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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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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离森林老远就没法再前进的神父及其同行的见习生分别后,阿布罗狄倒是还能毫无影响的继续往前,艾欧里亚则随着前进多少感到受到了一些困难——附近植物的脉动,也告诉阿布罗狄那位神父的确所言不虚。
这个怪物,将这森林设为了自己的老巢,因而布下了那特殊的形如有条件的结界一般的阻碍。其猎杀目标倒是不挑样貌,看样子只要是年轻女性就会被选中。但想要靠近,就只有“样貌尚佳”的人才能进入。
——先不管那个跟在后面、行动已经略有困难的艾欧里亚为何忽然一副恍然大悟、感叹“不愧是教皇大人!”的样子;阿布罗狄倒挺想知道,这个玩儿意到底是怎么搞得,是单独运行?还是属于那凶兽的特殊能力?
按那个神父的意思,倒像这怪物的力量是由某个蕴含有特殊力量的事物而来。那也不知这些条件到底是怎么设立的了,而那个东西究竟是谁留下来的?
那凶兽的成因,或者说是执着似乎涉及到人类的被扭曲“爱情”……那么,是某个爱神所留下来的又被滥用东西吗?
斯拉夫的西瓦、印度的迦摩、北欧的芙丽雅、罗马的维纳斯,还是希腊的阿芙洛狄忒?
或者是被那位神父所信的“神”所断定的七宗罪之一,LUST?
走到植物们所言的,那些教会的执行人员开始被攻击的范围前,保险起见,阿布罗狄决定还是让艾欧里亚不跟着一起进去了:【艾欧里亚,去解决这附近那些‘邪灵’,还有那位神父和那个见习生的安全。】
【是!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虽然平时调皮归调皮,但艾欧里亚认真时还是和艾俄罗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可靠。
【没叫你前别往里。】阿布罗狄在艾欧里亚跑开后,才想起来个好像要嘱咐的事情。
艾欧里亚倒是没多想:【嗯!阿布哥你也小心!】
阿布罗狄稍稍判断了一下那凶兽的所在:“左边?藏得再深也没用。”
下一刻,疯卷的植物们冲向了那悄无声息藏匿在树林里的东西!
——人或许会受到限制,但这周边植物们的试探可至始至终就没被阻拦过!也就是说,这东西或许拿自然生命并没有什么办法!
双鱼座的黄金圣衣立即自动解体并覆盖在阿布罗狄身上,从头至尾并没有收到阻碍的阿布罗狄几乎是一瞬间就出现在那被植物根茎缠住的怪物面前,抛出了黑色的能毁灭一切的食人鱼玫瑰。
但在看清那怪物全貌时,阿布罗狄不免有一刹那的犹豫,也就是那一个间隙,那怪物透化并穿过了植物们的束缚,立刻对阿布罗狄张开血盆大口。
这头庞大怪物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在状态全盛的黄金圣斗士眼里还差一些,阿布罗狄只是很轻松的就躲过了怪物一咬二扑三抓一套三连技能。那怪物见一套不起效,自己也后撤了不少距离,他嘶吼着:“佩琉塔斯——!啊啊!我最爱的佩琉塔斯!!!为何你不肯接受我的怀抱?!为何要与旁人讲话?!你看不到我这对你炽烈的爱吗?!你是我的啊!!为何!为何!为何你却不肯接受这属于我的爱?”
他咆哮着,位于正中央那张普通的青年男性的脸逐渐变形,随后从那畸变的巨嘴中逐渐爬出了青色的固态的烟,并速度奇快地扑在阿布罗狄身上。那怪物男性的脸周围那些像是被黏在一块、交叠在一起的、被漂白般苍白的女性的躯体们也一起跟着发出嘶哑的吼叫。
不只是三十二个,而是三十七个!
