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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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阿布罗狄刚想说话，又扯动了喉咙上的伤口，但他还是勉强开口道：“……你刚刚，说他们什么？”
“可怖？凶恶？啊，在普通人眼里确实是这样啊。”他手中那些凝聚了他的小宇宙的黑色玫瑰花瓣割开了这些下手毫不留情的藤蔓，由于身体还很难正常活动，阿布罗狄只能往地上一摔然后就地翻滚。别说，这么一滚搞得他浑身更痛了，而且穿着双鱼座圣衣根本不好搞这套动作，刚刚不知哪里卡了一下，他差点就起不来了。
但好在对面的“阿布罗狄”没有追击，看来就算是皮提雅也是会遵守在对手开口时不打断的这不知哪儿来的破习惯的，或者说她也没太把这当成认真的战斗？
阿布罗狄低哼一声：“未来的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作为女祭司的你根据看到的片段之一而幻化的幻象吧？”
〖确实如此，但他也是你的未来可能之一，不打倒他，你就无法前进。〗克洛怡淡淡地说。
“我的未来？别对你操控的一个模拟得一点都不像的幻想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啊。”阿布罗狄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可能笑得有点扭曲，但他着实难得的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虽然作为女祭司的你们甚至有着超越人类的智慧与力量，但归根结底，你们还只是人类——不然也不会将这会被所有非人视为‘美’的存在给出如此评定了。”
〖美？〗饶是克洛怡也忍不住愣了一瞬。
“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不该被称为‘美’吗？只要有着足够的力量，那么在旁人眼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是正确的，甚至可以被称为正义！”阿布罗狄身上的小宇宙缓缓地燃烧着，那些刺入身体的藤蔓枝条在他的小宇宙下逐渐萎缩消失：“你觉得，我看到这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的未来，就会觉得是错的吗？并不会！有着如此强大力量，才能更好地去完成自己的‘路’！就算会变成如此模样，那也只是未来的某一种可能，况且变成了又如何？只能看到片段的你，如何确定我究竟是为何成为冥斗士？！”
大量的小宇宙在他手中坍缩凝聚：“所以，我不会信你这片面之词！再者，要是你觉得这样的威胁就能破坏到世界的根基，那未免也太小瞧这个过于坚强的‘世界’了——至少要来比这更为可怕数十倍的威胁，才有可能惊动世界的守护者啊？”
“一派胡言！”“阿布罗狄”也动了真格，那些藤蔓一瞬间疯狂虬结，随后炸开刺向阿布罗狄。
阿布罗狄空闲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朵银色的小花：【万物初生，仅「花园」中有花朵怒放。以「接纳」为根基，盛开吧，一切的归处，终焉之所！】
那花如同路边乍一看毫不起眼的野花一样，但正是这朵不起眼的小花，随着阿布罗狄轻轻往外抛出的动作，带着无穷的威压，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散发着无法挪开视线的美，将周围所有的一切统统化为了腐朽！
“这是什么——”“阿布罗狄”惊讶地发现，就连那凶恶的“怪物”，都无法抵抗这朵银色小花上的力量，能粉碎一切的食人鱼玫瑰在这银色小花面前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个才刚成为圣斗士没多久的男孩，身上究竟所蕴藏了什么力量？！
在那银色小花的作用下，阿布罗狄成功的不被打扰地将手中的小宇宙凝聚成型，他没有任何迟疑，瞄准中心要害便将手中以小宇宙凝成的长矛抛掷出去，矛身所带起的气流甚至掀翻了土地，刮倒了树木。
这一矛下去，别说是幻影“阿布罗狄”了，差点连后面的德尔斐神殿也一把给炸没了。
但阿布罗狄相信克洛怡作为女祭司，肯定有别的手段，怎么说都不会任着神殿被炸掉，虽说德尔斐的神谕意义要大于供奉的神像的意义，神殿的损坏应该不至于像其他神殿那样不能接受。
——因为他实在没劲收手了，这两套搞下来，再加上之前还毫无预兆的被一番痛揍，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站着的。更别提什么自己戳自己的真央点止血了，他现在手都抬不起来，况且他身上真央点那块早就被那些藤蔓戳烂掉了，旁人应该都能毫无阻拦地看到身体后面的景象，可能略有惊悚。
毕竟以他现在这幅模样，所能使用的力量也就只有这个程度。刚刚还那么精神地嘲讽拆迁一套齐，大部分原因是他一心想着打架没顾到这么多，现在停下来就立刻动不了了：浑身骨头断了一半，剩下一半要断没断；内脏也都被戳烂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也浑身上下都是洞，还有自内部的“撕咬”破坏，再加上那附带的诅咒——虽然这些都是他的能力造成的，可以说是现世报的“我打我自己”。但不得不说这个皮提雅是真的有点没谱。要不是他有耐毒体质，对自己的「毒」有足够抗性，换一个人站在这里已经死绝了，不止没气、残骸都没了好吗！
阿布罗狄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努力撑着让自己站着，别的什么他再顾不了了，五感已经在渐渐消退，这要是倒下了就永远起不来了。刚刚小宇宙也几乎消耗殆尽，但某些被放大的感官还在“尽职的”努力运转，以至于他还能感觉到有没流完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漏。
虽然他一直都说从来不畏惧死亡——但是就这么回去绝对不行！他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不管怎么说，为了雅典娜殿下，他再怎么样也要先带着神谕回圣域才行！
