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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苏姨娘听了这话,竟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整个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看她。
      她站起身,道:“报应!什么报应!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报应,就算有,也都是在你们身上!你们这些所谓的高贵之人,心里才是最脏的!你们把我们当过人看吗?我们不过是你们的玩物,一个低贱的玩物罢了,你们何曾看重过我们!”

      顾雪萝握紧了椅背,道:“人贵自重,你自己看青自己,要做恶事,谁能看的起你?再者说,我母亲一向对你谦和有礼,你为何总要置她于死地!”
      苏姨娘冷笑了一下,在原地转了一圈,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恶狠狠地道;“我就是讨厌她那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样子,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她就是公主的女儿,我却是被人折磨践踏的妓女!”

      顾雪萝垂下眼,道:“我对你这种人,真是一句话都懒得说。”
      苏姨娘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眼睛里已有泪光:“我如何信你,我死了,你便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不会伤害珠玉?”

      顾雪萝拿起桌上的绣样,道;“因为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
      苏姨娘摇了摇头,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对着铜镜,道;“你认定我会死?你不怕我去告诉老爷,说你逼我喝毒酒。”

      顾雪萝笑道:“你的一生已经如此,这么费尽心力,让你女儿爬到高位,不会亲手把她毁了的。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我跟你不一样,我向来信守承诺,从不食言。”
      “林夫人,你可真是聪明。”苏姨娘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打开妆奁盒子,慢慢地戴上了赤金华胜和宝石项链。

      顾雪萝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岁月痕迹,却也难掩从前的美丽容貌。她收了笑意,把酒放在她的面前,道:“苏姨娘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事情的结果。”
      苏姨娘正在涂口脂,没有回答她的话。

      顾雪萝拉着银蛾,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轻声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要胡乱攀咬,事情的结果,还是与我刚才跟你说的一样,你就算死,也是白死。你可要想清楚。”

      “放心,我一定让林夫人满意。我也会告诉丫头婆子们,我的死,与你无关。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苏姨娘哑声道。
      “你说。”

      她站起身,拿起笔,在一张信纸上写了一封信。然后塞在宽大的袖子里。最后,她缓步上前,竟然在顾雪萝面前,跪了下来。
      “贱妾苏氏,自知坏事做尽,无颜抚育女儿,还请在我死后,将吾女珠玉,养在夫人身下。以求积福。”

      顾雪萝已经离开屋门。她背对着苏姨娘。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晌,她才道:“好。”

      所有人的走了。顾雪萝连夜把家丁遣回了林府。临睡之前,她在床上,找了热鸡蛋给银蛾敷脸。
      银蛾一边“嘶”了几声,一边说道;“小姐,万一苏姨娘不死怎么办?”

      顾雪萝给他认真地揉着脸颊,一面说道:“她是从最底下的泥沼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只有珠玉一个女儿,自然不想她跟自己一样,重蹈覆辙。所以,她是不敢不死,也不得不死。”

      银蛾经过了一晚上的事情,生气又害怕,顾雪萝便不叫她去外面,只跟着自己一起睡了。一主一仆盖着一面宽阔锦被,说了一会儿闲话,才一前一后闭上眼睛。即到了天色将明之时,却听到二门上的云板扣了四声。

      银蛾立刻惊坐而起,快速推着顾雪萝,小声说道:“小姐,小姐,二门上的云板扣了。”顾雪萝颤抖了一下,立刻睁开眼睛,瞬间坐了起来。这时,一个婆子在外面敲了门,隔着纱窗,说道:“回大小姐,苏姨娘殁了!”

      顾雪萝闻言,回道:“什么?怎么说殁就殁了?”
      那婆子答道:“我也不知道,老爷,少爷,珠玉小姐,还有贝锦小姐已经找人去叫了。您也快些收拾着过去吧!”

      顾雪萝拽了拽银蛾的袖子,她立刻会了意,下床为她取来素服。顾雪萝道;“我知道了,即刻就去,你先回吧。”
      那婆子走了之后,顾雪萝也立刻起身,下床在屋内踱着步子,平稳着有些紊乱的呼吸。银蛾快速取了素服来,服侍着她穿好,顾雪萝自己随意戴上了两根银簪,也不带耳环,立刻带着银蛾往苏姨娘处去。

      刚进了苏姨娘的院子,就听见一片哭声。顾雪萝跟银蛾换了个眼神,缓步进了屋门。
      苏姨娘面上盖着帕子,一身湘色华服,平躺在床上。她的手指上戴了两三个戒指,两个手腕上都带着金玉镯子。

      珠玉和玛瑙正伏在床头痛苦,顾中书站在床边,紧紧皱着眉头,脸上也有强力隐忍的痛苦神色。顾雪萝定了定神,缓步走上前去,到了顾中书旁边。
      她轻声安慰道:“父亲,苏姨娘怎么突然殁了?”