阿布罗狄略一想,另外五个应该就是那位神父所言的同胞了。
这个怪物吃了人,还要把她们挂在身上吗?有点恶心啊。阿布罗狄重新拿出赤红的皇家魔宫玫瑰,决定给这个会透过植物、有着一定灵体特性的怪物下点毒试试。
“佩琉塔斯!佩琉塔斯!你是准备向我表示爱意吗!啊啊!如此美丽的你,也最终沉醉于我了!没错!你自然会沉醉在我的魅力形成的仙境中、你自然当爱上我啊!佩琉塔斯——”
哎,这要是让迪斯马斯克来,一个响指积尸气下去,这个跟灵体有关的怪物估计当场就没了。阿布罗狄无视了那个怪物突然高昂的呐喊声,只觉得这家伙的问题发言恐怕要被不少爱神统一拉黑。反手一键魔宫玫瑰铺地,他并不意外地看到那怪物从魔宫玫瑰上一溜滑了过来。果不其然,这个怪物要攻击他,就得实体化。阿布罗狄调准空隙,对着那迷之自信到过于沉溺在自己的臆想中的怪物中间的那张脸,狠狠地给了一拳。
那触感并不真实,并不是打在人类身体上的感觉,滑滑溜溜的,怎么跟个蛞蝓似的。
阿布罗狄扯掉那些扒在他身上几乎是固化的青烟,只觉得这些东西一条一条的,看起来还真的跟蛞蝓没啥两样。这玩儿意似乎就是用来让人无法动弹的东西?他看着周围还有不少蠕动的厚厚实实又一层一层叠在一起的“青烟”,它们中的许多在接触到了带有他的小宇宙的魔宫玫瑰后就开始行动迟缓,随后渐渐萎缩,最后身上青色的“烟”逐渐散去,露出了藏在其中形态狰狞的小型迷你怪物。那些怪物还试图对着阿布罗狄龇牙咧嘴一通比划,有的甚至试图扑过来,但基本上还没动弹两下就当场嗝屁了。
“佩琉塔斯——————!!!”就算脸被阿布罗狄一拳揍得凹下去了四十厘米,这怪物还能坚持继续发出那聒噪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动!不,不可能!就连那些想要离开我、想要和别的男人捏造诽谤我、想要与其他人一起杀掉我、想要让所有人嘲笑我的佩琉塔斯!那些瞧不起我的佩琉塔斯!没有一个人能够摆脱这力量!她们无法逃脱我对她们的【爱】!你也不能、你也不能!!!佩琉塔斯,如此美丽的女孩,你必定是爱着我——”
“我是男的。”听了一耳朵灌耳的阿布罗狄面无表情。
“嘎——”那怪物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他又开始躁动,他在原地跳着脚,对正熊熊燃烧着小宇宙阿布罗狄露出尖牙利爪,但又瑟缩着往后退:“男的?男性?不可能、你这张脸就不可能!你这是在哪里整的容!”
阿布罗狄看着随着他的靠近,那逐渐怂到发抖的原本还挺嚣张的怪物的难看模样:“你的这个小伎俩,只能对女性起效。但应该还有另一种诅咒用的花招吧?把人变成恶灵的那个。”
“别、别过来!你这个恶心的东西!”那怪物尖叫着。
阿布罗狄颇为无语,这怪物怎么回事,不说别的,是个男人至少正面来打一架吧?结果呢?怎么看起来,都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而已。
他抬起手,在世人眼中代表爱的玫瑰,此刻正是了结这怪物的利器。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有什么如跗骨之蛆一般悄然但快速地向阿布罗狄靠近。
——那突然周围一切都被扭曲、眼中只剩漆黑与赤红混杂的光景里,似乎有谁遥遥高颂着对神的祈赞:
「主啊 请怜悯吧」
也正是那一句祈赞,让那本来以拥抱之姿向阿布罗狄伸出双手的不明存在连着地狱般的景象一同消失。
当阿布罗狄回神时,那个原本庞大的怪物身影已经缩小得只有一人大,其他那些原本像是被什么东西粘在周围但又可以扭动的女性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只有一个看起来可被称为普通的青年男性缩在原地瑟瑟发抖:“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被恶魔诓骗的!”
