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
果不其然，如润玉所料，有股力量在悄悄凝结凡间的佛道们，不知在谋划些什么；而润玉也未闲着，让汷权亲自去了趟龙宫，并联系了身处魔界的炽焰和正与荼姚斗法斗的热闹的簌离，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容齐已经要弱冠，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日早朝后，润玉与麟江用过膳，便在书房内处理政务，而麟江则在一旁刻小人儿。那日，他看到了润玉为他雕的小像，便一定要自己动手来刻一个润玉的小像，这已经是他刻的第五个了，前面的都失败了。二人虽未交谈，只是偶尔一个眼神交汇，便是无边的甜，与其为离别苦，不如珍惜当下。
“陛下，天仇门将人带来了，这是所有的供词，请陛下过目。”小荀子拿着一卷供词，呈上。
“齐审了谁？可是又有刺客了？”麟江放下手中的刻刀，问道。
“不是刺客，只是个宫女，我险些忘记了。”润玉也停下手里的笔，掏出帕子为麟江拂去手上的木屑。
“宫女？宫女犯事怎的送去天仇门审问了？”麟江奇怪道。
‘汷权说她是异时空来的生灵，当是与你在缘机盘中的异样有牵扯。’润玉通过识海，对麟江解释道。
‘原来如此。’
“天仇门那些人手段黑着呢，那宫女确定还活着？”麟江笑道。
“回大人的话，奴才有特意叮嘱过，所以，她还活着。”小荀子道。
“哈，待了这么些时日，还不如死了呢，赶紧带进来吧。”麟江笑。
“是。”小荀子捏紧微抖的手，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阿玉，你看小荀子可真没用，这么多年了，都还怕我。”麟江腻在润玉腿上，笑的狡黠。
“我的阿麟，最可爱了。”润玉俯身在麟江的额头亲了一下，笑的温柔。
“奴婢漫夭叩见陛下。”小宫女恭恭敬敬的请安道。
显然将人带来之前是收拾过的，看着干干净净，不像是受过刑的样子，可眼中的神彩却完全不一样了，与十日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润玉也不叫起，只是翻看着手中的口供，那上面将漫夭的生平写的清清楚楚，十分详尽。可惜并无多少有用的信息，润玉最想知道的是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显然她并不清楚。
“起来回话。”润玉瞥了一眼跪的规规矩矩的小宫女，淡淡道。
“谢陛下。”漫夭乖顺的站起身，眼睛却不敢有丝毫的乱瞄。
“我还以为会是个张牙舞爪的猫儿，结果却是只兔子，无趣。”麟江坐起身，无甚形象的环着润玉的肩膀，下巴搁在润玉的肩头。
“奴婢见过大人，给大人请安。”漫夭木然的请安道。
“啧啧，这宫里的丫头个个像鹌鹑，无趣。”麟江失望道，他还期待这熬过天仇门刑讯还神智清明的小丫头会带来惊喜呢。
漫夭的眼神动了动，却依然木然，才这皇权至上的朝代，根本就没有人权，她还不想死。
“不过都是想生罢了，只要确认无性命之忧，她自然就不会是鹌鹑了。”润玉捏捏麟江鼓起的脸颊，笑道。
“是吗？”麟江不甚在意道。
“漫夭。”
“是。”
“朕不会杀你，亦不会再送你去天仇门，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从今以后，你便与小荀子一起伺候朕与麟江。朕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只要你不说出你的秘密，便不会被人当作妖孽诛杀。”润玉道。
“你信我？为何？”漫夭奇怪的问道，她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封建君主，居然能接受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难道……
“天王盖地虎！”漫夭突然道，两眼希翼地盯着润玉。
“嗯？”润玉奇怪的瞥了小宫女一眼。
“说的什么？诗吗？”麟江好奇地打量着漫夭道，“这小丫头胆子还真是不小呢。”
“那…那你们为什么相信我说的话…”漫夭嗫嚅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润玉将麟江按回自己肩头，淡淡道。
“是。”漫夭一个激灵，忙乖乖低下头。
“小荀子，她就交给你教导，教好了就来伺候。”润玉道。
“是。”小荀子忙将漫夭带了下去，他可不敢触霉头，麟江再可怕也没有容齐可怕。
“阿玉，你留这个小宫女在身边有什么用？”麟江问道。
