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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繁花满天剑如霜 ...

  •   说来也奇怪,戚宥成如此毫无章法的乱挥,竟真没让冷暮云的剑锋伤到自己一丝一毫,心中窃喜。殊不知,这跟他的格挡毫无半点关系,若不是冷暮云有意不伤他,此时他身上不知要多出多少个血洞。
      不知不觉,戚宥成的身子退到了擂台边。冷暮云飞身而起,不轻不重地朝戚宥成横扫一腿,戚宥成便一下飞出擂台。好在冷暮云这一踢将他挑得老高,给戚宥成留有足够的时间在空中转身,不至于狼狈摔下。

      就在戚宥成双脚落地的同时,香炉中的那柱香熄灭,只留一缕白烟上飘。冷暮云跳下擂台,来到戚宥成面前,抱拳道了声“承让”。戚宥成虽也抱拳回礼,心下却不爽得很。

      上半场自己分明与冷暮云打得势均力敌,甚至几次狠招几乎要将冷暮云至于险境,若不是最后冷暮云奇招突变,自己或许能趁势赢下这场。
      过去几年的凌绝会,戚宥成从未想过要打败冷暮云,就算输了也无他话;可今日天时地利齐聚,戚宥成自认为有机会翻身却依然是冷暮云的手下败将,心中那份怨怼便愈发强烈起来。

      冷暮云回到浮玉桌前,古若紫第一个迎了上来:“师兄,你为何要让着姓戚那小子啊?”
      冷暮云微微诧异:“这么明显吗?”
      古若紫嘟着嘴:“知道明显你还这样做。”
      江洋插嘴道:“还好,其他人应该看不出来。”
      冷暮云放心地点点头,认真地对古若紫解释:“人家少元派刚遭厄运没几日,想来这阵子过得也是悲凉得很。况且那戚宥成又是唯一在楚夕手中活下来之人,不免遭人议论。今日让他在擂台上坚持得久一些,也好给众人留下个勤学苦练的好印象。”
      古若紫清楚了冷暮云的用意,但心中还是不免委屈:“他欺负我,你还帮他。”
      冷暮云哭笑不得:“人家不过是殷勤了些,哪曾欺负你。再说,师父经常教导我们,对于正派同仁要能帮则帮,岂有趁机报复之理?”
      古若紫再也没了理,只得噘嘴道:“哼,你就只听我爹的。”
      冷暮云十分无奈,拍了拍古若紫肩膀,转头冲江洋道:“二师兄,一会儿你与任秋星比试,要小心。”

      这第二轮比试的分组,早在上一场比试之前就已经公之于众。这并非江洋与任秋星第一次交手,对于任秋星的狠辣,江洋早已领教多次。江洋赢面不大,不过整个浮玉门上下也不在乎他的输赢,毕竟有冷暮云在,这最终的头筹就落不到别派手中;但作为浮玉二弟子,江洋就算输也不能输得太惨,可这任秋星偏偏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他不似冷暮云深谋重虑,但凡上了擂台,不管对手是谁,都一门心思将对方打败。

      江洋看了看不远处一脸严肃的任秋星,心下忐忑,却还是用一副轻松的口吻安慰道:“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说罢便提了剑,跃上台去。冷暮云虽不知江洋所谓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位二师兄向来聪明机灵,想来也不会轻易被任秋星伤到。

      新的一炷香点燃,比试开始。不出所料,任秋星一上来便连发狠招,半盏茶时间,江洋愣是一一招架,竟全无机会发起攻势。剑与剑相碰声不绝于耳,江洋嘴里也没闲着,喊道:“任师弟,这阵子功夫长进不少啊!” 说着向后一个空翻,避过任秋星横扫过来的一剑。
      任秋星不答话,好似听不到声音一般,依旧保持着猛烈的进攻。
      见对方不回应,江洋又道:“任师弟,咱们边打边聊呗?要不多闷。”
      任秋星依旧不出声,反倒弄得江洋尴尬起来。

      台下不少人小声笑了起来,一是为江洋这单方面的撩拨,二是为他上蹿下跳躲避剑锋的动作。任秋星的剑每每要划破江洋衣衫之时,江洋不是一个歪身就是一个趔趄,堪堪避过这一剑,那动作在台下看来实在滑稽得很。

      可殿上的一干掌门却看出了江洋功夫的精妙,深知这些游戏般的动作并非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古念右手边的一位姓孙的掌门不禁叹道:“古掌门,过去我只道你那三弟子功夫了得,没想到这二弟子也如此厉害。”
      古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孙掌门谬赞了,我这二弟子平日顽劣得很,就爱耍小聪明,也就是会些保命的功夫,厉害谈不上。” 话虽这么说,古念心中还是为江洋感到欣慰。

      此时场中,江洋闲聊了几句之后便也不再说话,专心应对任秋星。任秋星见江洋忽然严肃起来,心道他在为下一步奇招险招做准备,便也登时改变了剑的走向,一路快打冲将过去。
      他这一记快打与方才冷暮云十分类似,只是任秋星不是冷暮云,江洋也不是戚宥成。
      面对任秋星的连续杀招,江洋挥剑格挡,一瞬间两道银白色交织在一起,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在场的高手仍然看出,江洋的每一次招架都精准地挡住了任秋星的进攻。就连楚夕也有些意外,心中不由赞叹江洋功夫的扎实。

