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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聂璐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炸开了,“什么意思?”

      冉昕淼瘪了瘪嘴,轻蹙眉头,又将眼神递在秦静宜身上,一双手在空中笔画着,双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中间空留下一些距离,煞有其事地说道,“有研究表明,性向是流动的,如果左手代表男人,右手代表女人,那我这会儿的性向,已经呆在了这儿。”冉昕淼又比划了一下。

      聂璐认真看她那手在空中舞着,看她这意思,她的性向已经挪到女人处很近很近的地方了,有8:2吗?聂璐觉得自己肉眼可测是有的。

      冉昕淼弯了???

      聂璐背靠在座椅上,这些年,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

      “恕我冒昧,秦小姐?”

      秦静宜一时未能领悟性向这一词,聂璐十分有危机感地抢答道,“她的性向在你左手,完全。”聂璐还强调到。

      冉昕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秦静宜和聂璐,“你倒这么清楚?”

      服务生端来新鲜的菜品,关于性向的探讨得到了暂时的缓解,聂璐岔开话题道,“下午见你拎着箱子,你才从外地回重庆吗?”

      “嗯,对,公司在重庆有安排,要建分公司,所以要常驻一段时间。”冉昕淼挑了一根鹅肠在滚烫的锅里上上下下地烫着。

      “你呢?现在做哪行?”冉昕淼你来我往地问了回去。

      聂璐沉默片刻,却也不想撒谎,没什么意义,“开出租。”

      “开出租?”冉昕淼有些惊讶地偏过头去,“你喜欢?”

      聂璐笑了笑,直言道,“喜欢个屁,阴差阳错。”

      冉昕淼心里好多疑惑,高中毕业那个暑假,她还和聂璐和徐娇娇见过面呢,说去念大学以后,她要是去北京,会去找她们玩,可她都是好久以后才知道,聂璐考上了都没去念大学,也和徐娇娇分手了,那时冉昕淼虽然逐渐明白长久的感情不易,年少的感情更脆弱,但还是有些唏嘘,再后来她就找不到聂璐了,不知道这些年她怎么过的,也不好过多问徐娇娇吧,毕竟在徐娇娇的婚礼上,她问聂璐的下落,太给新娘添堵了。她不可能干这样的事,徐娇娇的婚礼就是今年五一,在重庆举办的,她为了参加婚礼,还刻意回来了,婚礼上自然看不见聂璐,徐娇娇也没请太多高中同学,就聂璐和其他两个高中同学,席间,聂璐插科打诨地问了下,也没问出什么下落,谁能想到快要年底了,倒还能这样偶遇。

      聂璐与冉昕淼叙旧,秦静宜没什么话说,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开出租?很累的吧?我听说开出租的男的,容易得前列腺炎,女的,不会有什么吧?”冉昕淼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化解尴尬。

      “可能会有腰椎间盘突出,其他,我还不知道。”聂璐简单说道,这个职业的职业病就在于久坐了,还有在路上找不到地方上厕所也是个麻烦事,她又是个女的,好多同行师兄,男的,晚上的时候,找不到厕所,走哪儿尿哪儿,她哪儿行啊。

      “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感情生活?”冉昕淼不想再过多讨论她的职业,只关心地问到。

      “单身。”聂璐耸了耸肩,“单身狗,你呢?怎么突然喜欢上女人了?”不知怎么的,聂璐偷瞄了秦静宜好几眼。

      冉昕淼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你一定知道,性向这个事情,它不会是突然的,当然,我其实,也没有研究明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女人在床上了。”

      秦静宜和聂璐双双将眼皮抬起来看她,没多久就落了下去,聂璐莫名笑出声来,“什么叫你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和女人在床上了?”

      “就是,怎么讲呢?喝点酒再讲。”冉昕淼倒挺有兴致地给聂璐倒上酒,红酒,也给秦静宜斟上了,“你一会儿不会还要上班吧?”冉昕淼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聂璐摇头。

      “为重逢干杯!”看了秦静宜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为相识干杯。”

      秦静宜抿了抿那酒,先拧着眉,后来倒咂摸出味来。

      “你还没有正式介绍这位?秦小姐?”