【阿布哥!那位神父忽然说什么感觉到了极其巨大的邪恶气息,阻碍也突然消失,我们把附近的邪灵都消灭了,正往你这边来!】艾欧里亚的讯息忽然就冲进了脑子。
本来还有点恍惚的阿布罗狄立刻回收地上的魔宫玫瑰,想了一下圣衣好像算是机密?他迅速换衣重拼圣衣打包圣衣箱一气呵成,至于魔宫玫瑰的香气、虽然他的拳并不能像艾俄罗斯那样带起风暴,但是普通的刮个风把味道吹散还是没问题的。阿布罗狄想了想,拿小宇宙把附近的植物都戳了一遍:“快开花。”随即通知艾欧里亚:【来。】
至于刚刚那令他都失神的……是精神攻击吗?或者是空间置换、实体降临之类的?阿布罗狄试图仔细回想其中的细节,却发现就连剩下的些微碎片都正逐渐消散。
这让他相当不愉快。通过植物们刚传递而来的脉动,倘若不是那位神父及时来了个他那教会特产的净灵咏唱,就阿布罗狄自己那平时表现出来的对精神招数的抗性,说不定已经当场扑街了。
当艾欧里亚三人赶到时,眼前豁然一亮,原本正当秋季略显哀意的林中,唯独这周围一片却如初春一般,百花摇曳。
至于那个怪物形貌已经消失了的青年男性,虽然魔宫玫瑰已经撤掉,但他中的毒可不会也跟着消散,虽然阿布罗狄现在魔宫玫瑰的毒还没强烈到让人当场毙命,不过五感消退之类的常规操作都是有的。
而这家伙看起来生命力还蛮旺盛的,都这样了,还能突然窜起来往神父那边爬动,可能是这位中年神父看起来比较慈眉善目,也更可能是他旁边跟着两个年龄还没过两位数的小孩。而那青年最后的一个念头,确实是不管是老人和小孩,总归比这个一拳能把他脸砸凹下去、就连伟大的万魔之王都被那张脸骗到而抛下他的恶心的家伙好!
但那位神父却并不如青年所想,他虽也会高颂神之爱,但对被定为恶魔的存在乃是直接葬送扑灭。或许此时青年的模样颇为凄惨,但这并不代表那位神父的仁慈之心便会放他一马,他所遵循的“仁慈”,乃是以主之神圣光辉,引导已踏入迷途的灵魂,送其去往理应身处之地。
那青年最终露出的利爪在尚未挥出之前就已断裂,其最后的反扑也不过无济于事。不论是阿布罗狄掷出的明黄色的改版后的匕首玫瑰、还是那位神父所掷出的原本只有剑柄却忽然出现剑锋并发出迅疾破空声的长剑、亦或是艾欧里亚虽不成熟但已如闪电般的光速拳,对其而言都是致命的。
当被掀起的花瓣都落地时,这个青年原本看上去还尚是正常的外表也都如烟般散去,只留下了干瘪的皮囊般的身躯。
在这尸骸前,那位神父低声念了句祈祷:“伟大的主啊,定当会宽恕这位踏入歧途的可怜孩子吧。”
与风干般的残骸相对,其左手无名指上所戴的一枚嵌有暗红色宝石的白银戒指却灿灿生辉。那位神父惯例跟阿布罗狄客套了一个来回,然后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此次任务,所需回收这秘迹之物,不知阁下是否也有受到类似指令?”
阿布罗狄还真认真地想了想,然而史昂除了跟他说要把造成失踪事件的凶兽干掉以外就并没有其他嘱咐了。他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带着艾欧里亚转身就走:“我们重新确认周边是否还有危险,告辞。”
那位神父客气一笑:“再会。”
“阿布哥,那位老先生好厉害的!超大的一个、虽然我眼睛看不到啦,但感觉到是比迪斯哥叫出来的还要大好多圈的‘灵’,那位老先生一拳过去就消失了!”艾欧里亚路上还忍不住跟阿布罗狄分享见闻:“他们应该就是米罗说的对灵体有着极大伤害的圣堂教会的成员了吧?”
“应该是。”阿布罗狄有点心不在焉。
——那无法回想起来的东西,不知为何让他有股寒毛直竖的感觉。
艾欧里亚忽然四下环顾一周,低声道:“还有,我看那位老先生带着的那个见习生,一直在悄悄看阿布哥你哦。”
“哦。”
“哎呀,阿布哥你又是这个没意思的反应!我前两天去罗德里昂村,少说有八百个小姐姐凑过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出门呢!”
然而阿布罗狄仍然毫无波动,甚至冷漠无情:“选拔赛将近,你还有心情去圣域外玩?回去训练单翻个三倍吧,用你哥的那套标准来。”
艾欧里亚顿时就八卦不起来了,就艾俄罗斯给他的那个训练单,他最近才差不多勉强能适应几位临时黄金教官随之俱进的陪练力度,这要翻个三倍?他觉得他得死。
“是死亡的味道。”
“即使是万魔之王,堕入死亡之中,也不过该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这以尸躯制成的泥偶,乃是蔑视我等『死』。”
——银色的长剑归鞘,[死亡]轻扇羽翼,离开了这数万年都“不曾”变化的奢华瑰丽大殿。
墨色的光辉之下,坍塌的王座上的残骸化为碎末,却无处可去。
——此本为死者所至之处,乃是万魔肆虐之处,倘若在此地泯灭,那便唯有归于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