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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结局 ...

  •   房子装修好了,我们的小日子也差不多安定下来。
      家具我们一点点添置,这个月买床,下个月再买衣柜。我的信用卡已经全部刷爆,跟我哥还欠了一屁股债。
      那是我现在唯一还能腆着脸去借钱的人。
      那家伙倒也不拒绝,只是每次拿钱给我,总是不冷不热的附带两句:“你还嫩啊……你天真的令人发指了你……你什么时候能花钱买个教训……”
      被他念的烦了,我也只能揣了钱就走。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吃的不是?
      游戏也不是我想cut就能over的不是?
      小楠有时候坐地铁来看我,我也为不能去学校接她而愧疚,于是提议买个自行车,省得下了地铁还要走一站地。
      小楠眼睛里掩饰不了失望:“蓓,原先说好了买马3(马自达3,城市轿跑车)的。你又想耍赖。”
      我抱歉的笑笑:“楠楠,这个暂时……买不了……”
      小楠终于按捺下,只是看什么都越来越不顺眼,挑剔饭菜不好吃,房间乱糟糟,衣服穷酸相,还嫌我不干净……
      老天!我是个医生,一天几遍消毒液洗手、硫磺皂洗澡,居然有人嫌我不卫生?!
      这可气炸了我!
      我黑着脸说你再说一遍。
      小楠也沉下脸来:“这还像个家吗?乱的跟猪窝一样。你看看这些家具,东一件西一件,品位寒酸的让人恶心。”
      “家具有新的有旧的,不配套也是正常。看不顺眼慢慢换嘛,值得为了这种事跟我吵?”
      “那你自己呢?原来那个风流倜傥的许蓓哪里去了?现在我面前的不过就是个庸庸碌碌、斤斤计较、蝇营狗苟的小市民!”
      我也火了:“那我是为了谁?我整天忙的跟狗一样,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可你这家能住吗?”她反问。
      我恨恨道:“你爱住不住。”
      小楠一听,愣了,突然站起来就拎包。
      我抓住她手腕:“你干吗去?”
      “我不住了,许蓓,我受不了你!”她狠狠的甩开我的手,蹬蹬走出门去。
      我想追,可又拉不下脸,在客厅里踱了几步,最后颓然倒在沙发上。
      我也受够了,这人的小姐脾气,是该让她冷静冷静了。

      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我本想周末去小楠学校找她,顺便吃吃饭,道道歉,再带她回家。跟女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呢?哄着呗。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主任突然让我周末参加一个AIDS防控的会议,在小汤山xx会议中心举行。
      于是,我只能发了几个缠绵悱恻的短信给她,表达了“见君日短,思君日长”的深切感情,描绘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惨象,传达了“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心情……
      盼着中国移动别让它们泥牛入海,然后我就去了小汤山。
      会议没啥好说的,晚上我就泡泡温泉,打打球,公家消费一把。
      原先我都不希罕参加这类活动,毕竟回家睡觉比待在宾馆舒服的多。可是现在我没了私家车,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处打车,就只能在宾馆寻么点好玩的事情打发时间。
      所以我溜溜达达就到了台球场,随便找了个台自娱自乐。
      这会,我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一个阴影笼罩。我不喜欢比我高的人离我太近,这会让我有压迫感,于是我错错身,直起腰,站在离他一米远处,皮笑肉不笑:“找我有事?”
      对面正是个高大又英俊的男人,眼神很是目空一切,嘴角邪气的一挑,让人觉得有点痞,破坏了他西装革履的整体形象。
      有种人就是明明不帅也让人觉得挺帅,其实不过是被他过于强烈的自我良好的感觉传染了而已。
      他低低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跟你拼个台。”随手拿了根杆,就拿巧克摩擦起来。
      我顶烦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我答应你了么?跟谁都自来熟啊?
      我环视,场子里没有空台桌,我不能让他去别的桌,也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就自己走,于是点个头算是答应。
      那人倒也绅士,慢条斯理的从球袋里掏出球来,摆好,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先打。
      我也没跟他客气,上来就开散了球,满桌子彩球乱转,白球却悄悄的隐到左上角。
      我没奢望第一杆就入球,可我也不会把机会白白送给你,所以做了个安全的斯诺克。
      那人微微一惊,然后又玩味的看着我。提着球杆来回转了转,才慢慢俯下身。
      看样子也是个专业选手,我暗想:不过遇到我也算你倒霉,我可没空跟你慢慢磨,还是速战速决吧。

