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忆及时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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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十四忆及时集
次日清晨，鸠羽携带两枚熊猫眼影从宗轩的房间里出来，他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混乱的样子。
“如何？”殷降走过去问。
“我看到很多场景但是连续性很差，因为是梦境的缘故还有一定程度的夸张与引申。”他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那里一阵阵地疼痛。读梦也是极其需要体力的一件事。
之后鸠羽就跟着殷降去了另一个房间，殷降说要把得到的信息总结一下。他们走后，泽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子间进来的时候端着一个铜盆，他把盆放到一边，然后将毛巾递给泽。
“可久呢？”
“还在睡。”
泽把毛巾沾湿，轻轻地给宗轩擦汗，因为不习惯轻柔的力度，手有些发抖，擦到颈部的时候，终于放弃。
“比练刀还累。”
“你这人呐……当初你中毒以及受伤的时候我可是给你擦过好多遍了。”宗轩微微地睁眼，虚弱地说。
“醒了。”
“跟没醒一样……我做了好多梦，奇怪的梦……”宗轩迷迷糊糊地说着，没过多久就又没了声响，呼吸均匀起来了。
大概是正午以后，泽觉得有些饿，才一出门就被殷降拉进旁边的房间。
“清楚了？”
“我是谁啊。”殷降停顿一下，“那边情况怎么样？”
“又睡着了。
”
“那我再过去看看。”鸠羽走路的时候已经有一点摇晃，毕竟是通宵未眠了。
殷降在桌子前坐下，指着一些字问泽，“看到这些你能想到什么？”
蛇，不认识的大叔，夫妻，惊恐的情绪，蛇……
“这是什么意思……”泽有些迷茫。
“按鸠羽表述的详细场景，是有一个被蛇咬伤的大叔，有一对夫妻给这大叔治了伤……”殷降想了一会，“我想这里我已经可以推断出来了，但是后面的还不是很清楚。”
殷降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翻到最后一页，“父亲去世之前我对他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于是在家里做过一些调查，关于蛇伤有一处记录，说是某日采药的时候被一种不知名的毒蛇咬伤，幸得一对夫妇相救才保住性命，这件事我是知道的，那对夫妇我倒是没有见过，不过有段时间父亲经常去那座山里。”
“这有什么特殊？”
“经历没有意义，需要注意的地方在当时治疗蛇伤的药上，父亲的记载里只有一个字，血。”
泽的眼睛不经意地睁大，“你是说和宗轩的血有关？”
“恐怕是家族遗传的特性。”殷降站起来，“梦里没有刺痛感，所以应该不是宗轩的血，而那对夫妇，想必就是宗轩的父母。”
这时，鸠羽进来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他走到桌边拿起笔写下几个字以后就扑向房间另一边的床，“详细的问那家伙吧，他已经醒了。”
泽低头去看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一个士兵，一队士兵，红色的幕布，恸哭。
门开了，宗轩走了进来，虽然已经恢复了精神，但脸色看起来还是很不好，他慢慢低走过来，殷降把他让到椅子上坐下。
“我做了很多梦。”他说，“感觉很真实的梦。”
“那是你的记忆。”殷降伸手去摸他的脸，“给你修改记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记忆已经被修改过一次，不，与其说修改倒不如说是封印，这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我的父亲，被修改的记忆时间持续不会很久，所以我处理的那一部分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封印了的记忆，是需要解封的东西来触动的，现在我能确定了，那东西就是时集。”
“是么，那我看到的那些……”
“是你的过去。”
此时泽突然想起那日与宗轩叙述完自己的过去后，他对宗轩说道：“然你的过去，我也是不知道的吧。”
“我的过去，在记忆里是一片空白呢，”那时，是这样回答的。
“原来是这样。”宗轩的头低下去了。
梦境的亲临者所看到的梦境和读梦者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有记忆作为连接的丝线，在他看来梦境不是相对独立的场景而是一条可以顺下来的线，是一个拥有情节的故事。
“我记得那时母亲跟我说，我们家有仙人的血统呢。”宗轩是这样开头的。
幼时的宗轩与父母一起居于山林之中，与外界的往来一向是少之又少。后面的部分和殷降说的一样，殷神医去山里采药时不小心被那里出没频繁的毒蛇攻击，幸得宗轩的父亲以血相救方保全性命。
“那时殷伯伯与父亲关系很好，他也经常到家里来。”宗轩说道。
温暖的友情因救命之恩而铸，这原本是好事，不想，杀身之祸却也是因同样的原由而引发的。
那时的战事比起如今来要惨烈许多，有的士兵甚至因为受不了战场而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出逃。
“当时父亲救过一个士兵，他被毒箭射伤了，又遭蛇咬，命在旦夕。”
“也是用他的血么。”
“恩，当然还有草药。”
却不想这个逃兵伤好回城之后，为了“将功赎罪”而向城主禀报了自己的经历，并夸大了那血液的功效，说能包治百病，甚至使人长生不老。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城主派人搜山，宗轩的父亲为了能保住孩子的性命把他托付给了殷神医。
“飞鸽传书。”殷降说，“父亲是在接到信以后把宗轩带回来的。”
“与父母分离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醒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样就清楚了。”殷降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手里的本子，“昏迷的那段过程应该是封印记忆的过程，我曾经研究过那杀死了两位城主的毒药，里面的成分和我偷看过的时集的成分有着奇妙的联系，相克相生，大概是这种关系。如果时集是解封的药，那么我想那种毒被研制出来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封印你的记忆。”
半响殷降笑了，“原来是这样。我一直无法理解父亲帮助那个老头子的原因，现在想来，大概是有什么条件的吧。”
“比如攻下那座关押宗轩父母的城么。”泽接过她的话，“但是看起来还是晚了一步呢。”
“我不知道父亲当初做出这两种药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这之间的巧合太多了。”殷降一副释然了的样子，“看来我终于把事情弄清楚了。”
几天以后宗轩的身体基本复原，殷降就离开了桌或，她是和漆雕他们一起走的，人们可以看到这殷美人身边的两个男人都是满脸黑线。
“老爹~”可久拽着宗轩的衣摆，一双含泪的眸子闪闪动人，“我要打雪仗啊~”
“雪化了我也没办法嘛……”宗轩很无奈地看着万里晴空。
“我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吧。”子间见那小家伙不为所动就又补充一句，“回来再给你做糖桂花。”
“哦！”这就飞扑过来了。
泽捧着杯草药茶，静静地坐在走廊上，许久叹出一口气来，嘴角却也微微向上翘起。
“泽，你知道鸠羽去哪里了么？前两天师父来信问呢。”
“他啊，投靠‘玉乡’了。”
“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
于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忆及时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