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镜像世界》生而逢时

23、第二十三章

　　不管娜尼拉再怎么不想面对，礼拜日还是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到来了。今日下午五点，韦斯莱一家就会去把哈利波特接回来。说老实话，娜尼拉本应对哈利波特没有任何好奇，毕竟她见过他无数次，但——她从来没有见过救世主身份的他。

　　“本来我还想提醒你一下的，他不太喜欢被当做救世主围观——恐怕谁都不会想吧。不过我转念一想，你跟他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才是。”罗恩说，“就像我们所有人也都对你抱有一定程度的好奇一样。”

　　快五点的时候被派去接哈利的排头兵——韦斯莱先生，罗恩和双胞胎——走入壁炉的火焰里。过了约摸五六分钟，罗恩先回来了，随后是乔治和哈利的箱子，然后是窃笑着的弗雷德，再然后就是——

　　娜尼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她跟那个有着一头黑发和绿色眼眸的男孩对上了视线。他看起来很小——尽管她那里的哈利·波特也不过十七岁——而他因为一脸压抑不住的雀跃和小心翼翼而显得更加年幼。他才十四岁。娜尼拉脑海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十四岁时她那里的哈利·波特也不过只是个刺头儿，父母双全，人生完满。十四岁的双胞胎只是会打打闹闹的皮猴子。十四岁的她还没当上级长，一身乳臭未干。十四岁的、无父无母的哈利·波特已经两次从死对头手里抢下自己的小命，甚至结果了一头蛇怪的性命。

　　那个男孩抿嘴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娜尼拉还没来得及回应，弗雷德先打断了他们：“他吃了吗？”他兴奋地问。

　　那是他们这段时间研发出来的东西，肥舌太妃糖。乔治把胳膊架在娜尼拉肩膀上，身子前倾，渴望得到回复。娜尼拉瞥了一眼他的胳膊肘，也没有说什么。

　　哈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后询问那是什么。韦斯莱们都笑了起来，笑声里娜尼拉按住了弗雷德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于是对方笑嘻嘻地闭上了嘴，乔治给哈利递了一个等会再聊的眼神。查理和比尔站起来跟哈利握手，随后——

　　他们再一次视线接触，娜尼拉眯了一下眼睛，向他伸出手。他的手有点凉，还很稚嫩。“娜尼拉·黑尔，你可以叫我尼尔。”她说。

　　哈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怒气冲冲的韦斯莱先生出现在乔治旁边，开始诘问关于那颗糖的事。乔治对娜尼拉努了努嘴，后者点头，跟赫敏耳语了两句，随后赫敏拉上金妮、罗恩和哈利，五个人一起上楼去了。

　　双胞胎和娜尼拉之间的约定，韦斯莱夫人再怎么查他们也没事，因为其他成品和订单都在娜尼拉这里。

　　娜尼拉没有跟上另外四个人，她去了双胞胎的卧室，先一步洗劫一空，把剩下的魔法把戏商品塞进一个被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包包里。随后她在乔治的床上坐下，等着被召唤下去吃晚饭。

　　晚饭一如既往的温馨，甚至因为哈利的到来变得丰盛了不少。饭桌上韦斯莱夫人提到了要去对角巷买东西的事情，娜尼拉突然一怔。她没有钱。

　　韦斯莱先生温和地说：“不用担心，邓布利多教授为你安排好了，不过书什么的可能都是二手的。”

　　真是太贴心了。

　　晚饭结束之后娜尼拉坐在山坡上。她喜欢这个坡，抬头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她有的时候会想，她那里的人正跟她看着一样的星星吗？

　　旁边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娜尼拉侧头，看见了哈利。她没有多惊讶，平淡地看着他坐下来。

　　两个人之间无言了一会儿，哈利问：“能跟我说说‘他’吗？”

　　邓布利多那句“所有人对另一个自己都有百分之百的好奇”又出现在脑海里。娜尼拉缓慢地说：“本来应该是一个父母双全的人生赢家吧。家世不错——比起韦斯莱家应该说很不错；天资也很好，三年级就能召唤出守护神；朋友很多也很忠诚……”她转头看着哈利，“过着你本该有的生活，是你本该是的样子。”

　　“但他不快乐。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老师的指导下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魔法界，他的那么多朋友也一直追随着他，他看上去拥有了在他那个年纪能拥有的最顶级的经历和荣誉。但是……在我过来这里之前，有跟他打过一次魁地奇。我敢说，打魁地奇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之一。”

　　那边没有说话，娜尼拉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她转移了话题：“如果一年前有人跟我说我会心平气和地跟哈利·波特坐在一起聊天，我一定会给他一个清水如泉让他清醒清醒。”

