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三章 轩辕生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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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掌门宣布考核结束，舒岚才回过神。参赛的弟子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场内。萧巽悄悄往舒岚身边靠，一脸讨好的笑：“岚岚，还生气吗？”
舒岚却没给他好脸色，萧巽明摆着在放水，场下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这第一她拿得名不正言不顺，少不得又在背地里嚼舌根。这第一拿了还不如不拿，她心情能好才怪。“萧、师、兄、觉、得、呢？”
萧巽尴尬地摸摸鼻子，一副老实认错的表情，好声好气地哄着舒岚。本来想趁机讨好心上人的，没想到弄巧成拙。
姚思渊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又默默地嘬了一口茶，萧巽这步棋走差了。
总之这场考核过程很失败，结局很意外。
倒序颁奖，舒岚是最后一个。萧巽才下来，又站在她身边，笑吟吟地观赏她眼神飘忽，心神不宁的模样。
“第一，舒岚。奖……”谢长老念完长长的一串赏赐，示意舒岚上前领赏。
舒岚因为心事而有些紧张，出列时脚步还有些虚浮。
掌门姚明义站在谢长老身边不着痕迹地打量舒岚。不管手段如何，她确实拿到了第一。何况她方才的表情明摆着告诉大家她事先对萧巽的做法并不知情，若她事先知情，那她装得也太好了一点……一开始他不明白这个孤女为什么能吸引姚思渊的注意，现在看来这样的人才，确实配得上他的乖孙。
舒岚没有注意掌门的表情，她低着头走到台阶下，接下来应该抬手施礼。
手是抬起来了，可并没有按照行礼的路径，而是在掌心汇集了一股气流。她的身体像被人从
高处拉扯，弹簧似的跃起，直扑向五步之外的姚明义。舒岚心中暗道糟糕，来不及挣扎，大喝一声：“掌门危险！”
姚明义本就有所戒备，被她这么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
舒岚不由自主发出的气浪刚刚脱手便撞在了柔软的水流上，前端直岔开几瓣，像绽开的花朵。接着，掌门悍然出掌，水柱穿过护身水流，直直击向毫无防备的舒岚。
这惊涛骇浪般的一掌狠狠地拍在舒岚胸口上，她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灵力穿透了身体，随之而来的则是难以描述的疼痛，像是五脏六腑被生生搅碎。鲜血从口中喷出，在地上溅开了点点梅花。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擦掉狼狈的血痕，甚至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个破烂沙包一样，重重砸在地上。只听咔咔几声，舒岚倒吸一口寒气，脸色惨白，脑门上的冷汗狂涌而下。
骨头……好像……断了几根……
“掌门，弟子，弟子……”舒岚强忍着疼痛，想要开口解释。可眼前一白，竟失去了掌门的身影。
不仅舒岚，轩辕派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无边的白雾之中。令人齿冷的咔咔声伴随着浓雾而至，众人只觉周身一凉，如堕冰窟。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夕阳在浓雾中洒下温暖的光线，似乎是一滩晕开的朱砂，在雾里蔓延。一刻钟后，太阳模糊的轮廓终于渐渐清晰——雾消散了。
众人定睛一看，大家身上皆覆着一层白霜，最夸张的就属舒岚，她直接被一个巨大的冰茧包裹着，蜷在中心动弹不得。无数根积着霜的银丝从冰茧伸出，丝下垂着无数冰锥，尖利如同巨兽的尖牙，仿佛下一秒就直刺心脏。
银丝向某一点延伸收拢。
“是你。”姚思渊打破沉寂，语气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他手劲一催，银丝冰茧瞬间寸断，噼里啪啦碎落一地。
与此同时，舒岚全身一松，仿佛绷着的弦猛然断开，整个人瘫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错。不愧是姚思渊，竟然能轻易摧毁我用秘法加固的寒晶凝丝。”丝线另一端那人以扇击掌，言语中毫不掩饰赞赏之情。萧巽温润的笑容扩大。
这个人……还是萧巽么？不仅舒岚，就连几位长老看着他都直皱眉。平日里萧巽只是个长得貌美的翩翩公子，温柔而和煦。眼前这人虽与萧巽五官一模一样，却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嚣张和危险，像是鲜艳美丽却剧毒的夹竹桃。
姚思渊不搭话。寒晶凝丝生于冰晶，长于冰洞，是水精凝结。他以水破之，并不费什么力气。
“可惜，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萧巽眸光一敛，“动手。”
