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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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殿试
启宏三十一年，三月
早早的苏饰就在温凌房间，准备好了热水，伺候温凌洗漱。
“少爷，一会儿早膳多吃些，桌上的热馒头给您放在包裹的里层。听说这殿试要考上整整一日，日暮才可出宫。虽然馒头吃进口不好吃些，但好歹去的路上饿了能吃几口充饥也不算太失礼。”这些都是他早早就找人问来的，如今做起来倒是有条不紊。
温凌起的早，用膳也不用着急。慢条斯理地净过手面这才端起了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就着这茶吃了一整个饼。漱口之后便要拿上自己的腰牌和笔墨下楼。
“这，少爷您今儿怎么吃的比寻常还少了？”
他们家少爷的食量不大，但这饼子也就巴掌大小，换了往常那差不多能吃一个半饼子呢，如今这才一张饼，万一饿了，虽说有他准备的馒头，可想依照他们家少爷的性子，此时都吃的这般少了，路上更不会贪吃馒头，那万一饿了可如何是好？
“足够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那都是上过科学课的。如今这样七分饱正好，若是太饱了，消化食物会使得思绪变钝反而不利于他发挥了。适度的空腹感可以帮助他集中精神。
才出门便能看到李勤嘴上咬着一块绿豆糕正在吃，殿试可是要进宫的，想到能见着皇帝，他昨夜愣是辗转了大半夜没能入眠。这今早就起迟了。这才顾不上读书人的斯文匆匆拿了些吃食在大庭广众吃。好在和他一样的人也还有两个，看来紧张的不能入眠的大有人在倒显得他不是那么的抢眼了。
“三郎吃了吗？”这回家之后啊两人的关系更是亲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和温家人一样叫温凌三郎了。说着话将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咱们晌午也不出宫，不知到时候提供吃食不？”
“应该是有的，不然总不能叫人饿着肚子。陛下应该不会少了我们这两口口粮。”
“也是。”李勤听温凌这么说总算是放下心来，想了想，又塞了一块糕点进自己的嘴。
“你也少吃些，到时候殿上失仪就遭了。”真不是他说，照李勤这样吃下去，到时候万一在宫里肚子疼胃疼的，那比饿了要麻烦多了。
因为是殿试，早早的贡院就派了人出来接。来接的人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袍子上有暗红的绣花，看着像是侍卫眉目严肃有神。这人与他们说了不少的注意事项，比如不能直视龙眼，不得大声喧哗等等，最主要的一项就是不得带与考试无关的东西进宫，到了宫门口那都是要搜身的。如若发现了被赶出去不许殿试还好，万一脑袋离地了，那就喜事变丧事了。
温凌想了想，到底还是偷偷把苏饰放在包裹里的馒头给拿了出来放到一边免得一会儿忘了，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包中确定都是用惯了的笔墨这才放心。
没多久，就到了宫门外。宫门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大，只是这么站着就能感觉到自己颇为渺小。
“三郎，你说这陛下是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瘦的？与我们在家中听到说书先生口中的样子会一样吗？”实在是闲不住的李勤才站了会儿就偷偷又蹭到温凌的身边小声与他攀谈。
对于李勤喜欢去茶馆听说书这个事情他也觉得有点无奈：“李兄，你以后还是少听些无用的东西为好。
这李勤还没说话呢，边上一个恰巧听到他们聊天的贡士就凑了过来说：“这咱们启宏的陛下五官必定端正，仪表不正之人是不能继承大统的。另这宫中的皇子都有不少了，陛下应该是一个与我们父亲差不多年纪的长者。至于高矮胖瘦，如今我们国泰民安，陛下定是个辛与国务之人，故而不可能大腹便便便是了。”
说话的人看着比温凌要大上两岁，不及李勤。说起当今圣上那一幅敬仰崇拜的样子叫人一下就想到了追星一族。
“这位……兄台？”你听着就好像是当今圣上的死忠粉。当然了，这话温凌也就在心中随口这么一吐槽，面上啊还是有礼温和地看着这人。
“我叫斯琴，京城人。听你们的口音好像是南方那边的？”斯琴抚了抚自己的衣袖，然后略微抬起了些头道：“你们离得远对陛下了解的不多，我家虽然偏僻，没能有机会见过龙颜，但总是能听到不少陛下的伟绩。本来我爹娘是想叫我跟着学种地的，可我一心想做个为国而用的人，就死缠着我爹娘送我读了书。如今总算是能见着陛下了。我们陛下一定是咱们启宏最优秀的男人！无人能及的那种！”
就问这位少年郎，你是听了多少陛下的伟绩才能被洗脑成这样的？
正要再说些什么，宫门前的一个公公模样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一甩袖子，朝这方向高声说：“宫门之前，不得喧哗。”
