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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执子之手约今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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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珏瞟了一眼跟在那人身后的清弦公子柳枝,冷笑道:“卿上这个梦做得可美,不过,我妻主她是不会休了我的。”这种时候,叶大青鸟自然帮腔,却不知如此一来围观的众人越发在心里鄙视这个懦弱更添“惧内”的麒王了。
“哟,想不到你这美人还挺要面子,”王雅之狞笑,“姓婵的,我丑话说在前面,青莲诗社是本姑娘开的,你身为其中一员,居然连对个对子都害怕,还是不是女人?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从诗社里除名?”
“王雅之,仕锦可是我夜迎风的朋友,你说话要太过分!”在场还是有人提出抗议的,可惜美色当前,某个姓王的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叶大青鸟边想老子本来就不是女的,边大大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是女人,珏儿知道便好,是吧?”说罢,作势将萧如珏腰肢一揽,迅速在他背后写了个“锦”字,才将人推开,大笑道,“说了老半天都在门口呆着,叫人看见了还说我堂堂麒王府招待不周,不如我们有话进堂里说罢!”王雅之也不客气,当先一步闯进了珍馔坊。
见此情形,夜迎风也配合叶大青鸟转移了话题,让萧如珏趁机去后堂找人。
珍馔坊后堂的气氛活跃得近乎于怪异,萧如珏注意到每一个昔日的下属看他的眼神都混杂着羡慕、恭喜,甚至还透着些些的高深莫测(?)。直接导致他连问了三个人,才知道仕锦被林笑拽着,往偏院去了。
偏院是林笑练武的地方,插了很多高高低低的梅花桩。
萧如珏赶到的时候,林、锦二人就站在梅花桩上,你来我往盎然地拆着招。林笑的一切武功心法都是仕锦改编的,她相当于他大半个师父,同时也是喂招的对手,因为她的改编仅仅是理论上的,实际还需要她通过交手不断改进。两人斗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用出了武器,仕锦当然是乌金鞭,而林笑,则是他那流转一身的翠色剑芒。这个理论上可攻可守的落梅剑气,附上灵觉之后,居然成了一个凝练有如实质般的翠色大茧,乌金鞭落上去锵锵作金石声。
“好一个乌龟壳!”仕锦长啸一声,黑鞭再甩已布满银光湛湛——她也附上了灵觉。
连夜的消耗过度,仕锦的灵觉已经比前日淡了很多,但丝毫不影响其攻击力。刷一鞭便撕裂了落梅剑气,翠色剑芒狰狞一扭,一分作六,麻花也似的朝仕锦绞去!“试试看这招六轮花开!”林笑喝道,真气一吐,奇异的灵觉竟凭空生出一抹清冷的苍白色。
“逆天九生?”仕锦大奇。
那日在大树的船上,她是怕他无聊乱跑才把慕容麒给的逆天九生丢给了这小子,却不想他非但成功掌握了,而且,还天才般的将落梅剑气与之合二为一,让两者相辅相成!眼见绝招逼近,仕锦将乌鞭一折,竟似双节棍般耍成了个大风车。
银白的灵觉屏风而展,咚咚咚!终于震散了六道剑气,却还是震得仕锦连连后退才卸了那冲力。少女笑骂:“好个葱花,不出绝招还打不过你了!”她将身一跃,竟将乌金鞭收了起来,轻笑道:“近身玩玩吧!”
仕锦擅长的就是近战,林笑怎会不知?他慌忙急退。
却见仕锦双手一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巴掌大的珠子来。那珠子也是诡异,灵觉往那儿一托,竟凭空立住了。“十八阵图,定身诀!”仕锦喃喃念道,伸手极快地划了几笔,她清晰地看到围绕在林笑周围那些金色的线仿佛活了一般齐齐昂首,在她意念的控制下,一把缚住了林笑。
一息间,仕锦已然笑嘻嘻摸到了林笑身边。
这少年不过被诡异地定住了一瞬,那脸皮却不知为何涨得通红。
“坏人,你赖皮!”他哇哇大叫,咕咚一头朝仕锦肩窝撞去。仕锦仓促间一个错身,才注意到萧如珏怔怔地站在那院子口。分神便是破绽,林笑怎会放过?少年合身一扑,咕咚将仕锦拉下了梅花桩。
女子下意识护住了他的头。
“哇哈哈!我赢了我赢了,这么多年终于赢了你一回!”某个人张牙舞爪地骑在仕锦身上,全无形象地叉腰狂笑,笑着,还一把勾住了妻主的脖子,照脸吧唧亲了一口,“呐,坏人,输了就要认栽。今晚我在上,哼哼由着你欺负了这许多年,今晚我一定要讨回来!”