□□被刺穿的声音应声响起，血肉模糊的洞陡然出现在场下某些轩辕派弟子的身上，鲜血正从其中汩汩流出，染红一身青衣，这些弟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没了气息。他们身后看不清面孔的轩辕弟子整齐划一地拔出染红的匕首，又隐于人群。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十几位弟子惨遭毒手。
“我轩辕岂容尔等宵小放肆！”姚明义冷喝一声，翻腕召泉，数十道水流爆射而出，朝着隐没的杀手袭去。然而还没到半路便被全数截下。
“何必为难这些小虾米~姚明义，就让我来会会你。”萧巽直接迎上了他的攻击。
萧巽的实力竟暴涨至灵境，甚至隐隐要压过几位长老。姚明义不敢轻敌，心中大骇：这厮隐藏得如此之深，轩辕派恐怕要造大劫。
眼见弟子们殒命，心疼和愤怒充斥了大脑，铁长老瞠目欲裂，熊熊烈火朝着萧巽喷射而去。
郑罴凭空挥出一把巨斧，将火焰挑开。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一旁的谢长老也顾不得什么道义公平，与掌门、铁长老一同迎击萧巽。
夕阳缓缓下沉，地上一片殷红，此时已分不清哪片红是余晖哪片又是血迹。世外桃源一样的轩辕派竟然遍地横尸，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带着各种不同的表情倒下，恍然似多年前她的村庄青石村。舒岚就算闭上眼，一声声哀嚎仍源源不断地传入耳朵。心如刀割。
收拾完杀手的姚思渊指挥没有受伤或者伤势较轻的弟子对伤员进行救治，自己则加入对抗萧巽等的战斗中。
六个人正陷入苦战。三位灵境的长老堪堪和萧巽战成平手，姚思渊负责牵制郑罴。
姚明义微微抬手，轩辕派诸条河流的水皆腾空而起，如一匹匹锦缎被扯入空中。他虚虚一握拳，水缎便自四面八方朝萧巽呼啸而来。萧巽笑笑，风声骤起，气流荡开，一阵一阵撞向围来的水缎，竟一滴水都没放进来。他摸出几枚圆丸随手一掷，乌黑的圆丸在空中划出弧线，朝几位长老背后飞去。
铁长老一拳砸碎了黑丸子，不料里面喷出了绿油油的烟雾。“有毒！”
三位长老面对手段层出不穷的萧巽隐隐有些吃力。
不知是谁杀红了眼，或是有意为之，几道极为霸道的灵力朝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舒岚砸去。
按理来说舒岚此时应该也该被抬去救治，偏偏她离主战场最近，何况她还“试图刺杀掌门”，弟子们拿不定主意，干脆丢下她。于是舒岚便成了袭击目标。
姚思渊皱眉，掐咒准备给她施加护身水罩，这一分心郑罴的斧头差点劈到他脸上，他不得不专心应付。
这一慢，攻击就要落在舒岚身上。
舒岚早已察觉，可是自己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只能认命地闭上双眼。死了也好，她想。可是等了片刻，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发现萧巽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前，挡下了所有攻击。
姚明义与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计划。
原本萧巽借着风系的优势溜着三位长老，现在为了拦下三人对舒岚的攻击，他简直成了箭靶子。没拖够半个时辰，三位长老渐渐占了上风。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三位加起来有一百五十岁的长老横起来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何况盛怒之下还下了死手。黑、红、白三色交织的藤蔓狠狠扫了过来。
萧巽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把舒岚按在自己怀里。“闭上眼，不要看。”
啪地一声巨响，化为实质的藤蔓抽在萧巽的身上。舒岚感觉到他身体一僵，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身上。“萧师兄……？”
夕阳照亮他脸上的表情。受了致命的一击，他竟然在笑，笑得那样满足，那样安详，褪去妖异和阴狠，剩下那个温柔明媚如同邻家哥哥的萧巽，然后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刻。
罪魁祸首萧巽伏诛。
同谋郑罴伏诛，黄赢伏诛……
数百名派中弟子惨遭毒手，甚至波及不少高级弟子，轻则伤及皮肉，重则丢了性命。掌门及两位长老皆受了不轻不重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此役可说是轩辕派百年来受伤最惨重的一战，怕是伤了轩辕的气数。
怎么会这样？
舒岚抱着双膝说不出话。许久以后，眼泪晕湿了布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三章 轩辕生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