〖……多么令人惊叹不已力量啊。〗虽然护住了神殿，但也受了不轻的伤的克洛怡神色复杂地看着浑身是血到处都是伤的阿布罗狄：〖确实，‘未来’只是众多可能之一，并非绝对。既然您按要求出色的面对了自己的未来，作为女祭司，我会将您所求的神谕之书交给您。〗
她看着已经无法动弹的男孩，思索片刻，刚准备上前时，那忽然「降临」的存在让这德尔斐的神殿中所有的女祭司们都立刻五体服地——虽然从未见过，但她们都知道，那正是她们所信奉的神祇！
作为皮提雅，克洛怡除却虔诚与惊喜，还更多的参杂了别的思虑——为何这位大人会在此时突然降临？
“非常不错，你们对你们的主君的信仰与忠诚向来让我动容，难怪雅典娜她每次提起你们，都是用那么骄傲的语气，从来都不曾改变。”自光芒中缓步而出的人影轻轻鼓着掌——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
虽然红颜美少年的类型有很多，但这一位无疑是走“俊美”路线的，月桂冠藏在他白色的发丝间，暖橙色又外有一层金圈的眼眸恰与他的尊称所呼应，大概因为是少年形象，他穿着的不是复杂的长袍，而都是些比较简单的服饰。但他的存在便是光明本身，没有谁敢因他的外表而轻视他。
他把少有离手的心爱的里拉琴往怀里一塞，一手摸出一块软布一手拿着一沓植物茎叶，笑眯眯地走到阿布罗狄面前，阿布罗狄正是头发昏感觉浑身飘忽忽的，忽然这么一个大型光源往面前一杵，他都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在他眼里的大型发光体就已经开始用对伤患绝对称不上是温柔的大力手法像削土豆皮一样擦他的脸。
“您……”阿布罗狄喉咙动了动，才刚吐出个音节，那个大型发光体顺手就把手里的东西强行塞了他一嘴。
——这也太暴力点了吧！？但这些药草入口的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那破烂不堪状况越来越差的身体突然开始好转。
阿布罗狄面前的大型光源发出爽朗的笑声：“毕竟虽然我有医疗神职，但我实际很少干这类事情嘛，再说你是雅典娜的圣斗士，现在我也不能直接用我的神力来治疗你，只能退而求其次。乖，好好含着，别吐了，这些药草我没叫你吐之前绝对不能吐——嗯，果然不论何时，你们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但要我来说的话你还是要再长大一点的样子才好！虽然并不是说现在不够美丽，但我是觉得少年少女的模样才是最棒的！正如我现在这连天也会赞叹不已的堪称完美的闪耀模样！”
——一上来就先擦他脸上的血原来是为了看他的脸吗？？他好像懂了隔壁小叔偶尔抱怨说的：“你们希腊神没救了”的真正原因啊？？？
大型光源一边嘟囔着：“哎雅典娜倒是只要是漂亮小孩她就都可以”，一边往阿布罗狄身上撒了些水，这水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几乎是接触到的瞬间，阿布罗狄就感觉到身上那杀人的伤痛缓缓消失，五感也逐渐恢复，麻痹感也逐渐消散，很快他就恢复到了能自己勉强行动的程度。
虽然这个身体状态要以圣斗士的水准正常做某些事情还很有点艰难，但跟刚刚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已经有天壤之别。
“精神多了吧？这样一来，毒与诅咒之类的也祛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伤势人类的医术应该也能好好处理。”在恢复了正常五感的阿布罗狄眼里，摆脱了大型光源这一模样的那个俊美的少年拍掉手里的血污，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们就直接来说正事吧？你想要与什么有关的神谕？”
“……关于雅典娜殿下。”鉴于面前的“少年”并没有叫他吐掉口里的药草，阿布罗狄也只能用还相当微薄的小宇宙来传达意念了。
“啊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这个，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锵锵。”少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羊皮卷，或许是与这幅姿态有关，现在的他看起来不论从什么角度都只是个少年人的模样：“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我现在直接告诉你好了——”
〖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将以如从天父颅中诞生的姿态，亲临圣域。〗
严肃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秒，下一刻，少年又是以轻松的神态满不在意地说：“不过我嫌这句话太长了，到时候说‘雅典娜会亲临圣域’就行了。”
“非常感谢您的神谕，殿下。”阿布罗狄努力回忆着脑子里一点都不清晰的神族礼节——要知道，因为礼节出错而被面前这位痛殴的这种黑历史可是他的长辈群里永远散不掉的霸屏笑话梗之一，导致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但是，他……记不起来？
不，不仅是这些，还有刚刚那——
“现在的你还不该记起这些东西，再怎么说也要等到雅典娜到了才差不多。所以，就连着这些伤痛，将他们一起忘记吧，阿布罗狄。”少年只是这么微笑着，看着阿布罗狄面露茫然，而后略有困惑地转身离去。他最后想起来个一点都不严谨的医嘱：“啊，对了，药草要在差不多快到雅典时吐掉噢，不然到时候某两味失效后，可是会变得超级苦的！”
在阿布罗狄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少年转身，笑着看着匍匐在地上发抖的克洛怡：“怎么如此害怕呀？难道你也知道——”
暖橙色的双眼颜色逐渐变深，金色的光晕消失，最终变得好似夕阳如血般的颜色，像是有谁在透过他的眼来“看”，少年似笑非笑地说：“——自己惹怒了谁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