“她的命数与阿麟有相似之处，必要时可以推出去给那些佛道用。”润玉道。
“哦。”麟江微微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不忍心？”润玉摸摸麟江的眉心，问道。
“一个陌生人而已，我有什么不忍心的。”麟江道。他只是隐约有种感觉，若是当真让那小宫女替代他，润玉的历劫是不会成功的，但他不能跟润玉说，他太清楚润玉绝不会让他冒险。
“我的阿麟总是这么心软。”润玉叹气道：“如非必要我不会推她出去的，即使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尽量保住她的命的，可好？阿麟不必担心。”
“我都听阿玉的。”麟江舒舒服服的躺回润玉的腿上，说道。
三年后，容齐二十二岁了，天命之毒一直未完全清除，容齐的身体越发虚弱，好在有麟江的悉心照顾，总算不算太难挨。
这三年来，麟江仍旧时常外出找寻解毒之法，是障眼法也是真的想要润玉能舒服些，同时也是为了配合润玉营造一个假象。润玉想将他放在更安全的位置，而麟江，他知晓润玉的打算，却也做了另外的打算，他要确保润玉的历劫万无一失。
麟江完成了此次的目的，便准备启程回宫，那些佛道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不只在西启，在北临等地也是小动作频频。不得不承认，这些佛道蛊惑人心的能力的确很强，信徒众多。
麟江一路心事重重，快马加鞭，待回到皇宫，洗漱完毕，便又恢复那副开心的样子。
“阿麟回来了？咳咳……”润玉笑着迎上来。
“夜都深了，阿玉怎的还没睡？身体又不舒服了？”麟江忙将润玉扶回塌上，神色担忧。
“只是想着阿麟今日该回来了，才没睡，不碍事。”润玉温柔的笑道。
“以后我不出门了。”麟江环抱着润玉的腰，依恋道。
“好。”润玉轻抚着麟江的发，眼神眷恋，留给他们的日子不多了。
“那丫头……”麟江欲言又止。
“傅鸢千方百计的将那丫头弄走了。”润玉道。
“时机到了？”麟江紧紧勒紧润玉，身体紧绷，神色黯然。
“嗯。”润玉安抚的轻拍着麟江的背，麟江慢慢放松下来。
“夜了，我们休息吧。”麟江闷闷的说道。
“好。”润玉拖着怀里的大号拦腰虎，一同滚进被子里。麟江快手快脚地调整好姿势，掖好被子，眼睛红红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润玉，手依然紧紧箍住润玉的腰。
“阿麟……”润玉心疼的吻吻麟江的眼睛。
“阿玉……”麟江猛地撞上润玉的唇，凶狠又毫无章法的吻着，润玉温柔的轻拍着麟江的后背，启唇任由麟江肆虐。好一会儿，润玉感觉麟江平复了些，这才轻柔的给了麟江一个缠绵安抚的吻。
“阿玉……”麟江将脸埋进容齐脖颈处，低低呼唤。
“我在，我一直都会在…阿麟累了…睡吧…睡吧…我在……”润玉轻声哄着，很快，麟江便没了声息，睡着了。
润玉抱着麟江迟迟无法入眠，这三年，那些佛道的动作频频，如今已经成功打入了各国统治阶层。他们或许武力值不足，但胜在能利用心性，蛊惑人心。为了他的历劫，上清天也是煞费苦心。就连傅鸢也信了那些鬼话，不惜与他对抗，也要将漫夭带走。
如此，他便拭目以待了。
幸好，他还是成功的隐藏了他的小麒麟。
“阿麟，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便是历劫失败也无妨，我依然能击败那些敌人，但我的小麒麟不能有损伤。
润玉在麟江的眉心印上一吻，慢慢睡去。
接下来的一年，傅鸢可谓将北临搅得天翻地覆，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润玉的手笔以及漫夭的功劳。帮傅鸢复了仇，容齐与傅鸢的母子因缘便可了结，他在这凡间的任务便基本结束。
唯一的异数是漫夭，漫夭承担了许多她不该承受的东西，身上的气运大大削弱，再下去，便会暴露，那他的小麒麟便藏不住了。为了掩盖麟江的命数，润玉已经动用了一次汷权的力量，他也曾想为漫夭遮掩一下，可漫夭只是个普通的人类，魂力太弱，根本承受不起。
如此一来，润玉不得不加快他的收网速度，而龙族也已蓄势待发。
润玉望着跟在傅鸢身后的那些大臣，看他们打着各种为国为民的旗号劝导他，而傅鸢则是拿着天命的解药和漫夭的命来威胁他。不知怎的，润玉突然就想起了傅鸢曾经对容齐说过的话，真正的威胁的确往往都不是敌人。
容齐顺势如了傅鸢的意，让傅鸢暂时掌握一些西启的力量，当然不包括他的小麒麟，麟江早被他支出去办事了。好戏马上要开场了，他在等所有的角色粉墨登场。
傅鸢也是真的疯，她恨毒了宗正允赫，算计抓了宗正允赫还不够，更是将宗正允赫的两个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他们自相残杀。
