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辽阔》一只半生瓜

24、孩子

　　两人在西津呆了十几天，就起程走了。迟墨实在是不喜欢这里，走的那天一大早就坐起来了，叶执搂了个空，无奈的跟着起床了，跟在她屁股后头，“天还黑着呢，宝宝，我们再睡个回笼觉吧。”
　　迟墨刚洗完脸，一边擦着一边说，“我睡不着了。”
　　伸手抱住迟墨往床上带，盖上被子，“再睡会儿，还早呢。”
　　说罢，闭上眼睛，又睡去了。
　　窗外的天还黑着，还下起了雨，她盯着窗外一片黑洞洞的情景看了会儿，翻个身窝在他怀里，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叶执又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是迟墨乖乖瞅着他的样子，他心里便生出了无尽的欢喜，搂着就往上亲。
　　“你还没有刷牙耶。”伸手推了推他，却没有退出他的怀抱。
　　“你嫌弃我？”叶执的声音带着威胁。
　　“唔，也不是太嫌弃。”
　　“宝宝的确是需要多休息。”
　　“嗯？”迟墨疑惑地问道。
　　“这几天，我们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迟墨捂住了嘴，脸已经红了。这几天叶执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可是换他的说法是，那等亲密之事还是回他们的家做才有意义。
　　迟墨当然乐见此事，得瑟的逗了他好几天。
　　等两人坐上离家的车以后，雨停了，空气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叶执伸手关上了窗，将她牢牢拢在怀里，“当心风吹的头疼。”
　　迟墨撅着嘴戳了戳他，“像个管家婆。”
　　无视前面司机戏谑的眼神，捏了把她的脸，“说什么呢。”
　　“小叶子，我们俩的蜜月以后再补回来吧。不要因为这个耽误正事。”
　　叶执愣了愣，“宝宝都知道了？”
　　“从外公宣布那个通知开始，你的眉头经常是皱着的。我不喜欢。”迟墨伸手抚了抚他眉头，“我多了解你呀，你在我面前跟没事人似的，我都知道，一大堆事情要交接，反正我们俩这么多年了，蜜月不蜜月的不都差不多么。”
　　叶执叹了口气，怜惜地亲了口她的额头，两人额头相抵，“这么体谅我，为什么不任性一下呢。”
　　迟墨咧了咧嘴，“不要忘了，我们是夫妻、是爱人，如果连这点事我都不理解你，那还算什么夫妻呢。”
　　叶执便不再多说。这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能得到她的理解，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到中午的时候，两人下了飞机，迟屿的电话来了，让一块儿去回家里吃个饭，两人还没回家，直奔迟家去了。
　　今天难得是迟屿掌厨。迟墨围着自家大哥转了几圈，“哇塞，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迟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你猜。”
　　“哼哼，我去问大嫂。”又跑一边儿问储霁去了。储霁饶有兴致地逗了逗她，也说，“你猜。”
　　迟墨看她不似往常清冷的样子，越发好奇，“大嫂大嫂，你就说吧~我猜不出来。”
　　“别烦你大嫂，你就要当姑姑了。”
　　迟墨长大了嘴，一副惊呆的样子，摸了摸储霁的肚子，“大哥，这里有我的侄子侄女了。”
　　迟屿点点头。
　　迟墨憋了半天，说道，“老迟家终于有后了。”
　　迟屿摸了摸她的头，“改天你和阿言，我们一起去爸妈墓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吧。”
　　迟墨点了点头，好奇地问着储霁，“大嫂，怀孕是什么感觉啊？”
　　“等你怀孕了就知道了。”储霁含笑看了眼迟墨，又瞄了旁边叶执一眼。
　　迟墨闹了个大红脸，立马跑饭桌上边坐着，暗暗沉思道，孩子么，好像是很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给叶执生个孩子。
　　一圈人围着饭桌坐定，看迟屿一会儿给储霁夹菜，一会儿又盛汤的，迟言和迟墨两人调侃起自家大哥了，“大哥，你简直像个二十四孝老公有木有。”
　　“你看看怀孕了，你家叶子的紧张程度肯定比我高。”迟屿淡定地将球踢了回来。
　　叶执深深地看着她，迟言也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这个话题为什么转换的这么诡异……迟墨已经无言了，还是老老实实，埋头吃饭吧。
　　吃完饭带着叶执回自己的卧室去，“小叶子，好像长大以后，这是你第一次来。”
　　叶执熟门熟路地四处走动着，“是啊。不过，还是老样子。”
　　正想伸手抽出一本大概A4纸那么大的本子出来的时候，迟墨扑了过来，“这本没啥好看，你看看别的，看看别的。”
　　叶执眯着眼，心想，本来没那么想看的，你这不是欲盖弥彰么，现在我非看不可了。这下一来，直接将本子举高，躲一边儿看去了。
　　片刻后，叶执满含怒气的声音传来，迟墨捂着脸，站得远远的。
