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波纹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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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果真下起雪来，初始还是细细的绒，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纷然如鹅毛，院子的地面很快就被覆盖了，雪不停地落在上面，越来越厚。
“打雪仗啦！”可久一大早就对着子间的耳朵大喊，害得后者险些没脑震荡晕死过去。
“你这果然是练武了底气足了是吧。”子间坐起身来，头还嗡嗡地响。
“嘿嘿。”可久式坏笑。
“老爹！打雪仗啦！”可久又冲到宗轩的房间。
“师父！打——师父？”可久在泽的房间刹住了。
宗轩此时还在床上犯迷糊，被再次冲进来的可久撞了个满怀。
“哎哟哟我的胃我的肠子啊……”
“老爹！不得了了！”
“怎么了，雪停了？”
“不是，师父他吐血了！”
宗轩心里一震，来不及换衣服，他披着棉被就直接赶到泽的房间。
果然，泽伏在床头，双肩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呼吸很重，枕头连同被褥都溅上了血斑。
宗轩搭上他的脉，这种脉相不久前才见过，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很相似。可是怎么会，毒明明已经解了啊。
“泽，你感觉怎么样？”
“胸口很痛，脑子里像，唔，有火在烧，但是，身体却很冷……”
宗轩深深地皱眉，症状和上次的不一样。
他让子间和可久给泽抱来了棉被，又去鸽房写了张纸条送到尤合，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师父她现在应该在那里。
他迅速地开出一些驱寒以及缓解疼痛的药方交给子间，然后开始收拾包裹。
“哥你要去哪？”子间很疑惑，“老大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子间你听我说，泽这次的毒发恐怕归到底还是上次的毒没有清除，但是这样的毒我从没见过，我已经写信给师父让她过来帮忙照看泽，这两天你先用这几服药给他驱寒以及止痛，等师父来了再听她安排。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青泛城附近的眉昰山，那里盛产药材不说，还有龙子镇山，我听说那龙子医术了得，这奇毒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作者的话：客串而已，不许囧，谁都不许囧=A=）
宗轩走了没两天，殷绛就到了。她进屋的时候看到泽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紧靠在他身边的是可久和子间，这两个孩子，大概是想帮他取暖的吧。
殷绛摸了摸泽的额头，很烫，但触到他身上的皮肤时却又觉得十分冰凉，她皱了皱眉，“情况不太好啊。”
“轩儿去哪了？”殷绛把子间叫到门外。
“好像是个叫眉昰山的地方，青泛城附近。”子间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哥说那里有神医。”
“哦……我知道那里，那个城主我是认识的，萧绯央嘛，但那家伙根本不懂医啊。”
“好像是说有龙子啥的。”
“哦，那孩子。”殷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炖着好还是清蒸呢……果然还是水煮吧……”
子间迷茫了。
那天夜里殷绛看过泽的情况以后就回到宗轩的房间了，泽的样子完全没有好转，几乎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
殷绛开始翻自己的本子，除了那本记录她多年来在整人用药方面的研究成果，还有一本就是她的医术精华，这两个本子她是随身带着的，都在不停地更新。
大概是后半夜的样子，殷绛突然睁开了眼，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窗户，之见那里有一个人影，看身形大概是个女人。此时，那个黑影正戳破窗户纸往里面送进一个管状物，谁都知道，那是迷药。殷绛心里暗笑此人低级，但还是一动不动地打算观察来人接下去的动作。
人影吹完迷烟以后在门前停留了片刻，大概是想确定药效。过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动静就向左边移去。