      顾中书回道:“是服毒。她还有一封遗书,你看看。”
      顾雪萝明知内容,还是装作惊讶地接了过来。上面写着无非就是自己久久抑郁,心结不解,最后寻了短见的想法。

      顾雪萝道:“父亲,苏姨娘是妾室,若是说她有心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中书点了点头。珠玉却忽然回过头来,指着顾雪萝道:“我母亲出事,都是因为你!怎么你没来之前就好好的!你一来,我母亲就自尽了。一定是你害的母亲!”

      顾中书立刻呵斥道:“住口!仵作说的清清楚楚,你母亲是自己服毒而死!而且留了遗书,不可胡乱攀咬,牵扯你姐姐!”
      顾雪萝道:“妹妹,苏姨娘的遗书上说,把你交给母亲与我,养在我母亲膝下,充作女儿。我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长姐。如果,我真的跟苏姨娘的死有什么关系,她会让你,做我母亲的女儿,做我的妹妹吗?”

      珠玉流着眼泪,张了张嘴,却不再说话了。顾雪萝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上前道:“珠玉妹妹是要出嫁的人。太子那边,日子耽误不得,还请节哀要紧。”
      珠玉厌恶地看了顾雪萝一眼,死命地往回拽自己的手。但她是哭久了的人,力气哪里比得过顾雪萝。

      只能由着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顾雪萝温柔的笑着。珠玉看她这看似和软的笑容,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她张了张嘴,又想起母亲从前和信上的嘱咐,还是道:“多谢长姐关怀。”
      顾雪萝满意的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

      晌午时分,光禄大夫府内。
      林檀的腿已经痊愈大半,此时也弃了四轮车。他吩咐人在隐松阁院外置了一个雕花漆案,桌上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拿着蟹爪笔,正在画一幅没有完成的墨松图。

      追雪立在桌边,机灵的眨着眼睛,静静地端详着林檀。过了很久,见林檀也不转头看它,便叫了几声,走到墙边的松树下,百无聊赖地啄着落在地上的细小松子。

      这时,郑南走进了院子。他低声说道;“大人,昨夜夫人便把那几个家丁送回来了。”
      林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用手挡着嘴,咳嗽了几下。郑南立刻道:“大人,可是内热之症又犯了?”

      “这些时日,天气越发热,我有时候一晚上都无法合眼。”
      郑南皱了皱眉;“前日那个游方大夫开的药,过些日子也该取出来吃了。没准这偏方对大人的病还有好处呢!”

      林檀回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到夏天难受一些,入了秋也就好了。”
      郑南顿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大人,夫人刚找人传话过来,说府里的苏姨娘昨日殁了。”

      林檀闻言抬头,问道;“怎么死的?”
      郑南道:“说是服毒自尽。左右不过是个姨娘,还赶上珠玉小姐出嫁。顾中书的意思是,随便葬了,把小姐充作正夫人的女儿。成亲之日还是照旧。”

      林檀眯了眯眼睛,淡笑着道:“一石二鸟之计,夫人真是使的一手的好谋略。”
      郑南眨眨眼睛,问道:“大人的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林檀在清水里洗了洗笔,回道:“若你都能听的懂了,还叫好谋略吗?”
      郑南摸摸后脑勺,吐着舌头笑了起来。

      此时追雪已经玩完了松子,又快速灵巧的跑到林檀的漆案边。对着他小声的叫唤,似乎是想要吃东西。林檀转过头,轻轻的抚了抚它红色的头顶,丢了一块荷花糕给它。

      可是追雪只是轻轻啄了两下那糕,就不再吃了,依旧在那小声的叫唤。

      林檀抬起头,对郑南道:“夫人派来传信的人走了吗?”
      “大人,还在门上抱厦里吃午饭呢!估计要午后才能回去。”

      “你叫他回去告诉夫人。追雪现在不吃我喂的东西了。她可以再晚几天回来,索性就将它饿死了,一了百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苏姨娘领便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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