      这场比赛打的精彩纷呈,他的斯诺克做的也很刁钻,但是我发现他一点钟方向似乎掌握不好,于是格外做了几个陷阱给他,他果然没能躲过去,于是下半场就是我一个人的天下。
      一局打完,他伸过手来,绅士的笑道:“白翼才,幸会幸会。”
      我似乎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大方的伸手过去:“许蓓,很荣幸。”
      次日早上,我哈欠连天的出门,差点给门口那一大陀吓倒。
      “小许?一起吃饭?”白翼才见到我似乎很高兴。
      我纳闷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间屋?你一gay跟我套什么近乎啊?
      肚子里腹诽,我还是跟了他去,白公子是这场会议主办方的赞助人,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不是?
      这样,我们一大早的就到日餐厅吃了冰冷的自助餐。
      正在解决噎死人的玉子(鸡蛋),我嘴巴突然停止了咀嚼。
      门口进来俩人,端的是华服璧人,仪态万方。
      可是……可是……其中一个怎么就那么像我的小楠啊?
      我三口两口的咽下去,满嘴鸡蛋渣渣,冲小楠挥手:“楠楠,你怎么在这?”
      小楠看到我明显的一愣,然后立刻闪躲了眼神,脸色微微一红,片刻她便重新整理了笑容,为我们互相介绍:“王子温,这是许蓓,我……朋友。”
      我一听也愣了,朋友!靠的!我是你老公!
      那个姓王的是干吗的?你跟他靠那么近干吗?
      在场这么多人,我勉强按捺了下,牙根咬的咯咯响:回头你要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白翼才冷眼瞅我笑了笑。
      四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匆匆吃了早餐。

      开完会,我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跑。马小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一大早的跟个男人出现在小汤山宾馆,甭以为我是傻瓜。
      我正准备上大巴,白翼才开着小车靠了过来,探头出来:“有事找你商量下?”
      我气哼哼的上了车:“嘛事?赶紧说。我还有急事。”
      白翼才不紧不慢的开车,半天才说:“其实我认识你。”
      我知道你昨天来找我没安好心。我等着他说。
      “我觉得你挺个性的,人也不错。”他继续。
      我琢磨你拿我当大白菜一般估价么?我人品如何跟你何干?
      他又说:“其实咱们在一块不是挺合适的吗?各取所需,还能维持面子上的事,何乐不为呢?”
      我一听似乎明白了,我妈说的相亲……闹半天找了这么个人啊?
      我坦言:“我不是个聪明人,我不想为了喜欢个人就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我这样可能面子上风光了,可对我爱人来说不公平。我不想她伤心。”
      白翼才乐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斗士呢?跟全社会对着干?再说了,照现在这个样子,谁对你公平了?你们俩谁伤心?”
      靠的咧,我醋海翻波,我还没处撒火呢,你还来招我?
      我沉着脸:“这是我的家务事。白先生还是不要逾距的好。”
      白翼才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下了车就打小楠电话,一直拨不通。再后来就关机。
      我打电话到她宿舍,小孩说她周五就没回来。我气得头皮发麻,简直要气炸了我。
      我从没往那处想过,毕竟我们处了那么多年,我是小楠的头一个,小楠也是我头一个,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感情好的已经是老夫老妻,即便有点口角也是家庭内部矛盾,从来不会转化成外部危机。
      这是你的七年之痒吗?还是你骨子里就透着股背叛?
      我就跑到她学校蹲点,我不信她还不上学了哈?
      我又打听王子温这个人,不是本市的,xx市航运集装箱大亨来B市投资房地产的。靠!你带种!撬我许蓓的老婆?
      第三天,终于在教室门口堵住了她。
      我拉着她走到僻静处,劈头盖脸一通控诉。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算怎么回事?”
      小楠一直低着头听我骂。最后肩膀微微耸动着。
      我当时就心软了,我只想听你说一个理由,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会努力让自己相信。只要你肯说。
      她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饱含着泪水,声音细细微微:“蓓蓓,我们是好姐妹。”
      什么?我怀疑我的耳朵。
      “姐,对不起。可是……”
      “你叫我什么?”我攥着她的肩。
      她低着头死都不肯抬。
      姐?你现在叫我姐?我活了二十几年没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你认识我十几年也从没当我是女的。现在,你叫我姐?
      “为什么?抬起头来,跟我说话!”我也急了,居高临下的,捏着她的下巴,掀起她的脸来。
      她泪流满面,声音像小猫一般可怜:“蓓蓓,我累了,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
      “P。你跟我几年了?不正常几年了?现在怎么突然想正常了?是不是那个姓王的比我有钱,你不过想换个金主了?”
      “别这么说。我很难受。”
      “少给我装!马小楠,我看的很清楚,自从我跟家里出柜之后,你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你看中我什么?是我这个人,还是我家老爷子的地位和钱?”
      “蓓蓓,我们结束了,你放过我吧。”
      “我没了钱你就不待见我了?要跟我结束了?马小楠,你就是个高级娼妇!婚姻对你来说,不过是长期的□□!”
      小楠哭得泣不成声:“你……你……”
      我冷笑:“我什么?分手可以。但是,我决不是输给了男人,我不过是输给了钱!你也不是嫁给男人,你不过拿你的脸蛋儿换一堆钞票!”
      小楠终于忍不住,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许蓓,你无耻,你变态!”
      我气得牙齿一个劲打战:我变态?你说我变态?一般人骂我变态,我立马大耳刮子扇过去。我爸骂我变态,我就给他离家出走。我为了你变成变态,你现在骂我变态?做贼的变成苦主喊起屈来了?
      我不舍得打她,我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那是我珍惜了多少年的宝贝,我拉过她,发疯般的揉进怀里:“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我是那么爱你……”