那里，是泽他们的房间的方向。
殷绛掏出丝巾捂住口鼻，那条丝巾是被她特制的解毒剂浸泡过的，同那两个本子一样，是随身携带的。
她仔细辨别着声音，等那人进到泽的房间以后就从自己的房间出去，悄悄地移动到泽的房门外，她看到那人站在泽的床边，手里的匕首寒气逼人。
手起刀落的瞬间，殷绛用一枚长针打掉了匕首。
那人愣了一瞬，但紧接着就扑去捡匕首，而殷绛此时已冲进屋来，护到泽的床边同时将此人一脚踢到门外。
“你是什么人？”没等殷绛开口，那人却先问道，“为什么妨碍我？”
“不要对我身边的男人动手。”殷绛向她逼近，“我可是受托要照看他。”
“照看？”那人的语气里带着挑衅，“你解不了我的毒。”
“哦~原来下毒的是你，这种毒的确少见，而且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大概是间接发作的类型，而且随着季节的变化还会产生出不同的症状，让人难以捉摸。还有，刚才的迷药怕是也不普通吧。”
“能从那种药里逃出来的人，你是第一个。”那人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目前最清楚的身份应该是尤合的城主。”
“你是殷绛？”
“哟，挺清楚嘛。”殷绛冷笑一声，“你和这里的人都认识吧。”
“你说什么？”
“别装了，先不说你对我的情况有所耳闻，来这里之前我看过了，可久他们那里是没有迷药的，因为这药力太过强悍，少年的话，必定会在瞬间要了他们的性命。而且你知道我住的那个房间有这里除了泽之外的唯一一个成年人，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我想你是知道宗轩的身体是百毒不侵的吧，所以才会放入那夹杂着致命毒药的迷魂香。虽然不想称赞你，但是不牵扯其他人这点你做的不错。”
那人沉默了，半饷，才笑出声来，“原本我是想让他在钟家就那么死去好了，但是无奈他被救出来了。于是我就想那就毒死他吧，却不想从钟家出来以后他身边有你们。普通的毒不行只有用这种奇毒，这是当年姐姐给我的，原本是要毒死那个常去胭脂巷的老东西，没料到钟家经历大变故以后老东西再不出门。真是波折到几近讽刺。”她摘下面纱，此时可久和子间早已经跑了出来，看到女人后他们全部愣住了。
“老板娘……”
“我隐姓埋名这么久就是为了复仇……”她说着竟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
“易容术？！”殷绛显得有些吃惊。
女人的脸露出来的时候说实话殷绛有些佩服她，天下没有哪个女子是不爱美的，面前的这张脸虽然略显苍老，但还是能看出曾经的美貌，比那个老鸨的面容精致不知多少倍。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容……”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突然从屋内传出的声音打断了。
“母，母亲？！”泽的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显得嘶哑，他大睁着双眼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您……不是已经过世了，怎么会……”
女人笑了，但同时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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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红颜
眉昰山，以其斑斓的色彩和巨大的温泉著名。
老僧由软垫起身，行礼。“施主。”
站在门口的华服男子虽是睡眼朦胧却也掩藏不住那眉目间的器宇轩昂，“大师免礼，今日要讲述的佛法为何？”
“色即是空。”老僧作出“请”的动作。
“哦？”华服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倒是有趣了。”
老僧轻咳，“施主，此色非彼色。于佛理，广义之色，为物质存在之总称。狭义之色，专指眼根所取之境。而所谓色即是空则是指世间一切物质的内在真实性都是空无所有的。之后老衲将就广狭二义分述之……”
“大师且慢。”华服男子倚在门边，轻笑，“既然，于修佛之人世间万物皆是空无，而在下是万物之一，则必定也是虚无，碰巧在下此刻身有不适，需修养一日，而大师又不愿中断课程，不妨将那座上虚无看做是在下，对其传授一课如何？”
不等老僧由咋舌状态恢复过来，男子便大踏步地离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繁杂的事物来到这著名的钟璨居玓璙温泉，怎么能浪费在听老和尚讲佛上。萧绯央抬眼望向黛色的远山，稍微收回些许目光就能看到近处色彩斑斓的山林，这里植被种类繁多，再加之巨型温泉蒸气缭绕，简直美到极致。