      江洋虽成功阻止了任秋星的剑势,脚下却不住后退。眼看即将冲出擂台,一只脚已悬在擂台边缘,只见他左手从怀中一掏,一颗土豆大小的黑球就快速向着对面的任秋星飞去。

      见这突如其来的黑球,任秋星不及多想,立刻收了攻势,一脚将这球踢向天空,运足内力,隔空就是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黑球在空中炸开。擂台边的众弟子纷纷抱头蹲下,少元派的那十几人更是争先恐后地往桌下躲。

      半晌,毫无声响。待众弟子再次抬起头时,只见无数彩色纸屑似雪花般纷纷落下。纸屑上粘了金粉,在太阳照射下反着闪闪金光,煞是好看。
      正当所有人都沉醉于这奇景时,任秋星看了看香炉中的半支香,抬剑便又向江洋刺去。江洋连忙抬手喝住:“等等!” 继而又看向四周,朗声道:“诸位,方才若不是我抛出这彩纸球,恐怕早已掉到台下。所以这场比试,任师弟赢了。”

      任秋星呆立在原地,许久才反映过来冲江洋抱拳,表情仍如上场前那般严肃,似是一点也不为这次胜利而高兴。

      文卿尘宣布下一场对阵双方的同时,江洋也回到了浮玉门席位。
      古若紫笑盈盈道:“二师兄,你扔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真好看。”
      江洋嘻嘻一笑:“雕虫小技,回头教你做。”
      就连冷暮云也不禁赞道:“二师兄,刚才你那一手实在是聪明,暮云佩服得很。”
      说实话,江洋自己也没想到这般小伎俩竟如此奏效,不好意思道:“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看着江洋得意又谦虚的样子,古若紫与冷暮云不禁相视一笑。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太阳已悄悄西斜,香炉案边那一把香如今只剩下几根。今年凌绝会可谓是精彩纷呈的一次,除去冷暮云与戚宥成那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切磋、江洋的漫天飞花,最令人期待的还要数冷暮云与任秋星的最终对决。

      众所周知,在年轻一辈弟子中,这二人功夫好过他人不是一星半点。凌绝会两辆切磋,他们二人必定会相遇,只是如若在前几轮不幸遇上,最终的胜利者便可提前预知,这凌绝会也就缺了不少看点。而冷、任二人双双进入最后对决的情况,已有三年未见。

      冷暮云与任秋星还未登上擂台,台下细碎的闲聊声便已止住,之前四处闲逛活动筋骨的一些弟子也纷纷回到自家门派的席位,等待这最终的比试。就连大殿上众门派掌门也复又坐直了些,苍梧派掌门燕万生死死盯着擂台,紧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楚夕站在浮玉众弟子最后,从缝隙中看着冷暮云的背影。只见古若紫一脸担忧地蹲在他身旁,江洋也严肃地跟他说着什么,就连文卿尘也离开住持席位,回到浮玉门这边不断嘱咐着。他们声音不大,楚夕听得并不真切。
      方才在冷暮云房中闻到那股浓郁的药味,楚夕便知自己上次打他的那两掌还未痊愈。刚刚台上任秋星与江洋的比试他全部看在眼里,当时心下便道这任秋星也是个狠角色,将来或许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若单论剑法,任秋星怕是要差上冷暮云一节;但现下冷暮云有伤在身,谁赢谁输,就连楚夕也说不准。

      不多久,冷暮云与任秋星齐齐上了台。
      自从冷暮云上擂台那一刻起,任秋星就直直盯着他的双眼,眼神透着股子冷冽。
      冷暮云抱拳,淡淡地开了口:“请任师兄赐教。”
      任秋星也抱拳一揖:“听说你前几日受了重伤,今日若是我胜了,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这任秋星面对对手虽从不手软,但却也是刚正不阿之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占人便宜,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今日任秋星自觉赢面很大,却又不愿被人说成是乘人之危,便索性提前把话说开。

      冷暮云自是明白任秋星的言外之意,诚恳道:“请任师兄放心,既然是切磋功夫,师弟我必然全力以赴。若当真败在师兄手下,那也是我功夫不济。”
      “好。不过虽是比试,但刀剑无眼,还请冷师弟小心。” 说着,只听“锃”的一声,任秋星抽出了手中佩剑,举在脸侧,似是已做好进攻的准备。
      任秋星如此一说,冷暮云心下了然:面对他的重伤未愈,任秋星断不会有丝毫手软。任秋星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冷暮云不是没见过,可以说在过去几年的交手中,任秋星未曾有一次不是这样对冷暮云的,今日不过同往常相同而已。

      面对任秋星的挑衅,冷暮云一点也不畏惧,也一把抽出那柄相如剑,冷冷道:“彼此彼此。”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任秋星这人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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