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侠请跟我走》夜度孤云

23、擂台上下剑光飞

　　苍梧派师徒二人的高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戚仲平曾不知多少次想要拉拢苍梧派，却没有一次不是失败而归。但他依旧不放弃，向旁边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戚宥成立刻会意，一路小跑地去到那二人面前。远远地，只见戚宥成两手抱拳恭敬地说了些什么，那二人面色依旧冰冷，也不抱拳回应，不时地向戚仲平这边看上两眼。戚仲平笑着冲二人招手，那二人却似看不到一般将头转了回去。不一会儿，师徒二人抬腿向对面茶房走去，徒留戚宥成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另一边，浮玉后院，一个几丈宽的圆形擂台已经初见规模，十几名浮玉弟子正忙着将桌椅摆在擂台周围。文卿尘刚刚命人将香炉摆在擂台正南侧，却发现没有拿香。环顾四周，刚好见到弟子林羽正贴墙而行，手中似是没活。文卿尘冲他招呼了一声，林羽小跑到文卿尘面前。

　　“帮我去留听阁拿两把香来，在书架的最底层。” 林羽应了一声，转身向后院西侧走去。

　　留听阁是浮玉弟子听师父讲课的地方，位于浮玉后院的北面，而西侧的一片房屋，则是男弟子的寝所。见林羽像个没头苍蝇般直冲寝所而去，文卿尘赶忙叫住了他：“让你去留听阁，你怎么往那边走了？”

　　林羽有些慌乱，支支吾吾道：“呃，方才脑子里想事呢，没留神，对不住。”
　　文卿尘面色不悦，这林羽也是自幼入的浮玉门，在这山上生活了已有十余年，浮玉门的各个角落理应十分熟悉了，就算闭眼也能找到，又岂会因分心而走错路？

　　文卿尘见林羽从头至尾一直低着头，心生疑惑，便道：“你小子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怎么魂不守舍的？抬头，咱们浮玉弟子几时畏缩过。”
　　林羽抬头看了看文卿尘，赔笑道：“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

　　“行了，看你吓的。上次背后妄议三师兄不也没罚你吗，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跟我说，免得到最后来不及挽救。去吧，赶紧把香拿来，眼看就要午时了。” 林羽连忙点头，转身朝北面跑去。

　　按照以往惯例，比武切磋于午时三刻准时开始。弟子们按照不同门派分坐在擂台周围，而古念以及其他九位掌门，则坐在前殿背面的平台上观看比赛。所有桌上均备了精美的茶水点心，也算是浮玉门对客人的招待。比武顺序抽签决定，两两一组，胜者进入下一轮，以此类推，最终决出唯一的胜者。规则十分简单，参与切磋的双方需站在擂台之上，一炷香之内把对方打下擂台便算赢。凌绝会不必古念寿辰，本是小辈弟子比武切磋，所以古念作为掌门也不好出面主持，全由文卿尘代理。

　　午时二刻，十大门派的掌门与弟子均已落座，冷暮云、江洋及古若紫也坐在了浮玉门的桌子旁。在他们身后，几乎站了多半数的浮玉弟子。今日因着凌绝会的缘故，所有浮玉弟子都暂停一天练功，自然凑了过来观看比武。
　　而那少元派虽是客，可阵势却一点也不输浮玉，十余名弟子将桌子紧紧围了半圈，并且个个昂首挺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反观苍梧派的桌子，此刻却冷清得让人不禁唏嘘。掌门燕万生坐上了前殿，这擂台边的桌子前便只坐了任秋星一人。烈日下，任秋星坐得笔直，目视前方没有一点表情。

　　午时三刻，凌绝会准时开始。文卿尘在擂台前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第一轮比试的弟子便上了台。冷暮云站在擂台西侧，对手正是从渊派的大弟子岑世景。
　　第一轮便抽到冷暮云，实属岑世景走背运。若是其他势均力敌的对手，或许还有机会挺到第二轮。不过，自知此局必输无疑，岑世景心中倒也松快了不少。

　　一炷香点燃，二人双手抱拳，岑世景大喝一声，率先朝前一跃，起手便是迅猛的攻势。虽从未奢望这一招能将冷暮云陷入难以招架之地，但毕竟此刻十大门派均在台下观看，若是被冷暮云抢了先机那他必是要不停招架，直到招架不住的那一刻输掉对决。与其节节败退，不如先手一记漂亮招式，至少不会让从渊派颜面尽失。

　　冷暮云面对对方的猛烈进攻，没有一丝慌乱，只见他身形一矮，从容避过岑世景那一剑。右腿横扫，紧跟着一剑刺出，直教对面的岑世景上跃也不是，下蹲也不是，左右两边更是无处闪避，只得提气后退。半招之内，冷暮云便转守为攻，台下不少人拍手叫好。香炉中的那支香刚燃了不到一寸，擂台上的岑世景便不断后退，一个踉跄向台下跌去。冷暮云眼疾手快地探身伸手，一把将岑世景带回了台上。虽然岑世景并未落地，但胜负已分。冷暮云抱拳道：“承让。” 岑世景也抱拳回应。

　　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并非是不赞同冷暮云的功夫，只是这场比试实在无聊，冷暮云不到三招便将对手淘汰，毫无悬念也毫无看点。

