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忘情水 ...
-
许多人都说，悲伤的回忆令人痛苦，痛苦的想要死去。
许多人都说，想要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重新来过。
也有许多人说，再也不想要经历悲伤了。
但……有谁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会一帆风顺呢？
没有。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与人有交集，皆会经历那些痛苦，承受那些钻心刺骨的悲伤。
黑色教团近日来的伤亡人数有些多，作为医生，柯瑞拉几乎是从早忙到晚，耳边常常围绕着哭声……实在是有些令人心烦意乱，好几次都无法保持冷静差点暴走！但想想护士长的眼刀子和下手不知轻重的手刀，她还是忍住了。
在忙完了之后，柯瑞拉立刻钻回自己的研究室里，继续做着研究。长时间泡在研究室里，整天都在跟药物打交道，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三个月过去了，身上满是药和烟的综合味道，非常难闻，惹得众人非常嫌弃地避而远之。
“哈哈哈，终于……我的‘忘情水’终于完成了！”
然而，她大笑三声之后的发言，着实也让听到的人双眼发直，个个都以为她失恋了，失恋到精神错乱……
不对啊，一个多月前可都还看到她跟神田一起吃饭呢，这什么时候分了？
见状，今儿被杰尼逮住，拉来送饭的一位小姑娘，二话没说饭一放，从一样的白大褂里兜里拿出了一个伸缩式的机器手臂，拎起柯瑞拉医生的领子，就拽着走了。
“我说菟菟……你别拎我！”
“很臭。”
比柯瑞拉矮了一个脑袋的女孩儿黑着一张脸，说完还用力地拽了一下机械手臂，拽的柯瑞拉向后跌了跌。
柯瑞拉不矮，她有一米六八呢。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我自己去洗！！”
柯瑞拉强调了“自己去洗”几个字，这才感受到她停下来了，暗自松口气，她说，“我先去洗洗，回头再来跟你分享喜悦啊？”
“不用。”
面无表情的秒答，真是……令人伤心极了的话啊！
自从柯瑞拉医生口中的“忘情水”又成为了教团里流言的头条之后，有一部分人向她投去“你果然是神经病”的眼光；有一部分跟她还有点儿交集的人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别怕，柳暗花明又一村”“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之类的安慰话，听得柯瑞拉一时之间都没能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只有极小一部分人是真的想要她所做的“忘情水”，是带着痛苦的表情光临她医疗室的。
“柯瑞拉医生……”一位少女在她的医疗室里坐了许久，迟迟才开口，“我想请你给我……”
后续太过小声，柯瑞拉都没有听的太清楚。
但，也不太需要听的太清楚，这样子，这状态，一定是为了她的“忘情水”来的。
不过柯瑞拉没回她，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从药瓶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瓶用一款苹果形的一看就是用香水瓶装的药，放在桌上。
少女有一瞬间的诧异，在看到瓶子，和夹杂在烟味里的奇特香味时……她以为柯瑞拉在戏弄她。“医生……这！”
“正好没瓶子装了而已，不用在意这个。”她淡淡地吐出一口烟，丝毫没有将眼前的人当做病患来对待，倒有些不耐烦想赶人走的意味，“药在这里，如果你真的觉得，忘了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和与他之间的回忆是一件好事的话，就自己拿走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这瓶疑点满满的药水离开了。
“你……那个不会是香水吧？”正巧完成了任务回来的拉比看到了这一幕，说实话，他也觉得柯瑞拉压根没好好给人看病，就是在整人。
“哟，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也学着神田了，满身都是伤。”柯瑞拉看清来人身上的绷带，上一秒还在心烦，下一秒双眼都放光了地盯着小白鼠……不，是拉比。“来，让姐姐看看！”
“不！我一点也不想让你看！”
正走在回教团路上的神田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当他回到教团的时候，途经之处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虽然平时这么看他的人也挺多的，今天这会儿，却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那眼神里，看上去还带了些许鄙视。
不过他没在意，假装看不见地朝着食堂走去。
“我听说柯瑞拉医生失恋了？”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听说她被人打了……”
“咦？谁敢打她呀？”
“只是听说！听说！”
食堂永远是流言密集之地，神田就是不想听也没办法，更何况他们谈到的内容还是跟柯瑞拉有关呢？
他们俩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吧？
上次吃饭只吃了十分钟不到，他还没吃完，那个女人就已经一边说着“我吃完了，我走了”，一边“哒哒哒”地跑出了食堂……难得他能在教团里休息两天，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沉迷研究，只给了他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听杰尼说她已经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有两个多月了，如果不是神田回来，怕不是她还能再关几个月不出门！
这么一听，神田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算了，他决定自己去问一问。
柯瑞拉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排药水，全都是用奇形怪状的小瓶子装起来的。她正对着这一排小瓶子发呆，左脸颊确实有些微微泛红，甚至还能看到一丝手指印。
