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 骸纲&山云主]城南旧事》selkie

2、第 2 章

　　2．

　　依照那人的指点，两人上了院南角的小台子观望，发现此处果然最好。虽然并不起眼，但站上去戏台的全部景况便看得一清二楚。
　　刚经历了方才那一遭，山本虽然仍是有说有笑，却暗中处处拉着纲吉，生怕他再出个意外似的。纲吉则是一直愣神，山本只当他适才惊吓过度并不见怪，哪知他混混沌沌全是那双异色的眸子仿佛刻在脑子里一般，挥也挥不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锣鼓声渐渐停了。
　　不一会一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孩脚步蹒跚地走上来，脸上涂了红红的胭脂，笑嘻嘻地打了个滚当场中问了声好，童音清脆，然后转身从另一方下去，可途中不小心绊了一跤，那孩子也不哭闹，仍旧笑嘻嘻地摸摸头下了台。
　　台下大人们觉着有趣，都哈哈笑开，纲吉听得笑声方才有些缓过神来，和山本一同集中精神看向戏台。

　　正在这时，又从后面缓缓走上一人。
　　有了方才那一场，众人眼光便集中在他身上，只见台上那人身着华服，脸上涂着厚厚的粉，但仍掩不住五官极美，尤其是举手投足的架势，十足的优雅美丽。

　　虽然这么些人盯着看，那人却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地开口了。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众人都不曾看过这种戏码，唱得什么也并不能十分听懂，但只觉这人一开嗓声音清亮悦耳，说不出的舒服，就连眼神也跟着变了。原本是面无表情的脸孔，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一步一个架势都仿佛浑然天成。

　　看了好一阵，纲吉也忍不住赞叹，“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可回头看身边的山本却有些哈欠连连，他对这种慢腾腾的戏码一向没有兴趣，只不满道“这样慢吞吞的要到什么时候？”
　　直到换了几个手提宝剑的人登场才引起他些兴致。

　　约莫两三个时辰过去，只等卸妆下来谢场。
　　适才那人果然最后上来，素面朝天，披着黑色的褂子，也不过是个漂亮的少年模样，在男子中算是身型纤细，可脸上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样子，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丝毫不显得柔弱。全不是刚才戏台上举手投足风情万种的样子。
　　有人喝醉了大胆去拉他的手，却被那人豪不犹豫地回手泼了一脸酒，刚想要发作，看他只一对狭长的凤眼冷冷地扫过来，视线所及，那人竟一动也不敢动。
　　而这样一来，场子便有些冷了，原先存了亲近念头的许多人都忘而却步不敢做声。

　　坐在当中的主宾也不由得尴尬。纲吉掂起脚偷偷向主席的位置看，隐约可以窥见自己父亲的侧脸没有几分好颜色，更不由得替那人担心几分，一时又没有主意，只得拉扯山本的袖子。可山本一双眼睛却全盯在那人身上，全不是刚才无精打采的样子，听得他轻声道，“这人生气的样子倒真有趣得紧。”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台来，站在那人旁边，个子高高挑挑，穿着青绿色的衫子，一对狭长漂亮的桃花眼扫过全场，笑嘻嘻的向大家行一长揖。
　　“我师弟就是这个脾性，扫了大家的兴致可别见怪，我再为大家唱几句赔罪便是了。”

　　纲吉当下心里便咯噔一声，这不是适才救了自己的那人又是谁？

　　还不及细想，那人便笑笑地开口了：
　　“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他原本声音温和好听，这样一唱却有高亢苍凉之感。众人一时鸦雀无声，猛然爆出一声叫好，而后全场尽皆喝彩。方才那片刻的尴尬，便再无人记得了。
　　纲吉虽仍是半懂不懂，却隐约觉得太过孤单悲凉了些。

　　“哈哈，有趣有趣。”
　　看了此节，山本倒是拍手大笑，“这样的人物只作个戏子倒是真可惜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对眼睛看过来，猝不及防同他们撞了个正着，笑着点了点头，那对眸子炯炯有神，却是与他们一般的漆黑。
　　一时间纲吉有些着慌，忙着闪避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到散场，聚集的人群渐渐散去，山本悄悄拉了纲吉，“我想去他们戏班子里看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