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毒***9

1、1-3

　　引
　　“若想要让一个人记住你的话，
　　就离开他，如果你自信自己对他足够重要。
　　但我没有那份自信，所以就只能选择死亡。
　　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用生命将自己刻在了他的记忆中，永不消失。”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也是最后一次，我亲手杀了那个陌生人，他的头发和他的血一样是艳丽的红色，刺痛了所有的人。然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希望那血红的尖刀，能够穿透地球，传到大洋彼岸，刺进“他”的心里。
　　我不清楚，究竟是如何走投无路的境地，铸成了这样的爱情。
　　于是，我用自己的双手，去寻找答案。
　　“川原龙……”

　　第一章
　　就是那一双眼眸，和当初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新人怎么还不来？”日本最有名的唱片公司老板川原龙向秘书吼道，明明约好了下午2点见面的新人乐队memory居然迟到了1个小时。
　　“川原先生……我真的联络不到他们……”第29任秘书小姐同样不能适应龙的火爆脾气。
　　“算了算了，是这个鬼乐队自己放弃机会的！”龙霸道的性格绝对不会容忍别人迟到一个小时。
　　“不见我们是你的损失，龙先生。”红发少年推门而入，好不谦逊的说出了这种话，口气与当年做艺人时候的龙不相上下，引得龙一阵大笑：“memory的队长？挺有胆量。不过，充其量不过是自视了不起的小鬼！”
　　少年并没有被龙挑衅的话语激怒，仍然微笑着看着龙：“小鬼吗？龙先生，你会听我们的歌听到昏过去的。”少年挑了挑细眉，不知为何，这个动作让龙觉得似曾相识。不只这些，少年充满灵气的眼睛，尖尖的下颌，说话是挑衅的眼神，都让龙觉得那么熟悉，熟悉到心痛。龙不禁看的有点失神。
　　“您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们不去录音棚吗？我们会用实力说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少年似乎是很满意龙这样观察自己似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对！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狂妄的话语又一次钩起了龙的兴趣，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乐队来他的公司试音，但十有八九都惨遭淘汰的命运，龙的严格是所有唱片公司老板之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也曾经是个摇滚艺人，而且是日本第一。
　　“您看了不就知道了吗？”少年一脸灿烂，只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让龙觉得刚才的熟悉感全然消失。只是那红色，让他觉得有点刺眼。

　　两人走出龙的办公室，memory的成员们都在等候了，经过简短的准备后，几个人进入了录音棚。
　　“第一首歌，life”
　　和很多年轻的摇滚乐队一样，memory的演出透着年轻的朝气，但音乐中却显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看来少年的狂妄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的音乐确实在同年龄的乐队之上，尤其是主音的歌声，一种绝对金属的感觉，干净透明让听者有一种耳膜被刺穿的震撼，一种无法言语的激情，就象是……龙不愿想起的那个人，那个他乐队解散的元凶……那个害他失去心爱的人的罪魁祸首……
　　“听好了，龙！”少年突然间跃入了龙的视线种，红色的头发像一簇烈焰灼烧着龙的视线，顽皮的吐着舌头的脸把龙拉进了倒退的时光隧道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首熟悉的歌曲，“幻”！——龙的乐队的成名曲，也是乐队的名字。龙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那个给他伤害最深的乐队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在熊熊的烈火中，是他遥远的过去，已经消失殆尽的幸福……是命运的恶作剧吗？为什么又让他再一次体会死亡的锥心之痛，他感到那团红色的火已经慢慢的把他吞没，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已经把他的心刺穿了。龙慢慢的倒下，正如少年所说，他听他们的歌听到昏倒，不，是听他自己的歌听到昏倒。
　　“为什么？！！！！”龙发出痛苦的悲鸣，看向少年的眼神与少年忧伤的眼神交接，这眼神……这样的眼神……是那个人……是他…………

