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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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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7
入职三周以后，绫纱才算深刻理解到WMT那番话的意思。
欧尔麦特事务所与WMT事务所管辖的区域一致，因为不能让普通群众知道欧尔麦特也有担忧这一项弱点，WMT事务所被赋予的真正的任务是绝对保密的，由此，WMT事务所的职业英雄不能总是无所事事，也要出去巡逻、也要出一些任务。
出任务倒还好，地域巡逻是由两家事务所的职业英雄们合作组队的。一般这种情况，跟欧尔麦特事务所职业英雄打招呼的行人，就要比与WMT事务所职业英雄打招呼的人多得多了。
No.1英雄的名字就是一个铁招牌，哪怕只是给他工作，走出去都好像会比别人硬气一点、有人气一点似的。
哪怕路边某些小偷小摸是由WMT事务所的英雄解决的，到最后带着滤镜的人们还是会将夸奖都分给两家事务所——欧尔麦特事务所还多一些。
好在欧尔麦特事务所的职业英雄们都知道隔壁那家小事务所是干什么的，同行巡逻时也对他们客客气气、时刻保持着谦虚的心态，不然就人们偏心的样子，估计没几个英雄愿意留在WMT事务所。
总得来说职场生活还算可以，入职快一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件，除了日常巡逻以外，WMT事务所还算比较悠闲。幸好是欧尔麦特给大家开工资，不然这一大伙人可能就要活不下去了。
相比于其他悠闲度日的前辈，绫纱就觉得无聊了。
本来她以为与夜眼比邻工作就能常常见到人家，然而她却忘了，夜眼是欧尔麦特的新任助手。
欧尔麦特是谁？
是No.1英雄。
也可以说是，空中飞人。
作为助手的夜眼自然是要跟着他连轴转，满地球地跑。
这快整个月下来，绫纱就见过夜眼两次。一次是自己刚到六本木报道那天，他带她忙活了半天，还有一次就是他匆匆地赶回事务所取文件，而正好有巡逻任务的绫纱只与他打了个照面——半句话都没说上的那种。
见不到想见的人，英雄活动也比较局限。每天打卡上班，绫纱总有半天是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她会想今晚吃什么、想之后的房租怎么办。
是的，房租。
六本木是著名的富人区，公寓的月租自然也是贵到吓得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当初夜眼来东京前曾经问过绫纱是住事务所给学生配的宿舍，还是租他隔壁的房子，当时的绫纱自然是想都没想就选了与夜眼比邻而居。
等真的到楼底下、见到一看就很高级的公寓时，她才知道害怕。
夜眼是有钱人，她可不是——虽然有保险公司赔偿的好大一笔钱在银行里存着，但她不想动那些等于是父母用命换来的钱。因此，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小英雄，木村绫纱，脑门上有这么一个标签：穷鬼。
好在夜眼先生帮她付了头三个月的房租，WMT又给她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才没叫手忙脚乱的小新人差点饿死在六本木的街头。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地段的限制让她没有什么知名度，这就代表着没有指名的事件让她参与，即，拿不到进行英雄活动的钱，只有每个月的死工资拿。
木村绫纱，每天都在为现实的生活烦恼。
五月初的某一天，绫纱从外面巡逻回来，蔫蔫地趴在办公桌上思考要不要跟WMT申请一间学生宿舍住时，WMT忽然就打了个电话进来。
“绫纱。”她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今天给你早下班，你四点就可以走了。”
“诶？！”职场小新人差点以为自己这是收到了变相的pink slip，正目瞪口呆呢，夜眼先生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和MT前辈说过了，绫纱你今晚下班先到欧尔麦特事务所大厅等我。我大概四点半左右能回到那里。”夜眼话语一顿，将绫纱所有的疑惑堵了回去，“五点我们去车站接修女，她来东京了。”
修女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着小静。
而直到夜眼将三人带入餐厅内坐下，她才知道修女来东京的目的。
——小静的亲生爸爸找到了。
小静妈妈原先与小静两人一起租住在离HOME不远的小房子里，她也说过小静的爸爸已经去世了，家里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这才会在自己得病弥留之际将女儿托付给修女。大家都没有怀疑过小静妈妈的话，这会儿却突然得知小静的爸爸其实还在人世。
