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我英）败北的少年》天空之诗

1、序

　　一头银色长发的神官蒙着眼睛，长剑指向一个小孩子。
　　“这是注定大富大贵之人。”
　　徐徐地，剑尖指向另一个。
　　“这是注定才华横溢之人。”
　　极堂京期待的看着神官，剑尖突然指在他眼前。
　　他有点傻愣愣的看着剑尖，突然无由来的恐惧——蒙眼的神官面容非常美丽，他却能感觉到一丝凶意。
　　那锋利的长剑几乎斩掉他的额发，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而你，你是注定一生败北之人。”
　　“注定永远站在胜利的对立面。”
　　“砰——”
　　窗外一道雷电惊醒了三岁的极堂京。
　　某种失落和对雷电的恐惧混合在一起，三岁的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连哭都细声细气，脸埋在被子里，发不出什么声音。
　　最后，直到他哭累了，打开窗，眺望远方，住在24楼，看着因为阴天而一片漆黑的下方。
　　恐惧与失落攥住了那小小的心灵。
　　——真的一辈子都不会赢了吗？
　　短短三年生涯，连猜拳都没赢过的小孩子抱着被子，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探出头来，说——
　　“放弃吧，不会赢的，跳下来吧。”
　　他被吓到了，连滚带爬的跌下床去，摔痛了，又哭起来。
　　哭累了自己乖乖爬回床上。
　　想睡又被神官冰冷的面容惊醒。
　　就呆呆的坐在窗边看着远方。
　　“我……是不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赢的，笨小孩？”
　　窗外的一片漆黑，似乎呼唤着，诱导着他往最遭的地方想。
　　小孩子想了好一会，悄悄伸头往下看了一眼，哇啊——
　　好高啊。
　　不同寻常的黑，什么都没有。
　　楼底下有怪兽……
　　一口把我吃掉的话，妈妈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吧？
　　不要了。
　　他抬手想要关上窗。
　　这时候，小小的一缕光辉从远方蔓延而来。
　　清晨的风本应该是冰冷的，都因为那橙色的光辉而温柔起来。
　　它们拂过小孩子的耳边，带来一串不应存在的嬉笑声，仿佛安慰一般拂过头顶和眼眶，驱散了纠缠的黑暗。
　　它们仿佛在说，“好孩子。”
　　赞扬或者安慰的，让小孩浑身暖洋洋的。
　　于是他笑着倒回床上，不愉快一扫而光。
　　“新的一天，看到了朝阳。”
　　＃
　　“读写障碍症……是什么意思？”
　　九岁的时候，妈妈牵着极堂京去看了医生。
　　“字面意思，这种病……意味着你的孩子必须更努力才行。”
　　终究还是没有说更残忍的话。
　　医生弯下腰，摸了摸极堂京柔软的头发，“如果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必须付出更多努力……”
　　“我会努力的！”
　　还有点懵懂的小孩握拳，医生笑了一下，对着妈妈换了一副表情，“您也必须更加耐心……”
　　妈妈叹息着抱紧了孩子，“没关系的哦，小京，无论怎样，妈妈永远爱你。”
　　“呐呐！我会更努力的！呐……妈妈，不要哭好不好？”
　　“……呜……为什么是你啊……”
　　＃
　　为了更快的克服读写障碍，他去学了书法。
　　却在六年级一次比赛后放弃了。
　　“明明是我写的比较好……”
　　他看着自己的书法，拽着老师上衣的下摆，“呐，月初，你也觉得我写的更好吧？”
　　书法老师满脸尴尬，他叹了口气，“第一的那孩子是□□后代……谁敢惹啊。”
　　“……”
　　“啧……我跟你说什么啊……总之，你对别人也要说他写得比你好，懂得了吗？不然会惹麻烦的。”
　　“……呜……”
　　又输了。
　　不管怎么努力，一直都会输的。
　　“月初，你骗人……”
　　“乖乖喊我藤堂老师啊！你这孩子……”
　　男老师烦恼的蹲下身，把受了委屈的孩子抱在怀里，“乖哦……这样怎么样，我明天给你带点巧克力……”
　　“我不要糖，我要赢！”
　　“……哎……”苦恼的老师抓了抓头发，“那么这样吧，只有两个人的话允许你叫我月初，怎么样？”
　　小京纠结着咬了一会手指。
　　“……月初。”
　　“好，乖孩子……”
　　＃
　　后来藤堂月初改行卖服装去了，极堂京觉得换了老师之后静不下心来写字，幸好字也认得差不多，就把爱好换成了剑道。
　　为什么是剑道呢？因为梦里那位长头发神官用剑的。
　　打败了她的话，也许会赢吧。
　　“这孩子年龄有点太大了……”
　　“我会努力的！”极堂京抢在妈妈前面说道。
　　“不是努不努力的问题……”
　　老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眯眯眼大叔。
　　“落后的课程太多的话，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在同龄人中有什么名气。”
　　妈妈一下自己就觉得这位老师似乎有些重名利，牵着极堂京的手二话不说换了位老师。
　　然后极堂京开始学习剑道。
　　从来没有赢过任何同龄人，也没有赢过那位眯眯眼大叔手下的学生。
　　虽然他不停换人挑战，但就是一次都没赢过。
　　——非常的，令人绝望。
　　“……这样就被打败的话，你可不能当我的弟子了。”
　　他的老师这样说。
　　“我会努力的！”
　　——但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在他的老师手下学了三个月，和老师对战的一次败北之后，老师喘息了好一会，似乎是被气得不行。
　　“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另请高明吧。”
