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使无关》牧子女

5、5

　　５天涯何处无芳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五岁那年，利菲亚在陪我玩捉迷藏的过程中误入亚空间，失踪将近一个月，我哭得几乎脱水而死。
　　九岁那年，利菲亚被守护天使监管院抓去补考，不见六天半，我郁闷得绝食了一天零四个小时，最后还是吃阳春面吃的很开心。
　　十四岁那年，利菲亚参加第一次毕业考试，请假十二天，我睡得很香。
　　十六岁那年，利菲亚被一群小妖精群殴，绑在垃圾道里一个星期动不了，我长胖了三公斤，并且在他回来后哭了一场。
　　十八岁这年，利菲亚又消失在我视线里了，因为……春药……

　　我趴在课桌上懒洋洋地看窗外，好安详的日子，很久没有过过这么安详的日子了……
　　是的，自从我和利菲亚吃下那个居家旅行必备春药后，利菲亚就很自觉地消失在我面前，除了弗雷克还是对爱弥尔不死心天天找我送吃送喝外，我的生活终于比较正常了。（别看我，我知道自己自欺欺人……家里有个天使每天还有个皇太子串门平凡个头……）
　　“李夕，利菲亚到底去哪儿了？你们不是天天在一块儿么？”美少女Ａ千娇百媚地质问着我，好象我把那个”天使一样的美男子”吃了一样愤慨。
　　“我不知道，基于某种原因，他离家出走了。”我很诚实地回答。这当然不能让她满意，一秒钟后，她换了个柔美的姿势继续质问我：
　　“是不是你把他怎么了把他吓走了？我告诉你李夕，要不是利菲亚一再迁就你，别以为总装模做样故做清高却老是来打扰我们约会就能把他搞到手……”
　　天大的误会啊——你以为我想在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坐在你们旁边盯着你们看啊？要不是我牺牲自尊你以为你看得到那个除了有副好皮囊其他全是糟糠的俊男啊？我没再叽声，用极其飘渺的眼神看着美少女Ａ，以及她身后的俏女郎Ｂ，靓女Ｃ，系花Ｄ还有……校草Ｅ……
　　“请相信我，他已经不在了，你就当他还活在你们心里，永远记住他吧……”
　　“…………”
　　……我还能保住全尸回家真的是上帝保佑呢……
　　“回来了？”爱弥尔替我开了门，我习惯性地在门口蹲了大约一分钟，才想起来利菲亚已经走了，根本就不会有诸如菜刀脸盆伊利优酸乳这种东西再飞出来。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我不习惯门后面没有那张欠扁的笑脸。
　　“爱弥尔，利菲亚去哪了？”
　　吃饭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他来。爱弥尔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鬼才知道。”
　　“……你那个药真的那么有用么？会不会对天使或者人类其实没效果的？”
　　“不可能，我连蚂蚁都试过，绝对有效。”
　　“……楼下花园里用砒霜杀都杀不干净的蚁害是你搞的？”
　　“……没办法，那两口子□□爱了……”
　　“——那总会有失效期吧？”
　　“目前估计是二十八年零七个月，实验用狗狗也只能活这么久。”
　　“……你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春药啦！！”我把筷子一摔，自我感觉这个动作不够预想中帅，于是拣起来又摔了一次。
　　“我原本打算是给你和王子吃的，本来很完美的计划啊！”爱弥尔也把筷子一摔，靠，比我优雅多了……憋气……
　　“人家王子喜欢的是你！”我摔碗……
　　“他是最适合你的王子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他摔盘子……好，我举凳子——
　　“我又不喜欢他！我嫁个老百姓不行吗我？反正你本来也不是我的守护天使，我——我开除你们两个不行啊？！”
　　“……可以啊……”
　　爱弥尔明亮的琥珀色双眼忽然黯淡下来，那种黯淡我只记得刚捡到他时他才有：
　　“那样的话……利菲亚和我都只有化为氤氲了。”
　　“胡说八道……”莫名的，我的心情也变的十分糨糊，”……当初你还不是一样被守护对象给开除了，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我遇见了你。”爱弥尔慢慢放下举到一半的桌子，轻轻叹了口气：
　　“像我们这种守护天使，如果中途失掉了守护对象，就会失去一切关于守护对象的记忆，连翅膀都会失去一只，好长好长时间都无法振作的。”
　　“……”
　　“我已经完全记不起上一个守护的人是男是女，为什么会失去守护的资格，有什么样快乐或者悲伤的回忆……全忘了……”爱弥尔微微笑了笑，美得让人心痛：
　　“幸好有你在，而且，你还看的见我，还能让我被别人看见，被别人所爱，真的很感谢你。”
　　“——停！你这样好象告白，再说下去我会哭的……”
　　正在我们无比感性之时，王子殿下来敲门了：
　　“李夕在家吧？太好了你在——”迅速丢给我一盒徐福记萨琪玛，箭步如飞冲向他的天使：
　　“爱弥尔！想死我了——昨天来找你结果李夕不在害我看不到你……”
　　“你看——你看我干什么你该看李夕啊！”
　　“没办法我爱的是你啊！”
　　“我不爱你啊！”
　　“你们不是说神爱众人吗？我也是众人啊，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干的好弗雷克,用宗教教义攻击对付这种工作狂最必杀了——我一边咔里咔啦地大嚼萨琪玛一边看好戏。
　　“……弗雷克，你是基督教徒吗？”
　　“嗯？以前是，不过立皇储后我改信国教了……”
　　“ＯＫ，明白什么叫宗教冲突么？你现在可以滚了。”爱弥尔拉住弗雷克一把将他推出门外，“啪”地关上门，任皇太子殿下在外面毫无风度地拍门，气定神闲地对我一笑：
　　“——喝茶么？”
　　我也气定神闲地嚼着萨琪玛，仔细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悠然一笑：
　　“干吗老拒绝人家啊？人家王子一来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我哪里有高兴啊？！”
　　“别想骗我，你只有在心虚或者走神的时候才会想到去泡茶，天使可不该这么口是心非哟！至少人家利菲亚就不是，想泡妞的时候从来没落人后面过对吧……”我呵呵地转过头去，只见后面空无一物，满口的香甜忽然咽不下去：
　　“……爱弥尔，说真的，怎么才能让利菲亚那家伙回来？他在外面欠这么多风流债我可应付不过来……”
　　“……现在，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
　　“……我知道啊，可正牌的还是利菲亚嘛，他下个月不就该最后考核了吗？”
　　“我想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李夕小姐。”
　　爱弥尔直起身子来，眼神非常严肃：
　　“本来你就是个比较特别的孩子，能让天使现出物质化形态，这是极少出现的。所以天堂的人一直很注意你。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对你的守护天使十分严格，现在出了春药这件事情，上面肯定不会让利菲亚再当你的守护天使了。”
　　“——那是什么意思？”
　　爱弥尔为难地沉默了很久，终于垂下头，没有看我：
　　“或许，利菲亚已经和我一样，失去了一只翅膀了……”
　　……什么意思？
　　……利菲亚也会变成两年前的爱弥尔吗？
　　……他再也记不起我了吗？
　　“不……”
　　我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丝声音——
　　“哐——”
　　“——弗雷克你怎么敢撞门进……”爱弥尔转过身咆哮了半句，忽然僵在原地。
　　是的，我也看见了，这十八年来，我唯一看到的神迹——
　　弗雷克身后的阳光下，我的天使正在那里……
　　……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哈利路亚的话来？
　　“爱弥尔我刚才我以最快速度到离这里最近的教堂用最短的时间接受基督教施洗所以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宗教问题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呃？利菲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