      聂璐端着的酒杯愣住了,她一下不知该如何介绍,已经明确了冉昕淼现在居然是弯的了,她该不会打秦静宜的主意吧?可先前说了自己是单身,而秦静宜也是异性恋,聂璐不想再说一遍,秦静宜是她捡过来的穿越皇后,她觉得以冉昕淼的智商和学识,应该不可能相信她的,她不想多事。

      而冉昕淼又是她高中同学,这知根知底的,亲戚都编不了,聂璐只好含糊其辞道,“秦静宜,一个会画画的朋友。”

      “也是让她画你认识的?”冉昕淼问道。

      “是。”

      “不是。”秦静宜抢答。

      “.......”聂璐无语。

      “我们是画画认识的?”秦静宜不可置信到?

      冉昕淼意味深长地望着聂璐,顷身上前,小声低语道,“什么意思啊,聂璐?怎么相识的,你有必要撒谎吗?”

      “你不是?......”冉昕淼话还没说完,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喂?啊,你到了?我在哪儿?我在外面呢,在临江门吃火锅,临江门在哪儿?说了你也不知道,嗯,酒店名字我发你微信上了,你先直接上酒店吧。”冉昕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这才收了电话,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冉昕淼一下傻住了,“被这小丫头打断,我一下都忘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谁啊?”聂璐也八卦地问道。

      “啊,我,我助理。”冉昕淼眼神有些闪烁。又像突然想到某个事情,又把电话给摸了出来,“喂,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那个酒店就在附近,你把东西放酒店里,就过来吃火锅吧,重庆火锅,和上海火锅不一样,我微信上发位置给你啊。”

      冉昕淼吩咐道,那一晚,本来以为只是旧友重聚,新人相识平常夜晚,谁也没有想到,小助理的到来,让整个夜晚都不再平静了。

      秦静宜没有想过这辈子,或者现在已经是下辈子了,还能见到婉儿。

      秦婉儿将行李放在酒店后,就顺着冉昕淼给的地址过来了,冉昕淼教过她,如何看地图,如何用智能手机,到火锅店,冉昕淼从包间里出来接的她。

      “我来介绍一下,这我最好的朋友,高中同学,聂璐,这位秦小姐,秦静宜,这是我助理,秦婉儿。”冉昕淼一进门就煞有其事地热着场子。

      却只见秦婉儿进屋就脱下搭在手上的外衣已跌落在地上。

      秦静宜仔细地瞧着那张脸,那张好些年朝夕相处再清晰不过的脸,真的和婉儿好像啊,只是她似乎丰腴了些,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还瘦削很多,只是再怎么变,那张脸却是变不了的,可是,真的是婉儿吗?婉儿不是已经死了吗?秦静宜双眼血红,可也不敢认,她怎么能相信呢?她连自己莫名其妙来到重庆都无法相信,她怎么还敢去相信婉儿也在呢?只是长得相似的人吧?可怎么能这么巧呢?就连名字也一样?

      只见那秦婉儿手上衣物跌落在地不自知,从进屋见到那个坐在靠墙的女人,整个人就呆滞了,那挽着长发的女人怎么那么像她日思夜想的皇后娘娘?是她眼花了吗?皇后娘娘也穿越过来了吗?当她听到秦静宜三个字,整个人犹如那夜被雷击中,不得动弹,那就是她的皇后娘娘啊。

      “娘娘~”婉儿拼尽全力也就只能喊出这两个字,而且整个人已经跪倒了秦静宜面前,这一跪,把整个房间的人都给吓到了,聂璐吓得站了起来,冉昕淼往后退了两步,秦静宜一双手微微颤抖,就连声音也发着颤,整个人偏过来,弯着身子,抬着婉儿的手臂,“你真是婉儿吗?”

      秦婉儿满眼是泪地猛点头,秦静宜见到故人,那满腔酸楚倾泻而出,也不由地落下泪来,“你先起来。”秦静宜也哽咽道。

      “娘娘~”却哪知秦婉儿不但不起来,还跪在地上挪动了两步,直接扑到了秦静宜怀里。

      聂璐与冉昕淼面面相觑,只聂璐在心里说了句“卧槽,这就是那婉儿?秦静宜那陪伴在身侧的宫女?和秦静宜有床上之情那个女的???不是死了吗?干嘛也穿越过来了啊?这穿越还他妈能买一送一啊?什么世道啊?”聂璐的内心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特别还看那婉儿扑在秦静宜的膝盖上,秦静宜也一直弯着身子,这主仆情深的,咋这么深?

