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第五秋

6、第五章 黄帝骨镯

　　“汪汪汪！”（贺大哥！）小禾狗狗喜出望外。
　　大眼睛：“主人还不会说话呐。”
　　小毛球：“睛睛，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滴。”
　　大眼睛点头：“球球，偶素有革命意志滴。”
　　“汪汪汪汪汪汪，汪呜呜……”（贺大哥 T T 小禾想你了……）
　　“汪汪汪汪！”（贺大哥我竟然赶上你了，好兴奋哦！）￣▽￣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贺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啊，咦，为什么会有海浪，好大的风啊……这就是爷爷说的夏威夷吗？）{{{(>_<)}}}

　　贺轻衣见情况不妙，尽量远离海面。气流极不稳定，一下子又把他吸近水面。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被大浪卷进了水里。
　　彻骨的寒冷。
　　贺轻衣感觉浑身上下都像针扎似的难受，身体却不听使唤，和三只水淋淋的小兽在水里挣扎。

　　小禾紧紧附在贺轻衣的胸前，希望汲取些温暖，却因为逐渐的寒冷慢慢失去了直觉。不要啊，好不容易才跟上贺大哥的，不要啊，我还没有问贺大哥很多事情呢……

　　贺轻衣醒来时发现趴在一片沙砾上，衣服已经湿透，三只小兽也都趴在不远处。贺轻衣走过去，捡起叠在一起的两只小兽，再朝前走一段，俯下身去捡那是仰面的小白狗。小白狗睡得正酣，小肚皮一上一下起伏，湿哒哒的胡须还粘着露水。贺轻衣伸出去的手不禁停在了半空。
　　不自觉得把手伸过去，小白狗狗轻轻呷一下，贺轻衣瞬时被电流击中，多久以前，也有个这样可爱单纯的孩子轻吮过自己的手指，一样触电般的感觉。贺轻衣摇摇头，自己想得太多，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小白狗狗翻个身挠挠自己的小PP，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望着自己出神，他的衣襟紧紧贴在身上，头发有些缭乱，末端还在滴水。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斜斜的耷在肩上，满眼缱绻。小禾狗狗轻轻唤：“汪！”（贺大哥。）
　　贺轻衣这才回过神，心中对另一个少年的那一丝的喜爱是自己怎么逃避也不能否认的。上前去拾起小禾狗狗：“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我不怕的贺大哥，我要保护你。）小禾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好象反了，不过没关系，贺大哥还听不懂狗语。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
　　贺轻衣看见小白狗狗叫了几声又耷拉下脑袋，轻轻的笑了。他不爱小猫小狗的，这只真是例外。
　　另外两个小怪物也醒了，互相抓抓毛。真是的，三兽一人都湿得不成样子了。
　　小禾狗狗被贺轻衣抱着四处张望，这个就是南极之山吗？一片沙砺后有个大大的山洞，贺轻衣沉思片刻朝山洞走去。
　　小禾狗狗看到通讯录在闪烁：红杏：“小禾怎么没来啊，老大都走了。”
　　小禾：“我正和贺大哥在一起。”被系统自动转换成“汪汪汪汪汪汪。”
　　唉，要变身12个小时，游戏里面都到晚上了。小禾想告诉贺大哥自己是小禾，可是自己曾经被贺大哥倒提起来看过= =。不行，思想纠结了一下，小禾最终还是决定，要呆够12个小时再变回去。
　　小禾还在东张西望，被贺轻衣按了脑袋：“我们要进去了，不要出声。”小禾点点头。

　　山洞里面是光滑的石壁，越来越狭，几乎碰到头。尽头有些微绿的荧光。山洞出奇安静，还能听得见钟乳石上的滴水声。贺轻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手抱紧怀里的三只小兽，一手握紧手中的剑。
　　大眼睛悄悄说：“球球，偶觉得这个山洞很诡异……”
　　小毛球把贺轻衣抱得更紧了些：“好黑，偶怕。”
　　大眼睛：“球球吐个火球吧，太黑了。”
　　小毛球点点头，弱弱的吐出一个火球。
　　贺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迫于现状不容多想。有了光亮山东也看得真实，不过这山洞好像大得无边，微弱的火光在几米开外就被黑暗吞噬。
　　小禾狗狗觉得情况似乎有些危险，但一想到自己是和贺大哥一起的就放心多了。
　　贺轻衣倒没注意到这些，沿着山洞光滑的内壁缓步向前。在微弱的光照射下，山洞竟然越来越大起来，那绿光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豁然开朗，小禾狗狗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山洞像丁字路口，他们的面前横过一条血红色的河，河上漂着一艘小舟，两岸排列着唐装的仕女，正分别举着盘子稳步前进，动作步调十分一致。仕女们都身着素色长裙，衣带随风轻轻舞动，当小禾狗狗看到她们的脸，不禁顿时抽气——雪白的脸上竟然没有五官。

