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他与魔头私奔了》鎏紫

13、第十三章

　　三月十二，万花楼。
　　云意靠在窗边，听着外面莺莺燕燕们嘻嘻哈哈的聊天说话，觉得很是热闹。
　　毕竟还需低调，他窗子只开了条通风的缝，听了会儿外面的热闹觉得无趣，便关上窗子。
　　这时候听到敲门的声音。
　　门被敲了几声，程素衣愉快的飘进来。“主人！今晚有热闹瞧！”
　　“什么热闹？”云意懒懒的靠在窗前，宽袍松垮垮的裹在身上，眼睛被半尺宽的白绫缚着，周身隐隐飘着药味。
　　背后窗子滤过的日光分外柔和，使他看起来恬淡而慵懒。
　　“今日群芳争艳，非要选出个花国状元来。”程素衣把手中的包袱放下，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笑得暧昧。“正好选个色艺双佳的美人，给主人暖床。”
　　“瞧瞧你这猴急样，本座没瞎之前你不急着给我寻个暖床的美人，现在瞎得无可救药了，倒是急着寻个色艺双佳的，到底是给谁寻的？”云意抬手，示意他来扶着。
　　“眼瞎又不妨碍其他事。”程素衣上前扶着云意来到桌前坐下。“刚刚收到消息，教主正好在附近，有事耽搁一日，后天能到这里。
　　反正还得在这花楼藏上两日，凑个热闹也无妨。
　　毕竟这里美人众多，也不会有登徒子随便摸右护法大人的屁股。”
　　程素衣说着想笑，被云意一巴掌拍后脑勺上。“二少爷！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胆敢取笑我？”
　　“不敢不敢。”程素衣向旁躲了躲。
　　“林旭染的消息呢？”
　　提起林旭染，程素衣脸色阴沉下来。“他也在城中，不知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可安好？”云意听他逃出来，心里高兴。
　　“还好。”程素衣说完，不知为什么补充了一句：“活蹦乱跳的。”
　　“那我就放心了。”云意知他不高兴。“这个林旭染，就算他是攀云山庄的人，毕竟救我几次。
　　我云意不可能知恩不报，也不能阻碍教主的大事。
　　只要他没掺和进教主的事中，便不可伤他，不可辱他。”
　　“是！主人你最是知恩图报。”程素衣应付他一般，转移了话题。“虽然是晚上才选花国状元，但现在已经开始表演才艺，不如现在下楼去凑个热闹。
　　我刚刚叫人买了几样新衣，虽然是成衣铺子的上品，没你平时穿的衣袍精美，你勉强穿一穿。”
　　“二少爷如此费心，我可得识趣些，来，伺候本座穿上。”
　　“好，你等等。”程素衣习惯了被他支使，打开包裹，把外衣展开，帮他穿好。
　　云意正要下楼，头上被按上闱帽。
　　扯了扯闱帽上过肩头的轻纱，云意问：“给我带这个做什么？
　　这万花楼是我东方教的产业，还怕刺客混进来不成？”
　　“这里龙蛇混杂，是怕有登徒子摸右护法大人的屁股……哈哈！”程素衣笑着溜了。
　　云意气不打一处来，还追不上他，只好喊道：“我不打你！滚回来扶本座！”
　　“哎！”程素衣听他承诺不打人，才回来扶他。
　　两人下楼，很是引人瞩目。
　　程素衣是高大俊俏的男子，本就很是出众。
　　楼中的姑娘都知道他身份贵重，楼主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不想偏偏他像是下人一般，扶着位芝兰玉树一般的公子。
　　云意着了一身飘逸的水色衣袍，腰间佩着凤凰于飞图案的白玉佩，华贵不俗。
　　修长秀美的手覆在程素衣玄青色的衣袖上，肤色白的刺眼。
　　哪怕面容被闱帽遮着，也让人觉得定是位姿容俊美，气质不凡的男子。
　　见他们下楼，老板娘赶紧迎上来，殷勤的唤人准备雅座美酒。
　　和其他人不同，她是东方教的人，地位不高，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贵公子出身不凡，但不知是哪位。
　　只是粗略知道这位很可能是右护法，因为能被程素衣这位朱衣令使这样伺候的，地位不能太低。
　　除了左护法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其他位居高位的，也都不似这位姿容不凡。
　　心里甚是可惜，右护法美玉微瑕，却是个盲人。
　　楼里的姑娘们都被老板娘吩咐过不要打扰这位贵人，见他难得下楼，纷纷让开路来，方便两人行走。
　　最好的位置本来留给县丞公子，如今教中地位尊崇的公子来，不论他能不能看，必然要给他坐。
　　老板娘在前面带路，程素衣扶着云意，穿过大堂向着舞台走。
　　早早守在舞台前喝茶的几桌人，见到云意飘然而过，都挪不开眼睛，纷纷叫人打听这位是谁。
　　尤其是坐在舞台最靠前位置的男子，眼睛都直了。
　　这男子面容苍白，穿着云锦的外衣，发束金冠，脖子上还带着一把金灿灿的长命锁。
　　他身后站了两个强壮的小厮，本来坐在两个姑娘中间，一见着云意和程素衣，便甩开粘着他的两个姑娘，魂魄被吸走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云意，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挡在云意和程素衣面前。