      聂璐望着这一切,内心活动相当丰富。

      好在冉昕淼这个现代人最先平静下来,她望着那已经要哭成一团的主仆二人,秦静宜还克制些,但也很明显能看出来,在隐忍,秦婉儿整个人就快要哭晕过去。

      冉昕淼忙上前,欲将秦婉儿给扶起来,“你先起来吧,这一会儿让人服务员看见,还不知道误会成什么事儿呢?”却哪知冉昕淼根本喊不动她,秦婉儿一动也不动。

      秦静宜稍微冷静了些,也就让秦婉儿起来了,“起来吧,婉儿,这儿不是大尧宫里。”

      秦婉儿这才艰难起身。

      冉昕淼这心里就犯嘀咕了,“这就是你那皇后娘娘?”冉昕淼指着秦静宜问着秦婉儿,秦婉儿情绪稍微缓和了些,点了点头。

      冉昕淼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见聂璐这会儿已一脸平静地坐下了,“你这位朋友,是皇后,你早知道啦?你这个画画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冉昕淼看聂璐这反应,直觉觉得聂璐肯定知道什么,自然也有很多东西没告诉她。

      “知道啊,大尧皇后秦静宜嘛,不过被废了,后来还被赐死。”聂璐这会儿倒娴熟地往锅里烫起腰片来,“想必你这助理就是咱们秦皇后的贴身侍女婉儿了吧,人家咋成你助理了?”

      冉昕淼一边听着,一边直摇头,没一会儿,笑了起来,这也太魔幻,也太有意思了吧?

      秦婉儿从一进屋和秦静宜相认以后,眼神就没从秦静宜身上挪开过,当然,许是因为以前封建制度的关系,她也不敢直视秦静宜,就眼神一直落在秦静宜身上,偶尔抬眼,却也不敢多做停留,只舍不得,看得聂璐想把她的眼珠子给挖掉。

      气氛一下十分地微妙,秦静宜也是满心的疑惑,不由地出声问道,“你是何时从尧国过来的?”

      秦婉儿这才把视线收回来,眼神询问着冉昕淼,冉昕淼昂然道,“看我干什么?现在知道看我了?现在眼里有我了?”冉昕淼还在对于秦婉儿一进屋和秦静宜相识以后,眼里就只有她曾经的主人而置气,又见秦婉儿那一双眼睛哭得跟灯泡似的,又有点楚楚可怜,“5月吧,五一之后好像是。”

      “你也把她捡到的?”聂璐关心地问着冉昕淼。

      “也?”冉昕淼瞧瞧这一桌的四个人,“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冉昕淼又要了些酒喝,四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火锅,秦静宜侧过身子一直在和婉儿说话,说你也是在重庆被冉小姐捡到的吗?

      “不是,是上海。”冉昕淼抢答道。

      “上海?”秦静宜知道,聂璐给她讲过中国的各个城市,没想到,婉儿竟然落到上海了。“那你怎么又来重庆了?”

      “因为我来了,她是我助理,当然也得跟来。”冉昕淼耐心解释。

      “那你们还会回去吗?”

      “偶尔要的,因为我们总公司毕竟在上海。”

      “娘娘在哪儿,婉儿在哪儿。”秦婉儿小声说道。

      “啥?你说啥呢?”冉昕淼听到了。

      “冉小姐,这些时日谢谢你,要不是你,婉儿可能也就是再死一次。”

      “那你知道,也是蛮好的。”冉昕淼把脑花给烫了进去。

      “更感谢你让我找到了娘娘,我以后肯定会寸步不离娘娘的,对不起,我不能再做你的助理了。”秦婉儿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在这里遇到皇后娘娘,再相逢,皇后娘娘就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啥呢?你这个人,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不是说了我是你救命恩人吗?你还欠我钱呢?”冉昕淼真是没料到这局势怎么一下就扭转成这样了?

      “那我要是把钱还完,就可以了吗?”秦婉儿见到秦静宜以后,就一心要跟着她的皇后娘娘了。

      “??”一句话把冉昕淼噎得够呛,“敢情我们之间也只有金钱的关系,再无别的情分了。”

      秦婉儿听她一句话里有很多的情绪,心里不免一动,转过身子,恳切道,“冉小姐,这些时日,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你还教会我很多东西 ……”

