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赡养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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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赡养问题
演播厅的化妆间门被推开。
工作人员对里面化妆师不耐烦道：“导演那边让给化妆，你看着办。”
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的是两个男人搀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之后两个女人也跟着进来，一个尖酸一个刻薄，长相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女人们进来，老一点的冲工作人员的背影啐了一口。
“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是条狗。哼。”
化妆师掩藏下眼底的厌嫌，没教养没文化，还真的往化妆间吐痰，这种人怎么配做他们小鱼的亲戚。谁能想到清清冷冷的化妆师是阮予的粉丝呢。
“妈你少说几句，这可是外面，出了事可没人认你撒泼就能解决。”年轻女人撩了撩头发，“赶快给我们化妆，画的可怜一点。”
“贱蹄子。”年老些的女人嘀嘀咕咕到底不敢多说。
那边两个男人把搀着的老人放到沙发上就不再管，连水都不倒一杯。化妆师看不下去，先给老人倒了杯水。
谁料水杯刚放下，尖酸老女人伸手就拿过来，咕咚咕咚两口喝完，“赶紧给化妆，还站着干嘛。”
“我是化妆师，不是给你们服务的！”化妆师翻了个白眼，重新给老人倒了一杯水，“告诉你们化妆间也有摄像头，你们爱化不化。”
这句话成功震慑住了这一家人，年轻女人反应更快，马上坐到老人身边一副孝顺模样。细心体贴给老人喂水，只是飞快闪过的嫌弃并没有逃开化妆师的眼。
男人们简单捯饬一下就好，化妆师留意到老人似乎很怕那两个女人，从交谈得知年长的是夫妻俩，年轻的是儿子和儿媳。老人是年长男人的母亲，但应该不是亲生母亲。
尖酸女人坐下，嘴里就说不停，总归都不是什么好话。
简单化一下，化妆师还没开始动手，另一个女人就说：“给我们画的可怜一点，这样才会有说服力。”
化妆师点头，说实话并不想和他们呆久了，在一个房间呼吸都觉得会把自己弄脏。快手给两个女人都化了妆，刚画好工作人员就进来了。
“赶紧赶紧，快到你们上场了，先彩排一下，别到时候有的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
对于对方这种态度，一家人敢怒不敢言。
演播厅已经准备好机器，各种拍摄机器都就位，他们看到一根长杆带着摄像机从头顶滑过，吓得年长的男女瑟缩了一下。
年轻女人冷笑一声，小声道：“真没见过世面，这是挑杆。”
旁边似乎有人听到她说话笑了一声，只不过一家人都没听到这个声音。
走到台上，主持人冲他们温和笑了笑，“这一期不光有你们家，还有一家人所以你们先彩排，不要紧张，流程给你们。”递过来一张手卡，上面有节目流程和主持人会提出的问题。
年轻女人自然而然接过来去看。
主持人保持微笑，等待对方看完，她之前就了解过于家人，于富强憨厚老实，是个实打实的什么都听老婆的，大字不识，是真·文盲。他老婆于秀萍虽然也没读过书，但是是个狼人，狠还多一点那种。于东亮是两人的儿子，和他爸一样没什么主见，娶了个媳妇也是个厉害人。
就算之前不了解，现在也都一目了然。婆媳关系紧张，婆婆想操控儿媳，儿媳也不是善茬。要不是这里是演播厅旁边到处都是机器，她都觉得这两人可能会直接打起来。
全家唯一大学毕业的就是儿媳妇，于富强夫妇俩负责讲述故事，她负责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都分配好还彩排，就旁边坐的专家学者也都一一参与进来，整个过程很顺利，就连一直紧张的于富强夫妇俩除了说话有点结巴外其他都很好。营造出一种事先说好的惨痛感。
“可以了，接下来会有下一组家庭的彩排，你们可以去休息室待一会儿。”主持人声音温和，大气端庄的样子让于家人有点畏惧，儿媳没什么，但也知道得罪主持人不好，其他人则出于对自己认知中大人物的畏惧。
他们下场了，没看主持人和嘉宾又拿到一张纸，和刚才采访的有点像，但只要换几个字眼几个句子，意思都完全不同。四人似乎毫不奇怪这种突然换台本的行为，看了一遍把之前的台本还给工作人员。
“唉，都是为了生活啊。”其中一个嘉宾叹了口气。
节目正式开始录制，观众依次进场。观众席上有两个人影最后入场，坐在边缘角落位置，是灯光都吝啬找过去的地方。
主持人一番介绍后，一家五口，于东亮和媳妇搀着老人身后跟着他爹娘。一家人坐到沙发上还有点挤。
老人不适应这种环境，神情慌张害怕眼睛看到自己儿子儿媳又瑟缩一下。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在场一些人的眼睛。