　　贺轻衣心里不平静，他很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这就是传说中黄帝骨镯的所在地——舞尸洞。

　　游戏控制中心：
　　某人：天呐，已经有玩家闯入舞尸洞了。
　　某人：不是吧，这么快。
　　某人：啧啧，现在玩家就是不一样，不顾及后果，舞尸洞到后面是要时间限制的。
　　某人：不是快十一了么，时间限制也够了。
　　某人：十一大家都出去玩了。= =
　　某人：诶！进去的是两个玩家，还有那个容貌下调150%的！
　　某人长叹：我就知道红颜祸水，唉！
　　某人：真想去看看那个下调的玩家是谁哦，只可惜这里只能看数据。
　　某人：如果他们能完成舞尸洞任务，咱们就知道了。
　　某人：嗯嗯，赶紧回家种玫瑰，省得美人被人抢了先。
　　众人：切。

　　贺轻衣足尖轻点，瞬间落在小舟上，小舟没有任何波动。不远处某个仕女的脸上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小禾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只好点了下线，临走前不忘对贺轻衣轻吠几声：“汪汪汪汪。”（贺大哥你要小心，我下午还有课，晚上再来陪你。）身形逐渐透明，被舞尸洞里的凉风轻轻吹过，散了。
　　小禾从游戏舱里爬出来时宿舍只剩昨天的那个男生。
　　“嗯。”小禾酝酿一下，“早上好。”
　　男生正在接水，被小禾下了一跳，热水溅在皮肤上，龇牙咧嘴的乱叫。“好痛！啊啊啊，我的蹄子。”
　　小禾忙跑过去：“你的蹄子要不要紧……诶……是手……”
　　男生：“变红烧猪蹄了，T T”
　　小禾还以逐不住游戏里的兴奋：“贺大哥应该也喜欢吃红烧猪蹄的。”
　　男生：“……”
　　小禾：“你不去上课么？快到点了诶。我先去吃饭。”
　　男生：“今天课取消了，要迎接美国姊妹学校师生。”
　　小禾：“诶？^ ^那可以继续陪贺大哥了。”
　　男生：“……贺大哥是谁？”男生刚出口就有些尴尬，这属于问别人隐私吧。小禾快乐满满，“贺大哥也是这个学校的，不过是生化系的，已经毕业啦~”
　　“嗯？你说的是贺擎学长吗？”男生眼中抑制不住的惊讶，大量眼前的男生，还是那副单纯得快透明的样子，眼中流光闪闪，道不出的快乐。
　　“哦你认识他！”小禾更高兴了，贺大哥这么优秀当然大家都知道。
　　“我听过他和尹秋学姐的事情。”
　　“是、是么？”语气里多了一些失落，一丝不确定。“……不过，谢谢你告诉我不上课的事情，贺大哥还有危险，我先回去了……”
　　“哦……”

　　这个世界弥漫着爱与被爱的气息，同时也弥漫着背叛与离别的血腥。如果一个全身洁白无暇的天使不慎掉在了这个世界里，他会不会依旧那样单纯，那样美好呢？

　　待小禾再进入游戏，已经不在原来那条船上。四周有浓浓的血腥味，贺轻衣手持宝剑，立在不远的高崖，真是……帅掉毛……
　　剑尖艳绿色的血液一滴一滴顺剑而下，仍旧是一袭白衣，没有丝毫污染，衣衫无风而动，剑眉凛冽，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小禾在下面望出了神。