　　朦胧中，一团火红在龙的眼前晃动，龙下意识的抓住那晃动的人影，纤细而柔软，“别离开我……求求你……别在离开我了……”龙对着火红哀求道。而火红似乎也有所回应，温柔的抱住了龙，“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了……”
　　“怎么是你？”龙发现怀中抱的竟然是那个少年，猛地推开了他。
　　“干吗就不能是我？”少年甩了甩红头发，“你也太没用了把，龙先生，真的听到昏倒。还是说？”少年的眼光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让你想到了什么人？”
　　“！”被说中心事的龙显得有些不自然。少年看到了他的反应，开心的笑了，但目光中却闪过一丝浓重的悲伤，他继续说了下去：“红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你想到了什么？是……”
　　“住嘴！”正欲脱口的名字被龙粗暴的打断了，那个名字是现在还能和龙保持朋友关系的人的禁语，龙一把拉过少年，狠戾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你是谁？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什么阴谋？”
　　面对这样的龙少年似乎并不觉得害怕，不急不慢的说：“我是memory的队长，我叫做……秀……人……”
　　“秀人？”龙一愣，秀人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其实叫秀人的挺多的，比如那个拉路库乐队的队长啦，还有那个著名的演歌歌手，还有就是……”秀人故意凑到龙耳边一字一句的说：“一个乐队的已故的吉他手……”
　　“你……”龙转头怒视秀人。
　　“怎么？怕我提起这个名字？”秀人眼中含着复杂的情愫：“难道说？你已经忘记他了？”不等龙答话，秀人又继续说下去：“我不会告诉你是谁派我来的，我只能说，那是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人，我只是想为他求得一个答案。”
　　“什么问题？”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memory明天来这里签约。”秀人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这不仅是他对自己乐队极大的自信，也是因为他清楚，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定能让他暂时留在龙的身边，只是，不会是永远……

　　第二章
　　反复的揭开我的伤口，对你有什么好处？明明应该已经忘记的东西又再一次在血泊中沉淀，谁的血？……

　　秀人刚从龙的办公室走出来，队员们就围了上去，“秀人，成功了吗？”主音筿崎问道，换来的是一个胜利的笑容。接着，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他们和这家著名的唱片公司如此顺利的签约，让他们对今后的前途的光明都深信不疑，但秀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他和大家一样笑着，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这次签约的成功，只不过是他计划的一个开始，今后这个计划要如何进展，能否达到预期的目的，他都不知道。而他最担心的，还远不止这些……
　　“希望不会有人受伤才好……”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真彦，队中的鼓手，也是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他的人，看出了他心底的不安，温柔的说道：“干得不错，不过，别让自己太累了……”
　　秀人抱以感谢的目光，把头静静的靠在真彦的肩上，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让人舒服的人类体温，“谢谢。”秀人闭上了眼睛，真彦所带给他的安全感，让他能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闭上眼睛。
　　真彦的肩膀好结实，鼓手都是这么结实吗？那龙呢？
　　他呢？他是不是也曾靠在过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memory出道了，第一张大碟的热卖让他们成为了各大报纸的娱乐头条，成为喜新厌旧的日本青年的新偶像，公司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演唱会的计划也随之而来。
　　“秀人！你看看，这什么破杂志！”
　　演唱会讨论会上，筱崎把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扔给刚刚到场的秀人。
　　秀人看到杂志，不禁笑了，他早上也卖了这本杂志，杂志中记者毫无理由的用恶毒的语言批评memory，说他们只不过是在龙的羽翼保护之下的“幻”的替代品，只是龙梦想延续的工具，更妄下凭断：幻是在持续十年后一片泪水中结束的，而memory最多维持不过一年就会在乐迷的耻笑中离开乐坛。
　　筱崎气愤的拍着桌子队秀人喊道：“你不生气吗？我们的乐队被别人说成那副德行！”
　　“生气啊。”秀人的口气倒是听不出怒意，“大家都看过了？这说明我们必须要办好这场演唱会，让他们哑口无言！”
　　“可是……”另一个吉他手泉搭话道，“我们演唱会的计划中……”
　　“别担心，”秀人脸上还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们因此而改了计划的话，不就正说明我们怕吗？”
　　泉点点头，接受了秀人的答案。
　　“那么我们忘掉这件事，继续讨论我们的吧。”秀人脸上仍旧是那副灿烂的表情。
　　“真不知道，秀人会不会难过。”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但真彦却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语：“会，他的难过，要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更深……”