仕锦给摔得龇牙咧嘴,闻言,却还是笑着揉揉他脑袋。
林笑说得兴起,忽闻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叹。他猛回头,终于发现萧如珏已经摘了幕离,戴着面纱静静站在院口。少年顿时窘了,惊道:“姓萧的!你怎么在这里?来了多久了?”
萧如珏只笑笑,不说话。
仕锦意识到可能是叶大青鸟那里出了什么事,忙爬起来问:“外边有人找我?”
蓝衫的人儿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走到无人的偏僻处,萧如珏忽然拉住仕锦扑通跪下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生生把仕锦吓了一跳:“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跪什么!”她扶他,却听他轻轻一笑,凄然道:“也是,大不了一死以全名节,我又何必如此在意?”
仕锦无奈道:“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锦儿,你会拿我当赌注吗?”他问,“我昨晚才嫁给你,你会休了我吗?”
“呼,我算是晓得发生什么事了,”仕锦扶额,嘿嘿笑道,“赌也看赢面大不大,我不会轻易跟人赌的。至于休,”她将萧如珏的手一把握住,真挚道,“忘了么,先握住我的手的人是你啊!我既然接受了你,便不会放手,除非,你给我放手的理由。”仕锦的手温暖而有力,像一团火在萧如珏手里欢快地跳跃着。
来到正堂,一身便装的仕锦瞬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倒不是因为皇太女的天生气场,而是因为,她正牵着芝兰公子的手。璧人相谐,五指相扣,那两只戴在彼此手腕上的赤珊瑚镯子,连那花纹都变得扎眼了起来。
“正主儿终于出现了。”夜迎风笑着一扣茶盏,注意到一旁的叶大青鸟就在众人注意力转移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遁走了。堂里坐满了人,而叶大青鸟空出的椅子只有一张,于是仕锦当仁不让地坐在了萧如珏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蜷着,惹得那一圈流口水的家伙直吸气,唯有夜迎风神色如常,笑盈盈地道:“麒王尊上,久仰。”
仕锦点点头。
她一贯的风格便是如此,极少说话,但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高傲。
场中气氛很快冷了下来,大家都意识到方才懦弱惧内的家伙应该是她的替身。旁人不说话,我行我素的某仕锦乐得蜷着养神,萧如珏则在一旁贴心地替她梳着散落的鬓发。冷场半分钟,王雅之先个忍不住了:“喂,姓婵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睁眼,仕锦淡淡道:“是你找我赌斗,还问我什么意思?”
这话机锋乍现,噎得这乐府贵族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道:“呐,我可把规矩说在前头,输了就得把芝兰公子抵给我填房,不许耍赖。”
“好,既然规矩是你定的,那我来出题好了,”蜷着的仕锦牌大虾米终于恢复了点人形,懒懒地环顾四周,“诸位都是见证人,可有异议?”
全没想到仕锦一口答应,她正要窃喜,忽然反应了过来,惊讶道:“什么?你来出题?”
“耶?王卿上贵为乐府首席,怎么连这点公平都不讲?”仕锦故作惊奇,“珏儿可是我的人,我可是强忍着心痛承众卿雅兴。卿上此言,莫非是想半途怯场?”她寥寥数言,便将王雅之推上了虎背,这赌斗不得不进行。
王雅之见众人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不由恼火,怒道:“谁会怯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本姑娘无一不精,斗就斗,还怕你出题?”
“卿可闻儒学六艺,礼,御,书,数,乐,射?”
仕锦继续她懒洋洋的口气,“不才技短,就跟你比比这一个‘射’字。”说罢,扬手一甩,乌青的袖箭自她臂下神光一闪,刷!刷!刷!刷!一连四支,支支擦着王雅之颈间的油皮掠过,噔噔噔蹬!在她身后那面墙上,笔直钉了一排,四棱的尾槽犹自嗡嗡颤抖。
好大的力道!
在场众人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