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RPION》是斐

4、04

　　醒来的时候，无名就背站在侧边，看起来总有些孤单。但也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撑起身子的一刻，他也转身过来，难得一见他皱了一下眉头，人影晃动，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身边。

　　“你总要这么任性吗？”颇带了点无奈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他。

　　动了一下身体，还好还可以移动，果然，有无名的存在，就不用太担心，只是我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突然的一点柔软会让人彻底的迷失，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看着他，就算从他眼中看到他的影子，也是逼着自己抛弃，“阿离呢？你把他杀了？”

　　见我拒人千里的神情，无名的那一点温柔也化为一个仿佛从未出现的幻影，退出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冷笑，沉默也就是回答“是”。早知道的答案也没有多少的惊讶，对于阿离，记忆已经很淡了，就算一起生活在这里又能如何，最后我们都会是敌人，如果没有杀掉他，那下一刻死去的就会是自己了。无名的身手也毋庸置疑，他也不会留情。

　　默契的不再去提及那个名字。

　　我也不着痕迹的移到一个自认有所保留的位置。看着面前的无名，甚至每一个动作……

　　无名却是没有在意，四下走动了一圈，围着这个空荡的房间，就像是给我一人上演的展示。“不用担心，暂时还没想过要放什么陷阱。”

　　没有笑，也没有安心，只是平静的说道：“小心一点毕竟是好的，更何况是你……”

　　听到这一句话，无名似乎有一丝动容，也许也只是错觉。

　　“那答案呢？”换了一幅表情的感觉，只是自己的一点感觉，是因为跟着容少久了，有点神经衰弱吗？总是会敏感的的揣摩那一点点的丝微变化，潜意识的已经得下了一个结论，因为刚才的那句话，无名有了一丝变化，却是因为太过细微，竟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摇摇头，“我之所以会进来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再出去。”

　　“然后呢？”

　　“用这个身体，一如当年……”

　　“好！”没有容我再考虑，无名已经将我背上了后背，仿佛释然，也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可以靠得这么近，我竟也微有些讶异，无名一直都是生人勿近，或者说除了暗夜，甚至没有人可以触碰到他，三番两次，我都可以离他这么近，何等荣幸？但就算是靠得这么近，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是浮现出来，我们两人，总是会因为暗夜，只是远远的望着，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三个人，真正和他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10句。

　　那今天又多了个记录，今天说得话比以前的总和还要多，如果暗夜知道，如果暗夜可以知道，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的面对呢？不会直接呆立了吧？

　　无名不会多说，今天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话语，所以接下的时间彻底的沉默，只有我无话找话了，我总是不乐意这么安静，或许想着逃离也就是因为受不了安静也说不定。

　　“十年，过得好吗？应该是很好了，看你的身手又不知进步了多少。我们可以靠的这么近，也多亏了暗夜吧，除了暗夜，其他的人就真的入不了你的眼？”

　　“暗夜……是不是很久了……”

　　“久到所有都忘记了，是不是……”

　　自言自语的说着，却是因为暗夜这个名字而莫名的心痛，突然身下的脚步停止了。而我也突然回过神来，这是在干什么，不管如何的心痛，能够比得过眼前这个人吗？

　　一直以来，无名和暗夜，是兄弟，又不仅仅是兄弟，只是没有说出来，也没有注意，到最后，是与不是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而现在……

　　“那你还记得他吗？”一句等了很久的话，从无名的口中说出，抑制不住的颤抖，还记得吗？在无数个夜晚，睡着了，梦里也会出现一些重叠的影子，然后惊醒，一直到天亮。一个人的时候，会抓着漂浮的空气不放，就像在追逐什么东西一般。甚至在踏入这里的那一秒，想到的终究不是容少，而是一句离开很久的话语……

　　还记得吗？

　　还记得吗？

　　“记得，心底也在生生的作痛。”指尖深陷进那个和他一样的身体里，类似咆哮的嘶吼……

　　而我已经忘了……

　　什么声音从身边飘过，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说着，比哭泣更悲伤的声音，说着，忘了，忘记了那个温柔的影子。

　　挣扎从那个靠近的身躯上跳了下来，没有站稳，晃悠着，因为那个有个答案，支撑着没有就这么倒下，对着那个背影竟是没有了声音，那个人就站在面前，我却无法再向前踏出一步。忘了，就算是忘了，就算是那个答案，我也没有了质问的权力。就这样，双腿没了支撑，直直摔倒在地上。

　　原来以为的那样铁石心肠，只留下了一个躯壳，包裹的布装碎裂开来……

　　无名停下来，转过身，拉起我，背上我，整个动作没有停留，但就如忘了语言一般，沉默，我们的再次面对再也找不到初识的理所当然。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继续问了，那个人，在我们之间的那个人，横在面前，却是再也触及不到了……

　　一路的沉默，直到我注意到这条路……

　　说起来这条路和SCORPION中的每一条道路都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多了点点花的清香，少了点血腥的气息。

　　但是我知道，越美的东西，越完美的东西，总是越危险的东西，特别是在SCORPION中，在这里要活下去的唯一途径就是一切的黑暗化，没有希望，没有明天，不是为了活，没有目的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