！”
　　王伯转身，看了这边一眼，没有过来的意思。
　　柏寒见状对那边粲然一笑，走了过去。
　　沈熠眯了眯眼，这笑容纯出质朴，带的他都跟着牵了牵嘴角。
　　柏寒一边介绍一边带着王伯过来，王伯上下打量沈熠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又转身，很专心的锁门去了。
　　沈熠憋气，那个破门就那么重要吗？
　　柏寒看了一眼远处，对着沈熠微微一笑，直接逐客：“沈总先请吧，晚了山路难走！”
　　沈熠摆摆手，得，算他今天出门没看星座。
　　***
　　回家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沈熠第一件事就是给沈晖打电话，他要不耻下问，还好今天就一毛头小子跟一老头子，这中二的场景如果当众表演一遍，那他就不用混了。
　　手机不通，他一个电话拨到老爹秘书那：“小晖呢？”
　　秘书自然知道他是哪根葱，声音特别甜美：“晖总出差了，这时候在飞机上还没落地！”
　　沈熠郁闷：“那我爹呢？”
　　“董事长跟晖总一起去的！”
　　沈熠：……
　　此路不通，沈熠砸在床上闷了一会儿，起床开电脑，还煞有介事的从老爹书房翻了一个本子和一根笔出来，他还不信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网上信息真不少，但是说什么都有，沈熠出国前一向把某度百科当做金科玉律的，这次折腾半天后突然发现这金科玉律是他都可以去修改的……沈熠放弃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第二天沈熠起了个大早，晚了不行，早了总没什么问题吧？
　　路上有点堵车，到了墓园已经八点半了，跟自己的目标有差，还好也不算太晚，沈熠想着。
　　墓园门口，沈熠停车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去配一副眼镜。
　　那个比他还有吸引力的、生锈的破铁门它是关着的。
　　沈熠下车确认了一下，看了看手表的日历，觉得有点怀疑人生，也不是周末啊，不对，周末也该有人值班的吧，这是搞什么？
　　“咦？”身后声音传来，满满的诧异：“沈总？”
　　沈熠回头，是柏寒。
　　“怎么又是你？”
　　柏寒露齿一笑：“这周我值班！”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上前开门，边走边看他一眼，似乎不经意的说：“园区上班时间早上是九点！”
　　这种科普，刚毕业的学生也不用这么手把手的教吧？
　　沈熠没出声，默默转身回到车上，特别想问一句：你是上天派来看我出糗的吗？
　　柏寒把门打开，站在一边让行。
　　“一起吧？”沈熠摇下车窗邀请。
　　他看到办公楼了，但因为是山路，大门距离办公区目测怎么也有一千米以上，人给开了门他给人吸一脸尾气多不绅士，大不了再折腾一次车。
　　“谢谢沈总！”柏寒摇头递上钥匙：“我自己走过去就好，您请吧！”
　　居然被拒绝了！沈熠愣怔了一下，真新鲜！而且这钥匙，是爷爷辈儿的吧，稀里哗啦一堆挂在一个圆盘上，这得多少年前的古董？
　　“这么大一串钥匙你让我自己找？”沈熠诧异，还有没有点身为员工的自觉了？
　　柏寒微微动了动手，让钥匙盘对着他，目光很明显的在盘面标签上一扫，看着他没动。
　　“上车！”沈熠眯眼看着柏寒。
　　沈熠这会儿也看到那排标签了，清晰分明，但他老羞成怒，拼着再折腾一次车也不收回成命，二逼少年似的跟柏寒眼神对峙。
　　柏寒愣了愣，随即笑了，神情似乎在包容他一个重度王子病患者：“那，谢谢沈总！”
　　沈熠挫败感浓重，没有说话的兴致。柏寒也很配合，上车后就掏出手机，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一公里多的路车开起来也就一脚油的事儿，很快到了办公区前，柏寒开门把沈熠一路送进总经理室，客气礼貌的请他自便，然后就出去了。
　　沈熠打量了一下，这个办公区据说是老爹接手后新建的，简简单单几间小平房，朴实无华的连形容词都找不出来，但跟周围环境契合的还行，看着挺顺眼……
　　在办公区转了一圈，沈熠就无聊了，他刚来，没什么需要处理的公务，这些桌椅板凳也没什么好看的，转了几圈又转出去。
　　其他人都还没来，整个办公区目前就他们两个活物，沈熠只好看柏寒。
　　柏寒正拖了一根塑料软管慢慢浇着办公楼前的花草树木。嘴角微微勾着，朝阳打在他脸上，勾勒出立体的轮廓，他动作轻缓自得，举手投足间很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你哪个部门的？”沈熠站在门前的台阶上问。
　　柏寒没反应，显然是没听见。
　　浇个水要不要这么投入啊，沈熠嘀咕，心想算了，转身往回走，走一半又回来了，他实在不想再回去看桌椅板凳去。
　　“喂！”沈熠放大声音重新喊了一句：“你哪个部门的？”
　　柏寒惊讶的转头，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愣了一下，拉下耳机问：“什么？”
　　“你哪个部门的？”沈熠只好重复第三遍，就这么一句简单的交流啊，上帝！
　　“后勤！”柏寒言简意赅。
　　“刚毕业？”
　　“一年多了！”柏寒笑了笑，把耳机塞回去，转头去浇另一边，留给沈熠一个背影。
　　完全聊不下去的节奏，沈熠郁闷，不是都说员工喜欢跟领导打交道、套近乎吗？他的员工为何走的是这种性·冷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