      “好了,行了,就说前面的就好了,你知道就好,后面的但是你别说了。”冉昕淼挥了挥手,不想再听下去了。

      谁又能想到这本来是为了聂璐和冉昕淼重逢所组的局,结果成就了秦静宜和秦婉儿的主仆相聚,好在秦静宜在婉儿来之前,一个人闷头吃了好些东西,待婉儿来了以后,她就没有再吃过了,哪有那个心情呢?重逢的喜悦取代了食欲,她仔细端详着婉儿,婉儿想必也一直想看她,却又不敢看的模样,在这异国他乡,甚至超越了时间和空间,能重遇婉儿,都让秦静宜觉得有了亲切感,聂璐很好,可聂璐毕竟是个现代人,特别是前期的时候,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聂璐看她就像一个怪物,婉儿不一样,婉儿和她一样都是大尧人,她拉过婉儿的手,说了很多话,聂璐在对面坐着,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和冉昕淼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喝酒,不知不觉间,一瓶红酒已经见底,冉昕淼喝开了觉得不过瘾又要了白酒。

      秋冬时节,身子渐渐喝暖了,冉昕淼脱掉外衣,只着一件黑色衬衣,聂璐也早已脱掉自己的小皮衣,她俩一黑一白地坐在对面,完全被秦静宜主仆二人忽视。

      冉昕淼一手拿着酒杯,整个人凑近了些,和聂璐碰了碰,“你喜欢秦静宜。”

      聂璐扭头过来看她,反唇相讥,“那你喜欢秦婉儿。”

      “哈?”冉昕淼冷笑一声,不小心呛了几口烈酒,“我喜欢谁?我会喜欢一个宫女吗?”冉昕淼小声辩解,再想到秦婉儿这个白眼狼转头就不认识人,这么可气的事,她气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喜欢她。

      “别说我了,说你呢,你这个死样子,我可太熟悉了。”冉昕淼暂时把秦婉儿的事抛开,打趣起聂璐来。

      “我什么样子?”

      “就你看秦静宜那眼神,和当初看徐娇娇眼神一个样,就像眼珠子钉在了人身上。”冉昕淼喝多了些,一下口不择言。

      徐娇娇这个名字一出,两人都是一愣,聂璐不知怎么接,只是白了她一眼,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在这儿提呢,冉昕淼也有些后悔自己这话赶话的,于是两人又只好碰了碰杯,白酒烧喉,也烧心,“对不起啊,我这,喝多了,不该提,不该提,我自罚一杯。”冉昕淼忙道歉道,说着又要举杯,被聂璐伸手拦住了,有些无奈道,“你别这么谨小慎微的,都多少年了,还能有什么不能提的啊,不都过去了吗?难道对你来说,也不能提许辉吗?”

      “呸,许辉和徐娇娇能一样吗?”聊开了,冉昕淼也就嗤之以鼻。

      “有什么不一样呢?都是年轻时候的爱情,脆弱得甚至不值一提的爱情。”聂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杯里的白酒一漾一漾的,像爱情,令人头晕,聂璐知道自己今晚喝的有些多了,人一喝多,就容易失态,聂璐知道今晚自己会说很多胡话,不过也无所谓了。

      “你对徐娇娇是爱情,我对许辉不是,我那时候哪懂什么是爱情,就许辉追我,我看人长得还不错,学习成绩又好,然后那会儿不是大家都谈恋爱吗?偷偷谈,特别是你和徐娇娇,整天黏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很寂寞,有时咱们三人一起,我觉得自己特别多余,那许辉追我,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我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啊,那时我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而且…….”冉昕淼突然凑近聂璐的耳朵,“他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他突然伸舌头进来,我觉得恶心。”

      “念书的时候,你怎么没讲这个?”聂璐有些八卦地问道。

      “那会儿我哪好意思讲这个?”冉昕淼说到这个事情,也不由地笑得身子往后仰。

      “得了吧,你那会儿就早已经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几个字怎么写了。”

      “我有吗?”冉昕淼撩了撩头发。

      “怎么没有?绝了,每天和徐娇娇看台湾黄色小说,看完还讨论,讨论那些有的没的,完了就开始问徐娇娇女人和女人怎么做,你都问到这地步了,你还不好意思讲你的初吻呢?”聂璐一口气爆料到。

      “哈哈哈哈,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那个时候就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那你没揍我吗?”

      “你觉得呢?”