　　周围的残垣断肢像是受了什么召唤，竟都蠢蠢欲动起来，贺轻衣也发现了一堆腐尸之中的小白狗狗，一展御剑之术，迅速把小白狗狗从血肉模糊的尸堆中捡出来。
　　小禾狗狗还在发呆，发现自己四只爪子已离地而起。另外两只小脑袋也很是时机的钻出来。
　　“哦~~~偶会飞鸟~~~”四只爪子展开，做翱翔状。
　　“背着贺大牛就装飞机。”一只小爪子不服气的一指。
　　“睛睛，乃浪漫点嘛~”四只小爪子开始扑腾。
　　“好吧= =……”用爪子梳梳额前的毛，“球球se~”环住球球胖胖的腰。
　　球球张开双爪，一副沉溺状：“睛睛ck.。”
　　两只小兽还在模仿，贺轻衣持久抗战体力不支，慢慢下坠。所以，事实告诉我们，不要轻易模仿。
　　“啊哦，轻衣尼克号正在沉没。”球球望着地下无数张牙舞爪的尸体默哀。

　　小禾狗狗急得摇头摆尾，“汪汪汪汪！”（贺大哥，不能下去，下去会被瓜分的。）
　　贺轻衣却失了力，迅速下坠。
　　“啊——”三兽大叫。
　　贺轻衣身体轻飘飘的意识却很清楚，游戏系统过一个时期就要刷一次怪，这样耗下去定是玩家死掉。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速战速决，就不可能过得了这一关。
　　贺轻衣用最后一点法力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径两米的圆，一行人倒在圆里。
　　三兽绝望得捂住眼睛等待怪物们的攻击。
　　“呜呜……乃们吃球球，他很胖的……”捂着眼睛的睛睛说。
　　“乃们吃主人吧，吃主人经验多TAT……”捂着眼睛的球球说。
　　“汪汪汪汪……呜”捂着眼睛的小禾狗狗说。（你们吃我吧，千万别伤害贺大哥……）

　　三只毛团瑟瑟发抖了一阵才发现竟然没有人受到攻击，大家睁开眼睛，贺轻衣画的圈闪现着耀眼的金黄色，舞尸洞的怪兽们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方，都害怕得离光芒远远的。
　　“主人，70级一下的怪物不是不攻击乃的灭？”球球扑闪着大眼睛。
　　小禾狗狗用爪子抓抓狗耳朵：“汪——汪汪？”（是啊，难道是，语言不通？）
　　“……”三兽同时耷拉下脑袋。
　　小禾狗狗突然想起旁边的贺大哥。贺擎的脸色十分不好，灰白灰白的。眼睛微闭着，留下一条微微的缝长睫毛有些抖动，眉头还紧锁着。手中紧紧握着宝剑，指关节都发白了。这么想保护什么，和那个人十分相似的什么。
　　狗爪子不知深浅的在贺大牛迷倒无数少女的脸上乱抓：“汪汪！”（贺大哥，你没事吧，醒醒，贺大哥千万不要睡着了，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 =。）

　　小毛球委屈极了：“主人这么可爱，咱们没有票房了。”
　　大眼睛摇摇头，来，咱们趁着主人关心贺大牛打个广告：“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来来来~~”
　　小毛球：“乃，乃，竟然公然当着爱人同志的面红杏出墙！”扭头。
　　大眼睛：“啊咧，球球，偶……让主人知道偶们搞BL不太好的……”
　　“……”

　　贺轻衣迷迷糊糊回过神，小禾狗狗的爪子还在他的脸上乱抓。贺轻衣按住乱抓的爪子摸摸自己的脸，都是小爪子上的泥，叹口气，拍拍小白狗狗的头：“看，我变大花脸了吧。”
　　小白狗狗从贺轻衣的手中抽出自己胖乎乎的爪子低头看看，果然满是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贺大哥，不好意思啦……不过没关系，你这样也很帅啊^ ^）

　　贺轻衣看看周围的情况，对小白狗狗说：“你呆在这里，不要离开这个圈子。”
　　小白狗狗很乖的点点头。
　　贺轻衣一时出神，似乎不经意的口气问：“听得懂我的话，你是玩家吗？”
　　小白狗狗继续很乖的点头，反应过来又马上摇头，摇着摇着竟然因为幅度过大后仰摔倒了。= =
　　贺轻衣看着小不点狗狗笨拙的行为嘴角不自觉扯出一丝微笑，摸摸他的头：“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没关系，不过你得小心，这里很危险。我打算先做好准备，十一的时候一举拿下这里。在这之前不要出这个圈子，不然生死我可不能帮你了。”
　　小禾狗狗不满的嘟囔句：“汪汪汪汪汪汪”（贺大哥，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贺擎当然没听懂，嘱咐了几句看看表点了下线。

