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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按照以往的惯例,全乡的文艺汇演都是放在元旦前后的。不知道今年出了什么事情,这大热天的,竟然搞起文艺汇演来了。就算上面下来的宣传队来慰问演出也是安排在晚上:一是不耽误农时;二是因为晚上气温低一些,人们不会早早离场。三伏天热得流油,那化了妆的小脸蛋还能看吗?不成了猫脸才怪!
      蓁蓁坐在座位上,一边等待,一边胡思乱想着。
      终于,在一片几乎要将屋顶掀开的喧哗声中,蓁蓁抬起头往前面一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是班里面一个最调皮的男生,叫刘小刚的,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件花上衣穿上,还把个脸蛋抹成了猴屁股,捏着腔调学李铁梅唱戏。他那过分的肢体表演动作,实在是令人忍俊不住,而音乐老师竟然只是抿着嘴乐,丝毫没有斥责他的意思。
      刘小刚拿腔拿势地唱完后,也不管自己把那个传统名段给糟蹋成什么样子,竟然腆着个脸问道:“崔老师,我表演得好吧?让我参加咱们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吧?”
      同学们听到刘晓刚的话,发出了一阵阵的“咦!”、“咦!”声。这是种嘲笑人的搞怪声,会让人不自觉地脸红。
      然而,刘晓刚的脸皮就像铁打的一样,丝毫不为所动,眼巴巴地等着崔老师的答案。
      嗨,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蓁蓁翻起了白眼
      崔老师忍住笑说:“刘晓刚同学,我很佩服你的大胆和幽默。可我必须要看完两个年级所有同学的表演以后,才能定下来。你先回座位上去吧。”
      刘晓刚回去后,其他的同学或朗诵,或唱歌,或跳舞,或唱戏。有四个男同学别出心裁,联合说上了三句半。当然,他们不会现编词,而是模仿去年元旦时演过的节目,丢三落四,漏洞百出,又让同学们大笑了好一阵子。
      蓁蓁站在同学面前不怯不惧地唱了一首歌曲。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鼓掌,一切都很平静。

      本来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可是,因为没有选拔结束,经崔老师汇报、校领导特批今明两天的体育课全部归音乐老师支配。这一下同学们就更肆无忌惮了:怪腔怪调,大声尖叫,鼓倒掌喝彩,乱哄哄地把外班的同学都给吸引过来了。让人更可气的是刘小刚缠住崔老师不放,非要参加演出队不可,还时不时地对着同学们挤眉弄眼出洋相,逗得大家捧腹大笑。蓁蓁非常讨厌刘小刚,不想再看见他那‘丑恶的嘴脸 ’,站起身来回家去了。

      妈妈正在家里坐在地上纺棉花,一抬眼看见女儿回来了感觉很奇怪:“宝贝,还没有放学你怎么回来了?”
      蓁蓁搬个小板凳坐在妈妈身边说:“我们班正在进行唱歌选拔,我已经唱过了。我嫌班里太乱,就回来了。”
      “什么?班里太乱?没有老师管吗?” 不知什么时候爸爸站在了蓁蓁的身边,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蓁蓁的小脑袋。
      林明轩非常喜爱女儿。只要一看见蓁蓁穿着花裙子像只花蝴蝶般一蹦一跳的,心里就乐开了花。要说女孩子穿裙子,蓁蓁在她们村还是头一个。自从蓁蓁穿着花裙子在大街上走了那么一遭后,其他的女孩子便回家向父母闹着要裙子穿。没有两天,满街都是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如今蓁蓁又穿上了即透风又漂亮的水晶凉鞋 ,看吧,不出一个星期,又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子会甩掉闷死人的粗布鞋了。
      林明轩搬了个板凳坐在蓁蓁身边,“女儿,快给爸爸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林明轩的眼里,他的蓁蓁永远不会犯错误,是最美、最懂事、人见人爱的乖乖女。哪怕是迟到、早退、贪玩不上课,他也会给蓁蓁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可是偏偏蓁蓁还就是那种非常懂事乖巧的女孩子,长这么大从没有给他夫妻两个惹过祸。前一段蓁蓁为了买凉鞋偷偷地下地割草卖钱,他知道后拉住女儿的小手翻来覆去地察看,心疼得不得了。
      “什么?大热天的去演出,这不是开玩笑嘛?!”
      他们是小学生,不是剧团成年的专业演员,热点儿、苦点儿、累点儿没有什么!林明轩为女儿愤愤地不平着。他知道女儿一定会被选上,因为女儿经常参加活动。
      “公社搞的这一套,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妈妈一边摇着纺车,一边说。她手里的棉线从蓁蓁回来还一直没断过呢。
      蓁蓁最佩服妈妈纺棉花的技术了。长长的花卜绩在妈妈的手里很轻松地变成了细细的、均匀的棉花线。然后,妈妈再把那些线染成五颜六色的,放在织布机上织成花布,做成床单或者被子,冬天睡在里面,暖和和的,可舒服了。
      有几次趁妈妈不在,蓁蓁也想试试。不是摇纺车时忘了拉线,就是拉线时忘了摇纺车。最后,把个花卜绩拉成了比筷子细不了多少的大粗线。最后,妈妈笑着又把那些粗线拆吧拆吧重新纺成了细线 。
      在婶子、大娘的帮助下,纺成的棉线染好放在了织布机上,妈妈高兴得两只手把织布的梭子像玩戏法似的来回地穿梭着,两只脚像跳舞一样一高一低地来回蹬着,不一会儿,一截漂亮的花方格布就出来了。
      蓁蓁羡慕极了。趁着妈妈去做饭偷偷坐在了织布机上。她使劲儿地蹬着脚踏板,吃力地推着下滑的机头,好不容易腾出来一只手去传带棉线的梭子,却因为力度不够没有传到头,织布的梭子卡在了正中间,一下子硌断了好些经线,于是,她顾不得把梭子给弄出来,慌忙下了织布机溜走了。害得妈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那些断线一根一根的给重新接上。
      弟弟林森小她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不是今天上树掏鸟窝,就是明天下河去逮鱼,再不然就是和人一起去偷瓜。隔三岔五的还要和小朋友们干上一架让别人寻到家里告状。别看林森年龄小,又是宝贝蛋,可没少挨爸妈的训斥,有几次还挨了打。那一次爸爸打得挺狠的,林森在屋里杀猪般地嚎叫,连蓁蓁去讲情都没有讲下来。原因是,他把人家种的半亩地的瓜秧全给薅掉了,可把爸爸给气坏了。事后,蓁蓁问他为什么薅人家的瓜秧,林森气哼哼地说:“谁让他说我是个调皮捣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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