      两人不知不觉讲起好多以前念书时候的旧事,冉昕淼喝了些酒不由地感叹道,“那会儿真好啊,没什么烦恼,或者那个时候也烦恼,考试什么的,只是现在看来,都不怎么值得一提。”

      聂璐托着腮,想着也是,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有家女朋友的人,她不由地又多喝了些,“不过长大了也有长大的好处,经济独立了,再也不用担心父母啥都管了,自己支配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路。”

      聂璐不由地凝神望着冉昕淼,冉昕淼是一个坦荡的人,一个潇洒的人。

      那晚她们又聊了很多,聊到最后,聂璐一股脑地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全告诉了冉昕淼,“卧槽,你们家是人吗?是畜生吧。”冉昕淼意识着自己失言,忙道歉道,“对不起啊。”继而又骂着聂璐,“你也真是的,这么多事,你自己一个人扛啊?干嘛断了所有的联系啊?我们可以帮你啊,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聂璐这些年你让我寒心了你知道吗?你把我当什么人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惦记呢?说断交就断交,你他妈不知道我时常想你吗?”

      “那不是我自己过得不好嘛,又不想打扰你们。”聂璐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着。

      “放你的屁,我能和其他人一样吗?”冉昕淼骂道,而后又盯着聂璐靠背上的小皮衣,“所以你穿了一件风骚的皮衣来装逼?不怕被冷死?傻逼!”冉昕淼一边骂却一边把聂璐搂了过来,“别把我当外人,小璐。”

      聂璐被冉昕淼这样搂着,起初她还憋着,到后来,想着这些年的种种,不由地落下泪来,她想酒精这个东西,从科学的意义来讲,是不是会催发泪腺,为何她眼泪越来越多,她不想这样,可却有些忍不住,直到把冉昕淼的肩膀哭湿,她甚至在冉昕淼肩头擦了擦眼泪,黑衬衫上留下了明显的水迹,只是让聂璐伤心的是,她这都哭了,她是不是哭得太隐忍了?就差嚎啕大哭了对不对?对面的秦静宜还在和她的婉儿谈笑风生!!!喜笑颜开!!!没有看到她哭吗?这么难能可贵的时刻,请问秦静宜在做什么??能把眼皮抬一下吗?看看她呢?看看可怜的她呢?

      可秦静宜就像瞎了一样,这个女人已经眼瞎心盲了吗?

      那晚吃太晚了,也聊太晚了,冉昕淼和聂璐都喝了许多酒,但两个喝醉的人还在抢着买单,最后还是冉昕淼抢赢了,四人出了火锅店,站在街头,冉昕淼这才问道,“你们怎么回去?打个车回吗?”

      聂璐摇了摇头,“每天开出租都要开吐了,不想打车。”

      “可这会儿,这会儿,这么晚了,也没公交车了啊。”

      “你喝醉了?”秦静宜这会儿才想着聂璐,上前挽着聂璐,聂璐喝多了,也开始闹脾气,“管你什么事啊?”说着就把秦静宜的手给甩开了,秦静宜以前很少受过这样的气,在现代,聂璐也很少这样对她,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们的酒店就在这附近,要不,今晚就在我们酒店歇歇?”冉昕淼提议道。

      “不用了。”聂璐直摆手,一张脸喝得通红,“让我走走,我得走一会儿,散散酒气,我……我这会儿坐车,会吐的。”聂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顾不上她人,朝前面走着,又同冉昕淼告别道,“昕淼,再见啊,你经常呆重庆,可以经常找我啊。”

      “小心啊,到家发条信息。”

      聂璐冲身后挥了挥手,她整个人都已经有些站不稳,可今晚喝过很多酒,也哭过了,像是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得到了纾解,虽然天开始冷了,但她却觉得浑身滚烫着,暖暖的,她已经走不了直线了,每一步都拼成了“S”型,秦静宜被她刚那一句带着情绪的话嗤住,隐隐有些气,可却也担心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聂璐走路有些踉跄,喝过酒的人,走路就不实了,每一步,感觉都踏不入地面,轻飘飘的,脚踩着脚,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绊倒,聂璐差一点,秦静宜忙上前去,想要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婉儿,冉昕淼忙阻止道,“你回来!”婉儿回过头来看她,脚步却还忍不住想跟着秦静宜,冉昕淼忙上前拉住了她,“你干嘛啊?你还想跟着人一起回去啊?”

      “冉小姐,我要伺候娘娘的。”

      “伺候个屁,这么久她没有你的伺候,她不也活得好好的?”冉昕淼骂道。

      “可是……娘娘现在有我了啊。”

      “没有可是,你这么想伺候人,你怎么不伺候我?”