对方同样居住在港区，是身价很高的大老板，他在上个星期找到HOME，并对修女说明了想带走小静，扶养她长大的意思。
——这是一出狗血的故事。无非就是婚姻中的两人因误会嫌隙渐行渐远，一方离开以后却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毅然决然地生下两人共同的血脉没多久又身染绝症。等另一方费尽心思找来时，只有熟悉的相片与陌生却亲切的小孩。
小静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爸爸，对他当然没有亲近的感觉，只躲在修女身后不敢上前。而即使是看过了小静母亲与来人的婚姻证明，修女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来人对小静是否有真正的感情，只好推辞说考虑一下。
对方的态度很温和，他给HOME留了一笔可观的费用，说是感激对方照顾小静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因为HOME给出的意思而强硬起态度非要带走女儿，而是真的就修女的意思给了她考虑时间。
只是因为人家毕竟忙的关系，在那里只停留了两天便又回到了港区处理工作。修女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好一些的环境会适合小静的成长——虽然叫作[家]，但HOME的实质其实也就是孤儿院。
她所能提供的条件总是有限的，而如果人家孩子生来就拥有优质的资源，她又有什么资格扣住人家和自己待在一起呢？
因此这一次，她带着小静来东京，就是为了悄悄地观察一下小静生父的条件与对孩子的感情是否与他自己描述的一致。
绫纱听着是一阵唏嘘，她捏捏小静的手，没有说话。
小静倒是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看她，“绫纱姐姐，我不想离开home……”
“……”绫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倒是夜眼十分冷静地摊开了菜单，“先吃饭。其他的再说。”
席间，面对面坐着的修女与夜眼交换着两人所知的信息，两人严肃地讨论着小静生父的品行、大小姐和孤儿院的孩子未来可能的走向等等一系列事项，餐桌另一侧的绫纱和小静双双握着筷子，不知所措。
宛如两个局外人。
但好歹小静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角，相比较之下，绫纱就更……
木村绫纱：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出场？
夜眼大概是和欧尔麦特请了假，之后的几天他都待在了六本木，自己多方打探信息的同时还拜托同僚观察。他都拿出了这样的态度，绫纱更不可能袖手旁边。她也和WMT请了假，天天陪着留在港区的修女和小静，这时候，租住高档公寓的好处就显露了出来，三人一起住在了公寓里，隔壁就是夜眼，什么都挺方便。
大约一周后，夜眼与修女的商议结果在多方资料的辅助下再次敲定。
小静的爸爸的确是个很负责的男人，生意场上的口碑就很好，更不用提平时的为人处世。即使是当年与妻子离婚，他也一直在寻找着对方的踪迹，有了确切的消息后，更是自己亲自赶了过去。港区的老住户也能表明，小静的父母曾经非常恩爱。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小静爸爸没有寻找新的妻子，说明对前妻还是记挂着吧？
这样对小静也好。
为了小静的未来，夜眼与修女都觉得将她送回生父身边比较好。更何况，小静的妈妈当年是得了遗传病走的，如果小静以后也遗传到了这份不幸，好歹家底殷实的老板可以延续她的生命。
而后，在询问小静自己的意愿时，虽然得到了不想离开HOME的回答，虽然修女自己心里也舍不得，但她还是硬下了心肠，与夜眼两人轮流给孩子做思想工作。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两天，小静在晚上睡觉前，忽然问了绫纱一个问题，“是home不要我了吗……”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此刻夜眼和修女都不在，落单的绫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是最好的。
但前不良终究是前不良，在思考了一秒后，她干脆果断地点头，“不是，但是小静的确不适合留在home了。”
“为、为什么……”小家伙得到了意外的答案，差点哭出来。
前不良以自己耿直的思维安慰小静，“因为小静能有更好的生活呀。并不是HOME不要你，我们只是想让你换个更好的环境，你如果想HOME的大家了，也可以找机会回去看看他们呀。”
绫纱看着小静可怜巴巴的样子，眯起眼笑了下，“而且，小静离开HOME的话，以后就会来港区住啦。我就在这里工作噢，以后想见面也很容易啦。”
一阵沉默后，小静嘟了嘟嘴，小声问道，“那绫纱姐姐还会管我吃几块糖吗……”小家伙揪着被子，往里头缩了缩。