“呼……”被温度极佳的水包裹住后，萧绯央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眼下这温暖的环境和朦胧的视觉效果让原本就困的他更是睡意浓浓。此时他半眯着眼，手在水里轻轻拨动，不远处有水声，是几股细小的水流融入温泉的声音。
意识慢慢地模糊起来了。
然，睡着了的身体无法保持坐姿，没多久萧绯央便被冲入鼻腔的温泉水呛醒了。
“吓我一跳！。”
听到有人说话，萧绯央忙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就发现了，因为就在自己身边。一个少年，年纪于自己倒也差不了几岁，面容苍白如月，更显得那粉唇娇嫩，星眸水盈。那少年一头墨绿的长发，裸露的肩头搭着几缕，还有一些越过肩部由胸前蜿蜒而过，剩下的就都散在脑后，柔顺地垂到水里。
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你是谁？”明明记得来时已命人封山。
“这座山的主人。”少年一脸傲气，“你又是谁？”
“这座山所在的这片土地的主人。”萧绯央笑道，心想，好一个刁脾气的美人。
“哼，区区人类，口气倒是不小。”少年说着将长发全部拢到左侧，转过身去指着背部脊椎处一列珍珠色的鳞片，“这才是自然赋予主人的特征，你那背上光的连根毛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
“啥？”
“我的背上光的连一根毛都没有。”
少年一下子被呛在那里，刚才他发现萧绯央的时候，萧绯央已经睡着了，少年以为他溺水，就想去拍他的背，结果往上面一摸手感超好，就忍不住地多摸了几爪子。
“你摸过了吧。”萧绯央勾起嘴角。
“才没有！我又不像你们人类，有没有毛不用摸我就知道啊！”
“行行你厉害。”萧绯央也不去跟他纠结，“我是萧绯央，你叫什么名字？”
“水竹羽。”
萧绯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那些近在眼边的山峦。成片的碧色间透着深深浅浅的紫和黄，近处可以看到零星的野花，没有很抢眼的色彩与形态，却也是存在得鲜明。
“你说那些老和尚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就能视一切为虚空呢？真是太浪费了。”萧绯央说着又转头看水竹羽，“太浪费了。”他又说了一遍。
“啥？”
“说你好看呢。”
“废话，本少爷可是龙子。”
“哦~那这些岂不就是龙鳞。”萧绯央玩突袭，一爪子拍上水竹羽的背。
“你干嘛？”水竹羽要躲，不料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栽进萧绯央怀里。
“哦呀，这可真是，才第一次见面就投怀送抱了么。”萧绯央环上另一只手臂，把水竹羽稳稳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你给我放开！本少爷才不和男人玩暧昧！”水竹羽气的面颊泛红，蹬出的水花少说也得十尺高。
萧绯央听话地松了手，少年一下子就给滑进了水底，他扑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地站了起来。
“你想杀了我么？！”
“那岂不是太浪费了。”萧绯央的目光从水竹羽漂亮的脸上慢慢地往下滑，清晰的锁骨，纤细的腰肢，再往下，可恶，怎么有衣服。
“自然的主人怎么还穿衣服？”萧绯央做叹息状。
“在看哪里啊，你这好色之徒！”少年猛地蹲进水里。
“是啊，我萧绯央就是好色之徒呢，既好这山光水色，也好这美人美色啊。”他说着又要上去搂水竹羽。
不料对方却急速后退几步一个回身化为一条巨大的珍珠色锦鲤，甩甩尾巴，游开了。看样子还颇为得意。
“哎？不是龙子么？”萧绯央故作小声地说。
“就是龙子啊,只不过这里太小变成龙的话非的挤死啊！”原本已经打算游走了的水竹羽再次成功暴走。
“下次来的时候再变成鲤鱼我就炖你个色香味俱全哦。”萧绯央把手拢在嘴边喊道。
“你去死啦！”
色彩斑斓的眉昰山里有个蒸气缭绕的大温泉，蒸气缭绕的大温泉里有两个娇美动人的美少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色即是空……”温泉的角落里，敬业的老僧在那里埋头苦念，但佛法果然是没有办法帮他止住那些不断流下的鼻血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波纹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