　　“这位公子……”他直勾勾盯着云意的闱帽，似乎想透过闱帽看到里面，同时还伸出手，想摸一摸。
　　程素衣身为一个称职的侍卫，自然是在自家主人被陌生人摸到之前拦住对方的爪子，一把甩开他。“休得无理！”
　　男人差点被甩飞，两个训练有素的小厮冲了上来，一个在他身后扶着他，另一个抬拳想揍程素衣。
　　程素衣扶着云意的手都没动，只抬了一条腿便把人踹了出去。
　　老板娘冷眼看着小厮被踹飞，掐着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说：“李公子，这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武功高着呢。
　　您想交朋友，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呢！”
　　李公子被小厮扶起来，连连鞠躬道歉：“在下李福宝，公子谪仙一样高洁……不是，在下纵有相交之意，却是失礼了，那个，那个，在这给公子赔个不是！”他转头和老板娘又说：“今晚这位公子的花费全算在我账上。”
　　老板娘看他一副痴汉面孔，分明实在打云意的主意，阴阳怪气的说：“连公子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公子都没和您说过半句话，您就有了相交之意。”她暧昧的笑了下。“您这个交字，是哪个交？”
　　李公子被说中了心里所想，涨红了脸。“自然是，是君子之交。”
　　云意没兴致和这人纠缠，捏了捏程素衣的手臂。
　　程素衣知他没了耐心，懒得和这李公子纠缠。
　　便没理他，引着云意继续向前走。
　　李公子想追过去，被老板娘拦下。“君子之交淡如水，便要不涉及钱财，才算纯粹，公子的花费不劳您费心。
　　但是您的小厮砸坏了我们桌子凳子盘子筷子，这一大堆，可不能赖账啊！”
　　李公子巴巴看着云意去了雅间，跟不上去，又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连连点头都认下。
　　程素衣扶着云意在雅间坐好，嗤笑：“主人，你躲在大通铺的人堆里有人摸屁股，住在花楼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也被人惦记，这位李公子不会也打你屁股的主意吧？”
　　云意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扬起下巴。“本座长的甚是俊美，有几个登徒子打我的主意，有什么稀奇的？
　　二少爷，你就不能把话说的好听点？”
　　“不能。”程素衣看他又要踹人，坐的远远的。
　　这时候，雅间里进来四位姑娘伺候茶水，尤其坐在云意身边的两位容貌均是不俗，似乎是这花楼顶尖的姑娘。
　　她们进门行了礼，只递茶倒酒，不多说些多余的话。
　　云意看不清什么，只能听个热闹。
　　他身边的姑娘轻声漫语的跟他介绍：“公子，现在上台的是碧桃姑娘，她擅长胡旋舞。”
　　“嗯。”云意眼不能见，听得无趣，却也聊胜于无。
　　程素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得点评一二：“这位姑娘的腰，真细。”
　　笑嘻嘻看向云意，目光先落在他纤细的腰上，刚要调笑，看到他身边的姑娘送了颗葡萄到嘴旁，他微微张口，任那姑娘送入口中。
　　吃了葡萄，薄唇被丰富的汁水浸润，他舔了舔薄唇。
　　程素衣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忙转头再看向舞台。
　　那细腰姑娘的胡璇舞有些索然无味了。
　　伺候他的姑娘为他倒了杯酒：“程公子，下一位应是云裳姑娘，她擅长鼓上舞。”
　　程素衣掩饰着自己心跳失控，点点头笑道：“鼓上舞很是少见，今日我大开了眼界。”
　　说着掏出张银票给她。“有赏。”
　　“我替云裳姑娘谢程公子赏。”那姑娘笑盈盈接过，看了下银票上的数字，出了雅间。
　　接着楼下唱票的小厮声音响彻全场：“程公子赏云裳姑娘，三百两。”
　　“程公子大手笔。”云意接过身边姑娘送上手里的酒杯，浅浅抿了口酒。
　　“美人是值得的。”程素衣站起来，看着下面几桌客人，为了脸面不输他，竞价一般的打赏，现在已经赏了几千两银子。
　　云意听着鼓点，直到一曲结束。“看来比起胡璇舞那位姑娘，你更中意云裳姑娘。”
　　“各有千秋。”
　　“真是可惜了。”他想说，若是没有眼盲，我也能大饱眼福。
　　可这热闹的情形，何必扫兴。
　　他身旁的姑娘轻声提醒：“公子，接下来是胸口碎大石。”
　　云意来不及伤春悲秋，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脑子里勾勒出美女躺在石台上，丰满的胸口压块大石头被壮汉砸的影像，更是十分遗憾自己不能亲眼目睹。
　　程素衣翘着脚，凉凉的说：“主人，台上那位是熟人。”
　　他嘲笑的语气太过肆无忌惮，叫云意更是好奇。“哪个熟人？”
　　“林旭染。
　　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是林旭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