“那当然还是要管啊。”木村绫纱回得理直气壮，“啊！这样一说，晚上你的刷牙时间没有满3分钟！”
“绫纱姐姐坏坏！小静睡着了！”
[教训]的话语换来小女孩的撒娇与装睡，绫纱笑呵呵地给她盖好了被子，熄掉了床头灯，最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其实应该是管不了啦。
毕竟人家以后，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呢。见一面应该也会很难了吧？
绫纱有些黯黯地想着。
前几天夜眼还问过她，如果换成她是小静，她会选择回到自己应有的身份，还是留在home。
说实话这种问题，绫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反正没有做大小姐的命，也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让她选的话，她是随意的，但她并没有这样回答。因为她直觉，小静还是回去比较好，所以与修女和夜眼站在了同一阵营。
——是的，有家人，有不错的出身，已经拥有了半个辉煌的未来。
他们应该送这个孩子，回到她的顶端才对。
五月中旬，小静生父与修女再次取得了联系。
再一天，绫纱请了假，与修女一左一右牵着小静的手，目送她走到了父亲的身边、目送她跟着父亲走进了新家的家门。
修女很舍不得小静，她望着那栋住宅楼，眼角有隐隐的湿润。绫纱也很感慨，她13岁进入HOME时小静就黏着她了，当初一点点大的小家伙，现在被她送走了。
她叹了口气，身后的夜眼倒是依旧冷静的模样，绫纱听见他平静道，“充满矛盾的婚姻才子代流落在外吗。”
“可能吧。”绫纱抓抓头发。
夜眼嗯了声，随口一说，“所以婚姻真的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着双方原先的家庭和未来的子代。结婚……还是要找到对的人才行，心意相通的双方在即使有矛盾的情况下还能及时有效的沟通，将给与彼此的伤害降到最小。”
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要知道，因家庭矛盾上升到人身伤害问题、再上升到大型动手现场的事件在这个社会已经算是常见的现象了。作为一个前文职人员，他算是处理过不少这种事件。
所以夜眼真的没有想到，木村绫纱先是一脸迷茫地点点头，然后忽然就激灵起来。
——她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那我们交往好不好？”
夜眼：……？
这哪儿到哪儿啊？
木村绫纱倒是坦坦荡荡，“你不是说结婚要找对的人？心意相通？”
夜眼：……我们是吗？
耿直的前不良完全没发觉夜眼正在难得的沉默状态，她接着絮絮叨叨，“你知道的嘛，我答应进HOME、去考雄英、成为职业英雄、留在六本木，这些都是为了接近你。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离你更近一些。”
旁边的修女哎呀一声，接着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打扰到正在进行爱的表白的小可爱后，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下进行表白的夜眼则是整个人都木了。
绫纱眯着眼笑起来，“我13岁的时候你说我还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现在我长大啦，我和你一样都是职业英雄了，我们都在六本木工作，我们会有许多的共同话题，我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没有变化，所以，我们要不要交往呀？”
“噢，对了。”她一本正经地下结语，“如果你觉得交往会浪费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直接结婚？我不介意的。”
夜眼：我……
“再说……”好半天他才清咳一声，一巴掌按在了绫纱的脑袋上，耐心地跟她讲道理，“你才17岁——”
“下个月就18了。”
“——你还是……好吧，那就算你18岁。你还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你没有遇见过更多的人——”
“遇见你就够了啊。”
“……”
夜眼挫败地叹了口气。
木村绫纱，真难搞。
“再说吧。”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等你18岁再说。”
万能推脱借口——再说。
耿直的少女倒是点头答应，“噢。好啊。”
于是夜眼就更头疼了。
抛下一句跟欧尔麦特约好一小时后在哪里见面，他就在修女善意又充满调侃的注视下溜了。
绫纱有些莫名其妙，她看了看夜眼离开的方向，又看看修女，“来送小静之前不是还说今天没事？”
修女，笑眯眯，“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