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人师尊贴贴[穿书]》陆屿安年

8、本尊护短

　　玉沧溟虽然在一旁休息，但注意力却一直没从景淮身上离开。他敏锐地发现了景淮握紧的双拳，凝神探察很快也听到了那两个弟子的议论。距离太远，人群又嘈杂，玉沧溟不太听得清每一句话，但也大致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明白了他们是嫉妒景淮，所以口出恶言嘲讽。

　　眼看景淮要压不住火了，玉沧溟起身走过来，宣布休息结束继续上课。

　　“逐浪剑法的第七式，大家都没有疑问了吧。”

　　众弟子齐声道：无疑问了。

　　“那本尊抽两个人来，与你们景淮师兄演练一番。”

　　“第五排第七人，第八人，上前来。”玉沧溟一指就把刚刚阴阳怪气讽刺景淮的两人指了出来。

　　两人闻言大喜，摩拳擦掌地出了列上前，他二人都是练气期大圆满的修为，自忖对付景淮一个绣花枕头，定然是手到擒来。

　　玉沧溟：“景淮，你有问题吗？”

　　“没有。”景淮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愁没合适的理由教训两人呢，怎么会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

　　景淮站到剑坪当中的空地上去，他负剑在手，长身玉立英姿勃发，引得队伍中的女修们红着脸为他呐喊助威。看得对面的两个弟子更加嫉妒眼红，下定决心要好好挫挫景淮的威风。

　　玉沧溟：“本尊你们一刻钟比试演练，点到即止。”

　　“景师弟想先和谁来啊？”

　　景淮横剑在前，昂首自信道：“你们两个一起来吧，省得浪费时间。”

　　哈？！真是大言不惭。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就是你吧？

　　王师兄，既然是他不自量力，也怪不得我们联手让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两个弟子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一起上。他们俩没见过景淮的实力，只是估计他年纪太小应该没多少本事，但为了保险起见，两人一起上更能万无一失，所以也没有拒绝景淮的提议。

　　“请教景淮师弟高招。”两人一同躬身行礼，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相视一笑，无比得意。

　　摆过起手礼，两人一同提剑袭来，一人直击景淮面门，一人却往下三路攻去。这二人配合默契，所用招式狠辣阴损，全然不是逐浪剑法的样子。

　　景淮对上两人的剑气，丝毫不慌，即使两人一同进攻，他也游刃有余。只见他拔剑出鞘，手中寒剑一挑，仿佛漫不经心地在空中一划，寒芒便破空而去，与半空中撞上另外两道剑气，相持片刻，直接将那两道剑气击溃了。

　　好强的剑气，看来这小子还有点儿底子。

　　一击之下两人看出景淮实力不凡，并非他们先前所预测的绣花枕头，不由地提高了警惕。交换过一个眼神，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开，一前一后将景淮夹在中间，形成了包围之势。

　　观战的弟子们见此情形，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糟糕，他们俩要动真格的了。”

　　“真不知道玉仙尊怎么想的，让景淮师兄跟这两个无赖打。”原来那两名弟子持强凌弱，在众弟子中早有恶名，只是他们俩实力很强，所以就算许多人都看不惯，也没人敢去招惹。

　　“景师兄不是玉仙尊新收的亲传弟子吗？他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

　　玉沧溟老神在在地看着剑坪中央激烈的打斗，耳边听着那些女修们大惊小怪的惊呼，内心丝毫不慌。因为他对景淮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这两条杂鱼虽然比景淮高一个小境界，但所学纷杂不成体系，绝对不是景淮的对手。

　　剑坪之上，景淮将身前弟子的剑挑飞出去，然后直刺而去，剑悬在那弟子颈侧稳稳停住了。点到即止，他并没有忘记玉沧溟开头定下的规则。

　　就在此时，另一人突然从背后偷袭。景淮察觉到了，收回剑来一脚踢在面前弟子的小腿上，那弟子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随即景淮不躲不闪，背对着偷袭的剑迎去，在近身之时微微偏身躲过，以手中剑柄狠狠击在了那偷袭弟子的肋间。

　　“啊——”偷袭的弟子也惨叫一声，痛的丢开剑弯下腰去，捂着胸口不住地痛苦哀嚎。

　　“景淮师兄好厉害。”

　　“不愧是玉仙尊的亲传弟子。”

　　观战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来，景淮的名字在声浪中被推向了天空。女弟子们彻底被景淮折服，纷纷出声夸赞。男弟子们虽较为冷静一些，但也有不少人大呼“痛快”。

　　面对山呼海啸般的赞扬，景淮淡定从容地退了场，展现出了远超他年龄的沉稳，只是在不经意的瞬间还是偷偷窥了一眼玉沧溟的反应。

　　幸而没给师尊丢脸，不知道师尊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玉沧溟见了这意料之中的结果，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怎么样了？”他装作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毫无波动。

　　很快上来了几个人去查看倒地两人的情况。

　　“回玉仙尊，钱师兄腿好像断了。”

　　“王师兄的肋骨八成折了两根。”

　　好啊，看来景淮下手还挺黑的，一脚踢断了姓钱的小腿，一剑柄砸碎了姓王的肋骨，真不愧是未来的正道领袖，好样的！玉沧溟幸灾乐祸地看完好戏，心想：这又蠢又坏的东西，以后大概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了，自己今天也算是给他们上了另类的一场人生课。

