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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陪酒男 ...

  •   回到那个五光十色的场地,他们并肩而行,散发出炙手可热的光芒。白荠刷出施柏瑞的全息照片,继续刚才的工作,只是这次,他容许余洛斯同行。

      靠着白荠这只老虎生威,身为狐狸的余洛斯,体验了一把唐僧误闯盘丝洞的危机四伏感。果然这盘丝洞的妖精厉害,问没两句,就被三个热情的美女逮住了。

      “哎,这不是刚才找Lucy的帅哥吗?”其中一个美女认出了白荠,明显刚才被他问过话了,“哟!现在又来找哪个女的呀?”

      她身姿妖娆,同两个姐妹一起哄笑。

      白荠面不改色,把照片往前一递:“你们对他有没有印象?”

      美女噤著笑接过照片,白荠智能表上的全息投映依然对个正著。美女意味深长地与姐妹们面面厮觑,鼓起引人注目的苹果肌:“告诉你也行,不过你俩要陪我们聊聊天,谈谈朋友。”

      白荠垂直了手,美女手中的相片顿然化为乌有。白荠在这位女士面前表现出往日鲜少表现的嗤之以鼻:“不用了,我们时间紧拙,没空应酬,谢谢你们,走了。”

      “哎,等一下!”

      两副身躯尚未转去一半,这把刺耳的女声就把人叫住了,三人心有灵犀的,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前几天见过。”其余两人应声附和。

      余洛斯看形势有进展,立时亮起眼眸,朝白荠热切一瞥,寄望能得到他的答允。

      美女余光扫过白荠一丝犹豫的神色,旋即油腔滑调的下套来:“要是你们能留下来给我们一点提示,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白荠正了身子,神色无比严肃:“好,你想知道什么。”

      美女白嫩的手肘搁上桌面,掌心托起脸蛋,充满挑逗意味:“我想知道...你们是警察,还是侦探?”

      白荠简短回答:“都不是。”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警察,当然更不是私家侦探。

      “那你们找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白荠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口就编出了能以假乱真的谎:“是我的朋友,前天失踪了,知道他失踪前找过Lucy,就想问问她有没有我朋友的消息。”

      美女挑了挑眉:“嗯?那为什么不报警呢?”

      白荠倏忽别开视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余洛斯看白荠不作声,以为谎言要戳破,谁料白荠下一句就“自投罗网”:“真是不好意思,我撒谎了,他不是我朋友。”

      美女们闪烁著神色,包括余洛斯在内,都为他的答案感到意外。

      “他欠了我钱,我是他的债主。”白荠刻意俯下身,简单一个动作,就成功捉住了她们心底的悸动。

      毕竟一个欲擒故纵,身分神秘,有些小坏的帅气男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旁边的卷发美女反而在此时另僻蹊径,聚精会神打量他身边那个默然不语甘愿做配衬的小白脸。余洛斯瞟见她的目光,不经意四目交接时,接收到一道斗志昂扬的眼波,不由自主就打了一寒颤,卷发女觉得可爱,搭讪张口就来:“那你旁边的小帅哥呢?跟你一样是个讨债的?”

      白荠姿势别扭地往旁一瞥,说:“新来的小弟,带他见识见识。”

      “噗嗤!”

      这俗里俗气的说法显然跟白荠本人不搭,美女们听着,都大咧咧的笑开了怀:“没想到你这么霸气,还收小弟?瞧他的脸,像个宠儿吧?”

      余洛斯被调戏得满脸通红,边怨自己不争气,边羞愧地抿紧了嘴角。

      不过听这美女的揶揄,恐怕对讨债这解释还是将信将疑,白荠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立马单刀直入:“不如你先说说,你对这男的有没有印象?”

      美女固然也不是吃素的,要装傻充愣,坑蒙拐骗,她自有一套:“我看你是新来,不知道我们这的规矩,想套情报,就必须得自罚三杯。”

      语毕,美女叫了一支红酒,等着白荠自贬身价陪酒。

      余洛斯心知不妙,拦住白荠无声摇首。问情报而已,没必要应酬这些素不相识的夜店女郎。

      白荠脸色宛如一尊石像,冰冷木讷,话音却坚定无比:“我有感觉,她们确实知道些什么。”回头就响着铿锵的嗓子,“行,我奉陪到底。”

      三杯酒直倒下肚,酒杯倒过来都榨不出一滴的,脸色泛不出半点红晕,身姿更是笔挺依旧,三位美女看着都不得不钦佩地拍起了手。

      尽管余洛斯中途请缨顶酒时,全被白荠一一拒绝——难怪他对自己酒量有着相当的自信,别人不怀好意的灌酒也能淡然处之,现在看来,果真无可厚非。

      不过,美女们又怎会就此放他一马?

      “还有这边的小哥哥呢?”她指的是余洛斯。余洛斯外表稚嫩,碰到这种场面更是畏缩至极,虽是高了半个头,气场与气势却远远不及白荠,看着就特别好欺负。

      “不行。”出乎意料地,白荠斩钉截铁替他拒绝了,“是我问你们话,跟他无关。”

      美女故意提着腔调,又尖又刺耳:“那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三杯而已,喝了就不再为难,如何?”

