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他与魔头私奔了》鎏紫

25、第二十五章

　　“若你攀上雍王，娶了郡主，有了朝廷做靠山。
　　林端和刘二娘的仇，轻而易举便能报了。
　　整个攀云山庄都唾手可得，说不定没几年，你会成为这个江湖真正的地下帝王。”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旭染。
　　他的话把林旭染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林旭染抬眼，看向他的眼神坚定。“雍王乃是贵胄，他控制武林，不是让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为他所用，便是打压各门派，削弱民间的力量。
　　我不愿成为朝廷的鹰犬，戕害武林中人或是为了他的私欲而做一把杀人的刀。
　　更不会娶郡主，或是任何一个女人。”
　　“不娶女人，难道还想在我府里做一辈子侍妾吗？”提到这个，云意眉眼弯弯，满眼狡黠的笑着。
　　林旭染并没有为这件事表态。“如今这境况，刘二娘妒恨我抢了他儿子武林盟主的位置。
　　若我不愿娶郡主，成为朝廷鹰犬，林端便容不下我。
　　其他门派更是没有我立足之地。
　　所以，我想和东方教合作。”
　　云意垂着眼，摆弄手里的雕花玉骨绢扇。“那你的意思是，不想攀上雍王这棵大树，得到泼天的富贵，而是想和东方教合作，保住自己的命？”
　　“对！做了朝廷鹰犬，便是要拿半个武林的血来喂给朝廷。
　　路一旦走错，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林旭染偷瞧他浓密的眼睫，眼中闪过懊恼，像是他曾经选择过和雍王联手。
　　“我来求合作，不只是希望保自己的命，更是希望武林中人能少流些血。”
　　“盟主大义！那是你的事，是中原武林的事，和我东方教有何干系？”云意说的轻松，但他自己清楚，虽然东方教在边境的千塔城，算是偏安一隅，但武林相对于朝廷来说是个整体，而且朝廷早就对东方教虎视眈眈。
　　边军打东方教的主意也有几年了，这几年外邦没有实力侵犯国境，只有几股马匪仗着熟悉地形屡屡来抢粮抢女人，边军拿他们没办法，还想要军功。
　　便把主意打到东方教身上，收编了东方教，既扩充了队伍，又得一战功。
　　只是东方教不惹官府，不欺百姓，向来低调，实力还强大。
　　没有由头，拿东方教没办法而已。
　　云意不知雍王想要拉拢攀云山庄，听他所言，自是要叫人调查一番，确认是不是确有其事。
　　林旭染来到他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云意，给我个机会和教主谈一谈。”
　　云意看他恳切的眼睛，又被他这可笑的装扮给烫了眼睛，拿扇子遮了忍不住咧开的唇角。
　　明知教主和左护法都不在千塔城，却问：“你想和教主谈，为何单单找我？”
　　“我只是碰巧，又遇上了。”
　　“千塔城这么大，只是碰巧遇上？那可太巧了。”云意不知哪里来的股不高兴的劲儿，站起来。“林盟主一面之辞，虽然很有几分道理，但你毕竟是和我教敌对多年的武林盟盟主。
　　现在我这里住下，过几日，我再看看你能否见一见教主。”
　　“多谢。”林旭染似也不急。
　　云意抽腿便走，到了门口，还吩咐婢女：“来人！给林姨娘打扫好修竹苑！”
　　“是！”婢女应下。
　　林旭染跟在云意身后，被婢女客气的请去修竹苑。
　　云意叫人送了几道消息出去，才去探望福伯。
　　福伯也没大事，又生怕福伯一番大道理压他，没呆多久便溜了。
　　教主还有几日回千塔城，消息也都要几日才到，这几日还得藏好林旭染，别叫人发现他的身份。
　　正觉得饿，叫厨房给炒几个菜送到花园里，正好对月独酌，也是件雅事。
　　云意刚坐下，见林旭染来找他。
　　林旭染仍是那一身女装，云意知道他日间试过的男装已经送来，便问：“怎么没换回男装？”
　　“穿男装略有不便。”林旭染见桌上两副碗筷，便问：“今日有客？”
　　“没有。”云意本是想叫他来，还未派人去，他就来了。“坐，你怎么来了？”
　　“我是侍妾，自当要伺候主君。”
　　“噗！”云意喷了刚含进口中的酒。
　　婢女刚要上前擦拭，林旭染抢先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指尖擦过他柔软的唇，甚至还略微停留了一瞬。
　　云意没注意到这些，抬眼看他顶着女子繁复的盘发，憋不住想笑。
　　瞥见婢女们都不敢抬头，一个个身子发颤，便知她们忍笑忍的辛苦。
　　挥挥手，叫伺候的婢女们退下去。
　　“你入戏还挺深。”云意给他倒了酒。“坐！陪我喝几杯。”
　　林旭染大马金刀的坐下。
　　云意吃了几口菜，见他没动筷子。“不饿吗？怎么不吃？”
