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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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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着头顶炙热的阳光,路长安看清了自己所在,这里是还是那座山顶没错,看周围熟悉的松林,应该还是在原地,可是眼前却不见那片丁香花丛,心安和姜楠也都不见踪影。
路长安看着四周的陌生景色不寒而栗,颈后汗毛乍起,脚步飞快的转动着,瞳孔已经放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直到心存着万一的心态确认了周围一切似乎真实存在后,走到一颗松树前用尽力气狠狠的打了一拳。
树皮绽裂,指骨脱落下来的皮肤掺杂点点血迹随着树皮落在地上。
痛,拳间穿来的些许疼痛路长安完全可以忍耐,可是转瞬间身边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给他带来的恐慌却是抑制不住的升腾起来。
路长安脚下噔噔地后退了数步,身体一栽坐在了地上,左手撑住地面,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松开右手还在死死攥着的拳头 ,伸出五指到眼前遮住部分阳光。
蓝色的天空,耀眼的阳光,还有手上缓缓流淌滴落在脸上的鲜红血液,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的梦幻。
路长安猛的站起身来向山下跑去,他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来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来到半山腰,路长安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定定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一枝小叶丁香花,与其它不同,这一枝开的格外茂盛,似乎身负着独特的使命,十年过去了,这枝丁香花他从不曾忘,不止因为它的与众不同,还有它对于自己特殊的意义。
路长安伸手折下了这枝拦路花,插在外套内兜中,有以更快的步伐下山而去,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这个猜测刚一浮出脑海便让他心跳加速,他要快点去证实,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许自己还能去挽救些什么。
火急火燎的跑了片刻后路长安来到一片空地,没有高大的松林围绕,视野立时变的宽阔起。
路长安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他看到了山下不远处的小镇,小镇还是一片沙土街道,小镇人们就像一窝蚂蚁,他们各司其职的忙碌着,相隔数里却仿佛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抬头再向远方眺望,望向那个看起来距离小镇很远的水库,水位很高,给人的感觉却依旧安全,路长安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水库大坝决堤不会和人们先打声招呼,看起来很远的距离在洪水猛兽的脚下也只是几步路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脚步稍停便重新向山下奔跑而去。
“小茹姐?”
刚刚走到山脚路长安便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的背影,女孩正一路拎着一个编织篮子顺着小路向小镇走去。
这个身影已经十年未见,但入眼却是一股难言的亲切感,路长安看着那个背影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你是?”
女孩听到路长安的呼唤回过头来看着他,看着这个明显比自己大了很多的陌生男人,女孩有些恼怒:“你谁呀,要不要点脸,叫谁姐呐”
“额,我是......”
话说刚说到一半路长安便收了声,毕竟现在说自己是路长安人家也不会相信,当务之急是让小茹姐暂时不能回到镇子上,毕竟如果自己猜测准确的话,那么今天就是那一年的7月7日,大坝决堤父母身亡的那一天,而小茹姐和她的妈妈也正是在这一天失去生命,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还是小心为好。
“你好,我和两个朋友从市里过来这边爬山,他们在山顶那块石头上掉下来摔伤了腿,现在都动不了,我要去镇上找人来帮忙,你可以帮我过去照看他们一会吗?”
路长安略一思索编了一个故事满脸焦急的冲着樊小茹说道,山顶有一个五米多高的石头是小镇上人人都知道的,应该会相信吧,路长安心里想着。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孩听到路长安的话也流露出一丝担心,但还是警惕地向路长安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路长安心里暗道了一声糟糕,但还是面色如常的装傻道。
“那你刚才叫我小茹姐?”
“我刚才是喊了你一声小姐,可能...你听错了吧。”
“奥,那可能是吧。”樊小茹看着他一脸真诚,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呀,我上山去帮你照顾你的朋友。”樊小茹思考了下便露出了她急躁的性子。
“啊?好,那就麻烦你了。”路长安交代一句便继续向前跑去,回头看了一眼樊小茹的身影,纵是有无数想和她说的话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先回到镇上让大家快些撤到山上才行。
十几公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却是足以让路长安跑的望眼欲穿,虽然路长安身体健硕,但是心急如焚的他跑的十分着急,才跑了不远便有些岔气,眼看还有一大段的路程,却只好原地停住调整一下呼吸。双手杵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滴滴滴坠落在小路土地上。
“轰!”
喘息微平的路长安只听到一声巨响传来,随后便是轰轰隆隆的响声不断,像一只猛兽在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咆哮,路长安听到声音心里猛的一紧,艰难的缓缓抬起头来,看到前方呼啸而来的大水,路长安仿佛置身于无间地狱之中,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抬手擦了擦有些模糊的双眼,脸上早已是泪如雨下。
洪水肆虐而行,寸步不停,像一头巨大的猛兽终于脱困,久未进食的它张开那令人心悸的血盆大口,肆意吞噬着拦在前行路上的一切,两米多高的大水夹杂着巨大的大坝石块,砸在一间间小镇房屋,也砸在了路长安的心中,眼看着这头猛兽即将覆盖整个镇子,路长安心中满是怨愤。
既然让自己来到了这里,又为什么不给自己改变一切的机会?
“啊!!!”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挽救的机会?”
“为什么!!!”
路长睁着血红的双眼,抬起头来撕心裂肺的仰天狂喊。
“喂!”
“你快过来!”
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路长安回头望去,是樊小茹正站在山脚向他喊着。
“你快来山上啊!站那喊什么那?傻了啊!”
樊小茹急躁的喊道。
路长安看了一眼脚步越来越快已经势不可挡的大水,紧攥着双拳,指甲深入肉中却浑然不觉,转身向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