　　“啧啧，你二人还需勤加锻体啊！修行固然要学习功法，但没有强健的体魄也不行。”玉沧溟虚情假意地安抚了几句，才随手指了俩人说：“时间差不多了，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吧，把他们俩抬去宁明峰医治吧。”

　　众人“呼“啦”一下散去，被安排抬人的弟子忍不住抱怨。

　　“大家都去吃饭了，我们还得抬人。”

　　“是啊，你们俩非议论人家亲传弟子干什么，现世报来了吧。”

　　“我看二位师兄是嫉妒景淮师兄家世好天资高人也潇洒。”

　　姓王的弟子听了十分不忿，心想：你们一个个师兄叫得欢，也不看自己多大年纪了，配不配跟人家亲传弟子称兄道弟的。他的心态十分矛盾，虽然嘴上鄙夷景淮，心里却又在卑微地仰视人家。

　　“你们……你们才见他一次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哎呦……疼。”

　　“知道疼，王师兄你就安分点儿吧。”

　　“不是我们向着外人，景淮师兄人很好啊，和玉仙尊一样有耐心，待人也平等，一点儿都没有趾高气昂地摆架子。”

　　“没错，不像有的人就知道欺负欺软怕硬，活该碰上硬钉子。”他们平日里恐惧二人的威严不敢反抗，现在两人都伤得不轻，还不赶紧拿住机会在口头上出出气。

　　钱姓弟子：“都是玉仙尊护短，他点我们俩出来和姓景的比试，是拿准了外门不是对手，故意给他徒弟出气的。”

　　“算了吧钱师兄，就算玉仙尊护短你能怎样？何况本来就是你们俩有错在先，我劝你日后省省，别去招惹人家亲传弟子了。”

　　“哼——”

　　钱、王二人虽然纷纷不平，倒也偃旗息鼓下来，毕竟他们也不是全然不知天高地厚。景淮本就身份尊贵，现在又有玉沧溟给他撑腰，他们这些小喽啰当然惹不起了。

　　另一边玉沧溟和景淮没有御剑回青竹峰，二人并肩前行往岱峰的食苑而去。

　　“多谢师尊。”景淮见四周无人，低声感激玉沧溟，要不是玉沧溟给他机会，他也没法儿光明正大地教训那两个嘴贱的弟子。

　　“谢什么？”玉沧溟揣着明白装糊涂，坚决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儿被景淮打动，听到旁人诋毁他，就忍不住对他护短了。

　　“师尊，君山弟子守则，不许私下械斗，要不是师尊……”

　　玉沧溟闻言变了脸色，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慧，自己想暗搓搓地帮他出口气，他一下子就看透了，看透了也就罢了，还要说出来。

　　“住口，你是在暗指为师借机让你公报私仇吗？”玉沧溟厉声打断了他，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护短的行为。

　　景淮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他内心困惑极了，感觉实在摸不准这个师尊的脾气。方才玉沧溟明明就是想帮他出气，怎么帮了自己，却还不肯承认呢？

　　过了一会儿玉沧溟问他：“以前有人这样议论你吗？”

　　“哈——数不胜数，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都装听不见？”这也能忍，未免太憋屈了。

　　“我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有其他世家的孩子跟着大人来做客，也嘲讽我都是靠家里，我当时就把他们打哭了。”

　　景淮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来，还记忆犹新。那次是世家聚会，各世家城主都带了族中子弟到朱雀府，白云城城主慕轻尘夸赞了他有出息，顺道贬低了自家儿子慕乐山。

　　结果慕乐山记恨上了景淮，纠集了好几个世家子弟去找茬。景淮嘴笨不会吵架，气极了就动起手来，他下手一向狠辣，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居然把四五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打趴下了。

　　他当时也挂了彩，但见到父亲的时候还是带着胜利者的喜悦与得意的。可是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他一顿，让他给那些人道歉，他不肯，最后被罚了禁足半个月。

　　他母亲心疼他，偷偷给他送饭，听他说了原委，又语重心长地劝他说：“你是朱雀府的少主，万众瞩目荣光加身，自然会有人羡慕嫉妒。可你与他们计较，那就落了下乘，失了风度，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就装作没听到就好了，反正他们也就过过嘴瘾而已。”

　　玉沧溟听到他小时候打人的往事，轻笑了一声略带调侃说：“没想到我徒弟打小儿就这么厉害。”

　　“那你后来怎么不直接打回去了？”

　　景淮：“父亲教导我要持正端方，不要自降身份，不许我和那些人计较。”

　　“唔，你父亲说得也没错，只是你年纪还小，没必要对自己要求这么苛刻。年轻人不快意恩仇有什么意思呢？以后你只管从心即可，不过动起手来要注意分寸，别一出手就打得人骨折。”

　　“嗯。”景淮点点头，心头涌过一阵暖流，师尊还是第一个这么包容自己的人。

　　他忍不住想：师尊这么说，是委婉地表示会关照自己吗？

　　看来他的师尊，也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地那样冷漠。只是为什么偏偏只有对自己，他的好意要表达地如此隐晦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