      “我有啊,冉小姐,你不让啊。”婉儿委屈地说道。

      冉昕淼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刚捡到秦婉儿的时候,秦婉儿说她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冉昕淼和聂璐的反应一样,可能任何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反应都一样吧,谁会在现实生活里相信穿越呢,后来冉昕淼相信了,她用存在即合理说服了自己,起初,婉儿就要伺候她,说她是她的救命恩人,要伺候她更衣,伺候她沐浴,把冉昕淼吓得,她又不是什么人,封建主义的尊卑那一套,她可不习惯,她给婉儿讲了很多道理,讲众生平等,讲新时代人权,她以为婉儿听进去了呢,那后来,她确实以为婉儿听进去了,这怎么一见到她的旧主子,就啥原型都显出来了呢。

      “我有不让吗?今晚就伺候我吧。”冉昕淼讲道。

      “你随冉小姐回吧。”不远处的秦静宜见婉儿一直跟着,也就发话道。

      “娘娘……”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秦静宜嘱咐道,婉儿这才依依不舍地随冉昕淼回了酒店。

      聂璐回头见那个婉儿终于没跟来了,终于舒心了些,“你那个婉儿一路跟着,是要跟我们回家呢?”她笑道,就连浅笑的酒窝里都弥漫着酸味。她小皮衣披在肩头,冷风从衬衫领口吹了进来,冷她一个激灵。

      “为什么发脾气?”秦静宜实在担心她这磕磕绊绊的,把自己给摔倒,也不再顾及着自己的尊严,挽过聂璐的胳膊。

      为什么发脾气,她有发脾气吗?聂璐歪着头想了想,路边的街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勉强站立着,满腔的心事仿佛就要借着这街灯倾泻而出,秦静宜就站在她身侧,双手扶着她,这样一个离奇的女人,她竟然喜欢上了这样离奇的女人,担心,害怕,吃醋,嫉妒,她不得不承认,当看到秦静宜真的和她的婉儿呆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嫉妒那个秦婉儿的,在饭桌的某一个瞬间,她望着对面的秦静宜和婉儿,想象着她们或许在以前的宫里,也这样亲密地生活着,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在意秦静宜身边的人,她对秦静宜产生了很深很深的占有欲,这样的欲望是自私而又无礼的,不管是老姚的追求还是秦婉儿这奇葩地出现,她都想把秦静宜紧紧地护在身后,攥在手里,这样强烈地想把这样一个人占有的感情她从来都没有过,就连之前和徐娇娇,她曾经深爱过徐娇娇,那毕竟是她的初恋,可她也从来都没有觉得徐娇娇是属于她的,徐娇娇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她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过这样的占有欲,却唯独在秦静宜身上,她想秦静宜是独属于她的,这样扭曲而又炙热的情感快要将她撑破,在那寒冷的深夜,她偏过身子,屏气凝神地望着街灯下的秦静宜,那湿润的红唇就像毒药一般引诱着她。

      十一二月的重庆,每天的天气都阴阴沉沉的,夜里要是起风,那寒气就顺着裤腿儿往上灌,聂璐今日为了装逼,穿很少,那小皮衣裹着她瘦削的身子,好在她喝了不少酒,体内的燥热在血脉里乱窜,秦静宜凑过来的时候就太近了,近到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那香气让聂璐迷乱,聂璐本来就喝了酒,整个人混不愣登地,偏偏倒倒地,就挨了上去,唇碰着唇,秦静宜的唇有些凉凉的,刺得聂璐整个人稍微清醒了些,只那一瞬间,却也没来得及思考退缩的,就那样轻轻地贴在了一起。

      好在两人从火锅店出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深夜的临江门渐渐沉寂了下来,只有火锅店和大排档还聚集着都市丽人们。

      秦静宜首先反应过来,轻轻将聂璐推开了,只因在固有的思维里,女子与女子的亲密都得是偷偷摸摸的,不能被人发现的,更何况这是在大马路上,聂璐醉了,她也喝了一些酒,可她还清醒着,在这样明亮的街头,女子与女子之间不宜这样亲昵。

      聂璐稍微清醒过来,稳了稳自己的身子,那柔软而清凉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她炙热的唇上,她喝多了,只有胆小而懦弱的人,才会借着酒精释放自己的情感,聂璐心里一恸,痛恨自己的懦弱,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秦静宜也没再多说话,只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聂璐走得歪歪倒倒,不似她平日的样子。秦静宜隐隐地觉得聂璐有些不对了,有些东西有些不对了。