　　“嗯，吃。”林旭染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吃。
　　他也饿了，酒还没喝，先吃光一碗白米饭。
　　见云意一直没吃饭，自斟自饮。
　　他把酒壶拿走，酒杯也从云意手中取走，把白饭和筷子放他面前。“先吃饭。”
　　云意看着筷子失笑：“你还真当自己是姨娘啊？”
　　“空肚子喝酒伤胃，吃饱了再喝。”
　　云意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空腹喝酒，胃痛的是自己，便也吃了七八分饱。
　　林旭染温了酒，再给他倒进杯里。“虽是夏日了，夜晚还冷，喝些温酒才好。”
　　“真是越发像个姨娘了。”云意倒也没推辞，他虽然武功高，还是敌不过夜晚天冷。
　　喝了口温酒，浑身温暖。
　　林旭染不在乎被他言语戏谑，垂着眼，为他布菜。
　　云意把酒杯递到他面前。“陪我喝一杯。”
　　他点点头，一口干了整杯酒。
　　云意瞧他痛快，自己也喝光了酒。
　　看着天上的月亮，两人缄默了好一会儿。
　　林旭染突然问：“那个董小姐，她似乎不想与你成亲。”
　　“我娶她如何？不娶她又如何？”
　　“她是青锋寨董老太爷唯一的孙女，全江湖都欠董老太爷的人情。
　　你若娶了她，中原武林再如何看不惯东方教的身份，都要给你三分薄面。”
　　“哦？好厉害的小姑娘，我娶了她，岂不是像是个拿了尚方宝剑的钦差？”云意的眼睛泛着迷蒙的光，看着他。“你这话，是期待我娶她？
　　可又提她不想与我成亲做什么？”
　　“右护法，你……”林旭染的话说了一半，便不说下去了。
　　云意瞧他吞吞吐吐十分不痛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此处又没有其他人。”
　　“我……没什么可说的。”林旭染给他倒了酒。
　　云意默默喝着，瞧他垂着眼，看似十分恭顺，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你说的倒也没错，董琉璃那小姑娘虽然不懂事，但是身份特殊。
　　娶了她自有好处，等她长大懂事，迟早懂得温柔小意。”
　　林旭染闷头喝干了杯中酒。“右护法成婚之后，权势自会更盛。”
　　“可是，那小姑娘不想嫁给我。”云意捧着脸，笑着看他。“既然你提起，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让那小姑娘心甘情愿嫁给我？”
　　“我……不知。”
　　“那你提这事做什么？”云意盯着他垂着的眼，逼问。
　　“我……只是想知道……”
　　“想知道我想不想娶她？”
　　林旭染似是被说中心思。“我不是，我……脑子很乱。”
　　云意看他这样矛盾，心情很是愉悦。
　　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
　　林旭染看着他仰头喝酒，喉结滚动，也跟着喉咙发干。“我去下茅房。”
　　“前面小路右转，靠墙就是！”
　　“多谢。”
　　云意看他脚步都乱了，又喝了一杯。
　　等林旭染从茅房回来，云意已经醉意酣然，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过来！”
　　林旭染走到他身旁，蹲下，扬起头看着他。
　　云意用手拄着脸，眼神迷离。
　　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宽阔的额头。“小娘子，你真是好说话。”
　　说着，手指顺着他直挺的鼻梁滑下去，点在唇瓣上。“看起来，我怎么调戏你，戏弄你都成？”
　　“只要是你，怎么都行。”林旭染看他眼神，醉得厉害。
　　忍不住贪恋他的温热，闭上眼睛，感受唇上他的温度。
　　云意揉捏他温软的唇，眯起眼睛。“为什么我怎么欺辱你都行？因为像你的小情人？”
　　林旭染阖着双眼，眼睫抖动。
　　云意的手指离开他的唇，他有些失意，睁开眼睛。
　　“是我俊俏些，还是你的小情人更俊俏些？”云意迷蒙的眸子盯着他浅琥珀色的眸子。
　　“你醉了。”林旭染躲过他的目光，蹲在他面前。“我送你回去。”
　　“回去？”云意说着，却坐不稳，倒在林旭染怀里。
　　林旭染顺势横抱起他。
　　他也没抗拒，歪在林旭染怀里，阖上双眼。
　　似是醉得睡着了。
　　静静看着他的睡颜，林旭染久久没有动作。
　　细细的，连同他脸上纤细的毫毛也看得真切，记得清楚。
　　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轻轻一啄，轻得如同羽毛一般。
　　似有若无。
　　云意的薄唇勾起，泛起一抹得逞的轻笑。
　　他睁开眼睛，对上林旭染的眼眸，眉眼弯弯。
　　“被我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