润玉颇有兴致的看着这台戏，傅鸢的快意与悲哀，宗正允赫的痛苦与无奈，宗正无忧和傅筹的仇恨与杀意，还有漫夭的痛苦与崩溃……几年不见，漫夭的气运已经薄的不能再薄了，而容齐的命数也将尽了。
漫夭的记忆被篡改过，她所谓的“恢复”的记忆中，容齐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容齐望着撕心裂肺的漫夭，漫夭那点微薄的气运彻底散了。
润玉知道时机到了，他的历劫该结束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上清天的人出现了，龙族的人逼于无奈也现了身，战火一触即发。润玉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便只能装作不知。
骑虎难下，润玉按照既定的剧情，喂漫夭喝血解毒，结束容齐此生的寿命。
就在润玉感觉自己意识渐渐模糊，隐隐似乎还听到了傅鸢撕心裂肺的哭声，当他的神魂慢慢脱离□□的时候，猛然一道力量吊住了容齐最后一口气，拖住了润玉最后飞升的脚步，却是斗姆元君动的手。
“那女子不是天定之人！必须马上找到那个人！快！”斗姆元君焦虑不堪。
“是！”
“齐儿！娘知道你最喜欢那个男人，娘送他去陪你好不好？”下方的傅鸢浑然不觉地抱着已然没了气息的容齐尸身，喃喃道。
“男人？！是容齐身边那个麟江，快！离开去找到那个男人，杀了他！”斗姆元君道。
“老秃妮，干涉历劫，你好大的胆子！”炽焰猛的攻向斗姆元君，护教迦蓝不要命的护住斗姆元君。
“炽焰，你不要忘了，大殿历劫失败，你龙族也休想解除封印！”斗姆元君道。
“少在那儿妖言惑众，没有你，他已经飞升了！”炽焰继续攻道。
“没有双翼的应龙，飞升又如何？！”斗姆元君道。
“你什么意思？”炽焰迟疑了一下。
“元君，人带来了！”伤痕累累的麟江被带到了容齐旁边，身上的障眼法已然破了，而此时的润玉困在容齐的躯壳中焦急不已。
‘阿麟！汷权！’
‘阿玉，不可。’麟江在识海中与润玉说道，润玉望去，却见麟江的眼睛在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杀了他，应龙才能生出双翼。”斗姆元君道。
“你少胡说八道，杀了你自然会成功。”炽焰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犹豫了。
他们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应龙，若润玉不能生出双翼，对龙族而言便毫无益处。麟江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人，是死是活他根本毫不在意。
‘炽焰！杀了斗姆元君！’润玉不惜自损魂力与炽焰对话，然而润玉如此焦急的表现，让炽焰越发犹豫。
‘炽焰！汷权！’润玉话音未落，汷权还未行动，便见傅鸢一剑刺穿了麟江的心脏。
一切仿佛按上了静止符……润玉眼中只有麟江那个带血的笑容。
“啊！吼！”润玉的魂魄从容齐的躯体中挣脱出来，或者说破开来更确切，容齐的躯体彻底化为灰烬，周围的人基本无一生还，饶是龙族和上清天的人也死伤大半，存活下来的不过是苟延残喘，没了行动能力。唯一完好无损的，便是麟江的躯体。
麟江只有一魂一魄，躯体死去，这一魂一魄也基本弱的要消散了，淡淡的小光球从麟江的身体中脱离出来，在巨大的龙头上挨了挨，便不受控的慢慢消散。
“阿麟！”应龙的悲鸣响彻天地，天地都为之震动。六界各处天塌地陷，河水决堤，火山喷发，最危险的是忘川水也在震动。再如此下去，六界都要崩塌大半。
而润玉，如他们所愿，生出了双翼。巨大而完整的应龙之躯，力量无可匹敌，让人敬畏亦让人觊觎。
“依然这么混天恨地！折腾！”忘川底下，一袭红衣的男子从榻上起身，恨恨道，袒露的胸膛上还有几道鲜红的抓痕。
“快点想办法啊！”一边衣衫不整的青衣男子焦急道。
“放心，死不了。”男子不甚在意的丢出一朵蓝色彼岸花，便拦腰抱着青衣男子，拖回榻上。
“你…唔…”
已然在暴走的润玉望着突然浮现出来的蓝色彼岸花，神情清明了一些，化回人身，猛然取了一滴心头血滴在彼岸花上，花儿瞬间散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麟江那消散的魂魄慢慢凝聚起来，然后顺着润玉心口的伤回到润玉的心中。
他的小麒麟回来了。
润玉捂着胸口，眼角的滑落一滴泪，神情总算恢复清明。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