　　此时龙在办公室里浏览各种信息，他的办公室很整齐，也很简单，只有一个书柜和一张大的办公桌算得上是庞然大物，桌子上精巧的台历划得满满的，显示了做老板的辛苦，与整本台历格格不入的是一个并不是很特别的日子，5月2日，这一天是台历上唯一没有安排的一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一天对龙来说意义深远，因为他在5月2日就不再是他了，不再是一个老板，也不再是叱咤日本乐坛的川原龙，而仅仅是一个丧失爱人的痛苦而落魄的男人。
　　那天——5月2日，是秀人的忌日。龙的爱沉沦大海的纪念日。

　　门开了，秀人走了进来，正埋头于用手提电脑上网查资料的龙没有抬头，他知道，进他的办公室不敲门的只有秀人，两个都是。
　　“我们商量好了演唱会计划，这一张，是我昨天做好的宣传片。”秀人轻轻的把盘放在了龙桌上，就走了，不过在他关门的一刹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龙说：“对了，原来你5月2号都不用做事啊。”
　　龙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秀人却早已关上门离去，龙不禁叹了口气，“为什么他那么喜欢折磨我呢？”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全身都是迷的少年为他找了一个绝妙的借口，他忘不了那缠绕他已久，甚至几乎让他丧命的哀痛的借口。
　　龙拿起那张宣传片，是做成蝴蝶状的只有手掌大小的碟片，混杂的血腥与女体交织成一副另类风格十足的画面，和龙去年签下的以嗜虐和怪异著称的灰有一拚，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龙无奈的笑了笑，想想当年他们只是化了女妆就被世人说成是离经叛道，和这些比起来真的是有点冤枉了。
　　想着，画面出现了，怪异的字体memory首先出现在屏幕上，接着是一片昏暗的灯光下memory酒吧演出的剪辑，随后是一组令人晕眩的画面，穿插着血，内脏，呕吐，还有……红色的头发……龙睁大眼睛，急忙把画面调了回去，慢放中，火红的头发点燃了整个屏幕，秀人恣意的舞动着手指，拨弄着琴弦，明知他是故意模仿另外的秀人，龙的错觉还是不断，仿佛眼前真是东京巨蛋中那个红色的精灵……
　　最后，在一片神圣的火光重，缓缓浮现出几个字：memory首场演唱会——5月2日。
　　第三章
　　如果你想玩下去的话，我奉陪到底

　　“秀人……“秀人的又一次公然的挑衅让龙不能不忽视他的存在，十几年来一直作为任何一方面霸主的龙终于不能忽视这个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能主宰他心情的少年了，秀人的谜，问题，委托人，他都要了解清楚，如果秀人真的还有阴谋的话，他就奉陪到底。

