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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是惊讶是惊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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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朗捷集团这样的地位,总裁突然晕倒,这绝对是件地震式的新闻,媒体和报纸连番报道,将朗捷推到了风口浪尖,当天就来了个跌停。
李轩接到司徒崎电话时,他正一脸懵逼地站在病床前发呆,他根本不知道好好的,BOSS怎么会晕倒,而医院给出的说法是广泛性脑缺血缺氧,他根本就看不懂这说的是什么。
一位老医生严肃地说道:“这是病人连续几日不进食造成的,有可能是神经性厌食,也有可能是病理性厌食,我们要进一步观察!”
[压力太大,朗捷集团总裁身患神经性厌食症]
[朗捷集团总裁司徒朗在商洽时突然晕厥,初疑良性脑瘤]
[又一位商界奇才倒在工作岗位,年轻人需谨记过度疲劳易猝死]
媒体瞎编乱造的新闻,基本都上了热搜,压都压不住。
李轩发愁地把事情跟司徒崎说了一遍,司徒崎末了还问道:“你们总裁……最近跟哪个女的,打交道多一点?比如说一起吃饭什么的?”
李轩脱口而出:“除了总裁办的小吴就是何美贤小姐了,但他们……”
他们就是在一起吃过两三顿饭啊,还是四五个人一起的,最后一次连他都在场。不知道老总裁干嘛问这个?
一脸茫然地看向病床上的司徒朗,李轩从没在老总裁手下做过事儿,但是他在司徒游手下干过一段时间,那时还没进入总裁办,只是普通的项目组成员。
实习期结束没多久,司徒清就接过来做了,但很遗憾,这个性格怪异的女人真不是什么当总裁的料。
一年不到,朗捷摇摇欲坠,这时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司徒朗被迫接过朗捷,短短几个月就有了起色,数年间,企业越来越大,可是作为亲姑姑的司徒清,总是有事无事使点绊子,总裁的笑容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
“何家的?”司徒崎的声音传入耳膜,让李轩回神,“嗯?啊,是的,是何小姐。”
“这就难办了!”司徒崎摊摊手,抓抓头发,何家的是洪老爷子给自己宝贝孙子相定的孙媳妇,怪不得朗儿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是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结果那个女人却要嫁给自己兄弟,任谁都会情绪低落……
司徒老爷子认定自己找到了真相,却不料,事实跟他想象的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司徒朗背着登山包,正在往山顶走着,好容易有个休息,干脆登高望远,看看风景。
这儿似乎人迹罕至,偶尔的鸟鸣声,让人觉得这山谷十分静谧,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如果平时也能这么宁静就好了。
山路有些陡峭,因此他脚下也比较小心。
扑!咯啦啦啦--
好象有什么小石头打在石壁上滚落的声音,司徒朗并没有在意,多半是自己踢下去的细小石子吧!
忽然膝弯一痛,司徒朗一个不防就摔倒在地,并骨碌碌滚下山去,手脚什么的好象磕破,又撞到一个尖突的石头上,痛得他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他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向他走过来,他一挣扎,又滚下去一大截,终于,彻底晕过去。
再睁开眼,他开在一条漆黑的公路上,四周都没有亮光,头上的伤口还在剧烈的疼痛着。
血流下来,快要落进眼睛里,司徒朗抽了两张纸捂住伤口,其实手指手掌上,也有不少伤痕,但都结了血痂。
迎面一辆高速飞驰的小车疾驰而过,那开车的人,似乎他认识,又好象不认识,就这么恍眼间,那车在路上一晃,就不见影了。
他这是在哪里?要去哪里?
为什么会在这种黑漆漆的路上?
他拿起电话想拨出去,手机没有信号!
但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打开了故障灯,缓缓地停靠在救援车道上,最终体力不支,重重地撞在方向盘上……
迷糊中,好象有人在叫我?
“BOSS!BOSS!”好象是李轩的声音?
司徒朗艰难地睁开眼睛,四周白茫茫一片,有个浅蓝色的屏风挡着,眼前是李轩的脸:“BOSS!太好了,你醒了?”
“这是哪儿?”完全一个陌生的地方啊!
一个五十来岁中年男子凑近他:“这是我的医院,你是怎么搞的?”
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脸比较圆,戴着银边眼镜,气质儒雅中带有一丝严肃:“好好的,为什么不吃东西?要不是三叔说你三四天都不吃饭,我还想不到你为什么这么异常,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管有什么难办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嘛!”