那声音似女人又尖又细，却又没有正常女人温婉的感觉。叫人只觉得直击耳朵硬生生地打了个哆嗦。
进宫前的检查细之又细，不过三百人，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得以全部进入。
正好这是天也褪去了昏色，走过长街，还过了金水桥，红砖黄瓦，飞檐画栋金龙腾盘，华丽之中不失去庄重威严，与外头看到的又是全然不同的景色。只是这么一走，就叫人觉得心境都完全不一样了似的。
往边上瞧去，别说那早就被圣上伟绩迷得晕头转向的斯琴了，就连李勤那都一副不自主的屏息凝神模样，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眉宇间透露出了向往。
在陛下之前，他们这些贡士们要见的是今年的主考官左右都御使，林谦大人和史达大人。
说起这二人，那可都是肱股之臣。当今二品大员，头戴乌纱，身着官服，在这一身华丽之中，又因为腰上的玉带叫人觉得端正。明明都已是花甲之年，可目光如炬全无半点老态。叫他们这群之中不少人，都觉得有些窒息。这只是朝中大员就这般了，不知万一得天子召唤，他们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先是东门唱名，再是这殿前点名，想到最后就是陛下钦点就觉得那打马游街的美好与自己已然不远了。
“这些就是今年的贡士了？”
温凌排名六三，位置虽是靠前，但也有不少的人挡着了。再加上本身他们与皇帝就隔了老长一段距离，还不能直视，所以听到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后只能大致地看到一个明黄的轮廓。确实如同斯琴所说，不胖不瘦，瞧着倒是挺高大的。
皇帝也就是随意地询问了几句，然后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开始出题。
题目与温凌他们猜测的大差不差，就是给一个极大的方向，叫人随意发挥。
卷子写好之后先是分别交给十四位陛下钦点的才华非凡的大臣们批阅，再由各个大臣挑选出自己觉得优秀的几份卷子，相□□阅。最后在那几份卷子之中选出他们觉得最优秀的十份让公公送到陛下手中。
这过程不可谓是不漫长，那些个考生们在底下不少都已经觉得手心发汗，燥热的堪比盛夏了。偏巧那十四位阅卷的考官还总不时点头摇头的，就连温凌都有几次觉得他们抬头撇过的视线是在看自己。
这……是在殿试？看来还是之前他对殿试的想法太过松懈了。
都说等待是最漫长的，在考官们批阅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吃过宫中为他们准备的午膳。
虽然不过是两张肉饼一碗米饭外加些清汤，但毕竟是宫中御厨所做，味道那是外面拍马也赶不上的。但放眼一圈，连动筷子的都没几个人。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挑选出来的十份卷纸总算是送到了御前，再由陛下亲自阅卷。
“宣今科明经王安御前问话。”
只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学子起身，绕过自己的案桌，端正行礼。有模有样的，应该是官宦子弟。
果然这王安不慌不忙应对有加地阐述了自己的策论之后，就有阅卷官不住点头，天子更是满意地开口道：“一直听闻户部侍郎之子才华横溢，如今果然不负朕之所望。”
这一句话，赢得无数人的羡慕。
这之后又点了二人，就在大家都觉得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温凌抬起了头。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殿前宣了其他三人的中官如今扬声道：“宣今科明经温凌御前问话。”
啊？
通常情况下，送到陛下手中的卷子那就是今年的前十，陛下召人问话那就是在选三甲。这三人都已经问过了，怎么会有第四个人？这番举动也就是右御使史达明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看到温凌起身之后更是喜悦表与面地眯了眯眼睛，伸手拂了一把胡须。
温凌的卷子是他手上送上去的。无论是那方面都很优秀，但却说不上拔尖。可偏偏字迹工整俊秀，言辞之间分明处处透着为国为民之心，可又感觉是个温和之人，不骄不躁很是难得。几乎是没多想，就将手中的名额给了温凌。把卷子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另外那份王安的卷子就塞给了左御使他们拿去讨论。果然陛下与他是心心相通的。
自己几斤几两没人比温凌更清楚，就如史达所见，他算不上拔尖，故而骤然被叫了问话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会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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