　　翻开第一页，画着两个玉团子一般的小人儿，男的那个稍微大一点，躺床上，温温馨馨的睡着。这一看就是他们俩，露出个柔柔的笑容，谁知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竟然画了一只猪，只不过猪的脸被画成了叶执的脸……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第二页很正常，画的他睡着的样子，但是脸上被打上了腮红……而且看起来，竟然毫无违和感。转头一看，发现迟墨站得那么远，直接上前逮人去了。
　　“把我的脸画在猪头上，还给我画腮红，迟墨你胆子大得很，嗯？”环着她的肩，将手上的画摆在她眼前，一副质问的语气。
　　“那个，有话好好说，嘿嘿。”迟墨只好安抚他，嘿嘿傻笑着。
　　“为什么把我画成那样？”
　　一说起画那个的原因，迟墨的胆子就上来了，“你还说！那天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亲了我不说，你还调戏我！”
　　叶执使劲回想他什么时候调戏她了，结果发现，太多次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次。
　　迟墨拧了把他腰间的肉，“就你第一次亲我啊。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因为不会换气差点晕过去。”
　　“哦……本来就是啊。万一我每次亲你，你都一副窒息的表情怎么办，当然要一起好好练啊。”
　　那时候，她还对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没什么认知，有次叶执送迟墨回家，在她进家门之前，他把迟墨的初吻夺走了，当时想着就是盖个章，谁知道因为生疏，摸索着浪费了些时间，把她放开的时候，她喘了好久，还抱怨他不让她好好呼吸。
　　他理所当然地说，“笨蛋，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加练习为好。”
　　迟墨头也不回，直接躲进家里，迟言看到她的嘴唇，好奇地问，“你的嘴怎么啦？”
　　“吃辣吃的！变态辣！”
　　迟言跃跃欲试，“什么东西那么辣，好吃么？”
　　“吃你个大头鬼！哼！”门一甩，啪的一声关上了。
　　迟言默默地看着门，“怎么这么大的怒气？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嘛。”
　　回到卧室，找出本子，就在上面画了第二幅画，从那以后，那个本子就被她命名为发泄本，里面画的大都是一些恶搞图。
　　谁知道今天叶执来，那么巧就抽出了这本，这下都被他知道了= =。
　　叶执抱着迟墨往门外带，跟几人告别后，便坐上回家的车，两人一路无言，迟墨瞅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些发憷。
　　一回到家就被抱着往卧室走，往床上一放，就开始脱衣服，迟墨瞪着眼，“我累了，我要睡觉。”
　　叶执阴阴一笑，“想得美。”
　　很快便将自己脱了个干净，又把迟墨剥干净，压着她，“知错了没？”
　　“我没错。”
　　“哼。”叶执冷哼一声，手直接往下摸了去。
　　迟墨抖了抖，“好痒。”
　　“哪里痒？”
　　迟墨听见这句话，气得扒着他肩膀咬了一口。
　　叶执跟没事儿似的，因为很快，他就在别的地方，把场子找了回来。

　　A市的冬天湿冷湿冷的，迟墨是能躲在室内就绝不出去，最近她胃口有些差，决定还是去医院看看，挂了号，就在一边耐心等待着。
　　谁知检查结果出来了，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检查出怀孕了。迟墨反复问了医生好几遍，医生笑着看她，说是千真万确的事。
　　拿着化验单出来的时候，还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才两个多月，孩子还没有成形，可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里多了一个小生命，她摸了摸肚子，突然对这个小生命充满了期待。
　　回家的时候，叶执已经在家里了，她放下包，直接过去揽着他的脖子，久久不说话。叶执轻轻拍了拍她，“怎么了？”
　　她垫着脚尖，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小叶子，你要做爸爸了。”
　　叶执的身体瞬间僵住，迟墨感觉他的紧绷，退开一步，“你不开心吗？”
　　那一瞬间，狂喜、期待、悲哀、惶恐等种种矛盾的情绪轮番出现在他脸上，他低下头，好半天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干涩嘶哑，“我只是害怕我不能做一个好爸爸。”
　　迟墨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从出生起就没有父母，我也没有经验，小叶子，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我们让他学他想学的东西，我们好好爱他好不好？”相比较而言，她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而这两样东西在他那儿却留下极大的阴影，她看他缓和下来的情绪，又说道，“你就像爱我一样爱我们的孩子，没有什么难的，好吗？”