      只是从临江门回小龙坎的路程实在是太远了,聂璐醉成这样,也全然不能走回去,更何况,秦静宜实则已经走得有些累了,聂璐走这么长一段时间,已是醒了不少酒,最终还是打了车,两人钻进出租车里,双双无言,回到她那出租屋里,聂璐强撑着身子,烧了些水喝,秦静宜背靠着书桌,似乎在等着聂璐说话,聂璐长时间的沉默,本来喝过酒的满脸潮红,被那夜风吹过以后,消散了不少。

      “难受吗?”秦静宜从卫生间里拿过用热水滚过的毛巾递给聂璐,聂璐接过,缓缓道,“你去洗澡吧,洗了早些休息。”

      聂璐的房间居住条件很差,当然了,便宜无好货嘛,冬冷夏热,冬天的时候,就感觉整个房间都四处漏风,明明把窗户和房门都关得死死的,但还是感觉会漏进来,因为是顶楼的违章建筑,更能清楚地听到风声,两人分别洗过澡以后,身子都暖了不少,各自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往年冬天太冷的时候,聂璐还是受不住,会开电热毯,今年,开始冷的时候,聂璐也开,但没一会儿,秦静宜就说不舒服,说太干,躺不下去,没法,聂璐就只好把电热毯给关了,每天晚上,灌热水袋给放两人脚底了,今儿聂璐没那个力,也没那份心了,想着要是她那个婉儿在,铁定倒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聂璐扯了扯嘴角,就让她的婉儿伺候着吧,婉儿是丫鬟是宫女是下人,她可不是,聂璐背对着秦静宜,整个人面对着墙睡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因为餐桌上被秦静宜冷落?秦静宜眼瞅着她的婉儿,就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秦静宜有了新欢,就不要她这个旧爱了?想到旧爱这个词,聂璐就觉得有些刺痛,要说旧爱,人婉儿才是旧爱啊,她算个什么呀?她怎么变得这么酸啊?聂璐气死了,烦躁地扯着自己的被子。

      聂璐早已关了灯,屋内一片漆黑,只时不时地听到耀武扬威的风声,今夜,床也没暖,冰冰凉凉的,就全靠两人的身体暖,没一会儿,聂璐只觉得自己侧着身,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戳,她还没来得及问干嘛,只觉得身后就有温暖的东西贴了上来,聂璐身子一怔。

      “聂璐,好冷。”说着,那渐渐发凉的脚掌就往她的腿上蹭。

      聂璐本就燥郁的心情愈发地烦躁,却依然强忍着,“你睡一会儿就暖和了。”

      “太冷了,睡不着。”秦静宜轻声说道。

      许是聂璐自己的心火本来就已经拼命压住,这一下又给挑起来,心烦意乱地骂道,“我也冷,我躺下了,不想再起身弄热水袋了。”她以为这样说了,秦静宜会生气。

      却哪曾想秦静宜柔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靠靠你,靠着你,也就不冷了。”

      秦静宜的声音就像针尖一样轻轻地挑着聂璐的心,有些刺痛又有些发痒,她不能这样让秦静宜靠着她,秦静宜靠她越近,心越乱,那因嫉妒吃醋的心思,想控也控不住,聂璐拼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哑着嗓子道,“你离我远点。”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身子一僵,没一会儿,那在自己腿上瞎糊乱蹭的脚掌心也撤离了,被窝突然空了出来,聂璐知道,秦静宜终于老实在自己被窝里呆着了,聂璐松一口气,却总感觉背心凉凉的,像是秦静宜散发出的寒气,她有些懊悔,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话是不是说得太重?想着刚开始的那些日子,秦静宜要闹着回去,她也心烦地发火,是因为无能吧,对自己的无能,才这般发火,聂璐痛恨着自己,使劲地揪着床单。

      秦静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聂璐的心又提了起来,也就软下声音问道,“还冷吗?我去给你弄热水袋吧”,说着就要起身,虽然她本来喝了酒身子就沉,不愿动弹,但她也不想秦静宜被冻着,却哪知,在暗夜里,她掀开被子,想要窸窸窣窣地爬起来,却只感觉腰上一滞,被人拦腰抱住,感觉身后之人一用力,聂璐本来腿就软,秦静宜没怎么费劲,她就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腰上一沉,恍恍惚惚间,只感觉一人坐在了她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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