　　哈利也笑了笑：“我也无法想象一个温和有礼的救世主汤姆·里德尔。”

　　“他也不太喜欢别人过于注重他身上‘救世主’的那一部分。不过这是他的选择，他决定站出来领导食死徒们抵抗凤凰社和邓布利多，所以他对那个身份很坦然。”娜尼拉说。

　　那边就又沉默了。娜尼拉跟他并不熟悉，很多话他不能说。娜尼拉也不太知道该说什么，抠了抠指甲，也选择了沉默。

　　他们一起看了一会儿星星，随后她听到了很轻的一句问话，轻得她差点就以为是个幻觉。“那是什么感受？”哈利问她。

　　“我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或者是凤凰社的阴谋。”娜尼拉说，“你发现你已知的一切都被颠覆了，人们告诉你你一直以为的绿色其实是红色，这种感觉吧。”

　　“或者像是一个巨人告诉你你其实是个巫师。”哈利说。

　　娜尼拉就笑。

　　他们后来还聊了很多，聊两个世界的老师，得知麦格教授特别护短之后哈利羡慕得直咋舌；还聊海格和海格那头恶犬牙牙（“开学了我一定要带你去海格的小屋做客，让你知道牙牙是一条除了流口水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大狗”）；聊魁地奇，发现两个世界的克鲁姆都是惊才绝艳的魁地奇好手；还聊西里斯·布莱克，哈利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娜尼拉，她这才释怀。“我就说啊，明明他是你的教父，再镜像过来也不应该追杀你啊。”

　　夜谈持续到韦斯莱夫人赶他们去睡觉，第二天一早他们要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了。回卧室的路上娜尼拉说：“想跟你做朋友其实简单得很，只要忘记你的救世主身份就好了。”哈利只是对她笑了笑。

　　说得很轻松，但是“救世主”这个词已经跟他产生了太过紧密的联系。有时候那像一块荣誉的徽章，昭显这个男孩与众不同的经历；有时候那又是伤口上的蛆虫，把他推向一片注定踽踽独行的深渊。标签粘久了就撕不下来了。

　　娜尼拉推门进去的时候还在想，哈利好像是个挺沉默安静的人啊。他本身就如此吗？还是三年的经历让他学会了多说多错呢？

　　翌日一早，韦斯莱太太先把姑娘们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又去折腾小伙子们。娜尼拉觉浅，但她喜欢赖床，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滑下来，又把半梦半醒的另外两个姑娘也给拽了起来。等她们下楼的时候男孩子们已经坐好了，韦斯莱夫人似乎正准备上楼去看看她们。

　　临走前闹了点不愉快，韦斯莱夫人从乔治和弗雷德的衣服兜里搜出了好多魔法把戏，他们三个差点吵一架。出门前双胞胎都是气哼哼的样子，板着脸谁也不理，不过眼见着离开了母亲目所能及的范围，他俩很快恢复了平时笑嘻嘻的样子。

　　“不是说花了半年去研究吗？”罗恩问他们，想不通这俩人怎么这么快就不介意妈妈的暴行。

　　乔治往前紧走两步跟上了娜尼拉，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后者垂着眼睛走路，被戳之后把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掏出一颗花里胡哨的糖果扔给了乔治。

　　弗雷德眨眨眼：“当然要让妈妈以为她战胜了我们。”

　　“掩人耳目。”乔治笑嘻嘻地接上，把那颗糖在手里转来转去。

　　听了一耳朵的赫敏转过头，露出了一个不怎么赞成的表情，这时候刚刚一直一脸仄仄的娜尼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嘴说：“之前我们讨论不出来的魔药学问题，我去问了比尔，他说其实可以多加一些薄荷，毕竟……”谈及魔药，赫敏立刻把韦斯莱魔法把戏抛之脑后，聚精会神地听娜尼拉说比尔的解法，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队伍中段，远离了双胞胎和罗恩。

　　罗恩看看走远的女孩子们，又看看双胞胎，长大了嘴，没想到一场可能出现的说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一点痕迹都没有地被平息了。

　　乔治耸耸肩：“这才是功力深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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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弗雷德做广告：找得到材料熬得了魔药，瞒得了妈妈哄得了赫敏，跟查理打魁地奇跟珀西谈时事，与比尔讨论魔药和爸爸探讨麻瓜，听金妮吹哈利跟乔治谈恋爱。明明一肚子坏水，看上去还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娜尼拉，我们韦斯莱家的克星。
乔治比了个大拇指：“尼尔，真好使。”
（小英雄的梗，饭田真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