　　“……我真的这么笨吗……”
　　极堂京低着头，眼中蓄满泪水。
　　“不，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老师的声音仿佛带着叹息。
　　极堂京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我会帮你请更好的老师。”
　　然后他就被换到了日本第一门下。
　　＃
　　被誉为日本第一的剑道大师看了一眼门外低着头如败犬的少年，回头问自己的老朋友，“……这孩子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吗？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样子。”
　　“无论是心性还是悟性，都是一级的水平，仅用了三个月，就从新手成长到了与我比肩。”
　　了解朋友实力的剑道大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再次细细打量了一下门外的少年，“那为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他大概是运气不太好吧。”老师露出了有点无奈的神情，“一直都在挑战比自己强的对手，外加学业上似乎有点问题……”
　　“哦，这样啊……学业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关系，更加专注于剑道才好，这样的话，这位弟子我就收下了，会把他锻炼成挺胸抬头的男子汉的，放心吧。”
　　＃
　　再六年后，极堂京又被一脚踢出了道场。
　　“你好好学习去吧！”
　　满脸郁闷的剑道大师束手站在门口，看着低落到在门口扒土的少年。
　　“我果然做不到……”
　　“都说了不是！”
　　和百分百能打败的对手比试的话，其中一方绝对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参加不了比赛。
　　在极堂京实力登峰造极的现在，这孩子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意外事故。
　　不信神的剑道大师都为此去求了根大凶签。
　　也就是说——
　　实力仅次于日本第一的极堂京，依旧从来没有在任何正规剑道比赛上赢过。
　　一点都不怪这孩子还是有些畏首畏尾的。
　　虽然性格在他的教导下多了几丝圆滑，还是会在每次失败之后蔫好一会。
　　“……”
　　你已经非常好了，去学习吧，将来走出国门，寻找更好的对手。
　　这样夸赞的话居然都说不出来。
　　当年那位老朋友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剑道大师哼了一声，关上了门。
　　他知道这位心灵上从未被打败的学生，很快就会恢复，转向新的征程。
　　＃
　　高中略去了剑道部，选择了篮球。
　　坐了一个赛季的板凳之后改为专心学习。
　　国文一直磕磕绊绊，英语带着日本口音，数学……
　　他的排名一直是全校倒数第一。
　　压力让他越来越丧。
　　然后，一次意外参加的数学竞赛里，他考了第二名。
　　一共只有两个人参加的数学竞赛。
　　呵呵哒。
　　“我不该去找虐的……哈哈……”
　　躺在书桌上的极堂京已经丧到浑身无力了。
　　同桌正想要安慰他，只听见班门发出一声巨响。
　　摔了门进来的人是全校第一。
　　全校闻名的不只有成绩，还有脾气。
　　“极堂京！出来！”
　　……明明是个学霸，脾气却超极差。
　　慢吞吞出去的全校倒数第一想着，他还想嘲笑我一通吗？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也不知道只有你参加数学竞赛了啊……”
　　我不能和这种人站在同一平台。
　　倒数第一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全校第一生气的理由。
　　“只差一分！”
　　全校第一揪起极堂京的领子，几乎抓狂。
　　“你还没有写最后一题……！”
　　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最后一题外，全都是满分答案。
　　老师当场出的题，连全校第一都有错误，根本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
　　“你是在看不起谁啊！”
　　尤其在听说对方是个稳坐全校倒数第一的学渣之后，他更加怒火中烧了。
　　教室里面隐隐骚动起来。
　　“开玩笑吧？我们班的极堂京……？”
　　“隐藏实力吗……？”
　　极堂京愣了一会，突然扯出一个很大的笑容来，一把抓住全校第一的手，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握在了自己手中。
　　“这是因为不可抗力……”
　　“去你的不可抗力！”
　　非要再比一次。
　　惊动了老师。
　　然后——在数学竞赛开始之前——极堂京遭遇了抢劫。
　　为了差一点就可能赢的比赛……极堂京反击，居然把三个人都打趴下了。
　　“因为这不算比赛……吗。”
　　他最后还是来到了考场。
　　早已等在考场的学霸离他远远的，他们两人同时开始答题，同时交卷。
　　在卷子离手的那一刻——极堂京觉得自己赢定了。
　　全部都写上了，全部都肯定是正确的。
　　……不要是平局吧，他会哭晕在厕所的。
　　心脏骤缩。
　　眼前一黑。
　　神官冰冷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而你……是注定一生败北之人。”
　　赢的话，就结束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