　　一只大手突然在秀人的眼前晃动了一下，：“阿秀，怎么了？”真彦担心的看着秀人——他已经对着门口发呆了十分钟了。
　　“没什么。”急忙收回视线。
　　“龙先生……今天没有来？”真彦似乎是有意的说出了秀人的心事。“每次你给龙先生计划之后，他不是都要来找你发一同脾气吗？……”
　　“是啊……他没来……还真是寂寞呢。”秀人无奈的笑了笑，“也许，他终于开始喜欢我精心为他准备的东西了……”
　　“别想太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真彦轻拍秀人的肩膀，搂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刚出门，就碰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龙，出乎秀人意料的，龙显得异常的平静，仿佛没有看过那个宣传片一样，还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你们一直在这？”
　　“对，不过我们这要就走了。”没等秀人开口，真彦抢着说道，“对了，龙先生，你要去看我们的演唱会吗？”
　　真彦听来无心的话让龙沉默了起来，，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秀人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真彦，又用余光看了看龙的表情，他在心底默默的为真彦祈祷，祈祷龙不要发作起来。
　　但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非但丝毫没有生气，还颇有兴趣的问道：“几点？我有空就去。”
　　“5月2号，下午3点。是5月2号！龙先生别忘了！我们走了。”真彦边说边拉着秀人走出了门外，他看来真的不是到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不断的5月2号的叫嚣，让秀人为他捏了一大把汗。但与此同时，秀人更关心的是龙的转变，难道龙发现了他的目的了吗？这样的话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呢？秀人发现自己在下了一个谜幻的陷阱之后，好像不知不觉自己也掉了进去。
　　此刻龙正为刚才秀人吃惊的表情得意不已，：“到底还是个小鬼……”龙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这次该轮到他来主宰一切了。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将主宰的是自己的过去。

　　5月2日pm2:30
　　memory的第一场演唱会即将开始，秀人却显得十分的心不在焉。
　　“真是的，龙先生怎么没来啊。”真彦最近总是在多嘴，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一定会来的。”秀人知道也许自己这么说是自欺欺人，“我们走吧，别让歌迷们等急了。”“OK！”真彦作了个很帅的手势，学着当年龙的样子举着鼓槌冲了出去。而他所模仿的人，此刻正在茫然的望着蔚蓝的大海。
　　“秀……秀……”龙看着深蓝的大海，然而纵使是如何美丽的海，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泪水的归属，带着浓重的悲伤。他忘不了，长眠于此的红色的灵魂，是火。还真的是水火不相容呢，他苦涩的笑着，正是因为死去的深红精灵是象征火的，才注定了他的遗骸只能被水所收容，沉睡在平静的深海。
　　“loneliness your silent whisper
　　fills a river of tears through the night
　　memory you never let me cry
　　and you ,you never say goodbye
　　sometimes our tears blinded the love
　　we lost our dreams alone the way
　　but I never thought you’d trade your soul to the fates
　　never thought you ‘d leave me alone……”
　　龙低声唱着曾经为写出的纪念一个人的歌，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首歌的内容居然会变成他与秀人的最后结局。《Tears》，说的真好，龙自嘲的笑了笑，这种时候，是不是只有眼泪是自由的，然而眼泪有能为已经逝去的过去作些什么呢？
　　“dry your tears with love , dry your tears with love……”身后一个饱含凄楚，高亢嘹亮的声音应和着龙微弱的歌声，那个全日本唯一的嗓音，唯一能完美的诠释龙的音乐的人。
　　“初！”龙转过头去，极其愤怒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你凭什么来！”
　　那个幻最初的背叛者没有回话，低着头默默的站着。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你有什么脸在秀的面前说话！”龙揪住初的领子，愤怒的吼道。
　　“龙……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肯原谅我吗？最后一场演唱会上的拥抱是……”初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全是泪水，三十年了，他和龙作了三十年的朋友，没想到会在后半生反目成仇。
　　“住口！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原谅你的，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原谅你！”龙重重的给了初一拳，他和初在乐队上的纠纷其实早就解除了，但是让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的是乐队解散产生的副作用——秀人的离去。
　　初没有躲闪，滚倒在地上，慢慢的擦着嘴角的血迹。
　　“你还要说什么？快说啊！ 别让秀在看到你了！”龙领起初又是一拳。
　　“住手！”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了初的面前，“龙先生，你住手！”
　　“秀人？”龙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另外的秀人。他化着视觉系艺人常用的夸张的彩妆，和当初的秀人简直一模一样。初也看的眼睛发直：“秀？”
　　秀人一改往日的调皮，严肃的对龙说：“初先生并没有错！你自己才是害死秀人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