“哎……”她揉揉脑袋，明明对自己的研究很自信的来着，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许……就像是考姆伊说的一样吧，她无法体会到别人的心情，所以才会被人误以为是在耍人吧？
“哎……”
“这就是你做的‘忘情水’？”
听闻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柯瑞拉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噌”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差点把椅子给弄摔了。
她热情地迎上去，“神田，欢迎回来！”还顺带给了他一个拥抱。
神田心中欢喜的同时，也看见了她脸颊的手指印，从指印上来看，显然是刚打没多久的，力度还是有些大的。他有些心疼地抚上她的脸，“你这么要强又一点也不像医生的人，竟然会被打。”
指尖触碰到脸颊的那一瞬间，说不疼是假的，简直是疼得柯瑞拉都立刻放开他往后闪了一步。
“当然会，看不爽我的人也蛮多的！不过无所谓啦，过两天就好了。”柯瑞拉摆摆手，笑着拉着神田走到病床边，示意他坐下。
她自己又拉过椅子来坐到他面前说，“那不是忘情水啦，那只是安神药而已。”
“嗯？”
所以……人们所说的“忘情水”并不是真的？神田示意她继续说。
“你也感兴趣？啧，真看不出来！”话虽这么说，柯瑞拉还是给出了解释，“想要忘记过去很简单，那不过是想要把痛苦的自己抛弃掉。但痛苦的事不会只有一件，就算是你，也一定经历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
“……”神田沉默了一下。“就算是我，也有想要忘记的。”
“嗯？是什么？”
柯瑞拉好奇地凑过去一点，满脸都是八卦的神情。
神田挑眉看着她，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柯瑞拉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那是当然的，如果她是神田，自然也会想要忘记那段……被她下药的记忆咳咳……
“咳……我明白的，但是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自动忘记吧。”柯瑞拉满脸别扭的拍着神田的肩膀，脑子里下意识的寻找着开溜的借口……
“哼，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知道，借口就别找了，已经有人来找你了。”神田扒开她的手，看到她心虚的样子，也是蛮有趣的。
柯瑞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转头看向来人。
那是问她要了“忘情水”，发现没用之后气愤地甩了她一巴掌的少女。幸好是被女生打了，要是男生……哎，她的脸蛋可能就不是肿这么一点儿了。
不过柯瑞拉对这事儿倒没怎么往心里去，不如说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在她意料之中……她慢悠悠地走过去，双手下意识的就想从兜里掏出烟来，想了一下神田还在，又默默地揣回兜里。
“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吗？”
少女看了看柯瑞拉，又看了看还坐在病床上的神田，来回看了两次后，她的视线终于停留在柯瑞拉脸上。
“柯瑞拉医生，对不起……”她伤感的垂下眼睑，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刚才若不是有人耐心地开导她，就不会有现在的举动了，“每次一想到他就这样离开我……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明白。”柯瑞拉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骗了你也是我的错，对不起啊。”
“没有……！”少女有一瞬间的诧异，很是没想到那个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医生还会向她道歉。少女用力地摇摇头，“我很谢谢你给我发不是真的忘情水，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忘了他……”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如果连你都忘了，那他——多伦，就真的死了啊。”
少女更加惊讶了，柯瑞拉一脸平静，却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她想着的那个人的名字……“医生，你记得他？”
“当然，他可是除了神田之外，第二个在治疗过程中没有大呼小叫的人啊！”柯瑞拉说着，撇头看了一眼神田。
而正好对上她视线的神田，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轻“哼”了一声。
“呜哇哇……”似乎一直都压抑着情绪的少女，终于哭了出来，哭得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娃娃似的。“医生……”
“我在呢，不哭不哭啊。”
柯瑞拉抱着少女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慰她，就像个可靠的大姐姐一样。
而看到这一幕的神田，眼神比平常要温和了些。
那之后，柯瑞拉再次对着自己研究的药水发呆。因为那少女……突然想通了之后就去跟好朋友说柯瑞拉医生的忘情水其实不是真的能让人忘记之类的话，流言再次传开，导致她桌上的这几瓶药……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那她做这么多来做啥……！浪费啊！
咦，没关系，好像也很有作用的不是？
柯瑞拉忽然想起了教团里那位几天不睡觉都没问题且黑眼圈已经很浓的驱魔师——米兰达。
于是，在神田嫌弃的目光下，她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出了医疗室。
再怎么说，也得多关心关心驱魔师们的身体状况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忘情水