　　今年的凌绝会共有十六人参加，除去阳华派还未走出门内弟子被断手断脚的阴影外，其他门派都或多或少派了一至两名弟子参加。他们两两一组，这第一轮便是八组对决。
　　今日的头一轮与往年相似，颇为索然无味。高手遇到低手，便似冷暮云对岑世景那场一般，高下立判；水平相当的对手倒真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才分胜负，可那一招一式无不透着勉强与死撑，毫无美感与潇洒可言。当中勉强可看的要数戚宥成参加的那场了，对手是一小门派的新进弟子，实力不错，二人厮杀了整整一炷香，胜负难分。
　　最终许是那新进弟子体力不支，竟被自己绊倒，戚宥成便顺势一推，将那人推下擂台，自己顺利进入第二轮。

　　第一轮比试虽有八场之多，却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全部结束。不出所料，冷暮云、任秋星及江洋这三人都打败了对手，进入第二轮。
　　两轮之间的空档，文卿尘将刻着胜出者名字的八块木牌带上大殿，依旧由各位掌门抽取下一轮的对战组合。
　　冷暮云坐在浮玉门的桌旁，安然地抿着茶。他并不关心下一场会对上谁，只要不是任秋星，他几乎都有把握获胜。可一旁的古若紫却激动得坐也坐不下，转眼间便跑到大殿前去偷看。
　　不一会儿，古若紫突然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笑晏如花。

　　擂台前，文卿尘整理着木牌，还未宣布下一轮的对决顺序，可看古若紫的表情，冷暮云便也八成猜到了下一轮的对手。古若紫激动得几乎要刹不住脚，若不是被江洋扶了一下，整个人非摔到冷暮云身上不可。
　　古若紫迫不及待地道：“三师兄！你猜下一场跟谁打？”
　　冷暮云笑了笑，心中早已知晓答案，但就是不说。佯装好奇道：“跟谁？”
　　古若紫激动得两眼放光：“跟戚宥成！”

　　果然，能让古若紫如此兴奋地，除了戚宥成还能有谁？冷暮云喝了口茶，向擂台对面的少元派看去。只见一个少元弟子在戚宥成身边耳语了什么，戚宥成立刻坐直了身子的，招呼身后随性的弟子，那几名弟子立刻跑到不远处，从他们的随身行李中拿出了不少“宝贝”。

　　得知下一场要应战冷暮云，戚宥成心中是既害怕又窃喜，害怕自然不必说，窃喜则是因为上一场侥幸获胜，或许这一场依旧能天降大运让他赢了那冷暮云。

　　半月前冷暮云被楚夕重伤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戚宥成自忖内府受损是决计没可能在半个月内恢复如初的。从那时起就期待在凌绝会与冷暮云相遇，打他个措手不及。虽说战胜一个重伤未愈之人不免有些胜之不武，但戚宥成可不理会这些，但凡能够打压冷暮云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很快，那几个弟子手捧了一堆护具和兵刃过来，一一穿戴在戚宥成身上。戚宥成就那样抬手站着，任由其他弟子为他戴护具、绑护心。而眼前的桌上，五柄宝刀整齐排列。

　　若是懂刀之人看到这一幕，八成要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几炳刀没有一把在江湖上是没有名号的，没有一把不是价值连城。若能得到一把便算是三生有幸，眼下五把全部摆在桌上任戚宥成挑选，实在是奢华至极。

　　戚宥成手抵下唇，皱眉琢磨了半晌，开始跟身边的弟子分析每把刀的优劣，跟着又仿佛言之有物地谈了谈冷暮云的招式特点，最终从中挑了一把花斑蟒皮包裹刀鞘的长刀。一旁的几个少元弟子听得似懂非懂，小声赞叹着戚宥成的分析。

　　戚宥成全副武装完毕，抬头看了看浮玉门那桌，目光却未与冷暮云相交，反而看向旁边的古若紫。古若紫恰好也仿佛看猴子戏耍一般看着少元派，此时感觉到戚宥成的目光，便立刻拉下脸来，冲他狠狠地白了一眼，转头对冷暮云道：“师兄，姓戚那小子太坏了，你一会儿可得好好替我教训他一番。”
　　冷暮云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赢他倒是无妨，但教训谈不上。比武切磋，又不是打架斗殴。”

　　古若紫知道冷暮云向来是这种正直的性子，说什么也劝不动，便抿起嘴，有些失望地看着眼前的茶水。江洋却在一旁道：“小师妹，别失望。你三师兄武功高出那小子不知道多少倍，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用刻意教训也能替你出气。”
　　听了这话，古若紫立刻来了精神，冷暮云却低头暗笑，就连身后的外门弟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古若紫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前面几人立刻捂住嘴，但肩膀依旧微颤。就在此时，冷暮云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最后方的林羽却即刻低下了头，仿佛不想被冷暮云看到。

　　然而，当所有人都在抬头笑时，他这个唯一低头的人还是吸引了冷暮云的注意。“林羽，林羽？”
　　那林羽依旧低着头，好似没听到冷暮云的呼唤。身旁的少泽碰了碰他的肩膀，使了个颜色，林羽这才反应过来，“三师兄叫我？”
　　冷暮云怪道：“怎么了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快写到我最喜欢的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