说话的,是司徒朗的大堂伯司徒湛,其实隔得有点远,曾祖父那边的分枝,不过经常走动,倒还是很亲的。
母亲去世后,司徒朗曾在大堂伯家住过一年半才到现在的家庭,大堂伯给他的关爱,比亲生父亲多得多,所以司徒朗看到大堂伯,倒是觉得亲切得很。
被大堂伯一番说教,司徒朗平静下来,他觉得可能自己确实是有些胡闹,不过,大堂伯是医生,他应该比较容易接受自己现在的性取向,拉住了大堂伯的白大褂,“大伯,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就三分钟,行吗?”
别说三分钟,三十分钟也行啊!
李轩很识趣地说道:“你们聊,我在外面守着!”
走出去带上门,低着头赶紧在手机上收发邮件,公司的事情一大堆,BOSS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还是自己能做的事先做了再说。
大堂伯一坐下就开始一下一下地揪下巴,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这些天是有什么事情特别难办吗?没听说朗捷出什么事啊!”
“不,大伯,不是公司的事情,但是,我这件事情的结果,跟公司有关。”司徒朗的声音里还带有一丝疲惫的咽哑,不过,他顾不得这些了。
大堂伯是他最亲近的司徒家的长辈,舅舅涂思方一直不见人影,他根本没办法找到人。
“什么事情的结果跟公司有关?”大堂伯不解地望着病床上的司徒朗,又调了调点滴,让它滴慢一点。
司徒朗看向大伯,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大伯,我说了你不要惊讶。”
“不会!”
“我……”司徒朗咬咬牙,闭上眼睛说道:“我喜欢男人,我对女人没有感觉,也从来没有冲动。”
哐当!
李轩吓了一跳,意识到这声响是房间里发出来的,赶紧推门进去一看,见司徒院长已经摔坐在地上,半天没能站起来。
李轩心里一惊,不会吧,司徒院长也不胖啊,居然塑料凳子都扛不住?再看看,并没有断裂的痕迹,难道说司徒院长坐凳子也象小孩子那样不安分吗?
把司徒院长搀扶起来,又把凳子放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司徒院长,您没事儿吧?”
司徒湛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给我滚出去。
李轩看了一眼自家老板,他只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李轩走出去,重新带上门。
司徒湛看着病床上的堂侄,动动嘴唇,终于说道:“我这不是惊讶,已经是惊吓了!你确定你的性向吗?”
司徒朗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确定,一万分之确定,并且,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一路,要么,我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要么,我一人孤独终老,最简单的,应该是后一条路。”
孤独一世,不耽误别人,也不委屈自己,只是生命中没有伴侣,带着遗憾入土也没什么要紧的,活这一世,总有很多东西,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得到的。
也许是司徒朗过于平静地叙述,让司徒湛有种心疼的感觉。
“我,去跟你爷爷说说看,不过不能打包票。”按司徒朗的说法,多半他是天生的,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从来不去声色犬马场所了。
原来他一直痛苦的,就是这个!
“那你这次,也因为苦恼这个原因?”司徒湛以为是司徒朗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却又无法表达而难受。
司徒朗看着天花板:“我,听天由命吧!”
司徒湛心里长叹,老天爷是公平的,终究看起来完美,一生光环无数的人,都有一些事情要隐忍着,不能公之于众,而象司徒朗这样光鲜亮丽的人,也是如此。
站起身对司徒朗道:“大伯还有事,先走,你在这儿休息,再观察一晚再走,晚上我让伯母给你熬点枸杞粥,多少先吃一点,身体要是熬坏了,你跟那个喜欢的人,就更没可能了!”
司徒朗眼睛一亮,嘴角浮现一个笑容:“谢谢大伯!”你大概是天底下最好的大伯了!
司徒湛摆着长辈的款儿晕乎乎地走出了病房门,连李轩跟他打招呼都没应,他听见了李轩的招呼,但他脑子没法子回应。
再看现在也快下班,干脆就回到家中,大伯母是个大学教授,说起来司徒清现在学校的工作,还是她给介绍的,只是司徒清确实性格诡异,大伯母对这个夫家堂妹,十分不喜。
见丈夫这么早回家,大伯母微笑着迎上来:“真少见啊,这么早就下班回家了。朗儿怎么样?要紧么?”
司徒湛看向妻子的眼神极为复杂:“他没事,但--他喜欢男人!”
大伯母的微笑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