      我算是颓了。我不知干掉了多少瓶嘉士伯,其实我更喜欢白干,烧刀子辣进肺里,才能让我忘了呼吸间的痛。
      我哥骂我骂的嗓子都哑了,对了,我酒精中毒还是那家伙救回来的,后来就只给我喝低度啤酒。我呸!比马尿还不如。
      他说:“你就是个天下第一号大白痴。”
      他说:“你天真的让人发指了你。”
      他说:“你还相信感情,你TM二十几年白活了。几百万白给你糟践了。”
      他说:“男女之间P都没有,各取所需,你懂不?”
      他说:“感情是最TM虚无缥缈的东西。啥玩意最真?钱最真!马小楠都比你明白。”
      他说:“你跟老爷子坦白那天,我就等着你这一天呢。你还真以为你能得瑟到外太空去了?”
      他说:“靠的,大气层里,钱TM最管用。钱就是你的观世音。”
      他说:“你扔了钱去找感情?你P都找不会来。这二十几年你怎么活的你?”
      ……

      我说留过洋的人,口才就是不一样,要让我骂这些天不重样,我还真没那能量。
      后来我哥也懒得说我了。主要是他忙,忙的满天飞的追逐钞票,他和老爷子绝对一丘之貉,哎,怎么说话呢这是,他俩是貉,我最多也是个狈。
      总之吧,他靠了老爷子的人脉打通关系,老爷子也乐得找个实体,以便退休了还能继续摆领导架子。
      我哥用得着老爷子的时候多,有事也不会真和老爷子对着干。
      就我,傻二傻二的,义正辞严的跟家里撇清关系。其实那俩人早就在这候着呢。
      到了这一步,我哥看效果差不多了,也就不管我了。
      我就开着他那辆雷克萨斯(Lexus)到处乱晃。

      我没再喝酒,我开车呢?对我自己不负责,我总得对路上的花花草草负点社会公德不是?
      白翼才找过我几次,我合计现在这德行还是别给他看见的好,所以我干脆跑到外面躲着他。
      这天我就来到我和小楠原先常来的那家酒吧,“出柜”。虽然名字咯应了点,其实是间清吧,放点说唱、慢摇,其实清纯的跟咖啡厅一般。
      我没进去,我就在外面抽烟,抽了不知多少根,我就想抽死我算了……
      过了一会,似乎笃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一抬头,外面都黑了。
      我按下车窗,冷空气迅速充盈进来,车里雾腾腾的烟气消散了大半。
      外面的人咳嗽了好一会,勉强给我了个笑脸。
      我打量着他,那是个白净秀气的男孩,打扮方式内衣外穿,里大外小,层层迭迭,总之很像个0号。
      我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没有钱。”
      我寻思我不是gay,你找我没用。而且我也不招鸭。
      那男孩明显的窘了一下,脸色刷的红了,语无伦次:“我不是……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笑了:“那样?哪样?哪样也白搭。我是女的。”
      那男孩明显的吃了一惊:“女……女的?”
      我琢磨总是隔着车窗说话似乎不大礼貌,所以下车来,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说:“没错。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小心的打量了我好一会,最后似乎下定决心,磕磕绊绊的说:“这个……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我看到你来这里……总是一个人……”
      我不耐烦的盯着他。
      “这个……我喜欢你……”那男孩说完就死活不肯抬头了。
      我拍拍他肩说:“弟弟,你找错人了。我不是gay。”
      他羞答答的抬头:“女的,不是更好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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