先是在主持人引导下，于秀萍开始深情并茂讲述自己要倾诉的事，因为节目中不允许出现对方的名字，他们就用大外甥代替。
“我大外甥也是个可怜人，刚高中毕业他爹妈就死了，出车祸去的。那孩子还小啊，我就想接过来照顾，正好我家亮子在城里打工，大外甥就让我们去他家。”于秀萍叹了口气，“谁知道那孩子可能是打击太大，老一天天不回家在外面过夜，脾气也变得差，给他做鱼汤还嫌我做的不好好吐。没过两天，那孩子就失踪了，结果要债的上门说房子大外甥抵给他们了，我们一家人被扫地出门啊，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说到这似乎触到感情点，于秀萍嘤嘤呜呜哭出来。
旁边于富强被妻子暗地拐了一肘子才结结巴巴接上话，“我大外甥这几年一直没消息，家里老人还在，我们都是村里人也没个钱，后来才知道大外甥居然出名了是名人了。那肯定很有钱啊，照顾他姥姥的钱总该有吧，家里太困难了，今年我儿子还娶了媳妇，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坑坑巴巴讲了一串，听着很朴实，煽.情点该抹泪的时候也能从脸上抹了泪。
其中一个嘉宾忍不住问道：“您说的这个人，意思是艺人是吗？”
于富强挥挥手，“不能说不能说。”
“老人是这几年都在你们家生活嘛？据我们节目组调查您还有个弟弟吧。”主持人看了一眼手卡问道。
就和彩排的一样，全家最高学历的儿媳妇端坐着，语气轻柔：“是的，二叔一家照顾老人一年，小婶得了病要出国治，所以奶奶只能留在我家。”
“小叔走的时候没有留下老人的赡养费用吗？”
“有一些，”儿媳唉声叹气，“只是大家也看到了老人这样，身体也不好，吃的药费用都是一大笔。家里实在负担不起，加上我又怀孕了……”她摸着自己肚子露出为人母的幸福笑容。
心理嘉宾问：“你们的诉求是什么？是找外甥要赡养的费用吗？”
“那是当然啊，养了他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姥姥小时候就很疼他，长大养他姥姥不是必须的吗？我们两口没文化，只能卖早餐支个摊子，我儿子刚出狱找不上什么工作还，家里太穷没钱！”于秀萍急不可耐，抢过儿媳话筒回答。
儿媳黑了脸，等婆婆说完急忙接过话筒，“我婆婆的意思是小叔现在有能力的话可不可以帮着家里点？奶奶身体不好，他能多探望探望老人最好了。”
“这么说，您外甥很久没联系您了？”
主持人话问到于富强夫妻俩，儿媳妇就没有回答的权利，于秀萍略带得意地看了一眼儿媳：“对，他失踪以后就和我们断了联系。”
“那您是想要回老人的赡养费吗？”
儿媳妇本来想说能重新联系让小叔回来看看奶奶最好，结果于秀萍脱口而出：“那肯定啊，他姥这么些年，我觉得依照他的经济能力不给个五百万都对不起他现在成名度。”
开口就是五百万！主持人和嘉宾都是一副惊呆的样子。
刚才不还打感情牌现在怎么就直白不做作了呢。
儿媳妇本想继续挽尊，就听对面专家问：“刚才听您说儿子出狱是什么意思。”
“都是那个……都是旧事，我们被赶出去以后，我儿子只能多找工作，结果被人带坏了才犯了事……”于秀萍差点说秃噜嘴，她也精明起来想起自己应该卖卖惨。
“我婆婆刚才的话都是置气，就希望小叔能多回来看看，多走动走动联系就行了。”儿媳冲主持人疯狂使眼色，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有什么圆不回来主持人会帮忙。
只是这次非但主持人没帮忙，就连提问也统统似乎和台本上不一样。
儿媳有点懵，对现在的情况措手不及。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婆婆已经在专家故意引导下说了不少话。
“他就该给我们钱。”
“他大舅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他.妈，我们那会儿哪有姑娘去上学的，这么大的恩情五百万他都还不起。”
“我大外甥现在挺有名气的，参加那什么节目，现在小年轻都喜欢。”
“有人帮我们联系了律师，他要不付钱我就起诉他。”
balabalabala，于秀萍之前克制自己，她精明但也只是在家事小事上，在这个舞台有这么多灯光照着很快几句话就被引得找不到自己当初目的。她说口干，自顾自拿了水喝。
主持人看事情差不多，最后总结问道：“所以您是想希望您的外甥可以多回来陪陪老人，赡养老人是吗？”
“是，他得给我们钱，我们照顾老人这么久，他问都不问。”
儿媳妇总算反应过来，急忙接过话筒。“希望小叔看到节目可以回来看看，我们都是一家人。”
节目进展到一半，于家人诉求已经结束，中场休息时间儿媳黑着脸快步走在前也不管和台上人打招呼也不管后面走得快慢。
于东亮急着追媳妇赶紧跟上去。
于秀萍也跟上去，只是她表情好很多，脚步也休闲不少。
只有于富强一个人左右看看扶住老娘慢慢往前走，即便这样，依旧能看出老人被拉扯一般仓皇的步伐。
这一切他们谁也不知道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赡养问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