　　叶执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带着妥协，“只分一点点出去。”
　　迟墨捏了捏他的脸，“现在我们打电话告诉大哥和阿言吧。”
　　两人分工合作，迟墨先给迟屿和迟言打了电话。叶执给魏君寒打了电话，口气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弄得魏君寒差点没扔电话，跟他绝交= =。这对夫妻简直是人生赢家好吗！为什么还要来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
　　一阵兵荒马乱，迟墨的怀孕生涯开始了。
　　总的来说，叶执回家办公的时间长了，说是陪着她，可是迟墨认为，这是变相的管制她，两人也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了多次的‘交流’。
　　比如迟墨想吃外面的东西了，叶执跟在她屁股后头，好声好气地说，“想吃什么咱买回来，在外边吃多不卫生。”
　　迟墨想逛街了，叶执也管，“人这么多，冲着撞着了怎么办。”
　　简直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后来好了，俩人扒着书，一块儿学习孕期知识的时候，书上说孕妇得经常散步，才好生产。迟墨得瑟的扔了书就站了起来，“小叶子，起驾！”
　　叶执搂着她，非常配合，“喳。”
　　除此之外，迟墨的孕吐反应不强，吃嘛嘛香，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在迟屿家的大儿子降临没多久，迟墨的预产期也到了。
　　越到预产期就越发难受，晚上总睡不好，连翻身都要叶执帮忙，好容易挨到了上手术台。迟墨把人往外撵，叶执偏不，握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走。
　　下腹一阵疼痛，迟墨皱了眉头，医生开始动作了，在肚子上方拉了帘子。谁知阵痛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了，孩子才刚冒了头出来，而迟墨的力气已经有些衰竭了。
　　叶执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跟针扎似的，恨不得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趴在她耳边就开始诱哄道，“宝宝，再加把力，孩子就要出来了。我们一起迎接他好不好。”
　　迟墨深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听见了孩子稚嫩的哭声。医生纷纷来祝福他俩，说真是好福气，是龙凤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再过两天，迟墨好点儿了，两人一块儿去育婴室看孩子，医生说靠着窗户第一个就是，俩人扒着窗户凝视着孩子熟睡的小脸蛋，竟然不约而同留下了热泪。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瞅着他俩，心想，肯定是第一次当父母。
　　后来能抱着孩子了，又手忙脚乱的，怕捏着捧着了。
　　迟墨搂着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时不时摸摸他的小手小脚，时不时亲亲他粉嫩的小脸，叶执凑了过去，让人帮忙给拍了张合照。
　　这就是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第一个印迹。照片中俩人搂着孩子，一脸幸福的模样。
　　出院的时候，叶执说老爷子也来了，在家里候着呢。
　　开了门进去，把孩子往老爷子怀里一放，就开始捣腾自己去了，老爷子怀里抱着这软绵绵的两只，竟有些手足无措，生怕使的劲大了，碰着了孩子，俩孩子嘴巴动了动，抱在左边的小姑娘慢慢地睁了眼，黝黑的瞳仁好奇地瞅着眼前的人，嘴一张，竟露出个笑来。
　　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老爷子也被这笑容感染了，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再一看右边的小子，大睁着眼，伸着手去摸旁边的小姑娘，嘴一张，露出粉嫩的牙床，也开心地笑了。
　　迟墨和叶执收拾了一番，先后下来了，见孩子笑的开心，叶执上前在两人脸蛋上戳了戳，“这小没良心的，之前怎么哄，都不带睁眼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开心啊？”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什么小没良心的？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
　　叶执和迟墨相视一笑，“男孩儿叫迟泽，女孩儿就叫叶绵吧，小名儿绵绵。”
　　福泽绵长。这是他们这做父母的对小泽和小绵绵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