      虽说这莫名其妙的展开实在有违余洛斯所愿,不过喝几杯酒也没什么损失,况且刚才已经让白荠一人孤身上阵了,作为男人,该是仗义的时候,就该表现出些男子气慨来,二话不说,就昂然答应了。

      美女们齐声叫好,意兴高昂地看他自斟自酌,以酒独饮,向来滴酒不沾的他,像灌洗脚水似的,喝得温吞又煎熬。如此情景,几个美女自然看得乐不可支,真可谓滋味无穷,越发禁不住的掩嘴窃笑。

      三杯过后,酒杯啪的落在桌面,余洛斯脸颊顿时烫成一块红烧肉,他哆嗦著嘴唇,语音飘忽不稳:“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三位美女心满意足互觑一眼,高兴今晚的乐子有了着落,她们也不是什么非要吃到肥肉的女流氓,肆无忌惮也知道哪里是个度,掂量著这戏也该到头了,便甩甩手不再为难人家,言而有信道:“那个男的呀,不就是Lucy的‘老朋友’嘛。”

      果然,她是认识施柏瑞和Lucy的。

      白荠再次刷出施柏瑞的照片:“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美女偏著头,有意无意的摆首弄姿:“嗯...好像是星期日晚上,那天是假期嘛,人特别多,大家都玩high了。”

      白荠和余洛斯心跳微微加速,星期日晚上,正是施柏瑞遇害前几个小时。

      白荠追问:“他们当晚是不是一起度过?”

      美女漫不经心地翘起了二郎腿:“是吧,他们碰面没多久就开房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开房?”

      美女哭笑不得地仰头:“到这儿来找Lucy的男人,不是开房,还能是什么?”

      白荠和余洛斯咀嚼著目前的信息,如果施柏瑞最后一个见面的人是Lucy的话,那Lucy的嫌疑无疑就增加了,只是,Lucy作为一个弱质纤纤的女生,凭她一己之力估计很难搬动一个成年男性,而且她现在才二十出头,相信过往也并无任何外科手术的相关经验,以死者颅骨切口的平整程度推断,为其进行手术的人必然有相当的手术经验,就算Lucy是主谋,也肯定有一个同谋。

      余洛斯打起精神来,拼力和醉意奋斗:“除此之外,当晚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美女沉吟片刻,忽然撞了撞身边的卷发美女:“哎,你不是跟Lucy最熟吗?跟帅哥们说一说。”

      卷发女堂皇地白了她一眼:“谁跟她熟,不就是进过同一家公司,伺候过同一个老板嘛。”

      余洛斯别有深意地偏了偏头,她口中的‘伺候’,恐怕跟他想的是同一个意思。

      不等白荠接茬,卷发美女开了话匣子就开始滔滔不绝来:“那个阿瑞是Lucy刚出来混的时候认识的炮友,说是炮友吧,其实他俩的契合度还挺高的,大概就是...三观合得上吧。不过,Lucy也不知道装什么逼,硬说人家可怜自己是孤儿,才隔三岔五来找她。“

      卷发女不知从何掏出了一支烟,猛抽了一口:“哼!要我说,他俩合的不是三观性格,是身体才对。”

      白荠见她们答非所问,刻意把问题重复一遍:“你星期日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卷发女放空片刻,忽地想起什么的蹙起了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记得,那晚有一个大叔在尾随他们。”

      二人陡地双眸一亮,不由分说就知道这乃Lucy也提供不出的关键线索,余洛斯心生敬佩,果然在酒吧熟客身上碰碰运气是明智之举。

      卷发女固然不知这随口脱出的记忆竟为他们掀起汹涌巨浪,只是无所谓地耸拉着肩头:“反正又是哪个缠人的客户吧,瞧见Lucy挽住别的男人,就嫉妒心发作?咱们干这行的,这种事常有。”

      他们对这筐冷水充耳不闻,心中盘算著自己的直觉绝对不错。白荠反应极快地刷出了袁肖变老的预测照:“是这个人吗?”

      卷发女瞇眼盯了没两下,就果断否定了:“肯定不是,那个大叔脸尖尖的,没那么珠圆玉润。”

      余洛斯和白荠无可奈何地交接一眼,依卷发女的形容,确实与袁肖的长相相距甚远。那么,这起案件之中,必然还有他们尚未发现的重要线人。

      想到这里,思绪越发混沌,却越发看见希望了。

      白荠朝余洛斯打了一眼色,这场荒唐的问话便到此为止,白荠不失体面地给她们道谢顺便道别,临走时还收到一句调侃:“下次再聊呀,警察先生。”

      余洛斯深沉一笑,他们问得那么不带修饰,果然还是露馅了。虽则严格来说还算不上警察。

      其实,白荠的去意,还取决于身边这位脸色异常的部下。

      刚才自灌三杯,余洛斯早处于要吐没吐的状态,脸色被酒熏得通红,脚步也跄跄的,仿佛马上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你没事吧?别勉强自己。”

      也许是酒精上头了,这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把余洛斯挑起了一阵酥麻,绵延著流经全身,脸蛋看起来更红润了。

      “我、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余洛斯神情有些恍惚,说话比往常更直白,他痴痴地盯着白荠的后脑勺,脑子一抽就说:“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白荠回过头,神情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余洛斯一看就后悔了,他是脑子有洞才对自己上司说出这些暧昧不明,听着像性骚扰的话。就算自己醉了酒,也不能那么为所欲为啊!

      “可以。”白荠的声音压得极低,害余洛斯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走不稳对吧?牵着手到底会好一点。”

      主动牵的人是白荠,像牵小孩一样,把五只手指粗暴地裹在手心,不太舒服,却很撩人。

      余洛斯愣住了,僵著躯壳便被拖着走,酒精和白荠一同在他脑中肆意捣乱,鬼迷心窍的,竟有那么一刹想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好似撒娇一样,只是为了避免之后尴尬,到底还是忍住了。

      然而,在红绿灯火交替之中,如幻似真的,余洛斯好像瞧见白荠的耳翼泛起一片不显眼的红,揉揉眼睛,又好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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