　　在小禾的期盼下，十一到来得非常慢。期间和那个叫霍云的男生有不错的舍友关系，虽然岳在源时而和小禾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却在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像是他自己很忙似的。
　　小禾在课余时间常跑到游戏中看看，贺轻衣多半是不在的，就算在了也是绘制着什么。小禾无趣和小毛球他们玩玩就下线了。不过风回雪果真再没有上过。

　　A大的十一放假很人性，组织大学新生去旅游。小禾接到票想也不想就塞进抽屉，我可是要和贺大哥一起的。
　　霍云把泡面吃得乱溅：“这回是去西藏呢，A大终于RP了，你不去太可惜了。”
　　小禾把抹布洗干净，递给霍云：“给，擦擦。”
　　霍云：“你将来一定就是那种新好男人，手挥一挥，一群女人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
　　“为什么是牛仔裤？”
　　“因为女生都说拜倒摘石榴裙下嘛。”
　　“哦，这样啊。你知道的好多。”
　　“还、还好啦，我开玩笑的。你可以和和学长一起去西藏啦，学校应该也会给他□□的。”
　　“我们约好的。”
　　霍云无奈的挠挠头：“好吧好吧，我只好一个人去了，呜呜，我悲哀的人生啊。”

　　小禾冲他笑笑，钻进被窝里。
　　霍云就是这样，幽默无厘头，和大家关系都很好。不过，真期待明天呢，明天就是十一了。今天晚上做个好梦吧，梦见贺大哥。

　　“啊啊啊，迟到啦，快迟到啦。”屋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小禾揉揉眼睛：“几点了？”
　　“都八点十五了，八点半就出发的！我还没收拾好！”霍云特有的尖叫声在卫生间和洗浴室穿梭。
　　“八点十五，那我也去找贺大哥了。”小禾爬起来，胡乱摸一把脸钻进游戏仓。游戏仓吭哧吭哧半天才运转起来。
　　贺轻衣已将在那里了，他见小白狗狗上来，将它拎起来。“准备好，走了。”
　　贺轻衣足尖轻点，腾身飞出光圈，一路向河流深处迈进。一路上怪物们不断发出惨叫声，纷纷倒在贺轻衣的剑下。贺轻衣驾轻就熟的在怪兽中穿梭。不愧是贺大哥，小禾有些得意，好像风姿卓越、所向披靡的是自己。
　　不一会，小禾狗狗发现有些不对劲，已经两次遇见刚刚离开的那个圆圈了，贺大哥好像总在一个地方徘徊。“汪汪！”（贺大哥，咱们好像走错了。）
　　贺轻衣却胸有成竹，在第三次到达那个圆圈的时候，忽的一转身，向一石头踩去。石块受到猛烈的撞击滚动起来，山洞中竟渐渐裂出一条大缝。贺轻衣看准时机，飞身冲进去。
　　小禾狗狗暗暗叹息，还是贺大哥聪明，要是自己来，怎么绕圈子都出不去。
　　石缝的另一面更加阴暗，像是——像是刚开始进洞的那个地方。两列唐装仕女分列站在岸的两旁，手中都举着一个盘子，血色河中飘荡着一只小舟。不一样的是，舟中放着大大的宝箱，上面贴着封条，封条写着血红的大字。贺轻衣慢慢念出：“死于心魔。”
　　石缝迅速合并，嘭的一声，整个山洞由血色的河流照亮，显现出莹莹的绿色。
　　“好，好恐怖……”睛睛刚探出脑袋就钻进去。
　　风中夹杂着凄厉的兽叫声，静与动无时无刻不在变幻。仕女们安然若素，像是静静等待着某个王者。
　　贺轻衣握紧剑，落在河中心的小舟上。顺势仕女们齐齐转向河中，面对河心小船微微低头欠身。贺轻衣，站在船端用剑请挑开封在宝箱上的纸条。
　　河流顿时血涌翻腾，小船晃动不堪。贺轻衣稳了稳，继续用剑挑开宝箱，宝箱打开的同时听见球球凄厉的叫声：“河里河里！河里的手在拽着船！”一眼望去，河里密密麻麻伸出无数双白皙的手，每一只手都拼命的抓住小船。小船禁不住瞬时化为裂片，贺轻衣暗叫不好，赶忙腾身飞去河岸，却被那些越伸越长的手拽进河里。
　　“快下线！”贺轻衣用手举起小白狗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白狗狗在挣扎中也被带入了如岩浆般殷红的河水中。
　　河水旋转了几下，冒几个泡，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