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化解系统 废版》帛承

33、第 33 章

　　唐煜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非常沉，无知无觉的，直到徐辰叫他他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晚饭时间快到了，唐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晚饭？”徐辰摇醒了唐煜。

　　唐煜醒来，头很重，嗓子还很干，有些灼痛，似乎是有些感冒。唐煜摇头拒绝了徐辰的邀请，仰面躺在床上发呆，等着不适慢慢褪去。

　　徐辰见他这幅反应不太正常，下意识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然后惊道：“你发烧了，烧得还很严重。”

　　发烧对现在的唐煜来说是个非常不利的消息，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想缓解一下因发烧引起的眼球干痛，结果眼睛闭上再睁开，眼前就一阵阵发黑，缓了半天才终于恢复清明。

　　“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你的身体可不能大意啊。”徐辰说。

　　“没事，你给我开点退烧药吧。”唐煜说。

　　“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我岂不是还要对你负责？”徐辰问。

　　唐煜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不要你负责任。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办，来不及去医院了。”

　　“那唐老师需要帮忙吗？看样子，你要做的事情似乎不是什么一般的事情，你拖着这样的身体能处理得了吗？”徐辰又问。

　　“没事，不是什么消耗体力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太多。”唐煜说。

　　这个徐辰也是大胆，唐煜要什么药，她就真的给了什么药，根本不怕唐煜会不会直接暴毙。唐煜隐隐觉得这个女医生有些奇怪，但一时半会又没法确定她这是纯粹的系统设定出了问题，还是跟上一次遇到司徒炎一样，是出了另外的岔子。

　　“吃完药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徐辰替唐煜压了压被子，“学生现在还在上课，离下课时间还有一会儿，你要是想去找学生谈心，可以等他们下课吃完饭再去。”

　　唐煜缓缓闭上眼睛，真的睡着了。

　　这次的任务让他对这个系统有了另外的认识，上一次的任务虽然也有阻碍，但整体来说，唐煜在任务里算得上占据了主动地位，但这一次的任务却让唐煜有一种无力感，一种身处系统中就完全任人安排、宰割的无力感。

　　如果真如最开始南十字星所说，诺亚集团完美地完成了第二世界，一批又一批的普通人接入了系统，那是不是意味着诺亚会像此时控制自己一样控制所有人？到那个时候，诺亚可以让人大富大贵，也可以让人穷困潦倒；他们能把人变成修仙虚假世界里的奇人异士，也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即将保不住饭碗的重病普通人……

　　这种想法让唐煜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但身体不允许他思考太多，没多久，他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虽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头重脚轻，但四肢却有些发软，脚踩在地上的时候两腿几乎要站不直。

　　徐辰作为医生，没有阻止他，反倒贴心地问他，想去哪里，需不需要扶他走上一段路。唐煜拒绝了她，歇了半天缓过力气之后独自出了校医室的门。

　　现在晚自习已经快开始了，校园里又变得安静又压抑，唐煜走到教室窗前，敲了敲玻璃窗，把张立臣叫出了教室。

　　张立臣的反应非常平静，跟普通学生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他站到唐煜面前，问唐煜找自己有什么事。唐煜没有回答他，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方向，示意他往前走，走在自己前面。

　　张立臣没有反抗，扭头就往办公室去了。一路上，唐煜慢慢跟在他身后，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张立臣会突然跟自己动手，然后弄死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好在张立臣没有，他态度虽然冷漠，但是勉强算得上端正，唐煜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地杵在唐煜面前，并没有露出昨晚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我今天观察了一天，也想了一天。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做出杀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你能跟我坦白一下，昨夜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吗？”唐煜问张立臣道。

　　张立臣盯住了唐煜，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唐煜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我们就说说别的，今天中午的时候你去校医室找过我？是不是？”

　　张立臣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依旧没有出声。

　　“你不用隐瞒，我当时听到了你的声音。”唐煜说。

　　“能帮我倒一杯水吗？”唐煜拿过桌上的一个茶杯，往张立臣的方向推了推。

　　张立臣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唐煜，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竟然真的乖乖地给唐煜倒了杯水，而且还是一杯兑了些凉水的热水。

　　唐煜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又道：“你中午是去确认我是不是死了，还是去确认我是不是没事呢？”

　　张立臣依旧不说话。

　　“你昨夜不是还想杀我吗？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回答？”唐煜又问。

　　张立臣终于叹了口气，“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让你离我们兄弟两个远一点了，你能不能稍微听一下我的话？”

　　“不能，”唐煜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不管你心里到底服不服，我始终是你们的老师，我有责任关心你们的学习，还有你们的心理状况。一个正常的高三学生，是不会做出你昨夜做的事情的。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说，然后再闹出别的事情，到时候有的是比我更麻烦的人来帮你们处理问题。你是个聪明人，总不想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吧？”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有操心我的时间，不如匀出时间去看医生。”张立臣道。

　　“你让我去看医生？这倒是有些奇怪。”唐煜长吐一口气，他现在是真的不舒服，身体沉重得很，说几句话都觉得精疲力尽。

　　唐煜端起水杯又抿了一口水，咽了好半天才咽下去，似乎真的有了一些命不久矣的样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唐老师家里很困难吗？你都这样了，还要在外面挣钱？”张立臣的话略显尖酸，但目的却很明确，一门心思地想要转移话题。

　　“你昨夜还袭击我，现在却想要劝我去看医生，这么矛盾，当然奇怪了。”唐煜说。

　　“所以，”唐煜望向张立臣，“你到底是想我死呢？还是不想我死呢？”

　　张立臣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回答得不好，我可是有办法给你搞来个处分的。”唐煜道。

　　“杀人就等于是毁了自己，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主动去杀人的。”张立臣回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其实还有苦衷？”唐煜又问。

　　张立臣没有回答，但眼神明显是动摇了。

　　“反正你现在已经暴露了，换个人坦白的后果肯定比向我坦白更坏，所以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呗。”唐煜道。

　　“你跟司徒炎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欺负你了？还是你们的父母太偏心他了？”唐煜又问。

　　张立臣长叹了一口气，“都不是，不要再问了，你就少操点心吧。”

　　唐煜看着他，继续道：“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跟我猜的有偏差……”

　　“我让你不要乱猜了！”张立臣突然提高音量，但看了看唐煜之后就又立马闭上了嘴。

　　“你们之间还发生了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唐煜仍旧在说话，“给你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你觉得不处理掉他不行，你昨天做的事情其实是为了自保？”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张立臣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烦躁，他脚下往后退了一步，手抓了抓头发，怒火似乎是又要开始上头了。

　　“我胡说八道？不是你自己说，‘杀人就等于是毁了自己，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主动去杀人’，”唐煜道，“所以，我把你的话理解成：虽然杀人会毁了你，但是你现在被什么事情逼着，你不得不去把司徒炎杀掉。这样不对吗？”

　　说着，唐煜伸手把张立臣往自己面前拽了拽，“所以，你杀司徒炎的目的是什么？是自保吗？”

　　张立臣身体后仰，双手冰凉，精神也有些恍惚。

　　“不管你到底计划到了那一步，我都可以负责人地跟你讲，你杀了司徒炎之后绝不可能全身而退。你根本不懂怎么清理证据，也不懂说怎么给自己准备无罪证明。而且，昨晚我们几个已经去了派出所了，往后只要司徒炎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就都是第一嫌疑人。你现在除了向我求助之外，一条出路都没有。”

　　张立臣本质上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胆量并没有多么突出，唐煜一番话下来，已经让他乱了阵脚。

　　“所以，你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你的苦衷告诉一个靠得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